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2-11 21:32:38 字數：2189
“是啊，你證據呢？”府尹轉而向淩柏。
“這個……”淩柏目光躲閃了一下。“大人，臨煙閣與乾元坊都有他的分子，那匪頭子又與他相熟，這……還不夠嗎？”
“嗯……有道理！你有何辯解？”府尹複向龍羽。
“誰跟你說乾元坊是我的生意？又是誰告你我與那匪頭子相熟？”龍羽冷笑道。
“哼！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淩柏得意笑道，自以為制住了對方的七寸。
“大人！乾元坊與我有無瓜葛，您着人去一查便知。至于他說的我跟匪徒是同夥，純屬無稽！大人難道沒看出他是在避重就輕嗎？因為相較于弑殺親祖母，這引盜入室的罪名可就輕多了。”龍羽道。
“大人！他純粹是血口噴人！青天在上！大人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哇！”淩柏疊聲叫道。
“還是那句話！證據呢？你們雙方各執一詞，須得拿出證據來呀！”府尹道。
“證人證物在此！”一女子清越的聲音道。
淩柏聽得這個聲音面色變了一變，卻又佯作鎮定。
“堂下何人！”
彩鳳恭敬跪下。“小女子彩鳳，是淩家老太太生前身邊貼身丫環。我家三少爺因為傷心過度病倒了，不能公堂對簿，特命我前來呈上此物，這是他們與匪徒交易的憑證。”
“呈上來。”
彩鳳雙手向公人呈上手中紙片。
龍羽在靜觀着淩柏，彩鳳呈上那方粉紅色的紙片，他卻絲毫未顯露驚慌之色。
府尹老爺過目之後一拍驚堂木“好個不肖子孫，居然買兇弑親！你這上頭明明白白與匪徒交易，欲取祖母與弟婦之性命，爾等還有何話說？”
“大人！我們從不曾與匪徒有那樣交易！這定是有人僞造來陷害我們的，請大人明察！”淩柏大聲叫屈。
“這上頭字跡可是你們的？”府尹命人傳去與他辯認。
“這個……這字跡确是小人字跡不錯……這……不對呀！大人！簽名是确我兄弟筆跡！可上頭字不是我們寫的呀！”
“拿來我看。唔……确實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府尹點頭。
“大哥！你想起來沒有？咱們确實給那劉胖子寫過一張欠條吧！沒錯……這紙還是臨煙閣那種特制的香雲箋，怪道瞧着這麽眼熟。可是當時上頭哪有這些字呀！只寫着欠一千兩銀子的是吧？”淩松只一迳直着眼出神，只有淩柏自說自道。
“小的明白了大人！這上頭字是他們後來加上去的！”淩柏叫道。“只是奇了怪了……字據如何到三弟手裏？”
龍羽雙眸微眯，眸心一寒。
“我明白了！大人！事到如今，小的什麽都明白了……”淩柏忽一拍大腿，作悲怆狀。“三弟！兜了這麽一大圈！原來這些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呀！”淩柏望空哭嚎，又抱住身側淩松“大哥！你明白過來了嗎？是三弟容不下咱們哥倆呀！可嘆我們這些年為淩家做牛做馬，還是逃不過這同根相煎的命運……”
淩松只張着嘴號啕大哭。
“大人！小的兄弟已無話可說了，任憑大人發落。”淩柏哭罷醒了把鼻涕，跪伏在地，一副意冷心灰的模樣。
“原來是這麽回事！這可太心狠了。”
“富貴之家手足相殘的事多了去了！那淩家偌大家業，哪個願意跟人三一三十一的分，除去了他兩個，可就是他獨占了！”
“你們不知道！那淩家老三可有手段了，如今他可是撫遠将軍的女婿，手眼通天，這哥倆哪裏鬥得過他！”
聽身邊圍觀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秦紫陌眉頭越蹙越深。
怎麽成這樣局面了？
“當家的！當家的……”遠遠的婦人尖銳的哭聲傳了來。
聽得這個聲音，秦紫陌不由得苦笑，這下子淩楓有得頭痛了。
圍觀人群自動讓開道路，兩個披頭散發的婦人一路啼哭着迳直往堂內沖，被門邊的衙役攔下。
“官爺！讓我們進去吧！”
盧氏與五氏兩個雙雙跪伏地下，叩頭如搗蔥。
“真是可憐啊……”有人不住搖頭嘆息，甚至于有婦人抹起眼淚來。
這招子真高明。秦紫陌嘆道。這淩老二的手段真是不可小觑，竟叫他結結實實反咬了一口。
“什麽人堂外喧鬧！給我叉出去！這算什麽？當我這公堂是戲臺子，一個個唱大戲呢！”府尹怒喝道。
“出去！”得了命，衙役毫不憐惜拖起兩個婦人往門外扔去。
“大人坐堂，不可有所偏倚！”一個儒生模樣的老者厲聲道。
“正是正是！大老爺是我一方百姓的天，一碗水要端的平！否則似我等升鬥小民就沒有活路了。”
“大老爺要公斷那！”
一時應者如雲。衙役們呼喝揮趕之不疊。
“刁民等不得放肆！本府既升堂辦案自是秉公行事，焉得有偏倚之說？”府尹怒道。
“既如此！這兩位婦人有冤安得不讓傾訴？大人沒聽說過，防口甚于防川嗎？”老者義正嚴辭道。
“你這個……”府尹正待發作，忽衣袖被連扯幾下。
“大人……此處不比別處，此乃天子腳下，可別讓這些刁民嚷得驚擾了聖聽，還是放她們進來吧。”刑名師爺向府尹俯耳低道。
“你說這叫什麽事？”府尹攤手而嘆。
師爺笑笑，一面揚聲吆喝“帶進來！”
“當家的！我們才聽說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憑空遭了官司啊！”王氏撲在丈夫身前呼天搶地，尖利的哭訴直錐人耳膜。
“唉……什麽也不要說了！你們不該來的，快回去吧！帶着大嫂回家去。”淩柏搖頭嘆息，一副死心認命的模樣。
“當家的！我還不信了，怎麽說也是堂堂天子腳下，他水家也不能……”
“給我住口！”淩柏一個耳光抽在王氏臉上。“我叫你回家去你沒聽見嗎？”
“大人——！給我們做主哇！冤枉啊！大老爺！青天大老爺！替我們這無傍無依的一家子作主啊！”王氏揮袖長叩在地，尖嗓子拖着顫音連哭帶唱。
啪！啪！啪！啪！清脆的拍掌聲。
“好！好一出精彩的戲文！”龍羽鼓掌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