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子一時很靜谧,小燈輕輕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公子燼背對着小燈,垂着頭不知想什麽,感覺身後不安分的手,他抓住然後緊緊的握在掌心,道:“小燈兒,你先和二雷先回獄水門,我在那裏的山谷裏種了一片蘭花,待五六月份開的很美。”
小燈一聽兩步走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臉,問道:“那你呢?”
公子燼想起那些無恥之徒,眼裏卷起波濤,極其攝人,雖然被他極力隐忍,仍舊像翻滾的黑雲一般堆積在一起,陰森得叫人難受。
他勾唇輕嗤:“我公子燼這一生幹淨不了了,我滿手血腥,死後也是下地獄,可曾經害我的人,想算計我的人,我勢必将其千刀萬剮,陽城一事,我既然來了,那鬼面人的秘密我自然是要知曉,公越止,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挖出他的心,鑿成爛泥。”
小燈瞧他滿臉戾氣,揉了揉他的臉,翹起腳尖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溫聲道:“阿燼,我跟你一起去,既然是夫妻,你我自然是一心,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殺人,我給你放風,你放火,我給你加柴,你去破局,我就是你的後盾,還是那句話,我會護着你的。”
公子燼心口裏湧出的戾氣在她這幾句話裏一下子就散了。
就好像雨後彩虹,他好長時間沒有如此輕松愉悅了,他的小燈兒真的有本事。
閉上眼,公子燼輕輕道了一句:“好,我聽你的。”
跪在一旁賣呆的二雷簡直不可置信,這小奶狗,是他們平日裏見到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公子燼麽?
小燈想起方才他被生生打斷,她将眼神隐蔽的探了一眼。
媽耶。
小燈暗搓搓的摳手手,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憋壞了哇?
公子燼察覺她不安分的小眼神,越看越往下,這丫頭心思都挂在臉上,他忍不住想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湊到耳畔揶揄道:“媳婦兒,你這是想看哪兒啊,直說就是,不要藏着掖着,說出來我都給你看。”
頓了頓,他湊近她道:“要不,你離近點看?”
小燈:“……”
二雷:“……”
他們兩個公然秀恩愛,是當她死了麽?
……
三人成對,走向陽城。
小燈和公子燼手扯手,比肩走在前面,彼時,小燈用法術化成了陳春雪的模樣,而公子燼則換了一身白衣,绶帶輕飄,頭上束了白玉冠,手上拿了一把折扇,離了選看還真有幾分文人書生的雅致。
這個小變态,除了眉眼冷淡薄情,真是哪兒哪兒都好看。
快到陳家,小燈四下瞥了一眼忽然一把扯住他的手,将他拉進一處無人小巷子裏,公子燼幾乎被她扯的一個踉跄,卻也無奈的縱容。
小燈伸手将他按在牆壁上,抿了抿唇道:“入了陳家,我們晚上就不能住在一起。”
公子燼捏了捏她的腰,肉軟軟的,他壞心的伸出手指點着她的腰眼,道:“姐姐好像比我還急。”
小燈才不管,她連神仙都不要,就要小變态一個人,不讨利息虧死了。
她将腳尖踩在他的鞋面上,公子燼配合的掐着她的腰,扶着她踩。
小燈翹起腳尖,主動湊到他面前,在他眼睛,鼻尖各親了一下,宣示主權道:“我的。”
公子燼點頭,深深地望着她,明珠般的眸子裏所有繁複的情緒全部消散,只剩烏黑明淨,寵溺應道:“嗯,你的。”
小燈看着他清淩淩的眼神,忍不住心神蕩漾,她又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我的。”
公子燼舔了舔唇,笑的雙眼彎彎:“嗯,你的。”
小燈簡直要被他萌化了,越發摟緊他的脖子,想到他們剛見面就要分開,不悅道:“阿燼,我要是想你怎麽辦?”
公子燼掐着她的腰,鼻尖磨蹭着她的鼻尖,二人呼吸交錯:“你知道貓兒……都偷腥,特別是在晚上的時候。”
小燈也主動和他蹭着鼻尖,笑嘻嘻道:“好,我等那只不聽話的貓兒,晚上來偷腥。”
公子燼忽然又湊近她一步,道:“我瞧着這世上所有靠近我的女人,都想我坐他們的裙下之臣,而以此沾沾自喜,我雖從未讓她們如願,可總覺得,她們歡喜自有歡喜的妙處,媳婦兒,你……想不想我做你的裙下臣?”
小燈臉羞得通紅,緩緩點了點頭。
“好,從今而後,我只是你一個人的裙下之臣。”
公子燼一聲低笑,将她從鞋面上落在地上,緩緩跪在她面前,沒有一絲扭捏,好像給她下跪這種事,是他本能,就想他殺人,驅使情絲繞似的,都是本能。
小燈心頭一動。
公子燼正打算掀開她的裙裾,二雷從巷子口匆匆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少爺……陳科出門迎接……”
她的話再次噎在嗓子裏,并且揉了揉眼睛,她這是看見了啥,少主竟然給女人下跪?
少主竟然給女人下跪!!
他那麽陰狠無情,心腸都歹毒的爛透了,簡直就是人間的活閻王,竟然也怕媳婦!
公子燼手緊緊的握成拳,這個不長眼的二雷,他真該把她腦袋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