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全員get工作
第二天除了沒喝酒的和要去工地搬磚的，都起晚了，包括邢佩州。
她起來離開房間，正好碰上在收整木板的小姑娘，看着她起來，嘴角一勾笑開來：“姐姐醒啦。”
邢佩州的腦袋有點疼，果然喝多了還是會第二天頭疼得不行。
她昨天晚上喝完酒之後還履行承諾，回去給小朋友講了很多關于手藝的相關知識。
現在是又累，腦袋又疼。
小姑娘去接了一杯水遞給她：“邢姐喝一點吧，許哥早上問我們有沒有醒酒湯解酒藥這種東西，可是我們沒停過，只能将就用白水了。”
邢佩州倒是不介意，偶爾這麽瘋一次其實也不錯。
她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然後終于感覺到整個五百平有點太安靜了，問：“沒有人嗎？許顧生呢？”
“許哥他今天早上早早就出門去鎮上了，他帶走了一些我們昨天晚上做的東西，說不錯，能用。”
小姑娘說到這兒的時候還有一點小驕傲。
她們昨天晚上編了一些蒸籠，确實能用。
這幾個小姑娘都心細手巧，邢佩州說的東西基本一點就通，根本不需要花太多的力氣去解釋。
邢佩州還在想，原來養聽話又聰明的小孩是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不過許顧生居然自己跑掉了，這還讓邢佩州怪意外的。
在她的印象中，許顧生是絕對不會單獨行動的人。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什麽，小姑娘趕緊補充：“許哥說你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必須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才沒叫你。”
一個蹲在大盆旁邊攪紙漿的小姑娘也擡起頭來附和：“對，許哥還說讓你不要擔心小攤的事情，他能處理好的。”
邢佩州一挑眉，她忽然有種許顧生也長大了的感覺。
明明幾天前還是一個需要躲在她身後被保護的人。
邢佩州拍拍手，接受了現狀：“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休假一天吧。”
她陪着小姑娘們做了一會兒手工，又整理了一下紙張。
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時候，她還是收拾了一下東西去鎮子上。
倒不是說不放心許顧生，單純就是想要去看看這小孩做到什麽程度了，需不需要幫忙。
正午的太陽确實有點太熱烈了，邢佩州沒有傘，所幸摘了一片路邊的荔浦芋葉子搭在自己腦袋上。
到鎮上的時間正好是許顧生應該推着小推車去人流口賣東西的點，邢佩州直接往那邊去。
卻在轉角之後，看到了被一群人圍起來的許顧生。
許顧生和一個人吵架吵得很兇，雖然聽不真切，但是看上去許顧生不太會吵架。
那個和她吵架的女人似乎也發現這個問題，然後更加得意了，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邢佩州一皺眉，她可不希望許顧生第一天自己去賣東西就被欺負。
正準備上前的時候，她的手臂被抓住了，回過頭來一看，竟然是之前茶樓的老板。
老板将她拉到一邊，小聲勸誡：“你別去了，那女人是附近餐館的老板，伶牙俐齒得很，和她吵架占不到便宜的。”
她看了一眼許顧生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十分同情的目光，“小孩子嘛，受點苦是正常的，過去了就好了。”
邢佩州輕聲問：“你好像知道很多？怎麽突然想着要告訴我了？”
老板嘆了口氣，看向邢佩州的時候眼神有點複雜，她說：“你不像是壞人，而且我更不喜歡那女人。”
說着，她還翻了一個白眼，看得出來是真的非常不喜歡了。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邢佩州忽然有了興趣，也不着急去給許顧生出頭了，站定從老板那兒打聽消息。
也許是女生聊起八卦來都會拉進距離，邢佩州不但得知茶樓的老板名為吳子安，還知道那餐館的老板劉茹是個寡婦。
聽說早些年她丈夫去城區那邊工作的時候出了意外死了，之後她一個人撐起一個餐館，脾氣越來越不好，但凡有人搶她的生意都會被她列在黑名單上。
吳子安說完後還癟了癟嘴，一副可惜的樣子看向人群：“反正勸你不要去摻和，走過絕路的人一般都不是好惹的。”
這話吳子安說得沒錯，不過邢佩州偏要去插一腳：“那是我的弟弟，我不能不管。”
她不着急給許顧生出頭，但是不代表她會一直觀望。
吳子安瞳孔地震，再度拉住她：“你瘋了？敢情我剛才跟你說了那麽多你都當沒聽見？”
邢佩州輕笑一聲：“聽進去了，放心吧，我有辦法。”
說着，她拉開吳子安的手，往人群那邊去。
一般像這個老板娘這樣的人确實脾氣會不好，原因也就是因為牽扯到了自己的利益，但是一旦可以提出一個更誘人的條件，她必然就會冷靜好好聽了。
說白了，不能好好溝通，那就從利益出發，站在雙方能接受的角度達成共識和合作。
邢佩州撥開人群走進去的時候劉茹還在說許顧生，說話大聲又尖銳，令人十分不舒服。
她皺着眉頭來到許顧生身邊，将他往自己身後拉了一下。
許顧生似乎是沒想到邢佩州會出現，愣了下才喚她：“姐姐……”
邢佩州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劉茹也注意到了她，對她這個不速之客十分不滿，眼神之中似乎還帶着警惕：“你又是誰？勸你別多管閑事。”
邢佩州不慌不忙不卑不亢擡頭和站在臺階上的她對視：“是因為他在這兒擺攤擋了你生意，所以你生氣了。”
“……”
劉茹本來想反駁什麽，但是被邢佩州的狀态吸引了注意力。
明明自己才站在高處，明明這個女人還需要仰望她，可她卻覺得對方不逼自己勢弱。
這鎮子上的女人大多都溫和善良，還沒有誰單單就是站在那兒就讓她心慌的。
邢佩州帶來的氣場是一種莫名危險的魅力。
劉茹沉默了，一直警惕地上下打量她。
邢佩州大約也猜到劉茹在想什麽了，輕笑一聲，再度望向她的時候似乎戾氣消散了不少，仿佛剛才的溫柔刀不是她。
“不如我們單獨聊聊吧，劉老板，關于合作共贏。”邢佩州擡手搭在小推車上，微微眯眼。
她無比确信劉茹會答應。
果然，下一秒劉茹就收斂了脾氣，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個鎮子上還能有誰可以讓餐館劉老板如此客氣？
圍觀的群衆紛紛向邢佩州投去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然而她只當是沒看見，輕輕拉過許顧生，推着小推車跟上。
走在路上的時候許顧生才好不容易從劉茹河東獅吼般的輸出中回過神，他着急反手拉住邢佩州：“姐姐，我、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邢佩州搖搖頭，溫柔地緊握他的手：“沒有，我們顧生很棒。”
也許是緊握的雙手給了許顧生溫暖和自信，他焦躁不安的心終于平靜下來，乖乖跟在邢佩州身後往餐館的方向走。
鎮子上的餐館不少，但最熱鬧的只有劉茹這一家。
她領着他們去往二樓的休息區，吩咐人端來了一些茶水和小點心。
兩人相互自我介紹了一下，劉茹雖然沒有笑，但的确禮貌了很多，眼神十分堅定，親自給邢佩州沏了一杯茶：“請，邢小姐。”
邢佩州也不客氣，接過一飲而盡：“多謝劉老板款待了，關于我說的合作，其實是希望劉老板能答應讓您的餐館和我們的産品結合。”
她這話一出，先愣住的是許顧生。
他怎麽沒聽過有這一出？
邢佩州暗自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随後繼續和劉茹介紹合作項目：“據我所知，劉老板的餐館近些年越來越不景氣，大約是因為廚子就那麽幾個，換不出花樣了吧。”
她說得無比肯定，導致劉茹都不知道怎麽反駁。
這件事是邢佩州從吳子安那兒聽來的，不得不說這個小姑娘八卦的能力真是一流，知道不少內幕。
劉茹許是覺得合作要誠懇，于是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餐館愈發不景氣這件事。
如果不是賺得越來越少，她也不至于見着誰開了火爆的新店都去搗亂。
她這店裏要養活的人太多了，更別說她還有三個孩子。
當年和丈夫太相愛，真是太過火了。
邢佩州點點頭，繼續說：“其實我們這些小攤也就這麽大，很缺一個足夠好的平臺，而劉老板你正好需要新的産品，不如我們合作，最終五五分，如何？”
劉茹蹙眉：“五五分？你我的義務和權利呢？”
邢佩州一挑眉，這也是個懂合同的。
果然，能幹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邢佩州：“這麽說吧，我需要你的餐館做平臺，也需要你提供食材。”
“提供食材？這可不是一筆小開銷，我要求三七分。”
邢佩州的太陽穴跳了一下，精明的老板果然擅長獅子大開口。
她搖了搖頭，拒絕了劉茹這個提議：“你應該知道你的餐館每天人流量很大，如果你需要我提供所有食材，我們的開銷會很大，卻只有一點收入，這完全無法支撐這項合作繼續下去。”
最後，邢佩州抿了口茶，淡定開口：“如果劉老板不能和我們合作，其實鎮子上還有很多人願意和我們聊聊。”
劉茹聞言馬上皺起了眉頭，看過來的眼神有些不太友善。
坐在邢佩州身後的許顧生後背發涼。
不會談崩了就打起來吧，這可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打起來完全沒有勝算啊。
然而邢佩州卻一直情緒淡淡的，完全不擔心似的，還拿了個花生嚼嚼嚼。
他們這個小攤最近爆紅，小鎮上沒有誰不知道有個神奇的小推車在賣神奇的食物。
能和邢佩州合作，是現在很多人願意的事情，劉茹無論在想什麽算盤都一定會答應。
果然，沉默了一會兒後，劉茹出聲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