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這麽大的雨,實在不是找人的好時候, 可是沈聆着急的找到這裏來了, 不幫忙也說不過去, 蕭梧和陸樂年就幫忙出去找人了。
這會兒已經是快要傍晚的時候了,雨勢又大, 可見度特別低,一群人只能拿上了防水手電, 眯着眼睛在瓢潑大雨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同時喊着莫舒的名字。
安全區太大了, 莫舒也不是什麽大人物, 加上這樣的天氣,能出來幫忙找人的實在不多,放在整個安全區裏根本就看不過眼去。蕭梧跟陸樂年結伴一路找下來,什麽都沒有發現, 天色卻已經越來越暗了。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陸樂年用力的抹了把臉, 雨水糊在臉上根本看不清路, 幸好這鬼天氣也沒什麽人願意出來,不至于撞上人:“這無異于大海撈針啊!還不如直接上廣播大喇叭上喊一喊呢!”
“如果她是自己走的, 聽到廣播也不會回應的。”蕭梧也是一邊走一邊不住的抹臉,雨衣基本上成了擺設,裏面的衣服都在往下滴水:“如果她是被人挾持了,那聽到動靜,她也沒辦法回應。”
“要是能在安全區各個角落裝上監控攝像頭就好了!”陸樂年不禁感慨,這要是放在末世之前, 誰家走丢了人,光是大街小巷無處不在的攝像頭就能幫上大忙了。
這只怕是早晚的事兒,等電力恢複了,監控設備大概就會緊跟着上線了。
“走吧!咱們到安全區外層去!”蕭梧擰了擰自己的衣角,嘆了口氣:“不管是自己跑的還是被挾持的,要是想要逃跑,總會往外面跑的。”
“那要是他們沒跑,找地方躲起來了呢?”陸樂年一邊跟上去,一邊習慣性的擡杠。
“那就是沈聆他們的事情了,總不能指望我們兩個巡視整個安全區吧?”蕭梧說着,腳底下卻被咯了一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
他彎下腰,從泥水當中摸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牌子來,上面帶着安全區的标志,下面是一個數字編號:027。
“這是什麽?”陸樂年看到這個金屬牌子:“這玩意兒好像是胸牌啊?”
的确是胸牌,蕭梧也見過,蕭志軍在張老的研究室裏擔任助手,胸前就挂着這麽一個牌牌,沒這東西想進去可是非常困難的:“這是安全區科研人員的身份銘牌。”
“那怎麽掉在這裏了?”陸樂年一邊攥着自己滴水的頭發,一邊好奇的說:“這東西挺重要的吧?這家夥也真是夠粗心大意的!丢了都沒發現!”等發現了大概就要急的火上房了。
蕭梧把銘牌反過來,卻發現背後的別針不見了,粘貼處留下了暴力撕掉的痕跡。
這如果是無意之中遺失的,怎麽可能會留下這樣的痕跡?這倒是更像被人一把抓住之後硬扯下來的!
“走!我們去報案!”蕭梧拉了陸樂年一把,一個莫舒可能不值得安全區在這個時候出動人手來搜尋,但是一個高級研究人員疑似出事兒,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這是醫療研究室那邊李聰研究員的身份銘牌。”安全區的臨時警局裏,接到報案的工作人員立刻将銘牌拿去對照了編號:“已經有人去李聰的宿舍詢問情況了,你們稍等一下吧!這裏有熱水和幹毛巾!”
早就成了落湯雞的兩個人也不客氣,站到門口去把身上的衣服擰了擰,再用幹毛巾擦了頭發跟臉,捧着熱水等着調查結果。
李聰的宿舍早就已經人去樓空了,不僅人不見了,宿舍裏面所有的研究資料都跟着不見了!詢問再三後才從同宿舍樓的另一個研究員那裏得知,今天一大早他看見有人提着個包裹嚴實的手提箱離開了宿舍樓,現在想想,那背影,倒是很像李聰。
雖然同住一棟宿舍樓,但是李聰跟絕大多數人關系都算不上多好,有點獨來獨往的意思,就算有人看到他獨自外出,也不會放在心上,至于說為什麽冒着這麽大的雨出去,李聰行為一向古古怪怪的,大多數人都是自掃門前雪,懶得去管別人的事情。
“既然他是自主走出去的,暫時就排除了被人脅迫的可能性。”得知結果後,上面立刻派出了人手在安全區內撒網式搜查:“一定不能讓他跑了!”
一個李聰不算什麽,他手裏帶走的那些資料才是最重要的!
蕭梧和陸樂年已經被人遺忘了,整個警局除了留下幾個人應付突發情況之外,幾乎全員出動,除此之外明顯軍隊都參與了進來,陸樂年捧着熱水目瞪口呆:“卧槽!這區別對待的也太明顯了吧?之前都沒個人幫咱們找人,現在一聽丢了個高級研究員,這特麽全冒出來了!”
蕭梧卻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就算是高級研究員,也不至于這個樣子。”這麽如臨大敵草木皆兵的,除非是張老那個等級的人物出了事兒才有可能吧!
“你們倆先回去吧!”那邊好歹有人想起兩個報案人來了:“事情有點大,安全區已經接手了,無論如何,得感謝你們發現了問題報上來。”
“美女,這出什麽事兒了啊?”陸樂年眼巴巴的瞅着女警察:“這麽興師動衆的?那個什麽姓李的研究員很重要啊?那,要不我們也幫着去找找看?”
這女警察也是剛上任沒幾天的新人,還沒有老鳥那麽嚴實的嘴:“他不重要,他帶走的東西才重要呢!行了,這事兒跟你們沒什麽關系,快回家去吧,這麽大的雨呢!”
哦!原來是被偷走了重要的東西啊!那這事兒跟莫舒忽然失蹤了有沒有什麽關系呢?
兩個人重新穿好了雨衣往外走,反正都淋成這個熊樣兒了,幹脆順路到地頭上看看田裏的情況,是不是又該排水了。
結果才剛走到田間小路上,雨幕中就隐約看到一個人影向着這邊跑過來,吸飽了雨水的泥巴地可不好走,一腳一個深坑,那人走的跌跌撞撞的,時不時一個跟頭栽下去,弄得滿身都是泥水,無比狼狽。
兩廂這就打了個照面,大概是沒想到這樣的天氣裏還能遇上人,那泥猴一樣的人懵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就換了個方向,深一腳淺一腳的繼續跑,速度比剛才居然還快了不少!
“攔住他!”發現前面來了人的不光是泥猴子,後頭雨幕中還有個迷糊的身影在沖這邊大喊:“別讓他跑了!這個人是奸細!”
這是莫舒的聲音!
這一刻,湧現在兩人心頭的,全都是一句話:得來全不費功夫!
什麽情況還用說嗎?莫舒根本不是自己跑了,也不是被人挾持了,她是追着某個人出來的,至于前面這個一身狼狽都看不出真面目來的男人到底是誰,大概除了那個帶着重要東西下落不明的李聰之外,沒別人了。
李聰一邊暗罵倒黴,眼看着就要從那個女人手裏逃出來了,偏偏又遇上兩個冒着雨出來亂走的,一邊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心裏把莫舒恨到了骨頭了。要不是這個女人總是盯的那麽緊,他也不至于倉促之間動手,弄的自己這麽狼狽!
他跑出去沒幾步,腰間忽然一緊,邁出去的腿就使不上力氣了,感覺後面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道傳來,他立刻被扯的一個趔趄向後就倒,狠狠的摔進了爛泥巴中,激起了一大片髒兮兮的水花。
“這就是李聰吧?”陸樂年也樂了,整個安全區都在找這小子呢,這可好,自己撞到他們手裏來了:“我們這又立功了啊!把這小子交上去,怎麽也能換回不少積分吧?”
李聰摔的狠了,臉被冰冷的雨水沖的睜不開眼睛,耳朵卻清楚的聽到了陸樂年的話,心中一沉。
怎麽回事?安全區這麽快就發現他的事情了?
他暗暗咬牙,手掌探進懷裏,摸到了藏在懷裏冰冷的冷藏盒。
“別靠近他!”莫舒只在那邊喊,卻始終沒有追上來:“他身上藏着致命病菌!別叫他拿出來了!”
蕭梧手一抖,綁在李聰腰間的花藤立刻分生出新枝來,把他從脖子到腳脖子結結實實的全都捆了起來,像是一個蛹,綠色的蛹。
被綁成這個樣子,李聰手裏就算有再可怕的東西,也沒有第三只手去拿出來了,除非他能效仿電影中的狠人,把毒啊暗器啊的藏在嘴裏。
之後李聰就被拖死狗一樣的拖到了莫舒面前,一直到靠近了兩人才明白莫舒為什麽光出聲不靠近,她居然變成了食人花的模樣,最頂端一朵碩大的花冠上長着一張人臉,那模樣說實話還真挺吓人的,尤其這會兒天開始黑了。
“別過來!”莫舒看他們靠近,連忙阻止:“這片地方被這畜生投了毒,我還沒有徹底淨化幹淨。”
她變成這個樣子,居然是在利用植物的代謝将這片地方的毒素給吸收轉化掉!
“龜兒子!”陸樂年一把提起李聰來,照着臉上就是一拳,李聰一只眼睛立刻就變的充血青紫了起來:“說!你是什麽人?你給這裏撒的是什麽玩意兒?”
李聰倒是很有骨氣,緊閉着嘴巴一聲不吭。
“這畜生是他國奸細!”莫舒花盤上的臉流露出憤怒之色:“他不光偷了疫病治療方法,連白子涵的人體試驗數據也一并偷走了!”
要不是發現白子涵那些危險要命的東西有被人動過的痕跡,莫舒也不會忽然的盯上了李聰,事實證明,這家夥果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