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菜一酒的簡單小食是最好緩解錦繡跳舞後升起的饑餓值和疲勞值的搭配,酒足飯飽後夜市的男帥女俊很是惹目,特別是男人那飄逸的銀絲披肩長發和錦繡那毛黑順如綢緞的貓耳九尾,實在是一道風景。
“要不要再備點吃食?這一去怕是要明天夜裏才能回城鎮的。”銀發男人笑得溫和,錦繡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順着搖頭,餘光往身後一撇,那個從他們出酒樓後便一直跟着的人紅了臉地頓了頓腳步。
“霜草嶺趁夜過去最好,食火鳥歇了沒那麽麻煩。”委婉催促上路,錦繡順手在路邊小攤買了幾包硫磺石。
出了城離了主道,尋着小路按着坐标邊走邊打怪地走了近兩個小時,很快的一片灰白草地呈現,放眼望去,無邊際的都是一片灰白頹敗顏色,毫無人煙,無端的荒涼之氣直讓人心生凄涼。
霜草嶺故名思意的就是滿地霜草,其實外觀上除了顏色灰白外與尋常小草無大異,只是脆弱得太過過分。別說一腳踩下去會直接将它們踩成碎末,即便是跺腳得用力了,周遭那也是滿地的碎末草葉。至于這裏的荒無人煙是來自于這片地域的特性:每秒2點血量的強制扣除,無論等級,無論何人,即便是乘車路過,就連那拉車的馬兒也得精神萎靡好一番。
錦繡從儲物空間摸出了兩個黑色的小球遞了一個給身邊劍客,兩人含着小球踏入了霜草嶺境內,身上裹起了一層黑光。一如給這黑色小球的風四娘所說,這能抵禦霜草嶺死氣的侵蝕,不掉血。
沒錯,就是死氣,霜草嶺這過分的特性并不是系統的設定,而是人為。本只有幽冥才存在的死氣被人引入了人間,活活造出了這人間的死地。
霜草嶺曾叫蘇丹鎮,居民和睦風氣極佳,因地勢平坦又有小嶺做傍,傍水依城不失繁榮,滿山野花絢爛與田耕相佐又別有一番安逸美景,曾盛傳是連過路任務的魔神卡卡都難忍的走神偷懶小憩了下來。
怪只怪這蘇丹鎮離着王城實在太近!這讓和魔神堡撕了臉皮的王城貴族如何安寝?睡不安寝的恐慌使得小鎮受到了來自王城的滅頂之災,以通敵罪論處,結果一夜屍橫遍野。終于,憩于城內的魔神卡卡怒了,遮蔽了天地亮色引來了幽冥死氣将這裏化為了人間煉獄,一切生命都被這地府死氣侵蝕直至寸草不生,直至現在。
踩着霜草踏出了一地碎草小道,側頭回看那破碎的一地霜白,錦繡隐隐有些後怕:還好當初求救魔神堡的時候她沒有自以為聰明的去找那她未曾謀面的第四位‘很好說話’的魔神!
看着雖然打折卻依然沒有散去的死氣所造成的‘景觀’,那僅僅是幾處靈星的磚瓦殘骸和梁架亂堆着證明着這裏昔日的繁茂模樣,落着那滿地霜白只有越發的凄涼,錦繡感嘆王城自屠城民的舉動只是自毀民心,也怪不得後言盡傳不少民衆NPC投去魔神堡,以讨王城暴戾。
打了個冷顫,錦繡繼續和劍客往前走,當着開始接近那些殘垣屋檐時候,錦繡将硫磺石分了幾份給劍客。
雖然這裏沒有人煙,但是有一種食火鳥,它們在天上嘔吐出一種火紅色有腐蝕性的口水在地上,燒掉地面霜草和一小片草地後會凝結成黑色的硬塊,落地在這硬塊上,它們就可以免除地面死氣的侵蝕,然後天上地下對本就掉血不止的獵物發起夾攻,這對于本就不斷掉血的玩家來說是個絕對不算輕松的戰鬥。
當然,食火鳥最難纏的不是可以陸空交替的全方位攻擊,而是它那可以各種空投口水……所以除非有必要,誰也不想來這裏,毫無人煙的,霜草嶺凄涼更甚了。
慢慢的走到霜草嶺中心區域了,幾人離着城鎮殘垣的地方愈來愈近,在夜晚,那裏是食火鳥淺寐的老巢。
錦繡和劍客在嘴邊比劃了個‘再安靜點’的手勢,他們只是借路而已,并不值得在這裏浪費力氣。
不過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成功,說好聽點叫做事與願違,至少錦繡他們身後跟着的那個粗手粗腳的壯實漢子就實在是細心不起動作來。
夜寐正甜的食火鳥被驚醒了,暴躁得鋪天蓋地的見着人就攻擊,才不管吵醒它們的到底是哪個,于是三人的落荒而逃開始了——雖然這食火鳥只是57級而已,但是幾百上千只的傾巢出動誰也惹不起啊!
錦繡已經很少如此狼狽過了,特別她現在可是禽類死敵的貓族,那種本性上的獵物欲.望被如此譏諷,她的臉色很難看,借着轉彎方向往身後一瞪,那灰頭土臉渾身裝備破損的和尚正被大群食火鳥啄得鮮血淋淋,頭上每秒20點的掉血很有些觸目驚心,模樣比她還狼狽。
錦繡忽略了心裏不受控制的一顫,就是直覺戒色有些不對勁,可來不及細想,只能繼續逃命。
還好他們走的方向并不是完全的橫跨,過了中心殘垣後,借路的路線并不是太長,一邊補血一邊逃,萬幸錦繡的硫磺石儲備足夠,狠狠抛了出去粘上了食火鳥的口水,當即炸開了藍色的火花,濃烈的刺鼻氣味難受得群鳥喳喳慘叫。雖然錦繡他們也被熏得不大好受,但是好歹是擺脫追擊跑出來了,錦繡後甩九尾還打了幾只食火鳥,經驗意外的很肥碩,只是看着尾上被口水濺到而斑了的幾小撮毛,幽綠的貓瞳閃過了濃濃的不悅和殺意,絲毫的開心也不見了。
“我說你這家夥是怎麽回事?!跟了我們一路了,到底想做什麽?”比起錦繡,銀發劍客顯然的火氣不小,待得出了危險回複了力氣,那風度絲毫不在,緊握劍鞘的模樣顯然是恨不能直接一劍斃了這拖累他們的光頭和尚。
戒色沒有說什麽,只是收起了已經喝完的第十瓶補血藥瞅了正撫尾心疼的錦繡一眼,然後轉眼視線看着銀發劍客上下好生的打量了個三四個周遭,毫無遮攔的直把男人看得發了毛。
任誰也怒了,本就氣頭不小的男人直接拔了劍,不過還未等出招便被錦繡攔下了。
看着錦繡出手輕輕撥開男人的衣袖走近過來,戒色心裏緊了一把。
“再過去就快到紅谷了,抓緊時間回複休息吧。”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錦繡褪了技能回複了人類模樣。她要緩和技能冷卻以備後用。
“往東去百米外有水源,你先去洗刷一下。”對着銀發劍客,錦繡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耳邊示意他:“面具露邊了,頭發染色劑也快褪色了。複原吧,我們輕裝上陣,順便幫我打壺水來。”
收了劍的劍客愣了,轉而皺眉不快。他沒想到錦繡不僅撥開他的劍不讓傷人,而且還當着戒色的面變相的拆了自己的易容,甚至支開他!
沒好氣地瞪了戒色一眼,劍客還是沒有說什麽的向東離開了。
劍客的離開讓只有兩人的氣氛凝重了,戒色緊張得似個毛頭小子一般低頭捏着衣角,可是錦繡還是那般淡淡的模樣,只是輕掃他上下的時候更細了些。
“你變弱了。”
聲音還是戒色記憶中的那般清麗好聽,可是不帶感情得一如百花樓裏招呼空明的轉述般淡漠。戒色微微皺了眉,他不喜歡錦繡這樣的語調。
可是戒色沒有回話地依然沉默着。他知道錦繡已經今非昔比的很厲害了,所以他變得沒那麽厲害了是很正常的對比,他并不打算解釋什麽。
“你的功德呢?”
錦繡二問,愣了戒色。
錦繡的記憶裏,哪怕是不為衆人所知的,戒色也是個身裹金光的高貴天神,受到攻擊時候,天神異能和佛光雙重護體絕對能堪稱防禦強悍,正常狀态下的已經59級的戒色哪裏會被這群55級的小鳥兒傷得這麽狼狽?即便是食火鳥的破防逆天,可戒色那佛光法陣加持的速度又豈是裝飾而已?可是方才,什麽都沒有。
沒有速度,沒有異能,沒有防禦,就連功德驅動的佛光威吓都完全沒有顯露,他只是艱難的跟在他們後面,不停的喝補血藥而已,短短的時間就已經喝了近十瓶了吧?就連掉血都掉得很不正常。這般的異常,錦繡下意識的是戒色又在未散技能的時候犯戒被反噬。
莫不是又為了保護個妹子而自顧不能?錦繡腹诽好笑,卻笑得眼裏帶冷。
錦繡轉身摸出塊帕子自顧擦拭起了臉頰,不想再說什麽了,反正這悶頭木頭從不會主動解釋。
“柳爺說……”見着錦繡走開到一邊不再理自己,戒色有些起慌了,因為長跑而幹澀的嗓子沙啞幹粗得有些難聽,但是到底如錦繡預料的開了口。
“柳爺說,我肯定沒錢還,所以不借我,除非用功德換。”雖然他不曉得柳靖平要佛家功德做什麽,但是不想錦繡被什麽亂七八糟的人買了去受欺負,他還是換了。
一身的負面狀态就是因為非正常的狀态下空了功德時候落下的,虛弱,疲憊,疲勞值50%維持24小時,異能使用凝聚速度減少300%,同時而來的還有系統的提示——重犯[嗔癡]執念,需要去菩提寺面壁思過洗罪。
被柳靖平強迫抽離功德的戒色豈是早已經疲憊得神情恍惚了,可是他完全不後悔,特別是清楚看得錦繡翩翩起舞時候的那打心眼裏的不快的時候,相反他是有些急迫。正是錦繡這般的高傲的人兒怎麽會甘心被人作為貨物般的買賣?何況還是不曉得什麽貨色的男人變成買主?被欺負,或是不開心,這是戒色無論如何都不想讓錦繡感受到的。
戒色只後悔他還不夠強,基礎屬性太低,沒了功德增幅和力氣催動異能,他的速度太慢,趕到百花樓還是太晚,錦繡到底還是被買走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路跟來以防她被欺負,萬幸,那男人好像雖然脾氣不好,但還算規矩。
“你用全部功德換了那10萬銀?!”美眸怒睜狠盯簡短一句話後就再封口不語的戒色,看着他的光頭老實的上下點了點,錦繡恨不能直接一爪子拍上去!這個腦子不拐彎的笨蛋呆子!那個姓柳的黑心大混蛋!一個兩個難道不曉得功德值攢起來有多難嗎?!柳靖平那混蛋居然敢用區區10萬銀就坑了所有功德值,而這呆子還居然肯賣!難怪連空明那胖子的速度都能把他甩在後面,感情他是‘11路’跑回百花樓的啊!
錦繡單是想想就特麽覺得腦仁疼!
看着錦繡狠皺眉頭捏壓鼻根太陽穴的頭疼模樣,戒色抿嘴苦了臉。他好像又惹錦繡生氣了……
錦繡會是在生氣他浪費功德麽?這是不是代表,錦繡并不是如在百花樓表現出的那樣真的想做路人一般的忽略他?至少不讨厭他的,是不是?
戒色小心的看着錦繡臉色變化,只是看着,也不說話,終了,錦繡整理好了失控的情緒,再看戒色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你走吧。”
戒色詫異了,錦繡不是該如往常般的嗔怒罵他一聲呆子然後教他正确的應對方法,然後小小嘟着嘴發着脾氣囑咐他好好記着別有下次,不是麽?可是為什麽他小心翼翼地等來的是這句話?!
“我想我終于是曉得他們說的,我們倆是不同世界人的意思了。”
眼神複雜地看着戒色的滿面驚異,錦繡幽幽的笑了。
如果說她鬧大了拍賣是真的內有目的的,那麽一是為了兼顧百花樓,二是為了給予外出任務一個順理成章的名頭不至于惹人懷疑走漏任務風聲,三是為了自己荷包滿載,而這不為人知的第四,則是為了報複性地刺激下戒色這呆子。
報複他眼看自己放.蕩熱舞的不作為,刺激他好好擺正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若是可以,再看看自己終究值得他做到什麽地步。
戒色拒絕她三次,說不氣是假的,但是錦繡最後給他一次機會,或是心有複蘇,或是徹底放棄,她和他的以後的交集全部取決于戒色的态度,錦繡這次是真的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狠決心的。
錦繡承認,看着空明代着送錢來的時候她是有開心的,雖然當時不知詳情的以為是這愣子和尚是依然羞澀所以不願親自見自己,她的狠話是源于賭氣,同時也半真半假的順着以退為進,她在這還有挽回的愉悅心情中試着委婉抓住他們倆之間的主動權。
事實證明,戒色心裏是真的有她錦繡的,若不然,楞而不傻的他絕不會做到這個地步,可是現在知道內裏詳情和戒色為她所做的一切,勝利的激動次之,反倒是沉重的心情占據了第一。
“兩個……世界?”戒色不懂,也不想懂,現在的他他只想曉得,錦繡如何才能再為他的‘犯傻’如往常的生氣一下,而不是現在這般平淡的看着他,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個路人一樣。
“你處事正直,待人溫和,雖然直楞得有時候真讓我惱火,但也絕對算得個光明磊落的君子。”錦繡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誇贊,微微勾了嘴角的看得戒色紅了臉頰。
“可是我……”輕輕的三個字轉折,錦繡暗淡下了笑容,直直的看着戒色剛毅陽光的面容,頭一次,自信如她也有了自卑的低沉心情。
不是戒色不适合她,而是她配不上。
在面不改色地策劃着各種連環手段謀得了上百萬金銀的她,到底該怎麽面對一次又一次地自損了足以護住自己生死的功德來拯救她的‘可憐’?
錦繡發現,她做不到。
“我不值得。”錦繡深深嘆口氣,她是真的覺得應該了結了,即便戒色為她散了一身功德,她打心眼裏感到開心。
手腕上傳來了一股力道,黝黑的大手将白皙抓得緊緊的,戒色的濃眉也如他手上的力氣一般擰得死緊。
“不對,值得的!錦繡值得啊!”戒色不笨,他聽出來了,錦繡還是那番狠話的想和他斷絕往來!
“你這呆子。”
如戒色方才小心等着的,錦繡罵了,也笑了,但是戒色開心不起來,因為錦繡笑着的同時掙開了他的手,退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你這呆子啊,不是明曉得我以前到底做了什麽麽?你以為方才我曉得‘顧客’易容真是意外?我現在做的這些,你又真覺得我和你一樣是那麽磊落正直麽?”錦繡苦笑,這呆子怎麽就點不透呢?她是個壞人來的啊。
“以前……什麽以前?”戒色懵了,腦子有些轉不開彎,就是覺着被錦繡掙開的手裏空落落的。
“哦?當初綠柳鎮的黃員外那你沒有聽聞過麽的話,下線跑些什麽?”九方尋當時到底咋呼了些什麽,錦繡一直沒問,但是她覺着戒色是能被多少透露些什麽的,可是她選擇了不問。自欺欺人着,戒色是曉得她過往的衆憤劣跡也依然對她有好感,她開心,也是倚着這樣的心情越喜歡戒色,貪婪地感受他的好,只是現在……
錦繡的三問讓戒色一楞,回憶洶湧的,他暗了暗眸。
“下線是因為有事,沒有通知是我‘忘了’代為轉告。”清音笑顏從東而來的是勁裝精神的九方尋,笑有愉悅的瞄了眼楞杵着直盯着自己的戒色,他再勾了嘴角弧度。
這老實的呆子果真是沒有發現那銀發劍客就是他九方尋,這樣的老實,真的是和錦繡徹底不同。九方尋忍不住惡劣的想,如果不是錦繡動了情,心有偏向,若換做早前的錦繡,這和尚早就被玩死得連渣都不剩了。
“至于他聽聞的,是我說的是我們以前搭檔時候的一些稀奇見聞的尋寶小故事,還有那些奇異怪獸,還有我們的搭檔默契所闖過的艱險難關——很勵志的,是吧?”笑眯了眼,九方尋感嘆錦繡終于看開了,這悶楞的和尚到底有什麽好!
戒色幾分尴尬地低了低頭。
當時有事的借口半真半假,其實也沒有那麽急忙要走,也沒有絕對必要不能當面告別,只是他不想再聽着九方尋眉飛色舞的說着他不知道的錦繡和他之間的種種小故事。他下意識的就是不想知道他們之間有多默契,多合拍,但是在四城營他還是見識了兩人在骁騎守衛前合拍得宛如一人的默契——這是種在他心裏的一個梗,戒色承認,他對于九方尋是有些不喜歡,特別是在見識過他和錦繡的默契之後。
錦繡沒有察覺出戒色的顏色,只是薄怒的瞪了九方尋一眼,這混蛋居然騙她!難怪之後她去找戒色的時候,戒色反倒是幾分不好意思卻沒有嫌棄——這混蛋曉得當時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去找戒色嘛?!
呼口氣,錦繡努力平緩了這不合時宜的激動。
“算了,無所謂了,已經不重要了。”都已經過去了。
“無……所謂?”戒色睜了眼,他覺着今天的錦繡他越發不懂了,她的冷漠讓他很無措,本就不善表達的他只會了呆呆的重複,殊不知,他就是覺得很有所謂啊!
“不然呢?”聽着戒色的重複只當是一問,錦繡自嘲的笑了。她的過去戰績之‘光榮’難道會在戒色面前引起崇拜嗎?
“你以為相崖為什麽那麽恨我?你以為他為什麽寧死也要和我同歸于盡?你以為這次的超高額拍賣是誰策劃主導的?你以為能一舉動辄到上數萬的隊友賣權是誰炒起來的?你以為這場拍賣就如此單純而已?”
錦繡曾想給戒色這張淡情的白紙繪上顏色,可是現在她後悔了,雖然這樣的念頭沒錯,但是那個主筆的不該是她,因為她的顏色,是黑的。
戒色雖然情商不夠還有些遲鈍,但是他不蠢,錦繡這連着的五問和她的态度讓他心有答案卻無法相信地皺了眉頭。
“連牽通吃柳爺,連爺,滅魂盟三家的,是我;聯合百花樓布置拍賣聚銀百萬,直分大頭的,是我;這一切煽動的,策劃的,都是我,至于唯一贏了證據游戲的,也是我。”看着戒色不可置信略有失神的反應,錦繡曉得她達到目的了,他已經全部懂了。
“簡單的老把戲,小手段而已,縱使本和你沒有關系的,也間接讓你變成了這副模樣,一如當初相崖被我間接的坑得家破人亡。現在,你還依然覺得為這樣的我損了所有的功德,值麽?”
九方尋微微皺了眉,他覺得錦繡有些說的過分了,幾乎是和這個和尚攤了全部的牌,說得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極度危險壞人了——雖然他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好人就是了。只是錦繡倒是不覺着自己說得過分,她本就自知自己的無情殘忍心狠手辣,只是對着現在連功德值都可以賣了的單純戒色,她不過分不行啊!
“戒色,我覺得該當初介紹時候再詳細些的,看來我實在讓你誤會了很多。”暗了暗眸,錦繡淡了神色,認真而嚴肅的真正的自我介紹。
“我叫錦繡,53級賞金獵人,曾經因為私心貪欲暗攪系統資金物流,導致系統十三大賭坊運作混亂至資金重損達千萬,被系統賭坊全行通緝至今,也因為任務賞金違規三接任務謀劃了隊友至三十人連掉三級而被賞金大廳列為組隊紅名。現在一掌游戲系統賞金大廳近半高級賞金獵人任務流通,就任[滅魂盟]十四小隊隊長,非編制內影子隊伍,主任所有連[滅魂盟]都不能入手的暗裏任務,外號[九尾清道夫]。”
若不是她當初被炒鱿魚沒了工作,急紅了眼的為了錢去暗攪系統賭坊,怎麽會因為急着想從中摸一份甜頭結果馬失前蹄的連鎖牽連了系統十三大賭坊重損資金千萬,惹來了相崖一般的尋仇者?若不是她為了錢不惜坑了足足三十個隊友連掉三級,她怎麽會在整個賞金行內至今只和,也只能和同為狠角色的九方尋狠磨默契作為同伴,搞.得組隊隊友直接淪為了他門必要時候賺賞金的雜碎下腳料?要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她又怎麽會賠上自己無失敗的任務記錄做賭注而牽扯上高難度的盤龍谷幣任務?
她無畏和膽識只是因為想借着這高額賞金最後撈一筆了離開這游戲而已,因為這個世界裏早已經沒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只是就這當頭,事與願違的扯上[滅魂盟],扯上了戒色,扯上了魔神堡,至此再也無法脫身這個游戲。
“總的來說,你可以叫我……壞人。”
錦繡微笑,帶着戒色看不懂的生疏。
“不,我認識的錦繡是好人。”抿唇用力,戒色不懂為什麽錦繡要如此決絕的攤派,他只曉得錦繡絕不是她自己所說的那樣。
“錦繡明明很溫柔,很聰明,也很厲害,也很努力,而且……而且我那麽多次的過分拒絕你,讓你不開心,惹你生氣,你都會不計前嫌的原諒我,我……”
錦繡忍不住的失笑,原來這呆子也曉得自己過分啊?搖搖頭的無奈,這呆子倒也有自知之明。
“你看到的,只是我想給你看到的——沒關系了,反正我已經決定和你劃清界限了。如他們說的,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勉強的糾結了,只是個累而已。”
錦繡笑的輕輕一句,砸得戒色胸口悶痛悶痛的,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他張着嘴想說什麽,可是他該說什麽?
“你本就齋戒戒色,一直騷擾着的我确實是該說對不起的,還這麽累了你不停的毀功德。”
聽着錦繡淡笑着說着對不起,戒色心裏難受得仿佛剜肉。
這種對不起,他絲毫不覺着聽得開心。
“就這樣吧,抱歉一直麻煩你了,也承你照顧,等這邊稍微得空之後我會給你些酬勞的,權當你之前一路幫忙的保镖費了。老實說,你确實可以考慮用保镖作為你的第二職業,只是對于小姑娘們的告白,請記得拒絕得溫柔些。”
“錦繡……”看着錦繡轉身離開的背影,戒色除了喚一句她的名字,短路的腦子已經不曉還得能說出什麽。
這樣的結果,他是從來沒有想到過,錦繡只是當他是金錢交易的保镖嗎?可是……
“嚴格的來說,我現在是挂牌陪同客人組隊任務期間。你可以叫我繡兒。”順着戒色的喚,錦繡回頭應了一聲,笑得誘.人,但是戒色就覺得渾身冰涼,僵也似地動彈不得了。
記得錦繡曾半玩笑半認真的讓他叫她繡兒,雖然羞澀得始終喚不出口這樣的親昵,但是他是開心的,因為這是九方尋都不被允許的親密稱呼啊!這幾乎等同于錦繡默許的他的專有親昵名!
可是……
“是哦?那我這買主多叫幾聲,你不會像上次那樣揍我吧?”被點得了個機靈,九方尋湊了過來嘻嘻的笑了,錦繡白了他一眼,但也沒如往常不悅。
“加錢就行。”
“哎,繡兒繡兒~別這麽小氣嘛~”
“別靠這麽近,你身上水都粘我身上了。”
兩人的親密鬥嘴戒色只能獨獨看着,心裏悶痛擴大得連胃都開始絞痛了。
所以……‘繡兒’的名已經不是他一個人能喚的了麽?
【完】
————才怪,崽子我只是忍不住的想虐戒色這死愣子而已【摳鼻】
某種程度上來說,戒色其實有點渣,不虐不爽啊。
這章小虐,但還不是崽子後媽屬性的完全體【這點請相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