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孤獨
“奏?博人?你們怎麽在這裏……”媽媽還保持着開門的姿勢,驚訝地看着我們。
“是來看我的,佐助怎麽樣了?”鳴人叔叔伸着脖子,焦急地問道。
“啊…佐助君醒了。他說有話要和你…”
“來了。”話音未落,鳴人叔叔直接從桌子上翻了過去,風一樣跑出了火影辦公室,卷起桌子上公文數張。鹿丸叔叔也緊跟着跑了出去,跑了幾步又趕了回來,一邊用影子撿起來飄在地上的公文,一邊沖門裏喊:
“博人,帶着奏回……”
話音未落,我早已經跟着鳴人叔叔跑出去了。
不乖巧聽話就不乖巧聽話吧,現在有比這些僞裝更重要的事情。
——爸爸想說的是什麽?關于那場戰鬥,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那樣的結局?為什麽爸爸會那麽痛苦?到底是誰傷害了爸爸——
我想要了解更多,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變強,才能找到真正的對手,才能更多地幫上爸爸媽媽的忙。
鳴人叔叔似乎并不驚訝我會跟他一起跑過去,所以只沖我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并不如平日那般輕快燦爛,但至少鳴人叔叔已經認可了我的行動。
“是啊,你也是宇智波的一份子……”鳴人叔叔說了這樣的話,含混不清卻語氣堅定,“有些事,大概你和佐良娜遲早也該知道。”
——我和鳴人叔叔在房檐上跳躍前進,很快就來到了木葉病院。和普通的患者不同,爸爸貌似住在樓層最高的看護室之中。鳴人叔叔帶我幾步跳到了樓頂,瞄準一間屋子,毫不在意形象地翻了進去。
爸爸躺在病床上,右手纏滿了繃帶,點滴和氧氣以及心電血壓監測儀環繞在身旁,完全是一位虛弱的病人。
然而他看到鳴人叔叔從窗戶外跳進來,一點都沒有感到意外。可能博人哥哥喜歡翻窗戶的毛病就是這麽養成的吧。我默默地想。
“太慢了。”盡管鳴人叔叔就差通靈出個□□空降過來,但爸爸的反應還是十分冷淡。他想從床上撐起來,但是右臂傷得太重,有點使不上力,幾次努力都未果。
我跟着鳴人叔叔從跳進屋子,快步走到床前,扶着爸爸的後背,讓他借着我的力,從床上慢慢坐起來。
“奏?……”爸爸看着我,又瞪了一眼鳴人叔叔。
“……”鳴人叔叔又舉起雙手,象征性地向後擺了擺以示道歉:“ …奏很擔心你。”
鹿丸叔叔和媽媽從門外一路小跑着趕了進來。盡管這裏離火影辦公室并不願,但媽媽大概一直都在照顧爸爸,體力消耗很大,一路下來跑得氣喘籲籲,眼下還有着淡淡的青色。
“鹿丸,櫻,你們先帶着奏出去。”爸爸把我推開,向剛跑過來的兩人下逐客令。
但在看到媽媽疲憊的樣子後,他的語氣又稍稍和緩了一些:“…先去休息吧。我沒事了。……謝謝。”
“佐助君…”媽媽還在調整呼吸,她似乎想要留在這裏,但爸爸搖搖頭,很堅決。
我看着爸爸。剛剛我扶起爸爸的時候,他的體溫有點高,大概是在發燒。他的臉色也不太好,右手纏着的繃帶雖然沒有血再滲出,但指尖仍不自覺地因為疼痛而顫抖着。
我不要走。就算是任性也好,我不要走。我這樣想着。
爸爸大概意識到我不打算離開這裏,便轉頭看向我,神情冷淡。我不認輸,便也這樣看着爸爸。
他的眼神總是有點冷,黑色的眼如深不見底的湖,習慣性地回絕所有人的好意。他習慣了把大家都推出去,自己去背負一切。可是我不想再被他推遠了。我是爸爸的兒子,又成天被大家說“長得真像佐助啊”這樣的話,我想要更了解爸爸,更了解“宇智波佐助”這個人。
于是我認真地,比爸爸還要用力地…瞪着眼睛。就,瞪他。
“……”倒是爸爸先動搖了。他大概是被我瞪得有點發愣,最終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別過臉。
“也說給奏聽吧。”鳴人叔叔輕輕地說道:“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讓奏知道也沒關系吧?”
媽媽和鹿丸叔叔慢慢退了出去,門咔噠一聲被關上。
房間裏一時只剩下我們三人。
爸爸揉了揉眉心,重重地嘆道:“……盡可能地,我不想把小孩子也牽扯進來…”
“奏已經8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了。”鳴人叔叔笑着說,“我聽博人說,他的手裏劍術已經厲害了,和佐良娜不相上下呢。就像當年的你那樣……”
“——多信任一點自己的孩子吧。”鳴人叔叔垂下眼,語氣裏帶着某種淡淡的黯然:“他們總要長大,總要面對我們這些老家夥不想他們知道的事情。就像我們那時一樣,不是嗎?”
爸爸沒再說話。
很久很久,他把我拉了過去,用僅剩的右手,用力地……很用力地,抱了我一下。
就這麽抱了我一會兒,爸爸松開了手,大概是下定了決心,看向我和鳴人叔叔。
“首先我要說的是……大筒木一族,那個威脅我的家夥,他掌握了某種對于人類而言,稱得上是禁忌的……法術。”
“果然是禁術嗎……”鳴人叔叔低聲道。
“那是比穢土轉生還要更成熟,更危險,是真正意義的起死回生的……禁忌之術。而他們想要複活并以此威脅我的人……”
爸爸不說了。他看向鳴人叔叔。鳴人叔叔雖然沒有說話,但我想他一定已經知道了那個答案。
鳴人叔叔的眼神十分隐忍。他大概是不想要不忍心不希望去聽到爸爸口中的那個答案。他們緊鎖眉頭,彼此都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
爸爸看着自己的朋友,眼底同樣有深深的悲傷和嘆息。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沉默片刻,低頭,看向我。
小小的醫療室沒有開啓任何照明設施,唯有月色将爸爸黑色的眼蒙上一層散不開的霧。面對即将于黑暗中浮現的,有如真相,宿命一類的事物,我本能地感到恐懼和退卻。
我将面對的,大概是從未結疤的傷口,潰爛入骨的過往,還有那些……仿佛已經沉入深海,原本不願為第三人所知的殘酷往事。
一些我無法想象的……殘酷往事。
“其次我要說的是……如果要解釋清楚這一切,大概要從宇智波一族的歷史開始講起。”
“但我現在想說的,只是一個人的故事。”
“一個在黑暗中,為木葉付出了一切,最終在病痛和悔恨中死去的…溫柔的,可悲的,完美的…無可救藥的…男人的故事。”
明月隐匿于層雲之中,此刻夜色黑暗如鐵,悲傷有如霧氣滞重緩緩靜靜湧動。
當一切幸福如輕薄假象被潮水卷走,中年模樣的男子站在黑暗之中審視着自己的內心,發覺心髒深處仍有着刻骨且凄厲的痛苦,在他的人生中一騎絕塵,撕扯出巨大的空洞,盛滿無人訴說的孤獨。
——然後,我知曉了那個男人……
——那個名為宇智波鼬之人的,殘酷而悲哀的一生。
宇智波鼬。他是爸爸的哥哥,是我的大伯。他留長發,神情平和而溫柔,包容着身邊的所有人。他最疼愛自己的弟弟,又喜歡吃甜食,卻以憎恨和藥物維持餘生。他生在那個動蕩的時代,殺死了親人,友人,戀人…殺死了所有宇智波的族人。
他為了木葉的安寧,殺死了全部的宇智波族人,留下了8歲的弟弟,去執行一個名為守護木葉的任務,一去無回,向死而生。
爸爸花了八年的時間去愛他的哥哥,又花了八年的時間去恨他的哥哥。他竭盡全力地追趕着名為宇智波鼬的男人,行走在一個又一個謊言之中,最終換來的只是最為諷刺的真相。
可生死既定,木已成舟。那個人釋然地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再也不會回來了。
爸爸輕輕地講,鳴人叔叔靜靜地聽。鳴人叔叔垂下眼,雙手交叉在一起,眉宇間有蒼然的神色,眼角肌肉痛苦地抽動着。可是爸爸在講述這些的時候太過平靜,語氣好像被拉成一條直線,沒有任何懷念,悲傷,痛苦之類的情感。他與我訴說着那段過去,冷靜地像是一個旁觀者。
“他說……‘無論你怎樣選擇,我都會一直……’”
爸爸說,話音到這裏戛然而止,名為宇智波鼬男人的故事似乎就此結束。
然後,有什麽東西,從他的臉上落了下來。
爸爸可能沒想到會這樣,他呆然地擡起手,看着小小的水珠反射月光,沾在纏滿繃帶的指尖。
“佐助……”鳴人叔叔聲音沙啞。
爸爸低下頭,沉默良久,屋內只有我們三人的呼吸聲。當爸爸再擡頭的時候,他的面色已經一如從前。他把那滴淚擦幹,臉上沒有半分淚痕,神情也再沒有一絲動搖和悲傷。他看向我,眼裏仍有着化不開的霧氣,但那份疏離感卻遠了很多。
“——。”
他伸手,擦了擦我的臉。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哭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我的眼淚就像開了閘一樣地往下淌,可我完全沒有注意。我趕緊用手背去揉,想讓自己不這麽失态,可是越揉越想哭,怎麽憋都憋不回去。我的眼睛就像是壞了的水龍頭,越是拼命忍耐,越是不斷地不斷地——
——爸爸把我摟入懷中。
我的身後傳來鳴人叔叔的嘆息。
“這樣的村子…這樣的村子……”我趴在爸爸的懷裏,聲音愈發顫抖,雙手握着爸爸的衣服逐漸抓緊。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這樣的村子……”
“——這樣的村子,就是鼬想要守護的木葉村。”
爸爸輕輕地說道。
鳴人叔叔什麽都沒有說。
我沉默地,沉默地抽噎着,将淚水吞進肚子裏,不住地顫抖着。
“所以,他們想要複活的是……鼬先生。”鳴人叔叔嘆息着:“佐助,你希望那個術…”
“我希望他們停止。死去的生命無論如何都不應該以任何形式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鼬也如此。”爸爸一邊摟着我,一邊說着。
可是我分明能感到爸爸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手臂在顫抖。
他在撒謊。我擡起頭,可是爸爸用劉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真狡猾。
“……是嗎…”盡管得到了這樣的回答,鳴人叔叔的臉上并沒有任何釋然的神色。他沉吟片刻,接着問下去:
“…那個禁術,按你所說的話,已經實施了一半?”
“沒錯。他們是想以此來誘惑我,或者是威脅我,成為他們的傀儡。盡管現在的……只是半成品,但他們已經采集了我的血液和皮膚,那個術可能很快就會完成。”
爸爸停頓片刻,看向窗外:“……無論如何,我都要盡快遞去追蹤大筒木一族,阻止他們。”
我松開爸爸的手,慢慢走向窗臺,想要離開這裏。
爸爸沒說話,倒是鳴人叔叔上前一步:“我送……”
我搖搖頭,翻出窗臺,從窗邊跳了下去。
鳴人看着默默離開的奏,心裏突然有點沒底。
“這些對于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是不是太超前了?也許我真的不該把他帶過來。”
佐助別過頭,不再去看鳴人。
“他有他自己的選擇和判斷。就像當初我的那樣,無論多痛苦,都會做出選擇。”
聽到這裏,鳴人不禁苦笑了一聲,拍了拍身旁的椅背:“…他會變成當初的你嗎?”
“他不會。” 佐助堅定地說。
——我走在空無一人的木葉街道。夜深了,這裏沒有人巡邏,沒有人守衛。大家是如此地安心于平和的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忙。沒有人會去在意這和平的背後有着怎樣的代價,一如曾經的我。
曾經的我覺得忍者學校的課程簡單,同班同學的實力低下,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平常到無聊。我想要和旗鼓相當的對手好好切磋一次,和鳴人叔叔或是爸爸那樣的忍者一同執行了不起的任務,希望從此之後,村子裏的叔叔阿姨把我當做一個個體來看待,而不是長得很像爸爸的附屬品。
這些問題每天就像是錯位的齒輪一樣,每天在我的腦子裏發出嘎達嘎達的響聲,讓我心煩意亂。
而如今那些錯亂的響聲則更像是在提醒我,曾經的自己有多麽無聊。
我是如此認真地煩惱着這些無關輕重的一切,從未想過到底是什麽人,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才能讓我現在像個傻子一樣地活着,讓我快樂地笑,難過地哭,驕傲地蔑視同班同學,擁有愛自己的姐姐和媽媽,和在遙遠之處守護我們的爸爸。
——我從來沒想過爸爸的心情,只一味地想着盡快逃脫爸爸的陰影。
爸爸呢?他曾經也很想逃脫自己哥哥的陰影吧。如今他真的逃脫了,他高興了嗎?他感到如釋重負了嗎?他現在擁有了媽媽,擁有了姐姐,擁有了我,還擁有了鳴人叔叔這樣好的朋友,但他真的幸福嗎?他會因此而感到高興嗎?
——爸爸……他現在真的,已經很幸福了嗎?……
我慢慢地拐進一家小店,也沒看那家店到底是幹什麽的,就是失神地晃進去了。眼前是一張木質的吧臺,和一個有點眼熟的面孔,手裏拿着酒杯一樣的東西。
那個眼熟的面孔看着我,臉上表情滿是驚訝和不可置信。我忍不住退到外面,看清牌子上的字——木葉酒吧。
怪不得這麽晚還在營業。我默默地準備離開,裏面的人叫了我一聲。聽到他的聲音,我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我的視線落回他的身上,他對上我的眼神,拿着酒瓶的手一抖,可能是想起來那個時候被我揍飛到樹上的事情了。
他是那個總針對我的姓氏,跳腳罵我罵得最高興的三人組之一。
“…晚上好。”我點點頭,沖他打了個招呼。
“……宇智波奏,你的眼睛…”他的聲音有一點顫抖。
我啊了一聲,又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哭腫了,是有點睜不開。
“……是寫輪眼呢。”他的聲音裏帶着一點點無奈,“所以才大半夜的,跑來我這裏喝酒慶祝嗎?”
我呆了一下,立刻看向立在門旁邊的鏡子,紅色的雙眼,眼中有逗號一樣的東西。
我就是頂着這雙眼睛,在大街上亂晃到這裏的嗎?莫名的羞恥湧上心頭,我控制着查克拉,眼睛很快恢複成了黑色。
“不來喝一杯嗎?給小孩子調無酒精飲料我也是會的。”那人還在招呼我過去,措辭還是那樣不算禮貌,也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個比我還小的孩子。
雖然,就這麽無視他也不是不可以,因為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麽做的…但現在我還不想回家。我深吸一口氣,向櫃臺走去,跳上稍微有點高的椅子,雙腿蕩下來,夠不到地。這裏果然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我打量他手邊的瓶瓶罐罐,裏面各色的酒水和小裝飾在燈光下溢出彩色的光,勺子和調味棒都被擦得閃閃發亮。是調酒的工作嗎?我只是和姐姐一起在電視上看到過這些,說是大城市的商業街會有這樣的店鋪,沒想到現在木葉村也有了。
“喝點什麽吧。我請你,祝賀你開眼。”那人嘴上這麽說,聲音卻幹巴巴的,一點也沒有祝賀的意思。
我搖搖頭,問他:“這麽晚了,為什麽不休息?”
“哪有酒吧在晚上打烊的。而且我也要幫着父母做事啊。我很忙的,和你這種成天有空閑時間扔飛镖的家夥不一樣。”他一邊和我說話,手裏拿着一塊白布擦着酒杯,不停着地幹活。
“番茄汁好不好啊?看你便當裏總有番茄。給你做不含酒精的。”那人還是想給我來點什麽。
我不想喝東西,甚至都不想說話,只想在這裏安靜地坐一會兒。但這話又不能這樣說。所以我只能點點頭。
一杯紅彤彤的番茄汁已經調好了,他遞給我,杯沿兒上甚至還插了一塊切片番茄。他比我年紀小,手法卻既專業又迅速。
看着他有點驕傲又期待的神情,大概是很自滿自己調酒的手藝。算了,別掃人家的興,喝一口吧。
“為什麽這麽晚還在外面逛?和七代目執行任務而高興嗎?”看到我喝下去了,他也就高興了,語氣也稍微歡快了一些。
我放下杯子,搖搖頭。其實和火影大人執行任務這件事本身是很開心的,但後來發生的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用開心來概括。
“能和火影大人一起執行任務開心還不開心啊?真拽啊。”他切了一聲。
注意到他話裏的刺,我擡起頭看他:“你好像特別讨厭我,為什麽?”
那人臉刷地紅了一陣,手中的杯子也嘎達一聲落到吧臺上。沉默片刻,他重新拿起杯子,又開始擦了起來:“哪兒有那麽多為什麽?我父母很讨厭你們,我也就跟着讨厭你們罷了。”
“而且本來上次忍界大戰的元兇就是你們的族人。”他龇牙咧嘴地表達着自己的憤怒,但那份神情實在空洞,他并沒有真的為此感到有多憤怒。也是,那場戰鬥發生時我們都還沒出生,就算是真的有着不可磨滅的仇恨,流傳到我們這裏,也實在是太過稀薄了。
宇智波一族嗎。已經近乎絕跡的宇智波一族……如今也沒有被所有的村人接受呢。我這樣想着,覺得有點可悲。
“你叫…什麽來着?”雖然不是有意的,但我仍然這樣問他。一直以來我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可如今我也想要做出自己的改變。至少不要讓他這麽讨厭宇智波也好啊。
但他好像早就料到我沒記住他的名字,眼裏又湧出那股無奈的情緒:“……我叫志村一。一、二、三的那個一。”
“志村……”我皺起眉,念着這個姓氏。是錯覺嗎?志村這個姓氏,總覺得有點耳熟。
“是啊。志村。和你們宇智波一樣,都是很古老的姓氏……”志存一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一邊,握着白布,認真地看着我:“……還是你對這個姓氏有印象?但志村一族已經沒落很久了。”
他淡淡地說,眼神裏的溫度一點點亮了下去:“從忍界大戰之前起,團藏爺爺被人殺死後,就……一直到現在了。”
我愣了片刻。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