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不停地響,真杏全當聽不到,心無旁骛的看着前面的道路開車,但對面的人卻锲而不舍,一直不放棄。
當未接電話累積到第六通的時候,真杏把車停進停車場,才慢悠悠的接通了電話,對面的男人似乎已經被折磨到心力交瘁,接通後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愣了幾秒鐘才問道,“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聽着權志龍的聲音,真杏用另外一個手機刷着推特,漫不經心的問,“告訴你什麽?”
“你要走,你為什麽沒告訴我?”
“你沒有問過啊,況且我想告訴你的時候,你正在懷疑我出軌。”真杏道,她的聲音平穩又溫柔,和男人的焦急形成鮮明對比,說出了這句話以後,她給予對方反應時間,貼心的等他回複。
對面的權志龍顯然是懵了,完全沒想到會迎接這個答案,聲音陡然低了幾分,“但我們是情侶,無論如何這件事你應該先告訴我,而不是讓我從別人那裏得知。”
“但你以前每次有事情也沒有告訴我,和朋友去喝酒、塗鴉,參加聚會,給人送花……”真杏慢慢地說,帶着一種莫名的調笑意味,聽得對面的權志龍倍感不适。
權志龍聽着真杏的話,瞬間沉默了,他不知為何,感覺內心有些慌張和惶恐,就好像有什麽事情已經改變了,而自己卻剛剛得知一樣。
他不明白真杏的話為什麽這麽奇怪,她不像是生氣,卻又不像是諒解,而是故意說出這些話等自己的反應一樣。
“我之前不是故意——”
“但你确實這麽做了,如果是故意的隐瞞,那又該有多可怕。”真杏打斷了權志龍的話,她甚至不給權志龍辯解的餘地。
男人無法反駁,只悶聲道,“很抱歉。”
“我很難說沒關系,因為傷害已經造成了,如果你需要我對今天的事情解釋的話,我也只能回敬你一句對不起,但我無所謂你原不原諒。”
權志龍越聽越慌張,他從沒想過真杏會這樣直接尖銳的回複自己,按照以往,她不是這樣直接的人,或者說,她總是在退讓和包容自己,一貫溫柔又善解人意,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變成這樣。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愛着的這個女人,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點點變了,自己并沒有察覺到她一點一滴的變化,可突然發現的時候,那個愛着自己的真杏已經消失了,徹徹底底地消失,現在的真杏,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她。
權志龍的心仿佛被劃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他感覺自己的心在往下深深地墜落,看不到盡頭,只有淩冽的風和黑暗,看不到任何的光明。
那樣的痛苦卻誕生了最華美的樂章,腦海裏陡然出現的音樂聲就像是最佳的良藥,治愈了痛感,卻無法治愈窒息下墜的感覺。
可他什麽都說不了,他不敢打斷真杏的情緒,更不敢打斷自己的靈感,只是對着安靜下來的手機,無比艱難而痛苦的握緊了拳,苦澀和難過只能咽下去,而那洶湧的愛意燃燒成灰燼與靈感交織在一起,如同最猛烈的藥灑在了心上的傷口。
只剩下麻木的感覺。
一分鐘後,權志龍困難的說:“所以你真的要離開嗎?”
他覺得自己有點犯賤,明明得到了對方尖銳的回複,居然還要求證這件事,可他的大腦卻在提醒自己,要深刻的記住這種無可奈何祈求答案的感覺,那種愛意被碾壓磨碎卻還是渴求對方的感覺。
對面的人沉默了幾秒鐘,回道,“我打算離開。”
這個答案出來以後,權志龍下意識地挽留,“為什麽?你要分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