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色的毛巾卷放在透明的包裝盒裏,柔軟的面包色彩鮮豔,裏面夾雜着白色的奶油,看着就讓人很有食欲。
真杏小心翼翼的用店家贈送的塑料刀切開毛巾卷,将這塊放到圓形塑料盤裏,然後再把毛巾卷放進盒子裏,叮囑樸珍榮,“剩下的你可以留給隊友,這個宿舍應該還有其他人一起住吧。”
樸珍榮看着她溫柔細致的做好這一切,心底的不耐快壓抑不住了,“你來就是送蛋糕?”
“難道你還想我做些別的?”真杏看着他笑道。
樸珍榮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望着她那雙翦水秋瞳,馬上否認,“我沒這個意思。”
真杏輕聲笑了,将蛋糕遞給樸珍榮,然後坐在他身邊默默看着他,似乎真的如她電話裏所說,只是想看樸珍榮吃東西。
雖然搞不清楚真杏到底在想什麽,但是樸珍榮還是沉默的吃着蛋糕,他有一種直覺,如果不照做,面前看似溫柔似水的女人可能分分鐘從溫水變成開水。
兩個人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樸珍榮無聲地吃蛋糕,真杏則撐着下巴看着他。
男人嘴唇不薄不厚,沒有化妝,透着天然的粉,此時因為吃蛋糕,唇瓣沾染上白色的奶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拘束,他一直垂着眼眸,不敢挑釁,甚至不擡頭。
真杏的目光從他的唇瓣一寸寸往上挪,目光猶如實質。
樸珍榮吃完最後一口,才松了一口氣,将塑料盤随意的丢進垃圾桶,表情冷漠,“我吃完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嗯……”真杏悶聲應道,她略微偏着頭,看着樸珍榮紅潤的耳根,唇角忍不住上揚,聲音輕柔帶着嗔意,“那是不是該我了?”
樸珍榮還有些不明所以,就感覺一陣香風撲來,女人柔軟的身體貼着大腿,然後她親密無間地貼了過來,樸珍榮還沒來得及反應,剛吃完蛋糕,還有些甜膩的口腔裏就多了薄荷的氣息,是她帶來的。
原來她剛剛吃的糖真的是薄荷味。
樸珍榮腦海裏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這個。
他自己反應過來後都有些不知所措,不是厭惡、抗拒,而是忽然想到了她剛剛吃糖的模樣,一解心中好奇。
樸珍榮的手撫上真杏的肩膀,明明用點力氣就能推開,但他睜着眼眸看着真杏近在咫尺緊閉雙眸的模樣,覆上她肩膀的手忽然就失了力氣。
他這一秒鐘的停滞讓女人愈發得寸進尺,柔夷見縫插針的順着衣擺探索。
男人經常鍛煉的身軀摸起來手感極好,因為是在家休息,所以穿着松垮的休閑褲,輕輕松松就讓人無縫貼入。
真杏觸碰到的時候,微微睜開了眼睛,她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臉色漲紅的模樣,心情頗好,她與樸珍榮的唇分開,卻與他另外一個地方緊密相貼,每一次的撫摸,都能感覺到樸珍榮不自覺地顫抖。
似乎是不想如此,樸珍榮伸手攥住真杏的手腕,眼睛濕潤而明亮,抑制着生理性的反應,他還沒想明白,女人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如此突然激進,但腦海裏那些世俗道德的觀念,讓他在短暫沉淪後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制止真杏。
可他的力氣輕微,仿佛只是表面掙紮,當真杏略微握緊以後,他就發出一聲悶哼,緊接着,女人另外一只手撫摸上他的臉龐,在他的臉頰上輕撫逗留。
真杏凝視着他想要服從生理感受卻又掙紮不已的模樣,仿佛看到了在河正宇他們面前的自己。
卻是這時,忽然響起了開門的聲音,真杏感覺到樸珍榮整個人都僵住了,他馬上要推開真杏,但真杏卻略微用力,他不敢輕舉妄動了,只能瞪着真杏,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你快下來。”
真杏向他湊近,表情純然無辜,刻意壓低了聲音,“你說,如果我對進來的人說是你要強迫我,他們會不會相信?”
“你瘋了麽?”樸珍榮有些不可置信。
他盯着真杏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開玩笑的痕跡,但是看着她似乎并沒有玩樂之意,心底是真的有些慌了,無論進來的人信不信,他的形象都不再清白。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慌亂,真杏撲哧一聲笑了,開門的聲音響起,她只是輕巧的翻了個身,然後便坐在沙發上,安然自若,而她旁邊的樸珍榮就沒什麽好運了,下半身還狼狽不堪,只是所幸沙發背對着門口,他慌亂的壓低褲子,但無濟于事,正當他準備拿東西擋住的時候,真杏就無比自然的遞給他一個抱枕。
樸珍榮接過抱枕,馬上壓在大腿上,遮住狼狽的地方,臉依舊緋紅一片,眼神卻有些複雜的看向真杏。
從開門到她下去不過短短幾秒鐘,樸珍榮的心髒還沒平複,急速跳動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會蹦出來,他有點慌亂。
“真杏——”男人的聲音有些疑惑。
樸珍榮不回頭都知道是林在範,不是工作人員過來就好,他稍稍安心了些。
真杏回應着林在範,起身看向他,然後拿起包走過去,一丁點眼神都沒分給樸珍榮,從善如流的解釋了自己為什麽在這,“在範xi好久不見,今天去面包店看到……”
女人的聲音逐漸變得微弱,樸珍榮的手緊緊壓着抱枕,耳朵卻忍不住豎起來,想知道真杏說什麽,只是她的聲音太小了,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
樸珍榮聽不到便轉頭看過去,正巧看到林在範一臉笑容的與真杏說話,臉上是藏不住的雀躍羞澀,宛如第一次談戀愛的大男孩。
看着真杏的背影,樸珍榮心情有些微妙的不爽快,剛剛還親密無間的女人,轉眼就對着其他人巧笑嫣然,把自己棄之如履。
明明他一早就希望真杏快點走,但是看着她這副模樣,樸珍榮又有些煩悶。
女人心都是這樣變幻莫測嗎?
突然來了,突然靠近,現在又若無其事的和其他人相處,仿佛把自己當用完就丢的垃圾。
真杏将草莓牛奶遞給林在範,然後回頭看向樸珍榮的方向,語氣溫柔,“樸珍榮xi,我先離開了。”
“再見。”男人沉悶的回應。
真杏毫不在意他的敷衍,唇角微微上揚,轉身離開這裏,雖然沒有到最後,但掌握別人情緒的感覺,依舊讓人快樂。
林在範握着牛奶沾沾自喜,走到沙發處吃真杏帶來的彩虹卷,自顧自的誇贊着真杏,還不忘指責了幾句樸珍榮,“她都為上次的事主動找你,你就別犟了,冰釋前嫌吧。”
樸珍榮看着他吃得開心的模樣,心底愈發不舒服,冷哼了一聲,起身回房間。
真杏離開GOT7宿舍往家裏走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李政宰,男人似乎剛辦完事情,穿得西裝革履,一身黑融入夜色之中。
夜間的風很大,真杏抱臂禦風,全然當做沒看到李政宰的模樣。
李政宰卻自顧自的走到她身邊,仿佛忘記了上次見面時真杏的冷淡,他似乎天賦如此,無論發生過什麽,都可以悠然自得的繼續相處。
“出軌的感覺怎麽樣?”李政宰忽然問道。
真杏腳步不停,在李政宰面前不做任何掩飾,也沒必要做掩飾,“很刺激。”
就算不喜歡面前的男人,她還是回答了問題,避免因為負面情緒惡化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從而導致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發生。
就像她從來不沾染有女友的男人,所有的因素撇開,最重要的便是避免麻煩。
如果李政宰對她已無興趣,真杏便無所謂,但他這次的偶然相遇,顯然像是必然,不知他等了多久才等到自己出來。
既然他要靠近,真杏便改變了态度,不再将他視作洪水猛獸般對待。
“就像行走在鋼絲之上,下方就是萬丈懸崖,踩錯一步就可能粉身碎骨,可那種刺激感,讓人無法放手。男女關系是所有産生刺激感的行為裏最容易達到,又最難經營的,很有意思,不是嗎?”
夜風吹拂着真杏的發,她轉頭看向李政宰,正好迎接上男人豹一般的眼神,他在等待捕獲獵物,而自己就是那個獵物,真杏忽然有了這種認知。
比起初見時感覺錯誤的花朵,此刻的他才顯現出內心真容。
散發臭味腐敗氣息的惡之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