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 - 第 71 章

第71章

夜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 忘憂吓了一跳,吃驚的臉映在窗戶上。

顧如約一回頭, 恍惚看見窗戶上有一張雪白的臉,窗外黑沒看清楚。

對桂香說;“出去看看, 外面是誰。”

桂香打開門, 走到外面, 忘憂藏在黑暗的角落裏,夜裏月亮被烏雲遮住了, 漆黑一片, 桂香也沒看見忘憂。

走回屋, 複又把門闩上。

顧如約把藥粉包好, 問;“外面什麽人偷着往屋裏看?”

“奴婢出去沒看見什麽人。”

“是我眼花了。”

忙半夜眼睛累花了, 明明看見窗戶有個腦袋。

驿館內院住着所有王府女眷,有點擁擠,不像王府,主子都有各自的院落。

這個人不能确定是誰,顧如約想,這個人看到什麽,也不知道解藥的配方。

顧如約和桂香把制藥的工具和剩下的藥材收起來。

過了一會, 院外透過燈光, 慶俞提着羊角風燈在前, 蕭逸走進內院。

蕭逸進上房時, 顧如約完工了, 把兩包藥交給他, “寫解字的是解藥,殿下先給他用上試試,藥方我略作改動。”

蕭逸小心地收好兩包藥。

天晚了,兩人上床睡覺。

桂香放下蚊帳,吹熄了燈。

顧如約朝蕭逸身旁挪了挪,說;“楚姑娘搬來驿館住。”

“她來做什麽?”

黑暗中看不清蕭逸的臉,聽聲音有點冷淡。

“還能做什麽,找你,來了五六日了。”顧如約抱怨,“這幾日她總纏着我,打聽你去哪裏了?”

“你說我去哪了?”

“秦樓楚館。”

暗中傳來一聲輕笑,蕭逸的手在她綿軟處掐了一把,“本王的名聲都是被你敗壞的。”

顧如約朝他懷裏拱了拱,“我這麽說都沒吓退她。”

“你這退敵之策有問題。”

蕭逸翻身壓上去,“不說她了,我們幹點正經事。”

這麽多天沒碰顧如約,蕭逸急不可待。

顧如約用力推他,“不在驿館,等到封地……”

光線幽暗的床帳裏,蕭逸的聲低啞充滿情.欲,“如約,這種時候拒絕,對男人很殘忍。”

蕭逸已經蓄勢待發,不容她拒絕。

今晚外面黑,床帳裏看不清彼此,蕭逸伸手扯開床帳,顧如約急忙出聲攔住,“別拉開,讓人看見。”

“本王要自己的女人,我怕什麽?”

蕭逸的長腿往她身上一壓,顧如約就動彈不了了,只能任他擺布,不敢出聲,怕外屋的桂香聽見,王府女眷都住在一個院裏,半夜格外地靜,有點動靜驚動人,蕭逸幾日沒碰她,有點失控。

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蕭逸才放她睡覺。

顧如約困乏,睡得正沉,聽見門外有人說話,很大聲,把顧如約吵醒,聽清楚聲音,激靈一下,吓醒了。

是楚尋梅跟丫鬟桂香說話,就在屋門口,楚尋梅問;“這麽晚了,王妃還在睡覺。”

桂香嘴笨,吭哧半天,“王妃才歇下不久?”

“王妃才睡覺,半夜不睡幹什麽去了。”

楚尋梅嗓音提高了。

桂香小聲說;“殿下回來了。”

楚尋梅啐了一口,猜到什麽,紅了臉,“殿下回來你不早說。”

自己還刨根問底半天。

屋裏的顧如約很快發現,沒遮床帳,身上搭着一塊被角,光身子明晃晃地暴露在通亮的光線下。

頓時急了,到處找衣裙。

蕭逸也被門口的說話聲吵醒了,定睛看着她慌慌張張地到處找衣裳。

伸手從床頭扯過她的衣裙,早起嗓音沙啞,“正大光明的夫妻,你吓得好像偷情一樣。”

顧如約手忙腳亂地套上衣裙,怕楚尋梅突然闖進來。

穿上衣裳,有了點安全感,掃了一眼蕭逸,蕭逸腰間搭着一條夾被,說;“你怎麽還不穿衣裳,楚尋梅一會進來了。”

找蕭逸的衣袍,拿過來幫他穿中衣中褲。

蕭逸不急不慌的,穿完衣裳,外屋沒了動靜,抹了一把臉,摟過顧如約,“我們接着睡,別管她。”

穿上衣裳,顧如約踏實了,重新躺下,心想,多個人,真不方便。

兩人直睡到正午才起床,顧如約打開窗,早起下了場小雨,此刻已經停了,院內地已經幹了。

水已經備好,顧如約先去沐浴。

桂香跟過屏風後侍候,顧如約泡在木桶水裏,問:“楚姑娘回屋了?”

桂香給她洗頭,說;“楚姑娘等了半天,回去了。”

楚尋梅住在這裏,她跟蕭逸在一起戰戰兢兢的,楚尋梅打擾別人生活,還渾然不自知。

顧如約沐浴出來,站在廊庑下梳頭,明路和慶俞提水,把木桶裏的水換了,蕭逸沐浴。

沉香問:“主子,現在傳飯嗎?”

早膳時辰早過了,顧如約說:“傳午膳。”

看見楚尋梅朝上房走來,老遠揚聲喊;“王妃起來了。”

顧如約讪讪地笑笑,“楚姑娘用過午膳了嗎?”

“我吃過了。”

楚尋梅要往屋裏進,顧如約擋住她,“殿下在沐浴。”

隔着一道屏風,聽見屏風後水聲,蕭逸正在沐浴,蕭逸沐浴除了顧如約,不要任何下人侍候。

忘憂和月奴在房間裏收拾,換下的床單,放在盆裏,換上新床單,王妃每到一處,床單夾被都用自己的,連原來的床帳都要換上帶來的。

忘憂和月奴端盆到院子裏井臺邊洗床單,貞兒和千兒提水,把洗幹淨的床單晾曬在院內的竹竿上。

月奴看忘憂郁郁寡歡,上次給容公子送點心回來後,她就這樣子。

尋隙勸她,“忘憂姐,我們被賣到王府,是我們的造化,王妃寬容,從不打罵下人,我們卑賤的丫頭,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主子爺。”

忘憂小聲說;“我們配不上,王妃又是什麽高貴出身,不一樣當了正妃,比我們強多少。”

月奴吓了一跳,本來勸勸她,都是好姊妹,沒想到她能說這番話。

正色道;“我們賣身的奴婢,怎麽能跟王妃比,忘憂姐,你容貌多才,再好還是一個奴婢,王妃擡舉我們在屋裏拿一等大丫鬟的月例,又有些體面,我們的命運,還不是主子一句話。”

容安說她不配碰琴時眼睛裏的輕蔑,刺痛忘憂,忘憂自持美貌有才華,心性高傲,沒想到在容安眼裏,卑賤不屑一顧。

忘憂因愛生恨,手裏用力擰着床單。

沉香和染兒提着午膳回來。

顧如約跟蕭逸吃午膳。

楚尋梅看晉王用膳很斯文,舉止優雅,愛慕更勝幾分。

殷勤地給蕭逸布菜,問;“勾欄的女子有什麽特別嗎?那麽吸引殿下。”

蕭逸擡頭,瞪了顧如約一眼。

顧如約低頭吃飯,抿嘴笑。

旁邊侍候的高升賠笑說;“楚姑娘,皇家用膳的規矩,食不言寝不語。”

楚尋梅這才不說了。

蕭逸不看她,不同她說話,楚尋梅近距離看蕭逸,蕭逸五官線條流暢,堪稱完美,竟移不開眼,心想,中原還有這樣絕色的男人。

蕭逸吃完,拿起桌上盤子裏的簇新雪白的濕手巾擦手,舉手投足盡顯高貴有教養

楚尋梅憋了這半天,終于可以說話了。

“晉王還沒回答我,那個女子有什麽特別?就是晉王殿下喜歡的勾欄的女子。”

“她不能說話。”蕭逸淡淡地道。

“是個啞女?”

楚尋梅吃驚地眨眨眼睛,很意外。

蕭逸看着顧如約忍俊不住地彎起唇角,白了她一眼。

“她長得很美嗎?”

“嗯”了一聲,蕭逸朝外走。

蕭逸邁步走出房間,楚尋梅跟在身後,“晉王殿下又要出門嗎?”

高升代答,“殿下有事,楚姑娘自便。”

楚尋梅看着蕭逸走出內院,站了一會,返身回屋裏。

蕭逸來到一間屋裏,一個男人手腳被鎖着在床上,太醫顧仲方給他傷口上藥。

男人看見蕭逸一副倨傲的神态,知道是晉王。

顧仲方給他上完藥,收拾藥箱,行禮退下。

男人一臉兇相,朝蕭逸說:“要殺便殺。”

蕭逸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如果你能替本王做事,本王可以饒你不死。”

男人哼了聲,“老子不給任何做事,老子不聽命晉王殿下,晉王你就殺了老子吧!”

蕭逸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對身旁的人說;“把這包藥給他服下去。”

高升親自動手,把紙包打開,倒在碗裏拿水沖開,幾個會武功的太監上前按住這個男人。

男人掙紮,抵死不喝藥。

陳承忠沒耐性,上前用手一掰,男人的下颚脫臼了,高升捏着他的嘴,把藥給他灌了下去。

陳承忠又把他的下颚端了上去,按住他的幾個太監松開他。

男人氣得暴跳如雷,“你們給我灌了什麽,堂堂晉王,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蕭逸冷笑,“對付你這種人,什麽手段都不過分。”

男人暴躁地高聲叫罵。

足足叫罵了一刻鐘。

突然,罵聲停了,兇狠的臉上呈現出痛苦的表情,他想掙脫捆綁手腳的鐵鏈。

蕭逸等衆人看着他,一會功夫,他的臉發着慘綠,目眦盡裂,拼命要扯掉鐵鏈,發出野獸一樣痛苦的哀嚎的。

鐵鏈固定在床上,被扯得嘩嘩作響。

蕭逸想顧如約說的,這個毒.藥性烈,服下後,不出一刻鐘,一般人難以承受的痛苦。

對這樣一個狠人,不下辣手,怎能降伏。

呂道賢和陳承忠、餘平等人看着,覺得瘆得慌。

王妃是個女子,制出這樣摧毀人意志的毒.藥,男人們都膽寒。

其實是顧如約出身醫家,看慣生死,病痛折磨。

男人痛苦得面部五官扭曲,很恐怖。

最後,竟疼得昏死過去,蕭逸冷聲吩咐,“把他弄醒。”

太監用冷水把他潑醒了。

男人醒過來後,堂堂五尺高的漢子,氣若游絲,嘴唇煞白,上下阖動,“我願意為晉王殿下效力,快給我解藥。”

蕭逸拿出一包藥,遞給高升,高升拿水沖開,送到他嘴邊,這回沒有按住灌,男人仰頭幾大口喝下去。

半個時辰後,男人恢複正常,臉色青白,冷汗如雨。

蕭逸語氣平淡,像說一樁平常事,“你體內已經存有劇.毒,三個月發作一次,按時給你解藥,你投到本王賬下聽用,如果立功,本王會考慮解開你身體的毒,你也不用費心找解藥,實話跟你說吧,你身上的毒無人能解。”

男人有氣無力,“在下答應。”

這個叫莫雲峰的男人不怕死,可受不住毒性發作時的折磨。

從屋裏出來,呂道賢還有一重擔心,提醒晉王,“解藥服下,他身上的毒暫時解了,他如果利用這三個月作出什麽對我們有害的事,這種人的承諾不可信。”

蕭逸邊走邊說;“王妃交代了,平常給他解藥半量,他武功只有一半,等需要他出手時,給他另一半解藥,但他身體裏的毒如果三個月不服解藥,就像今日這樣痛苦。”

“王妃的心思缜密。”

高升問;“殿下,在這裏的事情已經了了,是不是該啓程去封地。”

“你去通知王妃明日啓程。”蕭逸對呂道賢和陳承忠等人說,“我們去一趟高宅。”

高升走去內院,進上房,看見王妃和楚姑娘在屋裏。

“回王妃,殿下吩咐明早啓程。”

楚尋梅問;“晉王殿下怎麽沒回來?”

“殿下去高宅了。”

楚尋梅從榻上跳下地,“我也去高宅,跟高公子告別。”

她這是找個借口。

顧如約也不攔着她,鎮日纏着自己,她走了,耳根清淨。

王府的人繼續朝南行。

顧如約乘坐馬車,沉香和桂香跟主子同乘。

顧如約看見馬車外,蕭逸騎馬和楚尋梅騎馬并行。

楚尋梅興高采烈,跟蕭逸說着什麽。

蕭逸像平常一樣冷肅一張俊臉。

楚尋梅異族姑娘們豪放,路上如果顧如約跟蕭逸同車,估計楚尋梅也要湊進車裏來。

因此,顧如約讓蕭逸騎馬,馬車裏空間小,着實不方便。

男女大防避嫌對楚尋梅來說,根本沒有這個概念。

異族女子還有搶親的風俗,如果蕭逸不是晉王,估計要搶回國,做壓寨夫人。

兩日後,到了封地,雄關城。

晉王府府邸原身是一個守備府,她們還在路上,蕭逸已經提前派人修繕了。

守備府面積挺大,就是西南建築看似簡陋,沒有京城王府精致。

不管條件如何,到家了。

楚尋梅在王府裏轉悠一圈,說;“晉王府太破了。”

沉香和桂香幾個丫鬟規制東西,打掃房屋,忙了兩日,安定下來。

楚尋梅不回家,顧如約只好叫人收拾了東廂房給她住。

晉王蕭逸到封地後很忙,接見西南的官員,晉王掌管西南封地的一切事物,包括軍隊。

西南以南是南姜國,西南方跟息國接壤。

還有一些異族的部落,小國,西南多民族亂,經濟落後,情況比較複雜。

梁國跟南姜國和息國邊境通貿易,兩國時常騷擾梁國邊境,本朝戍邊的軍隊也經常發生嘩變。

另外進入雨季,西南氣候濕熱,蚊蟲多,種種條件很惡劣。

前院書房裏,蕭逸跟呂道賢、容安、陳承忠和餘平等商量軍務。

陳承忠說;“西南軍裏有開小差,逃兵,屬下建議抓回來,按軍紀嚴懲。”

餘平附和,“軍紀不嚴,軍隊像一團散沙,還怎麽打仗,難怪連周邊的小國都敢侵犯我邊境。”

呂道賢看問題不能像武将簡單,說;“朝廷戶部拖欠軍饷,幾個月不發饷銀,軍心動搖,難免的,軍紀是應該嚴整,可問題不從根上解決,觸犯軍紀打殺了,還有以身試法的兵将。”

晉王是親王,親王月俸養整個王府家眷,剩不下多餘的銀子。

說;“糧饷的事本王想辦法。”

角樓鼓打二更天,蕭逸回房,看見顧如約坐在燈下看一本醫書,道;“還沒睡?天晚你自己先睡,不用等我,剛到封地公務太多。”

顧如約放下書,幫他寬衣,“殿下吃晚膳了嗎?”

“沒有。”

顧如約把衣袍交給桂香,對沉香說;“傳膳。”

蕭逸每日很辛苦,回來晚,顧如約命廚房留人,蕭逸晚上回家随時準備傳飯。

傳膳的功夫,蕭逸到淨室沐浴,出來時,飯菜已經擺到桌上。

天晚了,顧如約叫廚房準備雞絲面,筍蕨馄饨,羊肉水晶角兒,薄皮春繭包子、蝦肉包子和小菜等。

蕭逸吃了一碗筍蕨馄饨,一碗雞絲面,羊肉水晶餃子嘗了兩個,放下箸。

顧如約拿濕手巾給他擦手。

沉香和桂香收拾了,交給染兒,貞兒,千兒幾個小丫鬟。

忘憂端上茶水,天青茶盅放在蕭逸面前,然後,把另一盅茶水放在顧如約面前。

蕭逸端起茶碗,手指捏着蓋子,撇去水面漂浮茶葉,斟酌開口,“如約,府裏現在有多少現銀?”

顧如約拿鑰匙打開箱,從箱底下抱出來一個錢匣,打開,從裏面夾層拿出一疊銀票。

數了數,留了一少部分,剩下的交給蕭逸,“這是四萬兩銀子,殿下拿去,養軍隊需要錢。”

蕭逸挨張看了一下銀票數目,吃驚地看着她,“四萬兩,王府有這麽多錢?”

顧如約把剩下的放回錢匣子,“殿下忘了,臨出京時,我把府庫裏的金銀玉器,古玩字畫,還有家具,有的送當鋪典當,有賣掉的,這一筆銀子,還有皇上和皇後賞賜的金銀,我全換成銀票,路上好帶。”

蕭逸很高興,捏着銀票,“雪中送炭,如約,謝謝你!”

顧如約把錢匣子鎖上,說;“還剩兩萬兩銀子,我自有用處,先不告訴殿下,等以後殿下就知道了。”

蕭逸把銀票揣在懷裏,“這四萬兩就解決了燃眉之急。”

一切安頓好了,顧如約想出去轉轉,了解一下雄關城的情況。

早起跟蕭逸說了,蕭逸說讓容安跟着她出門。

早膳後,蕭逸去軍營了。

顧如約命人備車。

顧如約考慮初來乍到,對此地不熟悉,想起徐江燕曾經随軍,跟前夫在西南幾年。

吩咐月奴,“你把徐娘子請來。”

一會,徐江燕來了,行禮畢,站過一旁。

顧如約說;“徐娘子在西南待幾年,對西南了解,我想在城裏看看,徐娘子如果有空陪我去。”

徐江燕蒙王妃收留,恨不得出點力,急忙說:“民婦回去換件衣裳,跟王妃出門。”

染兒,貞兒幾個丫鬟也要跟出門開開眼界,顧如約就答應了。

忘憂央求說;“王妃,奴婢也想出門看看,奴婢這一路越往南走,覺得景色很熟悉,好像夢裏出現過。”

顧如約看看她,忘憂的話,不知是真是假。

答應了。

桂香和月奴留下看家。

千兒正坐在院子裏刷鞋子,沒跟去。

顧如約帶着沉香,忘憂,染兒,貞兒四個丫鬟出門。

剛走到院門口,楚尋梅從後面追出來,“王妃上街不告訴我一聲,我也跟你們去。”

楚尋梅帶了兩個侍女,一行人呼呼啦啦地走出內宅。

容安牽着馬,等在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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