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他道。
夜晤歌看着他搖了搖頭:“你倒在我的院子裏,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這傷?”視線落在夜晤歌肩上的傷,他問。
夜晤歌這才低頭瞧了瞧自己肩上包紮的傷口。
“出門查看的時候場面混亂,甚至連是誰刺了的都不知道。”她淡淡的笑了笑,恍若并沒有在意自己手臂上的傷。
“索性沒要了我的命。”這一句話說的倒是輕輕巧巧,沒有因為受傷而受到絲毫的驚吓與懼怕。
禦絕雲微微一怔,撐起身子:“這宮裏落了刺客,你不怕我是刺客?”他看着眼前的夜晤歌詢問出聲。
“沒多想。”夜晤歌看着眼前的男人,沒有膽怯也沒有遲疑,而是就這麽有條不紊的回答着男人的問題。
“因為,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她說,有些黯然的低下了頭,聲音微微的低了一截,一雙拳頭就這麽落在身側,緊握着。
禦絕雲就這麽看着眼前的夜晤歌,她在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分明心情是很沉重的,與方才的輕松不同,甚至連語氣都能聽到一絲的苦澀,看她的樣子也不過才剛剛及笄的年紀,一般的女孩子在遇到這種狀況的時候都會吓的不輕,可是她卻選擇了救他這個毫不相幹的人,甚至還是在自己的生命都受到威脅的時候。
“你……”禦絕雲撐起身子,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被一群人匆匆走進屋子的腳步聲打斷了。
是禦前宮中的一行侍衛。
想然,在侍衛瞧見撐起身子受傷的禦絕雲的時候有一絲驚訝,為首的一個年輕的侍衛迎了上來。
“禦教,你這是?”他瞧着禦絕雲包紮的傷口,皺眉,擔憂的詢問了聲。
“中了刺客的暗算,受了傷。”禦絕雲簡單的回答了一句,這才掀開被子下了床,這點兒傷對于他一個習武之人來說算不了大事,且将養幾日便會好多了。
他伸手拿起了一旁擱在床頭的佩劍:“有追到刺客的蹤跡嗎?”
那人搖頭不語。
禦絕雲看着眼前的侍衛這才吩咐了聲:“那三人中有兩人皆被我所傷,傳令下去封鎖宮門,城門也要封鎖,他們跑不遠。”
“是!”那侍衛應了一聲,這才領着一衆匆匆而來的侍衛離了開去。
禦絕雲轉身也握着劍走了出去,卻在門口的時候停住了步子,轉身回望着夜晤歌。
“我欠你個人情。”他說,這才轉身走出了屋子。
檀香一直觀察着剛剛的那一幕,能讓禦前的侍衛都聽令的人,想來地位确實是非凡的。
“主子,那人的身份果真不簡單。”她站在門口看着不遠處的夜晤歌,道了一句。
夜晤歌邁着步子緩緩的走到門邊,湊巧看見禦絕雲半截身子就這麽跨出了門,最後離開。
“這一局,我或許賭對了。”連禦前的侍衛都要聽命,還能直接下達封鎖宮門城門命令的人,絕對不只是一個少師這麽簡單。
剛剛從那個男人的談吐中,她知道他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
錢債易還,人情難還。
既然,他親口說出欠了她一個人情,那這個人情便是一直欠着的。
“可是主子大可不必傷了自己的,他似乎并沒有太過在意主子你的傷勢。”
“你錯了。”夜晤歌就這麽看着眼前的檀香,輕輕笑着。
“她有翠綠的少師腰牌,便是為皇嗣恩師;作為一個教導皇子的老師,心中便有一份責任;如果我毫發無損的救了他,他的心中只有救命之恩,覺得我善良,這種救命之恩或許用金錢就可以報答;可是如果我在生死邊緣救了他的話,那他的心中便會多那麽一分愧疚,或許在知道我的身世後對我還會有那麽一分憐憫,我要的恰恰就是這麽一分憐憫,他會回來找我的。”夜晤歌道着,所以剛剛她才會說那麽一句話,那麽一句任誰聽了都會心疼萬分的話。
更何況是在這麽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