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對着鏡子看了一遍,真杏拎着包包準備出門,只是剛打開門就迎來了不速之客——權志龍。
男人似乎這段時間都沒怎麽好好休息,下巴上胡茬明顯,面容有些憔悴,他戴着黑色帽子,衣服寬大,看到真杏的一剎那,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沒想到她會打扮得如此精致。
權志龍的目光從真杏畫着淡妝的臉龐往下,今天她穿着杏色的連衣裙,腰身有收緊,裙擺是荷葉邊,看着溫婉又充滿女人味,整體來說,她整個人精致、漂亮,簡直毫無瑕疵。
剛把靈感全部做成demo的權志龍居然生出了自慚形穢的想法,他從沒想過兩個人短暫分開的這幾天,真杏居然過得還不錯,至少還有心情收拾打扮自己。
他以為真杏會很……最起碼會無心裝扮吧……
這段時間真杏都在正常回複消息,權志龍原本以為兩個人之間的那場争吵就此消弭無蹤,可此時看到真杏的模樣,權志龍才發現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你要出去嗎?”權志龍問道,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有點啞。
真杏應了一聲,然後邁步出來随手關上門,連讓權志龍進屋的想法都沒有,看着他憔悴的臉龐,眉毛微蹙,權志龍察覺到她表情的變化,馬上掩飾性的略微低頭,被偏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所以他從前可以再真杏面前不在乎這些,但現在他已經敏銳察覺到兩個人的地位有些變化,不得不在意了。
低下頭的權志龍并沒有注意到,門縫裏出現了一抹男人的身影。
“你看起來很憔悴,回家好好休息吧。”真杏道。
權志龍點了點頭,垂頭看着她的腳,她今天穿着黑色的高跟鞋,纖細的後跟感覺随時會折斷,這種高度他很少看到,因為真杏會配合他穿略低的鞋子,但以今天的這個鞋跟來說,她似乎并不在意要見面的人的身高,或者說不需要擔心……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是瞬間産生的,權志龍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推測除了這些,他感覺不太對勁,還沒等他說話,就看到鞋子動了,真杏往前走了。
權志龍擡頭看向她,只能看到她毫不留戀的背影,他猶豫了幾秒鐘,擡腿跟上真杏,兩個人走出別墅的院子,真杏一路往小區門口,沒有開車的打算。
“真杏……”最終,還是權志龍先開口。
女人的腳步一頓,然後轉身看向他,表情有些疑惑,問道,“怎麽了?”
這時,男人遲來了很多天的道歉終于說出口,“上次的事情,對不起……”
真杏聞言一笑,表情卻有點奇怪,說不上是開心還是難過,似乎有一點嘲笑他這姍姍來遲的歉意,她眼中這種銳利的厭惡仿佛是刻意表露,只出現短暫一瞬便消失,快到權志龍以為自己看錯了,然後他便聽到真杏說:“沒關系,早點回家休息吧。”
“那你——”權志龍想問她去哪,但是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真杏表情變得不耐煩,她這次是真的毫不掩飾,神情充滿了抗拒,她反問道,“又要跟上次一樣嗎?你把我當作犯人嗎?我從來不問你和誰在一起,你也不要問我了,反正你也不會相信。”
這段話直接把權志龍剩下的話語給堵死了,他欲辯無言,只能眼睜睜看着真杏不悅的離開,當她的背影快要消失時,權志龍擡腿想跟上去,他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不太對勁。
只是權志龍剛往前,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奇怪的轉頭,才發現是李洙赫,他穿着花色襯衫和長褲,神情放松自在,權志龍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李洙赫,他看了看後面,全都是獨棟別墅,也不知道李洙赫從哪裏出來的,他有些奇怪,問道,“你怎麽從這——”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李洙赫唇角微揚,伸手攬着他的肩膀往前走,聲音帶着一股愉悅,“我女朋友住在這裏啊,我沒跟你說過嗎?”
權志龍這次是真的疑惑了,他反問道,“你什麽時候交的女朋友?”
李洙赫想了想,回答道,“大概一年前?很優秀的人,有機會一起聚聚。”
權志龍從沒聽過李洙赫說他戀愛了,更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居然住在這裏,心底有些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麽事情正在破繭而出,一切的真相即将來臨,他內心正在動蕩不安的時候,李洙赫似乎無意般問道,“上次真杏那件事怎麽樣了?”
話題扯到真杏身上,權志龍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慢慢把事情告訴了李洙赫。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李洙赫帶着他繞了一個遠路出小區,遠到等他們出來的時候,真杏已經離開了。
銀灰色的車停在小區門口,男人戴着眼鏡,讓氣質儒雅了些,他正望着小區門口,雖然看不到整張臉,但是也能一眼看出是河正宇。
遠處的男人用長鏡頭對準了他的方位。
當真杏出來的一剎那,河正宇立刻下車幫她拿包,然後主動打開副駕駛的門讓她上車,等兩個人都上車以後,他伸手幫真杏捋了捋耳畔的發絲,然後才開車離開。
這段被男人完完整整的拍攝下來了,等兩個人離開,男人才打開相冊看剛剛的照片,見每張都清晰無比,這才放心,他的大拇指不停地按着,不小心連帶到了後面的照片。
漢江邊,一對相擁的男女。
見面的照片已然拿到,他直接上車開往藝術展,對他們的目的地了然于胸。
與此同時,真杏側頭看着河正宇,她小心翼翼打量的目光讓河正宇有些愉悅,他忍不住笑道,“在看什麽?”
“在看你……”真杏道,她回答完似乎覺得太直接了,又馬上轉頭看向窗外,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那為什麽又不看了?”
真杏沉默了幾秒鐘,道,“被你發現了。”
河正宇有些可惜的說:“看來我應該保持沉默的。”
這下輪到真杏有些想笑了,她抿唇忍着笑意,但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然後有一點感慨般說道,“我只是沒想到我們還可以恢複到這樣的相處模式。”
在一切變得糟糕之前,他們原本是如此平和的共處,或許有一點暧昧的粉色,但絕對沒有充滿摧毀占有的黑色。
河正宇“嗯”了一聲,他不知道該如何回複,便只能沉默,他也很清楚,很多事情不是說忘記就能夠忘記,他的強迫和惡意讓真杏充滿痛苦,就算此刻借由她心碎的時刻僞裝成和善的模樣接近,也無法不讓她想起那份痛苦。
但是他想,真杏在最難過的時候發了信息給自己,或許是一種信號吧……
兩個人到了藝術展以後保持着半只手臂的距離,不是河正宇想疏遠,而是真杏有些抗拒太接近,藝術展的人并不多,來看的人也對藝人沒什麽興趣,大家更在意那些珍貴的藝術品。
離開的時候,真杏沒注意到臺階,高跟鞋才漏了最後一個臺階,整個人差點摔倒,所幸被河正宇扶住了,然後便被男人強勢的握住了手。
他們并沒有注意到,遠處的車裏有一個拿着相機對準他們的男人。
這一天的約會十分愉快,愉快到河正宇都要以為真杏真的接受自己了。
分別的時候,他将車停在小區門口,伸手想幫真杏解開安全帶,但是剛側身過去,就看到真杏往後靠了靠,她垂眸看着下方,睫毛緊張地輕顫,比起抗拒,更多的是羞赧,原本瑩白如玉的肌膚也染上粉色。
河正宇看着她這副模樣,心底有些蠢蠢欲動,他略微俯下身,一點點試探真杏的安全距離,當感覺到她沒有拒絕以後,便溫柔的輕吻上她的唇,唇瓣厮磨時,他能夠感覺到真杏微微啓唇迎接自己。
只是一個吻,但是充滿了成年男女的缱绻暧昧,車廂裏的氣溫仿佛也在不斷上升,河正宇甚至有些煩悶自己為什麽是在這裏親吻,而不是在她家門口,早知道應該送她進去,而不是聽她的話把車停在這裏。
最後是真杏主動結束了,她的唇已經有些嫣紅,臉頰滿是紅暈,那雙漂亮的眼眸裏水意盈盈,河正宇的視線還落在她的唇上,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喉結輕動,他慢慢看向真杏,接觸到她的雙眸時,低聲道,“明天見。”
他服從了真杏的意識,聽從她的想法,克制住了自己。
真杏“嗯”了一聲,小聲道,“明天見。”
她打開車門後,冷風吹入車廂,終于沖緩了那種沉悶炙熱的氣氛,河正宇轉頭目送着真杏回去,看着她纖細的背影,唇角忍不住上揚,看到真杏轉頭看自己的時候,笑意更深了。
真杏朝他揮了揮手,然後往小區裏走,這次她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徑直去了隔壁,別墅裏一點燈光都沒有,但是她敲門以後,很快就有人回應了。
男人打開門将她拉進去,他将真杏抵在門上,門閉合的時候發出巨大的聲音,然後他借着月光看向真杏,表情有些莫名,他伸手撫摸真杏的唇瓣,聲音喑啞,“你不是放棄了嗎?”
聽到李政宰的問題,真杏擡眸看向他,此刻她的眼中已沒有那晚的破碎感,仿佛自我痊愈了,“我放棄了,但答應你的事情,我決定還是做到。”
李政宰低聲笑了,他有些厭惡真杏身上河正宇的氣息,伸手拉着她到了冰箱前,然後拿出一瓶酒打開後遞給真杏,語氣有些直接的厭惡,“喝點,那個男人的煙味,真惡心。”
真杏忍不住笑了,整個人傾倒在李政宰身上,然後對着酒瓶就開始喝,因為太急了,紅葡萄酒順着她的唇邊往下流淌,劃過瑩白的下巴,順着脖頸往下浸濕了輕薄的衣衫。
李政宰看着她起伏的胸膛,目光有些晦暗,他在克制,在十來秒以後,他放棄了,伸手拿下真杏手中的酒,自己灌了一口,然後給她渡過去,與她唇舌交纏的時候,才發現除了葡萄酒的香醇,還有薄荷味的清爽。
她早就準備了。
李政宰愈發覺得有趣,果然,還是這樣的真杏才有意思。
他伸手将真杏抱上廚房櫃臺,真杏略微低頭與他真心,黑發垂落,掃過他的臉頰,而他的手,正悄然無息的探索。
烏黑的夜,銀白的月光,還有紅色的濕潤的葡萄酒,帶領着男女的缱绻欲望一往無前,無需靈魂相通,只要最簡單的契合就足夠,沒有任何距離的貼合,交換彼此的體溫。
清晨來臨時,彼此是否會相愛,無人在乎。
窗簾沒拉起,現在月亮在看着這一切。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說漢江會不會被拍,真的破梗了hhh所以我就提前寫了,肯定會被拍,而且每個人都會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