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1.
千手柱間，族長家的長子。
據柱間本人懷舊地說，他在理奈剛出生的時候還抱過襁褓中的理奈。
憑借着這個說辭，柱間很快就和理奈熟悉了起來。
“當時我還在想，要是瓦間也是妹妹就好了。”
族長家的院子裏，盤腿坐着的柱間一邊比劃一邊和理奈說：“扉間小時候就不愛哭，但是我一抱着你，你就哭起來了，特別精神。我當時就覺得，要是瓦間也是個愛哭的妹妹就好了。”
“不過，瓦間雖然不是妹妹，但也愛哭！”柱間補充道。
瓦間要比理奈小上幾個月。
恰好瓦間正抱着一個大西瓜走過來。
聽見柱間的話，他冷哼了一聲，手中的刀懸在西瓜上方，眼睛卻看着柱間的頭，将刀狠狠落了下去：“我和板間不是妹妹真是讓你失望了啊，大哥。”
柱間眼巴巴地看着明顯不悅的弟弟，以及弟弟手下被切開的西瓜，收住了聲音。
西瓜被分成五瓣，瓦間把西瓜分別遞給理奈和弟弟後，又分了一瓣給扉間。
接着他拿起倒數第二瓣，頂着兄長眼巴巴的目光說道：“爸爸那裏也要送一份過去——開玩笑的，這是爸爸讓我拿過來分的，他今天不回家。”
柱間本來都已經放棄西瓜了，手上被瓦間塞了一瓣西瓜後足足愣了好幾秒，這才關心起族長的行蹤：“出任務嗎？”
“好像是吧，似乎很重要，說起來爸爸不是讓你看家嗎，大哥你這麽快就忘了啊？”瓦間吐槽了一句。
“啊哈哈哈，我不就在家裏嗎？”柱間有些尴尬地略過這個話題。
“明顯是當做休假了吧。”扉間瞟了眼幹笑着的柱間，不客氣地揭穿。
理奈好奇地看着柱間，沒想到平時一臉嚴肅的扉間會有這麽個開朗不着調的哥哥。
也是這天她才算是正式認識了柱間。在此之前柱間只是別人口裏的一個符號。
2.
原本這天理奈是來找扉間他們的。
理奈媽媽出完任務回家，給理奈帶了糖回家。彩色的細糖被裝在一個鼓鼓囊囊的紙包裏，讓理奈興奮極了。
“這些是給我的嗎？”
這個時候糖屬于有價無市的奢侈品，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因此理奈才會對因為這麽一包糖難以置信。
“當然，”理奈媽媽摸着理奈的頭回答，“這是你堂……這次任務的雇主額外送給你的。”
理奈眨巴了下眼睛，雖然不理解為什麽雇主會送她糖，不過她十分不在意地跳過了：“我可以分一些給扉間瓦間他們嗎？”
“當然可以，”理奈媽媽說道：“這些都是你自己的。”
“全都是我的？”理奈感到一種暈乎乎的幸福感，這才意識到媽媽說的全給她意味着什麽——她可以全權處置這包糖！
3.
理奈興奮地把糖分成了三份。媽媽一份，她一份，扉間瓦間板間他們總共分一份。
她早早地完成了當天的語言訓練課，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小夥伴們分享，揣着糖去了族長家。
這時候扉間已經不大跟着族裏的孩子們一起訓練了，瓦間和板間的訓練也都還沒有結束。
她興沖沖地帶着糖跑到族長家門口，繞了幾圈後頹喪地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麽找人。
理奈喪氣地往牆邊一坐，準備休息一下就回家，等瓦間他們訓練結束了再來，忽聽見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你在幹什麽？”
理奈擡起頭，族長家不高的院牆上正趴着一個留着黑色西瓜頭的男孩，自上方俯視她。
“我想找扉間他們，”理奈疑惑地看着這個趴在牆頭的男孩，對他趴族長家牆頭的行為感到不解，“你是誰，怎麽在那上面？那是族長家。”
男孩聽到理奈的話後反而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是柱間，扉間的哥哥。你怎麽不進來找他們？”
說着，他似乎嫌棄這個姿勢不舒服，雙臂一撐，幹脆直接坐在牆頭上。
原來是扉間他們的哥哥。
理奈眨眨眼，她聽過柱間的名字。
“……他們還沒回來，我不敢進去。”理奈想起那個總是一臉嚴肅的族長，語氣頓時堅定了幾分，她不太想見到族長，“族長大人有點……”
理奈沒說下去，希望對方意會。
“這樣啊，”柱間露出深有感觸的神情，突然俯下身向理奈伸出手，“那你要上來嗎？”
“欸？”理奈疑惑地地看着柱間，對方在她不可思議的注視下露出個略顯狡黠的表情，“我們可以偷偷進去嘛。”
“但是……”
理奈覺得這樣不太好，就聽見柱間又說：“我邀請你的！”
“……”
理奈：既然是這裏的主人邀請的……
理奈伸手握住了柱間的手，第一次攀上了族長家的牆。
等坐到牆頭上後，柱間問她：“感覺怎麽樣？”
理奈一本正經答：“好像也不是很難。”
然後她又問：“柱間大人為什麽要爬到牆上來？”
柱間臉色一變：“壞了……”
“大哥！”
想起要逃跑的柱間晚了一步，被扉間隔着老遠叫住。
等扉間自院子另一頭過來，看清自家大哥邊上坐着的是誰後，他感到自己額頭的青筋不可抑制地跳了兩下，更加大聲地吼了一聲：“大哥！”
“呀，扉間！”理奈完全沒在意扉間的憤怒，擡起一只手就和扉間打招呼。
不過她畢竟不是柱間。在翻牆這件事上，她才剛入門，手一擡就立刻失去了平衡，眼看快要栽下去了。
“喂！”柱間探出身原本要拉住理奈，結果餘光瞥見了扉間沖過來的身影。
出于一種微妙的感覺，他動作稍微頓了一下，沒有及時拉住理奈，于是就看着扉間接住了隔壁家的女孩。
伸手接住了理奈的扉間甚至沒來得及擡頭質問兄長想要偷溜出門的事。
他垂首看着還有些驚慌地揪着他衣襟的女孩子，見她雙眼緊閉着不敢睜開，臉色都被吓得有些發白。
扉間抿着唇，教訓對方的狠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理奈閉着眼，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安全着陸了，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愣愣地對上扉間緋紅的瞳孔。
她看着臉色明顯很不妙的扉間，呆呆地說了好幾聲謝謝。
扉間聽理奈的謝謝已經耳朵聽出了繭，這點道謝根本不足以迷惑他。
見理奈回過神來，當下便想要質問對方不顧安全跟着大哥胡來的行為：“你……”
“扉間，我和你說哦！”
剛出口的教訓被轉眼興奮起來忘了驚吓的女孩子打斷。
理奈似乎想像以往那樣拉着他的手臂——顯然，他們現在這個姿勢想要完成這個動作是不可能的——理奈松開揪着他衣襟的手後，僅猶豫了一瞬，當即攬住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分享自己的快樂：“媽媽給我帶了一大包糖！亮晶晶的，還很甜，我給你們也帶了一份，我們一起吃！”
扉間暗紅色的瞳孔看着驟然湊近的女孩轉瞬因興奮而紅潤起來的臉，有那麽一瞬間似乎連理奈在說什麽都沒聽到。
他又不自覺地猜測攬着自己脖子的理奈是不是已經吃過很多糖才過來的，不然他為什麽會聞到她身上一大股甜甜的味道呢。
他微微側過頭和理奈拉開距離，想從那股甜味中抽身而出，良久，才找回自己冷淡的聲音：“我又不喜歡吃糖。”
“嘗嘗嘛——”理奈還在不依不饒。
見扉間始終一臉堅定，她這才喪氣地說了聲好吧。
聽見理奈放棄，扉間內心突兀地湧起一股失落，心裏一瞬間覺得空落落的，但轉瞬他又認為忍者不該喜歡這麽軟弱的東西。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擡頭望向牆頭那個正瞪大眼睛仿佛看戲一樣看着他們兩人的罪魁禍首，冷聲道：“大哥，你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