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葵趕緊接住,攥在手心。
他瞅一眼男人,一腳就踹出去了。那個女人在劉北山動手時就跑遠了。
龍葵瞪大了眼睛,她分不清他是為了什麽打架,是為他,還是為了她。
戰火點燃,路邊攤的椅子都遭了殃。
那個男人不是對手,一會兒就被打敗。
劉北山甩甩手,沒了在這兒吃飯的興致,走到龍葵身邊把頭盔和鑰匙拿來,重新跨上摩托車插了鑰匙套上頭盔,邊系着下巴上的繩子,邊側眼瞧她:“留這兒看戲呢。”
龍葵趕緊上前爬上摩托車。
行到一個路口,遇上紅燈。她在慣性作用下往前滑,和他貼緊了,像兩張熱鍋上的烙餅。
夏天的衣衫那麽薄,兩人隔得太近,沒有逃出的距離。
龍葵有些窘迫,屁股小心翼翼往後挪,但她坐在座椅斜坡上,背後還有個大盒子,收效甚微。
她僵在原地。
夕陽西照,紅燈時間一秒一秒後退,從153變成59,他終于回頭看她一眼,撞上她的視線,就沒移開。
“你剛才很吃驚。”
龍葵了抿一下嘴唇:“會诶打。”
“你覺得我會輸?”他挑眉冷笑,薄薄的嘴唇勾着。
“第一次你就挨打了。”
他保持着朝後扭頭的姿勢目光越過肩膀看她,看她粉潤潤的小嘴一張一合。
“那天生病發燒。他們人多。”他有些小孩子氣的辯解道,又問,“不懂什麽叫好漢不吃眼前虧?”
龍葵看着他乖乖地點點頭。
劉北山看她半晌,說:“你看着挺笨。”
龍葵:“……”
目光有些熱烈,她低下頭也低了聲音:“你很會打架?”
“不好?”
龍葵垂着的腦袋輕輕搖了搖,又擡起,眸光澄澈望着他:“我覺得很好。”
他卻沒什麽表情,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轉過頭去了。龍葵也沉默。
綠燈,他轉彎。
龍葵抿緊嘴唇,她家是直走。
摩托車穿過漆黑的橋洞,繞進廢棄的軋鋼廠,道路坑窪,草木綠葉上覆滿塵土煙灰。
車輪急剎,龍葵往劉北山背上撞了一下,捂着頭盔坐好。
她扶着他的肩膀,起身從摩托上跨下來。面前是一棵大樹,枝桠直伸到天橋上,好像要去夠天上的星星。
劉北山說:“這邊。”
龍葵回頭。
茂密的老樹後,天橋底下,一座及其簡陋的房子,或許不能稱之為房子,門虛掩着,根本沒鎖,一點不像給人住的,倒像貨品集散或中轉站。
“嫌棄麽?”
龍葵看着他搖了搖頭。
是真的沒有嫌棄。
她還在一把劍裏生活了千年呢。
他還是沒什麽表情,推開門走進去背對着她,嘴角微勾,很快又收了起來,說:“進來。”
龍葵猶豫一瞬,跟了進去。
光線昏暗,彌漫着像雨後籠罩山峰的薄霧。
龍葵看他,不知道要不要把門拉上。除了王兄,她沒有和男生獨處的經驗。
他沒在意,而是迅速走到裏屋裏,将散亂在床上的衣物收了起來,沒疊,就攏成一團塞在一處。拉一拉懸在空中的燈繩,咔嚓一聲,白熾燈亮,燈光昏黃朦胧。
一道紅色的夕陽從窗口投射進來,窗子正對西曬,屋裏悶熱極了,男生特有的味道充斥在龍葵鼻端,牆壁上貼着各式海報,遮住了脫落了的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