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兩族族長離開了，理奈就拿出之前的忍術卷軸繼續研究。
之前關于加速衰老的忍術進入了瓶頸，再加上這一年的事實在太多，她并沒有太多精力用在研究忍術上。
以實戰來看，這個忍術看似殺傷力很大，缺點卻也十分明顯。
——需要大量的查克拉來刺激細胞凋亡。
以她的查克拉量來說，這樣的術最多用一次就是極限了，同時釋放方法只對單體敵人有效，且需要近身後再施術。
她都能近身的敵人，根本用不上這個術就能解決。
對其他人來說，這個術目前說不定已經是能用的忍術了。但對她而言，這個術過于雞肋，食之無用，棄之可惜。
完善的方向有兩個，一個是解決查克拉量的限制問題，另一個是改良作用方式——如何從近身觸發變為遠程或範圍觸發。
理奈稍微有了些想法。正如飛雷神可以提前将印記打在武器上，使用時将其作為媒介擲出，從而達到空間轉移的效果。
理奈想或許可以尋找類似的媒介來觸發，只是暫時對媒介的選擇還沒有頭緒。
另一邊，因為泉奈的眼睛安慰了斑後，柱間想着理奈和泉奈的事，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行性，又折回去找了理奈。
“柱間大人？”見柱間去而複返，理奈有些疑惑，問他怎麽了。
畢竟是問去女孩子的感情之事，自己也不是當事人，就算是柱間也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該從哪裏入手。
而且這中間又涉及了宇智波。
他是知道的，幾年前桃華帶着理奈出門玩，可是意外見過泉奈的，這之後理奈就像受了什麽打擊很少出門了。
後來理奈又主動提出來去宇智波——雖然理奈給出的理由無懈可擊——剛才又很奇怪地向斑打聽泉奈的消息……
柱間腦中已經兀自排演了好幾出大戲。
什麽自家妹妹和對面宇智波家的人兩情相悅但又礙于這些年兩族的關系，顧忌到族人們的看法只能忍痛斷情絕愛。
什麽理奈向他承認了自己的戀心，他和理奈打算從長計議，但意外被扉間提前得知，扉間棒打鴛鴦。
什麽妹妹只是單相思斑的弟弟，斑的弟弟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平白讓理奈白高興一場……
總之，在他的誤會中，就沒有理奈不喜歡泉奈這一條選項。
“……理奈，你覺得斑的弟弟怎麽樣啊？”柱間小心翼翼地問她。
“泉奈大人？”理奈疑惑柱間怎麽突然提起他來，不過這也沒什麽不可以說的，想了想便道，“作為敵人而言，讓人頭痛吧？”
理奈想起當初泉奈剛醒便一副要将目前狀态全都掌握的姿态，連自己的生死都可以放在第二位，着實是一個可怕的人。
連她試探性地吐露了自己的目的，這個人也不會因為她沒什麽戰鬥力而小觑他。
“但作為盟友、或者說朋友，”理奈想了想如今二人的關系，早前關于羽衣的誤會已經在上次泉奈上門探訪時勾一筆銷了，“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她隐約從今日宇智波斑的态度上明白了什麽，固然宇智波斑信任柱間——但她又不是柱間，宇智波族長也提到了泉奈的事，那麽，信任她來做檢查，說不定也有泉奈從中調和。
在這一點上，理奈對泉奈還是有些作為盟友的好感的——固然結盟之後可能會勾心鬥角，但若是對方交付一定的信任，無疑是讓人高興的。
見理奈一副落落大方，絲毫不見羞怯的模樣分析着宇智波泉奈，柱間眨了眨眼睛。
好像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雖然吧，他也還沒有想要和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想法，但是這也不代表他什麽也不懂啊！
理奈這副樣子，一點也不像和家人談起喜歡對象的姿态！這副樣子，倒是可恨地、像極了給他分析政事和族務的扉間！
柱間意識到自己似乎鬧了個烏龍。
——還好還好，是先來問了理奈，沒有直接跑去問斑和泉奈。
“那、理奈你有喜歡的人嗎？”柱間尤不死心。
他和扉間還沒有喜歡的對象就算了，扉間那副樣子，想讓他有喜歡的人簡直——倒不如說哪家女孩子會喜歡一個只會總會對她說閉嘴和動不動教訓她的人啊！
扉間的婚事，他早就不報希望了！就算哪一天扉間告訴他他要和忍術卷軸結婚，他也不會意外。
但是理奈不一樣啊！雖然不是很親，可是理奈仍算是他的妹妹，醫療忍術那麽厲害，性格又好，人緣也不錯，以往在千手——只有一族人就算了，現在可是在木葉！
那麽多忍族的青年才俊，那麽多誘惑，理奈就沒有喜歡的嗎？
沒有宇智波泉奈，也可以有漩渦泉奈、日向泉奈、奈良泉奈啊！
不對，聽說漩渦族的姬君很喜歡理奈，他也不是很古板的人，那漩渦水戶、秋道水戶也是可以的啊，只要理奈可以獲得幸福，對面是男是女根本不重要！
理奈恍然大悟地看向滿臉糾結的柱間，又想起很久前扉間偶然提了一嘴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流言，明白了。
原來族長大人是患上了大多數家長到年紀後就會出現的催婚症。
“其他人暫且不說，”理奈頗為費解地看着柱間，“宇智波泉奈是宇智波啊。”
“我并非對宇智波存在偏見，只是，就算真的會有千手和宇智波相戀，那也是下一代的事了吧？”理奈想了想，感覺不太嚴謹，萬一族裏真有人喜歡上宇智波的呢，又補了一句，“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
“退一萬步講，那個宇智波泉奈怎麽和千手結婚？”
那可是宇智波曾經最激烈的主戰派，時至今日也将千手當作對手來看待。就連扉間都不敢對盲眼的泉奈放松警惕。
更何況，即使如今已經結盟了，可橫亘在這一代千手與宇智波之間的，是往日父兄親朋的血仇。
和一個手上沾染了自己族人鮮血的人夜夜同床共枕，光是想象，理奈就覺得可怕。
柱間從理奈委婉的話中理解了她的意思，不禁默然。
木葉作為一個新生的忍村，其實已經改變了很多舊制度下忍族們的悲劇了。
只是他們這一代，已經被傷害了太多。
或許真的會有那麽一天如理奈所說，千手可以和宇智波大方地在這片天空下宣稱對彼此的愛意，所有人都能享受和平帶來的幸福。
但這一自由，很難屬于他們這一代人。
2.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柱間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是我沒考慮清楚，才來問你這麽讓你為難的問題。”
他還是太沖動了，想到宇智波和千手的關系可能會再進一步，就過于冒昧地來打聽可能性。
“并非為難的問題。”理奈搖頭。
情緒低落的、又有去角落種蘑菇趨勢的柱間擡眼去看她。
理奈笑笑：“柱間大人是族長呀。”
她道：“若是柱間大人直接對我說‘理奈啊，你年紀到了，該嫁人了，我覺得宇智波的泉奈很合适，改日找時間和斑談談，你覺得如何？’這種話，我才會覺得為難。”
理奈學起了她還在祖父家時，大伯對她的明示。
柱間不禁瞪大眼睛：“我怎麽可能會這麽說，這樣不就是在逼迫你了嗎？如果不是你喜歡的人，就算是斑的要求，我也會拒絕的。”
“這當然是逼迫。只是，若這是族長的命令的話，除非我不再待在千手，離開木葉，那麽不管我是否願意，我就必須得聽從您的命令，”理奈對此也很無奈，“很多人手握這樣的權力後，就完全意識不到自己是在逼迫別人了。”
“他們反而會覺得‘我這是在為你考慮，你應該感恩戴德才是’，所幸柱間大人不是這樣的人。”
柱間眉梢微微一動：“這麽說，理奈你以前遇到過這樣的事，是在……”
他沒有說完，突然意識到了是誰對理奈說的。
——是在名義上比他更為親近的、理奈的血脈至親。
那個時候，還沒有回到千手的理奈，都還沒有十八歲。
他又想起理奈曾在京中侍奉大名夫人，那些京裏的貴族男性，又向來孟浪。
柱間再度懊惱起今天的莽撞舉動——要是扉間知道他也會懊惱，肯定會覺得不可思議——這麽想着，柱間認真地盯着理奈：“雖然剛才已經說了一次——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幹涉你的婚事，除非是你願意的人，否則沒有人可以違背你的意願讓你成婚，就算是我和扉間，都不可以。”
“我也沒有任何逼迫的你的意思，就像父親臨終前的交托那樣，我是真心實意地把你當作我的妹妹看待——就算妹妹一輩子都不結婚，作為哥哥的我也不會認為這是什麽嚴重的問題——就像扉間，我也沒有催他結婚。”
“今天來找你問這件事，只是我一開始誤會了，以為你會需要一些……幫助。”
理奈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她被柱間這番話震住了。
真誠放在哪裏都擁有着特殊的力量。
理奈想，柱間果然不愧是能将理想化作現實的天下第一的傻子。
3.
柱間帶着斑來找理奈的事還是曝光在扉間眼下了。
甚至不用其他人說，這是柱間說漏嘴的。
因為回家後，柱間主動和扉間提起了今天的烏龍事件。
在扉間的追問之下，柱間可以說是把今天的事抖得幹幹淨淨——宇智波兄弟的眼睛狀況除外。
意外的是，柱間發現扉間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憤怒。
他的弟弟只是站在大廳門邊，雙臂交叉這麽抱在懷中，表情冷靜地讓人懷疑扉間是不是換了個人。
銀白色頭發的青年忍者用着緩慢的、足以讓其他人吓破膽的沉穩語調，吐出質問：“你是說，在問過理奈對宇智波的想法後，你又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
——連宇智波泉奈的名字都直接給省略成了宇智波。
扉間的內心與表面上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全然不同。
他只要一想到在他沒注意的時候，自家大哥就差點又捅出個簍子——還是關于理奈的，就不由感覺到一股沒有指向的煩躁。
理奈曾經直接表達過自己不喜歡宇智波泉奈，因此他并不擔心這件事。
只是，大哥如果今天先去問了宇智波斑，宇智波又打着聯姻的主意同意了，這不就糟糕了嗎！
如果，大哥在問理奈有沒有喜歡的人時，理奈吐出了幾個麻煩的人的名字，豈不是更糟！
好端端的，大哥為什麽要去管這件事，現在的情形明明就是最好的。
“啊，雖然問了……”柱間的聲音頓住，表情微妙起來，才發現理奈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用其他事擋了回來。
他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理奈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是有了但不想說？還是只是單純的巧合，将話題錯開？
不約而同的，千手兄弟的腦子裏浮現出這個問題。
4.
繼柱間後，扉間也找上門來了。
理奈在開門時悄悄嘆氣，雖然是早有預料的結果，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我是來為今天大哥的事道歉的。”扉間開門見山地說道。
扉間和柱間不同，他知道年幼的理奈當年是因何被送走的。
詢問理奈感情上的問題這件事，又讓扉間回憶當年那個敏感而讓人尴尬的原因。
扉間不是第一次來理奈家了，因此在理奈讓開位置示意他進去再說時，他甚至沒有思考就邁開了步子。
“我并不介意這件事。”理奈再度向千手家的另一個男人解釋着同一件事，“扉間是因為這件事來的嗎？如果是的話，那應該已經從柱間大人那裏聽說了完整的後續，也該明白我對柱間大人後來的話是很滿意的。”
扉間沉默了。
過了很久，扉間才緩慢地、用一種慎之又慎的語氣，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大哥說，在問到你是否有心儀之人時，你沒有正面回答他。”
理奈沒有說話。
住了有一段時日的屋子已經很有生活氣息了，至少和之前那副簡陋的模樣不一樣。
扉間注意到理奈陽臺的上一盆盆的植物，扉間想，或許理奈早已忘記這些植物的來歷。
“我并非有其他想法，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扉間說到這裏，莫名覺得有些口幹，極為擅長水屬性忍術的忍者此刻突然想喝些水，“而這個對象不太方便的話，我可以幫忙……”
“幫忙？”理奈瞧着扉間那副萬年似乎都不會改變一下表情——哦，那種表達自己感受的輕微皺眉還是有的——不禁微笑了起來，來了些興趣，“扉間，你似乎認為我一定有一個喜歡的人。”
“那麽，你想怎麽幫我？”理奈問他。
千手理奈向扉間的方向靠近了一步，微微仰起頭，更為細致地觀察扉間的表情。
“或者說，能幫我到哪一步？”理奈繼續問。
“替我寫計劃追求他？”
“幫我将他約出來？”
“刻意制造我們相處的機會？”
千手理奈還要再問，就見比她高了不少的忍者喉頭動了動，篤定的語氣夾雜着晦澀的情緒問她：“所以，真的有這麽個人。”
理奈輕輕的眨了下眼睛，和扉間那雙偏暗的紅色眼眸對上。
理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突然的，看着眼前再熟悉不過的扉間，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厭倦，不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了，也不想再這麽進行毫無意義的玩笑。
“編的，”理奈別過頭，“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