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第十五朵雪花(十八)
金牙道人在人間稱得上德高望重, 在宗門那也是人人敬仰,生平唯二兩次受到的侮辱都來自夏娃,這他哪裏能忍, 當即就要甩出收妖缽, 将夏娃收到裏頭去, 再将她骨血煉化,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雖然敵強我弱, 情勢不容樂觀,但夏娃是不會跪地求饒的,她寧可作着死也不願意跪着生……當然, 真實的原因其實是她死不掉, 為了保證自己在外浪的安全,夏娃将自己的核心數據交了一部分給了了,這樣就算在外面招惹了無數仇家, 哪怕灰飛煙滅,她也不會消失。
就是可惜了這具身體,了了很是摳門, 一個世界給她一具身體便頂了天,沒了可就別想要第二具。
“瞪什麽瞪, 我說錯了嗎?你長那麽大兩顆眼珠子是擺在臉上為了裝人嗎?請問你哪只耳朵看見我跟她關系好?神經病,不撒謊你會死嗎?”
金牙道人被夏娃氣到怒發沖冠,喝道:“妖孽!今日我絕饒不了你!”
夏娃拉眼皮吐舌頭做鬼臉, 那賤嗖嗖的勁兒讓金牙道人險些背過去, 收妖缽被他抛至半空, 兜着門面往夏娃、鳥妖、蛇妖與半妖壓來。
鳥妖好想逃, 卻逃不掉,她悲哀地想着, 好不容易複活,還沒享受夠新的鳥生就又要死了,世上怎麽會有她這樣倒黴的小鳥哇!
蛇妖則試圖将夏娃與鳥妖卷起一同逃跑,至于半妖……不好意思,她跟這只半妖不是很熟,能力有限的情況下,她只能優先救同伴。
收妖缽飛在半空中,體型猛然變大到足以将她們罩入其中,這要是被吸進去,可能真的就要化成血水了。夏娃恨恨地看了眼鳥妖,善良是要付出代價的!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預期中的收妖缽卻沒有墜落,更沒把她們砸個粉碎或是吸成濃稠的血水,衆妖不解,擡頭看去,發現頭頂不知怎麽回事,竟多出一朵巨大的白色雪花。
雪花将收妖缽凍了起來,散發出的寒氣令人顫抖,夏娃立馬高興起來,對了了的腹诽瞬間消失,沒錯,她就是如此善變。
修士們錯愕不已,金牙道人愈發惱怒,他欲以法力繼續催動收妖缽,沒想到收妖缽還是靜止不動,甚至因為他不停注入的修為與極寒之氣産生排斥,那麽大一個收妖缽,堅硬的能把整個山頭撞碎的收妖缽,它居然!裂開了!
咔咔的龜裂聲清晰響起,夏娃心想這還等什麽,趕緊跑呀!
那朵雪花似乎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一陣刺骨的寒風席卷而來,其中蘊藏的寒氣令修士們不得不閉上眼睛來抵擋,等他們重新睜開,那幾只妖怪早已不知所蹤,地上只剩下老蔡殘缺不全的古怪屍體。
這放在破山宗眼裏,自然又是一樁罪證。老蔡平日形象很好,為人也和善,沒人會相信這樣的老好人會做出割養女肉來吃的事,所以破山宗理所當然的把妖族當作罪魁禍首,一定是她們用了什麽妖術,吸幹了老蔡的血肉!
那皮下的鮮紅菌絲似乎很不喜歡見人,飛快地竄入地底消失不見了,老蔡便只剩下一張軟趴趴的皮。然而他身上的血肉雖已消失,腦袋卻保存完好,看起來驚悚又詭異,膽子小點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夏娃她們成功逃脫後,雪花也随之消失,破山宗這回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既丢了泉心,又丢了臉,還葬送了個法寶。
別想着怎麽揚名了,還是想想怎麽補救吧。
在補救前,順便給宗門找個新地址,泉心消失後,這裏便不能再作為山門,已經幹涸的山泉不能再提供靈氣,不誇張的說,真是賠大了。
同時,修士們對于妖族的恨也更上一層樓,實在是欺人太甚!
夏娃在外闖禍,了了并不知道,估計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此時她們已經逃到了事先約定好的集合點,黃鼠狼精在這裏已經等了許久,現在夏娃鳥妖蛇妖到來,魚妖卻還沒蹤跡。
黃鼠狼精見多識廣,她在凡間給人當過保家仙,對人類不說是了如指掌,也算知之甚深,夏娃都不知道這半妖是怎麽回事,她卻能說出個一二來。
只見她先是伸手摸了摸半妖的皮膚,又看了看對方的眼睛,道:“她現在不僅僅只是個半妖。”
鳥妖:“不是半妖,還能是什麽?”
“怎麽說呢。”黃鼠狼精斟酌着詞句,“她的身體是由肉靈芝與人類組成的,靈魂也是。按照你們說的,假如那個人類修士沒有割她的肉吃,那麽随着時間過去,等她徹底适應身體,也許就能成為真正的妖族。但人類修士割了她的肉,而且割了非常多,多到她不得不拼命恢複,這就導致肉靈芝開始壓住靈魂,最後她會徹底變成一株肉靈芝。”
“偏偏在這時候,小鳥給了她一顆泉心,等她恢複神智,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夏娃覺得很有趣:“我們把她帶回去吧,要是她退化了,就把她煮來吃。”
蛇妖:“……妖族能吃嗎?”
黃鼠狼精道:“這種于嬰兒屍體上誕生出的肉靈芝,還是別吃為好,運氣會變得很差的,如果菌絲活性夠強,那就不知道是你吃它,還是它吃你了。”
夏娃依舊躍躍欲試,她才不擔心食物中毒,是切片烤着吃,還是放火鍋裏涮着吃呢?
終于,遲遲不見魚影的魚妖姍姍來遲,她灰頭土臉的,身上鱗片黯淡無光,看起來有點慘。
一見面魚妖就破口大罵:“是哪個缺德冒煙兒的,把山泉都給弄幹了?害得我差點出不來!”
她還想着去把泉心弄到手呢,沒想到中途泉水突然幹涸,導致她在河底拼命翻身,費了老鼻子勁兒才逃出來。
幸好破山宗大亂,什麽人都有,她一條不起眼只是有些胖的魚看起來才不那麽顯眼。
鳥妖:……
關于這件事,她也是很無辜的,是泉心自己跳出來砸她的,不關她的事。
總之這趟誅妖大會之行呢,說成功還挺成功,說失敗也有點失敗,破山宗吃了大虧,她們丢了顆泉心獲得一只半妖,算小虧,破山宗名譽掃地的同時,妖族本就不咋地的名聲好像也愈發岌岌可危……
“不用想那麽多。”夏娃一派灑脫,“咱們好聲好氣講話,大家就能做朋友了嗎?反正他們本來也要除妖,結果沒什麽變化嘛。”
“是極,是極。”黃鼠狼精點頭,“兩個不同的族群産生矛盾,靠坐下來講和是不可能的,只要有利益糾紛,就總有一方覺着自己吃虧,還是得打一架,打贏了的說話口氣才大。”
至于挑起戰争的原因是什麽……這個嘛。
“這不能算我們的錯吧?”鳥妖弱弱舉起翅膀,看看夏娃再看看黃鼠狼精,“是那個姓蔡的不做人禍害半妖在先,我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且他們也沒給我們解釋的機會呀?上來先扣帽子,然後就要捉妖,那個泉心也是自己飛出來的,我們做什麽了嗎?”
完全沒有啊!
就連非法手段弄到的邀請函,要是那個散修沒有想找冤大頭騙小孩的錢,夏娃也不會盯上他啊。
只能說凡事自有因果,遇到難題不要從自己身上找毛病,一定都是旁人的錯。
衆妖三言兩語說服彼此,理直氣壯回程,途中夏娃還在好奇那個金雁門的冒牌貨想做什麽,可惜她們不跑不行,破山宗丢了泉心跟臉面,連收妖缽也在大庭廣衆之下碎裂,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假冒僞劣産品,堪稱顏面掃地。
這要是被抓到,剝皮抽骨都是輕的。
逃出破山宗的地盤後,衆妖又開始一路吃吃停停玩玩,偶爾路過有人居住的城鎮,還會進去打牙祭,然後便聽說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有妖潛伏進金雁門,不僅殺了十數名門人,還盜取了金雁門的鎮宗之寶朝鳳印!
聽到這個消息時,大家下意識把目光投向夏娃,感覺這很像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夏娃火速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清白無辜:“跟我沒關系,我天天和你們在一起的啊!”
這倒也是。
能潛伏進金雁門,還能殺死十幾個人偷走鎮宗之寶,說句不好聽的,黃鼠狼精都不知道她們妖族還有這種人才。
蛇妖:“這下好了,人類修士跟我們妖族更是結了血海深仇,恐怕再難化解。”
鳥妖:“本來便是血海深仇,死在人類修士手中的妖族還少嗎?想當初我好端端的……”
幸好其它妖的注意力都在金雁門身上,所以沒仔細聽鳥妖的後半句話。
夏娃一語道破天機:“好端端的,怎麽就只偷金雁門,我看,跟魚妖看見的那個脫皮人脫不開關系。”
“你是說,脫皮人是妖族?”鳥妖問。
夏娃搖頭:“與其說是妖族,我覺得說是魔族更準确。”
“金雁門的人是傻子不成,妖族跟魔族都分不清?”蛇妖低聲罵道了一句。
“還是說,他們是故意想誣賴到妖族身上,借機開戰?”
黃鼠狼精略微思考片刻,說道:“不至于。禦妖宗的事,破山宗的事,已足夠兩族老死不相往來了,大戰早已在所難免,再誣賴我們也是多餘的。”
“我看不是金雁門想誣賴妖族,恐怕是脫皮人想吧?”夏娃冷笑。
這下糟了,衆妖都感覺到一股風雨欲來的危險,因此失了繼續游山玩水的興趣,只想快些趕回靈昌山,将此事通知同族,共商對策。
絕大多數的妖族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這不妨礙它們在人間跟世外生活的愈發艱辛,總感覺可生活範圍越來越小,而金雁門鎮宗之寶被盜一事僅僅只是開始。
第二個被盜的宗門是渡世宗,傳說渡世宗供奉着一顆佛骨舍利,這顆佛骨舍利是天上天的真佛圓寂坐化後留下,渡世宗将其供奉于佛塔之中,日日夜夜都派僧人守護。據說很久很久以前,魔族為禍人間,這顆佛骨舍利還曾放出萬丈佛光,庇佑被魔族殘殺的凡人。
眼下,佛骨舍利沒了!
至于是誰偷的……
修士們不約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妖族——除了它們還能有誰?畜牲果真是畜牲,無法教化!
負責探查外界情報的蟻妖聽到世外人間都在罵妖族偷盜成性應該被鏟除時,差點沒委屈死!
真不是它們妖族幹的啊,至少不是靈昌山妖族幹的,可為什麽所有人都在罵靈昌山的妖怪?這世道還給不給妖活路了?
如今五大名門中,便以金雁門與渡世宗對靈昌山惡意最大,要不是沒到約定時間,他們恨不得連夜追到靈昌山來興師問罪,把偷走他們的寶貝還回來啊!
“你怎麽一點都不急的?”
夏娃問了了,“火燒屁股了你還有心思睡覺!”
靈昌山的妖族,不是夏娃瞧不起她們,是真不大行啊,跟人家修煉了幾百上千年的名門修士比,那就是被吊打的命,要不然禦妖宗這麽個中流宗門,怎麽能一抓抓幾千只妖?都快給妖族滅門了。
而且一旦人多,結界的效果便會大打折扣,到時靈昌山不知會變成什麽樣。
了了語氣平靜:“不然呢?”
“起來啊!”夏娃理所當然道,“號召妖族,給它們洗腦,加油打氣,讓它們給你賣命。再不然就想辦法對付人類,讓他們有來無回。最次也得弄清楚到底是誰偷了金雁門跟渡世宗的鎮宗之寶吧?解開誤會興許就不用打了。”
了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夏娃總覺得她好像話裏有話。
于是怒道:“你這是什麽眼神,我說錯了嗎?”
了了:“你們把破山宗攪合的天翻地覆,想不想打,已經不是你們能決定的了。”
夏娃假裝沒聽懂,她們在破山宗幹什麽了?她們什麽也沒幹,都是破山宗先動的手。
那個半妖在被帶回靈昌山後,還沒來得及讓了了見上一面,對方一接觸到山脈內充裕的靈氣,便跟液體一樣流淌到地,化作無數菌絲消失不見。之後夏娃找過,完全找不到,不知是還在山裏,又或者是已經離開。
不過這也不重要,靈昌山的妖怪向來來去自如,想走就走,夏娃只是可惜自己的菌菇火鍋沒能吃成,本來她已經準備好切片涮火鍋了。
“那你想怎麽樣啊?”她不解地看着了了。
有很多次,當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對方,能拿捏住對方時,就會立刻發現對了了依舊一無所知。比如現在,夏娃便不懂她為什麽還能躺得如此安穩。
“現在人間世外都在罵妖族,尤其是你這個妖王,簡直就是集罪惡殘忍惡毒為一身的害群之馬,人人得而誅之。金雁門跟渡世宗一點理都不講,直接把屎盆子扣你頭上,這你能忍?”
不是夏娃多麽信任了了的為人,而是依她對了了的淺薄了解,這人若想要什麽東西,去偷的可能性根本是零,去搶還差不多。
能動手搶,有必要去偷嗎?
了了:“他們也沒說錯。”
夏娃:“嘎?”
了了從躺着改為坐起,她維持了許久的本體開始逐漸轉變,頭發與眼珠都變成了黑色,充滿神秘與恐怖的氣息也緩緩淡去,現在她看起來和人類沒有什麽區別,除非是見過面的金牙,否則決不會有人認出她來。
“既然說是我偷的,那我總得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偷。”
冰冷的聲音讓夏娃打了個寒顫,随即是止不住的興奮:“我也要去!帶我一起,帶我一起!”
她朝了了撲去,卻被了了以右手食指抵住額頭拒絕靠近,夏娃劃拉着胳膊,聽見了了說:“這具身體損壞或消失後,還想要新的身體嗎?”
這可算是說到了夏娃的心坎上,她想都不想便答:“當然!”
“給你個機會。”
了了垂眸向夏娃看來,“證明怪種之母的稱號并非虛名。”
夏娃:“你想讓我做什麽?”
了了:“我給你四個名額,下一次見面時,我要你把她們帶來給我,為我所用。”
說着,她收回手指,不再看夏娃:“若是這四個能令我滿意,下一具身體,你便獲得了。”
夏娃聞言,戰意盎然,滿懷信心的握拳道:“等着瞧吧,一定可以!那你有什麽要求嗎?”
了了卻沒有再回答,一陣風雪過後,她已經消失在了夏娃面前,她只說給四個名額,沒說是要人還是妖,也沒說是女還是男,什麽要求都沒有,卻得要她滿意,夏娃答應下來後才覺得并不簡單。
這跟創造怪種不一樣。
夏娃在創造怪種時,往往只考慮被寄生者是否擁有足夠貪婪的欲望,至于性別、年齡、身體素質……這些通通不在參考範圍內。
可了了想要的,很可能跟自己不一樣。
夏娃愁得險些把小熊揉扁。她有心再問兩句,了了卻已不知所蹤。根據她對這家夥的了解,如果了了沒有天天睡大覺,那肯定是要搞點事出來的,估摸着是去找茬,誰讓那些不知死活的家夥敢污蔑她?
下一次見面,是指什麽時候?了了沒說什麽時候回來,萬一她很快就回來,那自己完不成這個要求,豈不是平白損失一具身體?
不行!
夏娃當機立斷準備跑路,甭管了了什麽時候回來,只要她不回來,見不着面,不就行了?
等她找到完美人選,有了十拿九穩的把握,再回靈昌山也不遲。
事不宜遲,以那家夥打架的水平,估計很快就會結束。夏娃揣起小熊拔腿往外奔,剛出主峰就看見了鷹妖。
與聒噪的麻雀還有陰冷的毒蛇、精明的黃鼠狼不同,鷹妖豪邁銳利,十分忠誠,并率領着有翅膀一族負責靈昌山的空中警備。
“大王命我随你同行。”
在靈昌山一衆妖怪中,鷹妖的實力絕對排得進前十,蛇妖太攀每每看見她,都很擔心會被一個高空飛啄抓走吃掉。
夏娃問:“她說了讓你帶我去哪兒嗎?”
鷹妖搖頭:“大王只命我随你同行。”
也就是說,夏娃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沒有目的地。
這可真是個大難題。
鷹妖的本體足有五丈寬,背部羽毛幹淨順滑,夏娃這體型可以直接滾來滾去,直沖九霄後,夏娃也不知該去哪裏找合适的目标,便讓鷹妖随便飛一飛。
為了她們倆的妖身安全,暫時還是別留在世外比較好,世外這些修士對妖族恨之入骨,保不齊哪天遇上人多勢衆的,就得把小命交代在這兒。
因此在夏娃的要求下,鷹妖帶着她穿過世外與人間的結界,再次到達人間。因為無處可去,又沒有別的認識的人,夏娃便決定去陳小姐家走一趟,看看破山宗有沒有把人送回來,再看看那只小蟬在地底下情況如何。
人間靈氣不如世外,更比不上靈昌山,可能在靈昌山修煉只需要一年,在人間便需十年甚至更久。
之所以讓鷹妖随夏娃同行,除卻鷹妖實力強勁、性格沉穩外,最大的原因其實是她已經能夠化為人形,而且不是像松鼠妖它們那樣時不時露個耳朵藏個尾巴什麽的,鷹妖幻化成人時,連一丁點妖氣都不會外洩。
夏娃還是第一次看見鷹妖化形,震驚不已:“這麽短的時間,你已經能化形了!”
鷹妖點頭:“靈昌山靈氣充足,大王又曾點化于我。”
夏娃啧啧有聲:“你都有人形了,想過取個名字嗎?我總不能鷹妖鷹妖的叫你,被人類聽見,又要喊除妖師過來了。”
妖族與人類不同,它們出生甚至成精後都沒有名字,只有妖力到了一定境界,能夠與其它同族區分開來,才會為自己取名,像蛇妖,她之所以叫太攀,并非是取的名,而是成精前乃是一條太攀蛇。
哪怕是在人間做過保家仙的黃鼠狼精,也是沒有名字的。
人間繁華,鷹妖甚少見識,不過她有一點好,那便是心如止水,萬物難以上心,一門心思只想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