第3章 離村之前

“在這個星球上，曾經榮耀一時的宇智波嗎？如今的力量也不過如此啊。是你疏于鍛煉了啊，瞧不起人的小鬼…！”

大筒木彩比一拳擊中佐助的腹部，雖是輕飄飄不着力的一拳，和鳴人比起來簡直天上地下，但由于搭配上大筒木一族特有的巨擎須藥之術，佐助還是痛苦地（丢人地）叫出了聲，想要蜷起身體卻不能。

在大筒木一族特制的巨擎殺縛之下，佐助完全無法行動，只能擺成大字型，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胡亂地揍個痛。

【雖然沒有任何奇怪的描寫，但就是被和諧了= =想看這段的還請去lofter搜一下看吧】

“——好了。”

七代目的聲音并不大，卻打斷了我和姐姐的争論。鹿丸叔叔一副“啊~麻煩”的表情，無奈地撓了撓頭，姐姐已經激動地開了寫輪眼，此刻正焦急地看着火影大人。

“你們兩個要是都走了，誰來陪媽媽呢？她現在才是最脆弱的那個。”鳴人叔叔的面容浮上一層淡之又淡的暗色，他旋轉着火影椅，轉身看向窗外：

“而且…能傷到佐助的敵人，除了我，這個村子還有誰能夠阻止呢？”

鳴人叔叔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牛13，我和姐姐呆了一下，一時竟不知道是該贊嘆爸爸的實力和火影相當，還是該贊嘆火影的實力和父親不相上下。

“嘛……雖然這話狂妄了些，但…你說得對。”鹿丸叔叔啧了一聲，雙手環胸，皺起眉，“但這是顯而易見的陰謀啊，如果現在你走了，還有誰能夠保護這個木葉呢？說到底，他們為什麽要這樣……”

鳴人叔叔依舊看着窗外的夜色，玻璃上映着他沉思的模樣，我幾乎從來沒見過這麽認真的火影大人：“是啊，我不是不相信牙，李，天天他們。而且卡卡西老師，綱手婆婆他們也都在…我确實應該更加相信同伴，無論有沒有我這個火影在，木葉都能夠戰勝他們。”

“但這是個太過明顯的陷阱，鹿丸，就像你說的那樣……”鳴人叔叔的聲音又低沉了幾分，“擄走佐助？目的是什麽？他們的目标是九尾的查克拉，為什麽要以佐助為誘餌？削弱木葉的戰力？不…既然能傷到佐助，為什麽不直接沖着我來……”

“或許就是想以佐助誘導你自投羅網，讓你為此慌神。”鹿丸叔叔說。

“因為火影大人和爸爸的關系很好吧？”姐姐看向鹿丸叔叔。

“怎麽會？我怎麽會因為這種事情慌神？”鳴人叔叔沉吟着，食指抵住下唇。

“可鳴人叔叔很着急啊。”我說道，“您現在完全就是一副想打碎了玻璃往外沖的樣子。”

鳴人叔叔擡起頭，環視屋內三人。

“呃。很明顯？”他問。

我們點點頭。

“……”鳴人叔叔放棄似的跟着點了點頭，撲在桌子上伸出雙手，洩氣了：“啊——好吧，我承認。我現在就是很着急，我想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給鹿丸然後立刻找到佐助的下落去把那些三番五次來騷擾木葉的家夥揍到說不出話為止……”

我和姐姐看向鹿丸叔叔。鹿丸叔叔聳聳肩，看向撲在桌子上的鳴人叔叔。

“死了這條心吧，明晃晃這麽大一個陷阱，賭上我木葉首席軍師的名號，也不會讓你去的。”他拍了拍鳴人叔叔的肩膀。

“可惡……”鳴人叔叔握緊了拳，他看向我和姐姐，苦笑了一下：“唉……好不容易才幫你們的媽媽把這家夥追回來的…”

我和姐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鹿丸叔叔嘆了口氣，不顧這裏是火影辦公室，點上一顆煙，緩緩地吸了起來。也許這些大人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吧？爸爸也曾經和我說過，他不是一個好孩子，做錯了很多事情。

“…火影大人，我可以去嗎？”

我向前一步，開口。

“不行！”姐姐把我攔在身後，“多少次都是不行！要去也是…”

“那，讓鳴人叔叔分出影分身來陪我去呢？”我打斷姐姐的話。

“唔，影分身無法離本體太遠吧？”鹿丸叔叔撓了撓頭，“而且，奏，無論如何這個任務也不該由你來完成，你年紀太小了…”

“所以讓鳴人叔叔保護我，”我看向姐姐，“姐姐，你一直以來都比我更長時間地陪在媽媽的身邊，比我更懂媽媽的心思。現在媽媽很脆弱，她需要你的照顧。”

“別開玩笑了！我總不會讓我自己的親弟弟去……”

“姐姐，”我再次打斷她的話，不知怎的，我平時從來都不會這樣，可今天卻無法忍耐，“媽媽更需要你。”

“而且，我也想要…見到那個人啊…！”我低下了頭。

姐姐不說話了。她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姐姐曾經獨自去找過爸爸，那個時候我年紀太小，姐姐并沒有帶上我，而爸爸也沒有因此回家，據說是任務優先度太高，所以只是和姐姐媽媽打了一個照面就匆匆離去了。姐姐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徹底信任爸爸的。

可我不同，我從來都沒見過他，只前幾天見過幾面，他戳了我的額頭，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麽都沒對我說，就這樣消失了。

我轉身，看向七代目，發現鳴人叔叔也在看着我：“我會以自己的性命為優先，絕對不會做出讓媽媽和姐姐傷心的事情。這次的搜查任務，請務必交給我，拜托了。”

“……我确實可以分出足夠遠距離，且不會因受傷而消失的影分身。”片刻，鳴人叔叔低低地說。

“鳴人！”鹿丸叔叔急得直呼火影大人的名字：“重點是這個嗎？我當然知道現在的你能夠使用那種忍術，但你也要為小櫻考慮一下吧？你認為她會同意奏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嗎？”

“不…我不是沒有考慮到這些。确實奏現在年紀太小了，這麽危險的任務，就算有我陪同也是…但，”

鳴人叔叔盯着我的眼睛，沉默良久，重重地感嘆道：“這個孩子…他……”

這是我第一次不抗拒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那句話。

太像佐助了——鳴人叔叔沒說出口，但我知道他是這麽想的。爸爸8歲時的目光，信念，所能承擔的一切——我也能承擔，甚至比他做的還要好——我看着鳴人叔叔的眼睛，他的眼裏有着灼灼的光芒。

這個人，和爸爸關系一定好得不得了。我心裏偷偷地想。

“好，我帶你去。”鳴人叔叔拍了下桌子，起身，将印有七代目火影的鬥篷披在身上，風将他桌子上的資料揚起幾張：“我會分出60%的本體查克拉陪伴在奏的身邊，其餘40%和全部的九尾查克拉負責留守在木葉。奏，我同意你的請求，但一切都是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不然，我會立刻将你遣返回木葉，你明白了嗎？”

我點點頭。

“七代目大人……”姐姐不安地握着自己的手，她看向我：“……奏…“

“對不起，姐姐…”我低下頭。

“……沒事。說起來這還是奏第一次這麽大聲地堅持自己要做什麽。”姐姐苦笑着摸了摸我的臉，“奏長大了呢。”

“哈……”鹿丸叔叔放棄抵抗似的松下肩膀，把那些被披風卷起來的資料用影子束縛術挨個擺回桌子上，“我就知道，你對着這張臉，是提不出什麽拒絕的請求的。”

“別這麽說，如果說拒絕，我曾經可是一直在和那家夥唱反調。”鳴人叔叔嘿嘿一笑，“不過還是我贏了，不是嗎？現在我只是要再把那家夥揪回來而已，”

說着，他把我拉向自己的身旁，揉了揉我的頭：

“這次，還帶着他的兒子。不是更有說服力嘛？”

——在聽到我要和鳴人叔叔一起離村的消息之後，媽媽沉默了很久。我以為她又會氣得把這間屋子也打爛，但出乎意料的，媽媽只是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拿起手邊的相框。照片上的我和姐姐年紀還很小，不知道在玩些什麽，沒心沒肺地大笑着，着實是很傻的一幕，但媽媽視若珍寶。

“……奏。”媽媽呼喚着我的名字，聲音輕柔。

我把手背到身後，有點緊張。媽媽注意到了我的情緒，笑了一下，把我拉到自己的懷裏。

“……你這孩子，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會這樣的。”媽媽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臉蛋，拍了拍，“畢竟，你是我和爸爸的兒子啊！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男子漢…”

“哎呀，就是，”說到這裏，媽媽苦笑了一下，“就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

“…是因為，我和爸爸很像嗎？”我擡起頭。

媽媽輕輕的撥開我的劉海，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搖搖頭：“不。你和爸爸确實很像，長相也好，優秀也好…但是，你的性格，不太像你的爸爸…”

媽媽想了想，語氣變得遲疑起來，“是呢…其實我也不清楚你的這個性格像誰，你爸爸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像你這麽沉得住氣，媽媽也沒有做到這樣。你太沉穩了，把什麽事兒都藏在心底，無論讓你做什麽，你都會很完美地做成，卻沒有一點高興或滿足的神色……”

“……”我呆呆地看着媽媽。媽媽注意到我的眼神，失笑道：“啊，不是說這不好。只是很心疼奏啊，你這樣太壓抑自己了。”

“——所以如果這一次旅行能讓你得到釋放，我很放心，而且還有鳴人那家夥陪着你。”媽媽微笑着，但我看到她眼底閃過一絲很輕，很輕的悲嘆……

她不想讓我知道自己的擔憂。我不想讓媽媽為我如此擔心，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做，只能抱緊媽媽。

“鳴人叔叔和爸爸的關系很好嘛？”我問。

媽媽一怔，擡起頭思索着：“哎？哎……好…也不算太好吧，嘛…他們兩個……情況還挺複雜的……”

我疑惑地看着媽媽。兩個大男人有什麽好複雜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嘛。

“唔…你的爸爸，小的時候是個很不坦率的人。嗯，雖說現在也沒好到哪兒去吧，”媽媽笑了笑，“但你的鳴人叔叔是一個有話直說，腦子裏只有一根筋的家夥。他總是會故意和佐助君唱反調，但又無比堅定地追逐自己的目标，想要了解他，接觸他，靠近他更多一點…有一段時間，他可是滿腦子都是你爸爸呢。”

“……滿腦子…都是我爸爸。”我皺了皺眉，有點遲疑地重複着這句話。

媽媽接觸到我的眼神後一愣，苦笑着揮了揮手，“想什麽呢？他們兩個是很好的競争對手啊。相信奏終有一天也會遇到這樣一個人的！”

“遇到一個，當你犯傻的時候，一個勁兒地要把你往回拉的人。”媽媽懷念地說着。

總會遇到這樣的一個人嗎？我沉默不語，低下頭。

任務的時間到了。鳴人叔叔要我在村出口集合，我收拾好所有的忍具和兵糧丸，背起小小的太刀，告別媽媽。

門被嘩啦一聲拉開，來接我的是鹿丸叔叔。他有點尴尬地撓撓頭，沉默半晌，腿邊鑽出三個…忍者學校的學生。

是經常叫我留級包，找茬的三個人。我看着他們，他們也看着我。媽媽好奇地湊過來，她還不清楚這三個人就是總纏着我不放的家夥，友好地點了點頭，“晚上好，是來送別奏的嗎？”

“呃啊…這三個孩子，不知道從哪兒得知的消息，聽說小奏要離開了，非要跟我一起過來，說要給你送別…”鹿丸叔叔聳聳肩，眼神飄向我，“嘛，你也和他們道個別吧。”

我看着他們，不說話。

雖然我并沒有惡意，但大概我的目光也不算友善。他們三個人先後打了個激靈，最高個子的人立刻低下頭：“對不起！我們之前……”

“沒關系，以後不要那麽做就了。”我打斷他們的話。

“呃……嗯，”高個子的人擡頭看向我，神色有些閃躲：“對，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奏君已經這麽厲害，居然可以和火影大人一起行動…”

鹿丸叔叔和媽媽對視了一眼，兩人無奈的笑了一下。其實火影大人只是來保護我的，我怎麽可能和火影大人一起出任務。

“……總之對不起。你一定要，平安地回來……”其中一個經常辱罵宇智波的同學焦急地說着，“等你回來，我們，我們請你吃雷漢堡好嗎……”

“喂！你在給人家的弟弟亂插什麽flag！”姐姐在廚房裏忙活着，但聲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那人的話，“你也想起舞嗎，混蛋！？”

“起，起舞？”媽媽呆呆地重複了這個詞。

“哈？跟誰學的？”鹿丸叔叔忍着笑。

我沒說話。對于他們的邀請，我既不想答應，也不想反對，總覺得無關緊要。我沖他們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鹿丸和櫻兩個人注視着奏的背影。三個孩子也呆愣在原地，看着奏慢慢離去，沒有任何反應。

“……果然嗎…”櫻輕輕地在胸口握着拳，“這孩子…”

“與其說是太像宇智波佐助，不如說是太…宇智波了吧？”鹿丸明白櫻的意思，掏出煙咬在嘴裏：“這樣的性格，與其說是平和溫順，不如說是……”

“——嘛，”鹿丸适時地止住，看回櫻，“所以，我猜也是因為這個，你才肯放他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吧？”

“不然，他可能會成為比那個時候的佐助君還要危險的人吧？雖然他是我的孩子，我不該這麽說他……”櫻輕輕嘆道，“他把什麽事都裝在心底，什麽都不說，平時也在拼命地壓抑着什麽。他對待事物太理智，太淡然，甚至到了…沒什麽感情的地步。也許是他知道自己如果将全部的想法都說出來，就無法再成為一個讓我放心的乖孩子吧？”

“…嘛。宇智波一族嗎……”鹿丸重複着這個古老的姓氏，覺得氣氛有點沉重，便開了個玩笑：“不過再純正的宇智波，交給鳴人也是放心，你就別擔心了。”

“哈，我雖然不想這麽承認啊，我自己的孩子自己卻搞不定，混蛋。”櫻佯裝無奈地聳聳肩，掩飾自己的苦澀。

三個孩子還在呆呆地看着奏離去的方向。鹿丸拍了怕他們三人的腦袋，“還堵在門口幹什麽啊？走了啊，小心人家姐姐一會兒出來揍你們。”

三人連跑帶颠兒地走出了宇智波宅邸。回頭看着逐漸遠去的宇智波一族族徽，大家一起獲救似的松了口氣。

“奏那家夥…”其中一個孩子怯怯地說，“奏那家夥真奇怪。”

其餘兩人點點頭。

“那家夥，他太可怕了…永遠不高興，永遠不難過，被老師表揚也只是點點頭，被我們找茬也不會感到憤怒……”那個孩子低聲地說道，“他看我們的時候，總覺得是穿透我們，盯着某一處，但又好像什麽都沒在看的樣子…”

“……就像是，從心底，不認可，不接受他所見到的一切，也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