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喲!四爺的特訓?那還真是要好好見識一下了——阿九,還不快點療好傷,一會兒別落了隊伍。”笑吟吟地恰如狐貍,連公子的展扇一笑好不狡黠,愁得直讓錦繡頭大。
這裏已經夠亂的了,你們倆就別來攪混水了!
腦仁都開始發疼的錦繡看着九方尋對着她一臉抱歉地走進了連公子的泉鳴馬車裏,看模樣連公子不惜又借泉鳴馬車的傷勢複原加成給九方尋痊愈,這是真的要同行了。
好家夥,這一大夥兒的路上絕對熱鬧!
不大不小的插曲讓氣氛緩和了些,雖然說是向着奇怪的方向,不過好歹地讓錦繡和戒色之間走得近了一些。
當然,也僅僅是‘一些’而已,這些個‘大神’的調侃和八卦讓不善熱鬧的錦繡還是有些吃不消的,特別是方才壯着膽子違逆破石的戒色,整個人一直都是保持着熟透了的狀态低着頭離着錦繡幾步之遠,模樣羞澀中又好不可憐。
“哎喲,我說戒色呀,你整個人熟成這樣還用得着吃飯麽?直接啃一口手臂上的肉再就口水就算得一口肉湯啦!”端着一碗湯湊近了過來,風四娘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也不怕灑了湯水地直是笑得戒色紅得都快冒煙了。
比起錦繡的抱歉,風四娘倒是不在意這麽一大幫子的人跟湊熱鬧,從方才戒色違逆了破石的時候起她就特別開心地也參與了連公子他們的調笑戒色的隊伍之中,就連現在中途休息的果腹時間也不忘調笑戒色這護花的和尚,逗人功夫深厚得惹得一衆人頓時悶笑一片。
“來來來,不逗你了,吃點熱乎的暖暖身子緩緩疲勞,奴家我可不像是你的另家老大一樣欺負你呢,可別讓人家小繡兒誤會了心疼了。”眉梢眼角都是笑地掃一眼坐得不遠的錦繡,風四娘連着連錦繡都一句話給嬉笑了進來愣是将她也給逗了個臉紅,毫無生硬感地又把個破石給怨了個黑臉。
果不其然的是和柳靖平倆口子,都是嘴夠狠的。錦繡暗裏連連苦笑着。
同行的人數太多導致于沒法乘坐泉鳴馬車,一群大神也不計較步行野炊,全當做了是‘紅谷練級區大踏春’,不在乎紅谷的怪之兇地之險地直接筆直走向魔神堡的方向,這一路上殺怪如撓癢癢地反倒讓錦繡和九方尋兩個相對低等級的白白撿了不少平日裏想都想不到的經驗,九方尋甚至是憑着純分享而漲了一級。
至于吃食,衆人全權也交給了小雨這随行的NPC丫頭準備,只是那一派當家的娴熟模樣絲毫沒有野炊的‘一切從簡’感覺,色香味俱全堪比頂級大廚,好吃得讓錦繡咋舌。羞澀地小雨只能委婉地表示是家裏主子小姐喜歡到處殺怪游玩的原因,還随身不離的挑食的兔崽子,實在是被鍛煉得多了,這讓錦繡不由得感慨起了自己那蹩腳的廚藝。
“菜色不合胃口麽?錦繡你吃得很少呢。”
雖然風四娘在發飙的時候脾氣鬼.畜彪悍了一些,但是混熟了之後也能發現她的脾氣還是算得上可愛的,就譬如說對于朋友熟人都是很體貼的完全沒有架子脾氣,耍無賴地玩鬧更是常有的态度,特別是現在這般抱着白兔崽兒微微歪頭還有些不好意思地瞅着人的模樣,眉眼風情中遮不住的年紀居然也讓錦繡有了一種‘狂狼變成了兔崽子’的錯覺。
不過想想這游戲是非成年人不能進入的設定,又想想風四娘一板磚把人拍的腦漿子炸裂的模樣,錦繡只能無奈是這女人的皮相太能騙人了。
“味道很好,我只是不大餓。”這一路上對于風四娘改觀不少的錦繡已經不如最早時候的尖銳和敵意了,回應着搖了搖頭,錦繡不吝啬地微微一笑。
“錦繡笑起來很漂亮的嘛,難怪佛如戒色也心動,你若是早對他多笑笑,他怕是頭發都到肚臍長咯!”
對着錦繡溫婉斯文得出乎意料的笑顏,風四娘楞一下地笑得嬌俏,哈哈地讓錦繡無端臉又紅了——她單是這幾個小時就覺得自己臉皮薄了好多啊!
“好了,不逗你了,離魔神堡還有段距離,怕是還要在路上吃一頓。你想吃什麽?”含笑帶俏地,風四娘揉弄着懷裏軟乎乎的兔子:“不過還是得點一份肉菜喲,不然崽崽可得抗議了。”
看一眼可憐巴巴的兔崽兒,錦繡也笑了。她自然是曉得這小兔崽子是無肉不歡的。
“那就馄饨吧,做這個的話我也能幫點忙。”
飯來張口并不是她錦繡的習慣,不過唯一拿得出手的菜色也就是馄饨了。
“和依稀學的?!”
曉得錦繡和依稀的交情,不難想到這一層的風四娘眼睛睜大了一圈,就連懷裏的崽崽也耳朵豎了個筆直,看得錦繡好笑地點了點頭。
看來依稀的馄饨還真是通殺得厲害啊,這一手她還真沒學錯。
“好棒!有馄饨吃了~!”風四娘的興奮之強讓錦繡都意外,直接兜着崽崽蹦了起來地轉了個圈兒,終于和外貌相符地似個小丫頭一般蹦跶了好一圈,到了不遠的戒色身邊繞着圈圈地往他身後一拍一撲,笑彎了的眼裏發着的綠光好不燦爛!
“戒色啊戒色,真是嫉妒死你啦!錦繡會做依稀的那種馄饨呢,你莫不是天天吃吧?”
嬌軟的女人嘻嘻笑笑地鬧騰着戒色,惹得個大老爺們臉紅脖子粗地悶頭直搖,又是樂了衆人地哈哈大笑,難得地,這次錦繡也附和着掩了嘴。
風四娘的脾性直白得像個孩子,離奇地讓錦繡看着與戒色這般的親密也不難受了,只是覺着戒色被風四娘的玩鬧性子折騰得有點太過可憐。不過轉念想想,若是長久得如此,也不枉得戒色如此重視如此‘天真無邪’的夫人,怪不得他絕口不承認風四娘的殘忍。
怪只怪,風四娘的兇狠對象針對性太強了。
見識過風四娘兩面極端的錦繡暗暗無奈苦笑,卻沒說什麽,只由得他們去鬧了,卻連自己都沒有發覺地,她已經默認了風四娘的‘可愛’和戒色的親密。
不過,錦繡的默認附和不代表所有人,至少有一個人的情緒不在這笑鬧愉悅之中——
“戒色,去洗碗洗鍋!”
厲聲深沉如雷,驚得衆人笑聲戛然而止,吓得戒色臉白一僵,不悅得風四娘美眸一嗔,愉悅氣氛頓止。
連錦繡都看不過去了,破石實在是毀氣氛的第一人!她都對戒色被人推嚷笑鬧着的事實沒意見了,他在黑個什麽臉?莫不真是……
晃了晃頭連忙克制住了自己敏感得過分的直覺猜疑,錦繡掃了一旁的柳靖平一眼。帽子的顏色問題還是別亂猜了吧,畢竟她并沒有切實的看到過什麽。
笑鬧的氣氛過去,也不知戒色是真的乖了還是想要擺脫這尴尬的氣氛,也沒顧得風四娘的勸阻就抱着鍋子碗筷真的一溜煙兒跑了,留着風四娘和破石更是大眼對小眼的互相怄氣升級了,柳靖平也不勸地反倒是一旁幸災樂禍面有愉悅地圍觀喝茶。
“錦繡小姐你想吃什麽餡兒的馄饨?”挨挨蹭蹭地,不用洗鍋的小雨湊過來小小聲地确認着下一頓的內容,畢竟是自家小姐吩咐得明确了的,錦繡算是魔神堡的客人。
“一般肉餡的就好。”想想還是按着最簡單的法子免得發揮失常,錦繡心裏盤算了一下。“我再去弄點菜來給戒色弄點素餡兒的好了。”
“呵呵,錦繡小姐對和尚哥哥真的好體貼呢。”
錦繡抿抿唇地看了眼面前笑得酒窩可人的小雨,嘴角微微僵硬地回了個笑。
和尚哥哥……還是怎麽聽怎麽不痛快的稱呼啊。
和小雨稍微交流了下一頓的吃食問題,錦繡趁着衆人還在飯後休息的時間打算去找點素餡兒馄饨的餡兒菜,順便去找找戒色——當然,到底什麽是‘順便’的,所有人都曉得,不過她也不在乎,所以大家不言語的眼神調笑她也無所謂了,誰讓他們倆從四城集會前的那一晚後就再沒單獨相處過了,再加上之前違逆破石的事兒,她念想啊!心裏貓兒撓啊!再不和那呆子說個清楚,她錦繡就怕遲早真的變成貓咪在樹上撓爪子解心癢了!
暗暗提防着看似悠哉慵懶的鏡子,錦繡私聊和九方尋說了一聲讓他幫忙看着鏡子的去向就離開了,畢竟她的落單可是危險的,她可不想在給大家做馄饨前就被鏡子先當做馄饨給吃了。
就這麽一路尋着可食用的野菜一路尋着戒色的去向,錦繡現出了貓妖的種族也提防着周圍的動靜。
錦繡不是傻子,她是絕對不會相信兩架泉鳴馬車真的會容不下這區區幾個人的,就算是真的坐不下,她也不相信這麽一堆大神會不能飛天遁地的直接走人,單是那破石,她就親眼看見過從天而降。這裏可是三個魔神一個天神一個傳說中的連公子的組隊實力,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他們會犯得上坐‘11路’還在樹林裏啃野菜?
雖然沒有說明,但是結合着一直沒有收到的魔神堡後援彙聚和[滅魂盟]追擊結果的回報,錦繡有理由相信,他們的這一路走來是有變相追擊和摸清一路四城軍殘餘的意思的。換言之,這一路随時都有不确定的危險。
清楚這其中利害的錦繡一路走得很小心,同時也佩服了那群人就這麽放心讓她就這麽單獨離開了,但又沒得法子地只能一路摸索水源的方向,那裏是戒色洗刷鍋碗的目标。只是尋了一路,連野菜都找齊了四五人份的了,卻一滴水流的感覺都沒有察覺到,錦繡不免得有些着急了。
收起了野菜正想要撥通戒色的私聊詢問方位坐标的時候,敏銳地,錦繡發覺不遠地方有人。
幽綠貓眼猛地一縮,全身戒備進入全開模式,錦繡放輕了腳步連走路的聲音都給壓制了下來,将貓妖的靈敏和本身無屬性的特質結合得絕佳,靠近得愣是沒有絲毫破綻,她靜靜聽着,依稀的好像是兩個人的聲音。
既然是打探,那就必然是要聽個內容才能回報,只是這對話的角兒好像實力很厲害,聲音控制得讓錦繡加注了貓妖族的順風靈敏都有些吃力,下意識地想要私聊告訴可能是離着自己方位最近的戒色,但是想起來戒色不谙潛伏,結果只能作罷地依賴自己的經驗将身子再向前靠近了一些,一直到清楚聽見那說話的兩人,在暗處看到兩人的面目,此刻的錦繡才是真正的感嘆了當初鏡子看中自己的無屬性無氣息的特性之先見,也明白了為什麽[滅魂盟]會不惜鬧出個滿世界魔神追殺也要把自己拐進[滅魂盟]了。
游戲最頂級的天神統帥和魔神統帥聚集一起都沒有感覺到她錦繡的潛伏靠近,這也算得上是她這輩子的一大驕傲了是不是?若說沒有屬沒有氣息的身份是隐藏潛伏的最高手段,錦繡是真的信了。
“你別碰我!”沒有兜着那标志似地白兔崽子,風四娘甩手擺脫破石的力氣很大,嬌顏上顯然是帶着不同于方才笑鬧時候的認真脾氣的,絲毫不同于方才沒心沒肺的笑鬧模樣,那眸子裏的委屈和淚光錦繡看得分明。
破石沒有說話,只是由着風四娘揮開了他的手,雖然臉色不大好看,不過比起先前的黑臉要柔和多了,深沉的眸子裏帶着一股子和他石頭脾氣不搭調的……心疼?!那是心疼吧?她的視力可是5.3的5.3!
“好,你欺負柳靖平,揍虎子就算了,那戒色呢?有錦繡在那兒你吃個什麽勁兒的飛醋啊!”像似個小媳婦兒般的嬌嗔跺腳,風四娘的一怨滿是責難,看得錦繡一愣。
——什麽叫做‘欺負柳靖平就算了’?那不是把你明媒正娶回家的老公麽?!還揍人呢?這也不計較了?
錦繡無語,這年頭的姘頭太厲害啊!
“誰讓你那麽護着他!”也似惱了,破石濃眉一皺沒好氣的低吼一聲看模樣反倒是占理兒般地不痛快了。
“我要他來魔神堡怎麽了?這不還有錦繡呢嘛!你個石頭疙瘩就看不出來我是在湊合他們呢啊?!”套着繡花鞋的腳丫不像是跺地反倒像是踩人一般地,風四娘氣得臉蛋兒都紅了,委屈了得水汪了的眼睛忽閃閃的。
“我就是讨厭他湊在你身邊。”
好個直白的一句‘讨厭’,破石黑着臉霸氣地扭頭一哼,話裏面濃濃的醋味嗆人得厲害,錦繡直是覺得好笑!原來這破石一直吃着醋鬧脾氣呢?怪不得當初連公子說破石是巴不得戒色走得越遠越好,敢情是眼紅戒色和風四娘是近衛——這破石的醋勁可比她錦繡一個女人的狠多了……
“你、你……你太霸道啦!”愣是給氣的眼眶都紅了,風四娘哪裏還有絲毫霸道彪悍得用板磚拍人的味道,分明是和男朋友吵架窩火的委屈小女人一個!
“如果我霸道,就不會由着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地和姓連的跑了這麽久!”語調狠狠沉了下來,破石呼了口氣似是緩和了醋勁兒,但是黑着臉色轉頭直看着面前女人的眸子洶湧得比方才話裏的來得更加酸。“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和他共成一車,還由着他護着你托着你的手……這筆賬我該怎麽和他讨?嗯?”
沉沉的磁性嗓音輕問了一聲,雖是不重,卻疼得錦繡狠狠顫了一下身子,就連風四娘都抖了一下,眸子閃閃地露了一絲怯。
“你別欺負他,我逼着他把他的泉鳴馬車改裝成了紗帳步辇了,臺階高,我下不來嘛……扶一下又不會掉肉的。”
出乎了錦繡的意料,風四娘居然是先露了弱勢乖巧的解釋着,輕輕咬唇地模樣可憐兮兮的似是求情般眨着眼,一掃媚人風情直是水汪了眼眸地好不憐人,看得錦繡都有些不忍心了,破石也是濃眉微蹙地伸出了手來,黝黑的大手覆上了風四娘咬的下唇輕輕地撫了撫,用極輕柔地聲音呢喃了聲‘別咬’,破石深潭般的眼眸裏沉着的溫柔讓錦繡都覺得心裏酥了。
沒救了沒救了,瞧着面前的這出紅杏出牆,錦繡深覺着柳靖平的頭上冠子都綠油油了!
臉紅撫額得傷神無奈的錦繡這邊感嘆柳靖平的悲哀時候,不知覺地破石已經一臂環上了風四娘的腰,錦繡才是發現脾氣強勢兇悍的風四娘原來是如此的嬌小,雖說眉梢眼角流露風情也不過是自身氣質問題,說到底還是個成年不久的小女人而已,此刻與身形壯碩皮膚黝黑,面目甚至算不得很俊帥的破石這一對比起來,體型嬌小皮膚白皙嬌嫩滿眼嬌豔風情的她分明就是個嬌滴滴的粉娃娃。
好一出美人兒與野獸!這可比她和戒色站在一起來得有視覺沖擊力多了!至少她錦繡的身形看上去也是個成年許久的女人了!眼前這個分明是羊入虎口啊!
錦繡都有一種‘英雄救美’的沖動時候,被撫着唇.瓣美人兒開始‘自救’了,小嘴一張直接一口,絲毫不體諒野獸的溫柔便狠狠地咬了上去,漂亮的眸子因為個頭的差距而吊着眼角大睜着,也不曉得是在抛媚眼還是在怒瞪。
“別以為假心假意體貼一下我就饒了你了!”嘴裏含着手指,風四娘說話得有些含糊,不過聽得出來,她不是在撒嬌,這是還在氣頭上呢。
微微皺了下眉頭表示不滿冤枉,不過破石也沒有還嘴,也沒有收回被風四娘咬着的手指,只是任由她撒野地咬着自己,臂膀上的環抱又緊了緊。“你每次都咬破了嘴,這習慣不好。”
“不要你管啦。”松開了嘴,估計是咬着東西不好算賬吵架,找回了嘴上自由,風四娘瞪着破石錘了将她環得緊的胸膛一記。
“你還我崽崽!”風四娘眼眶有點泛紅了,這次怕是氣的。
破石愣一下,似是明白了過來,依然是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當然,也沒有放手,只是由着風四娘在懷裏撒潑鬧騰着一拳又一拳。
“你明曉得我只剩崽崽了你還欺負它!崽崽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怎麽忍心下得去那個手的?你好殘忍!我和你沒完!”捶打,撒潑,最後水汪發紅的眼裏終于是真滾下了淚珠,這是錦繡第二次見着風四娘哭了,居然還是為了那一只兔崽兒,錦繡好不訝異:什麽叫做‘只剩崽崽了’?
“我沒殺它,只是封印了它飛天和化影的能力讓它別那麽快的跑回來。”也不攔着只是由着風四娘打,粉拳不痛不癢地砸着卻沒一點不舒服的模樣,破石就這麽環着她低頭看着,低聲解釋着。
“殺它的人我會找出來的,別氣了。”除了眸色變柔,臉上還是硬邦邦的表情,破石的安慰帶着一如既往的硬實,只是風四娘擺明不吃這一套,眼眶紅得都快滴出水了,滾滾的水霧就在那裏面晃着,眼看着就要湧出來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的封印麽?要不是不能飛天化影逃走,誰能傷得了它?殺了你,嗚……我要殺了你!”
雖說是嚎着要殺了破石,但是風四娘沒有動刀子只是舞着拳頭捶打,眼眶裏的淚珠兒真的是被這兩三的捶打晃悠給滾了下來,紅了眼眶紅了鼻子抽搭得好不可憐,本是連個眉頭都沒有皺的破石見着這淚珠兒一出,瞬間慌了,連環着的臂膀都一下松了地不曉得該擱在哪裏了,錦繡頭一次見識了破石犯楞無措。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風四娘哭鼻子?!錦繡覺得就算是現在被破石殺了,也值了票價了!
“它有涅槃珠,會複活的……不、不哭。”慌了手腳的用比風四娘臉蛋兒還大的大手去擦拭淚珠,卻不想擦拭兩下就把風四娘的皮膚給刮得發了紅,更是慌亂地找着軟和的衣角布料做手絹,破石從方才緊緊皺着的眉頭就沒舒展開來過。
“如果複活有限制呢?或者是突然BUG了呢?要是涅槃珠被毀了呢?”不依不饒,風四娘哭訴得美眸睜大得死死瞪着面前的破石。
“我就是再闖上一次月亮,也給你把它找回來!”
看破石咬牙一下似是發了狠地許諾着,錦繡挑眉明了,原來崽崽死了會上月亮?果真是來頭不小的月兔啊。
“這可是你說的!”幾分抽噎地瞪了戒色一眼,風四娘看起來還是火氣不消。
“嗯,我說的——不哭了,好不好。”手上擦拭臉頰淚珠的動作一刻不停,破石發誓一般的許諾和輕聲的溫柔又換得風四娘嗔怒的粉拳一錘。
“不許欺負崽崽了!你就想着能複活,也不想想它也會疼的!”
石頭開花的溫柔也換不來兔崽兒這塊心頭肉,風四娘的一嗔讓破石這擺明了吃醋用灌的主兒還是有些不舒服,臉色有些不悅地微微側過了頭。
“誰讓它老是不開眼的在我們中間擠來擠去的……”
我的老天爺!錦繡無語撫額,感情崽崽就是戒色的難兄難弟啊!是不是被破石看不順眼的全是有多遠丢多遠這一個下場?!
“那也不許欺負它!”再錘一記粉拳,風四娘擰着秀眉嘟了嘴地替自家兔崽兒謀地位,不過破石擺明也不樂意了。
“我已經給它很多機會了!”黑着臉,破石狠狠咬着後槽牙,一臉戾氣得好不難看。“你丢下我在一邊擔心,獨自一個人去給它殺67級蟾蜍王取卵做零食,我算了;你放着我不管,自個兒不眠不休熬湯十天十夜給它增加屬性,我也認了;但是它每天都想把我踹下床——到底是誰過分了?!”
怒目圓睜地狠狠深呼吸着緩着火氣,破石粗喘呼吸着把頭靠在緊緊環在懷裏的一下被驚得發愣的女人身上,深呼吸地嗅着誘.人女兒香,聲音悶悶地帶着深深的無奈。
“曉不曉得你為了它,都冷漠我多久了?”
一直以來的猜測終于是印證成真了,看着破石低沉着聲音呢喃着親吻上懷裏女人的脖頸,錦繡都快哭了!
她只是出來挖個菜啊!壓根沒想到能遇見了這麽一出紅杏出牆啊!她該告訴柳靖平嗎?不對,破石顯然是連柳靖平都已經欺負過了,所以她要做的只是把今天所見所聽的爛在肚子裏吧?!
“唔嗯……別~我還沒……還沒原諒你呢——啊,別咬!疼的……”
嬌聲綿軟瘙得人心裏發癢,錦繡一個女人都是聽得心窩兒裏好是沖動,又何況了破石一大老爺們?
完全想象得到這不禁床弟之事的游戲裏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錦繡苦着臉慢慢地退後,耳裏卻難避兩人親昵的火熱,心肝砰砰直跳,錦繡都覺得自己都渾身燥熱得厲害了。
“蠻子…..輕點,好粗魯呢……”破石的吻來得有些蠻橫,嬌嗔得不依卻憑添了誘.惑,嬌軟的身子被摟抱得越發粗魯了,覺着眼睛都不曉得該看哪裏好,錦繡只恨自己沒有多出兩只手來堵住自己的耳朵。
“嗯哼……別,會有人……看到……”柔軟的小手抵擋着狠狠壓着胸脯的滾燙胸膛,卻收效甚微的絲毫奈何不了面前的男人,風四娘的推拒唯一作用就是讓男人深沉了的眸子裏綠光更甚,一抹的帶着綠的兇光是擋也擋不住。
“滅口就行了——好乖,讓我抱一下。”
沉聲的寵溺和無所謂的狠意格格不入,卻被男人說出來得輕巧,振得錦繡身子狠狠一顫。
這男人真的是天神嘛?!扯淡呢!
已經是絕對進入‘露頭就滅口’的名單的錦繡吓得開始慌不擇路了,從沒這麽痛恨過自己無屬性的特質,結果陷入了這樣的尴尬。哪裏還有什麽心情繼續‘打探’,心裏忐忑七上八下地只想着逃命了,錦繡就這麽慌亂着,終于是細心不夠的踩上了一段枯敗的樹枝。
咔嚓一聲,微小卻清脆,錦繡清楚地感覺到了空氣中暧昧溫軟的厮摩的氣氛瞬間冰冷,鋪天蓋地的逼人臨死的威壓從身後猛地襲來,而且這次是雙份的,都是透着濃濃的殺意。
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得罪大發了!
錦繡嗚咽欲出,這當頭就覺着背後一暖,鼻息間氣息被狠狠一堵地,身子被一股子力道猛地一帶,未能反映過來就見着視線天旋地轉的滾動了,覺着周身被牢牢實實地箍着罩着一層金光,雖說那逼人的威壓依然還在,卻已經不是那麽的難受欲死了,只是……怎麽渾身濕.噠噠的?
眩暈中耳鳴相伴,但是錦繡還是聽見了男人極有怒意威吓的一聲低吼——
“該死的臭和尚,再不識好歹我就要你好看!”
戒……色?
“咳——”金色的罩光在一聲沙啞的咳嗽中破碎了,伴随的還有越來越濕粘的觸感,反應頗慢地反應過來這股子腥甜,錦繡心裏一揪,搬起壓在身上的重實身子,逆着光的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個洗碗洗得不見人影了的木頭。
“戒、戒色!”
心裏酸澀不已,那糊了滿臉的鮮血和觸着他背脊上焦爛的一片足以可見方才破石的出手之狠——戒色撐開了防護保護着她而露出了自己的氣息,破石他們只當着闖入的是戒色,下手是絲毫沒有留情,若是這一擊打在她的身上……
“不好意思……又弄髒你了……”被一擊猛沖打得神智有些恍惚,睜眼迷蒙地只是看着被護着的錦繡滿身是自己的血,戒色有些抱歉,想要伸手擦拭掉沾染得髒了錦繡衣衫臉龐的血,卻虛弱得有些擡手吃力。
“別動了,嗚,你這呆子,你露什麽面啊——”錦繡是真的哭了,這呆子還要護她到什麽地步?他是覺得破石嫌他礙眼還不夠厲害嗎?!
“還好我過來了……不然……你就真的惹得多了……”笑得虛弱卻無邪燦爛,戒色的眼神有些迷蒙,顯然是失血有些過多了,慌得錦繡起身來就要把他扶着好好坐下,卻礙着戒色着實分量不小,吃力得将無力的他搬了起來,輕輕的湊近,兩相親昵的動作就這麽雙面交貼了。
戒色紅了紅臉,微低了頭。
“抱歉……”
愣頭愣腦的道歉讓錦繡好是又氣又笑,掃一眼他們現在的位置,沒想到戒色護着她這一滾愣是給滾得好遠,看來是不會被追上了。
“怎麽樣,血量還有多少?”替還處在虛弱狀态的戒色處理着傷口,錦繡盡力放柔了一切動作。
“還好,死不了……”
“那功德值呢?”方才這一摟一抱又擁着一滾還如此親密,錦繡心裏盤算着戒色此刻功德值的富餘。
“沒……沒關系了。”有些不好意思,戒色頭埋得更低了。
他是想說已經沒了,但是猶豫了下後,還是尋了個輕松的說法。
錦繡冷冷的笑了,她又怎麽聽不出來?
“沒了就沒了,什麽叫做沒關系?一定要騙我麽?”
“不是的!只是……”不想你在意——微微皺眉,戒色曉得錦繡是顧忌他的功德值的。
“擡起頭來。”聲音不溫不火,收拾好了所有傷口,錦繡直看着戒色的面龐有些雙頰發紅。
“嗯?”納悶的擡頭,戒色看見了錦繡眸子上微蒙了一層水氣,一時有些慌了。
“怎麽了?錦繡你——”
餘下的話說不出了,唇上溫熱柔軟一堵,戒色覺得腦子裏嗡一聲,虎軀一震,心裏似是有什麽炸開了。
“謝謝……”
輕輕的一個吻印在了戒色厚實紅潤的唇上,算是道謝,也算是決心,錦繡決定這個男人她說什麽也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