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
理奈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兩人相處久了，宇智波泉奈想到剛醒來的事，總過意不去。
加之理奈的醫療忍術在忍界都屬于出挑的水準，交好這麽一個人并不吃虧。
而且她畢竟不是宇智波的人，若能将她籠絡在族內，那就更好了，因此就尋人送了不少賠禮。
可惜理奈心虛自己瞞了出身，幾次收到泉奈讓人送來的禮物，只覺得心驚肉跳，害怕哪天身份暴露。
兩人各有各的心思暫且不提，泉奈頻頻送東西給理奈的行為落在他人眼中就是另一種信號了。
二當家年紀也到了，以前總是不近男女之事，一被問起就禍水東引，言及兄長都還沒結親，他自然也不急。
如今莫非是開竅了？
從古至今，流言就是傳得最快的，沒過多久這事就傳到了宇智波斑耳中。
他想起弟弟當日能在千手理奈面前罵人兄長的行為，覺得大概率是謠傳，但……萬一呢？
但千手理奈終究是千手一族的人，即使兩族已經打算結盟，但結親這種事，怕還是有些過了。
不過猜測只是猜測，這種事情他還是要當面問過泉奈确認了才好打算。
2.
理奈自到了宇智波，除了做自己該做的事，就完全把自己當作宇智波族地裏的瞎子、聾子，和寥寥幾個認識的宇智波也只是點頭之交。
因此，饒是宇智波一族裏宇智波和千手準備聯姻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她也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此刻已是年底，距新年還有一月左右時，理奈便随着宇智波一行人出發去了與千手談判的地方。
離開宇智波族地時和去宇智波那會兒一樣。她眼睛被蒙上，被一個宇智波帶着出了他們的族地。
一被放下，她就急不可遏地摘下眼罩，打量着和談的地方，看見了不遠處的千手一行人。
“桃華！”理奈急急忙忙地撲過去，把高出她不少的千手女忍抱住，親昵地和友人貼貼，聲音都軟了不少，“我好想你們。”
千手桃華一開始顯示在提防對方是不是真的理奈，見她的舉止便明白宇智波一族是萬萬裝不出來，就一手扶住了撲過來的理奈，另一只手微按在腰側的忍具包上，謹慎地看了眼對面宇智波的人，拍了拍理奈的背：“沒受欺負吧？”
理奈也冷靜了下來，乖覺地松手看見了眼旁的人，搖了搖頭：“還好，就是想回家了。”
“柱間大人，”接着她側過身對着在邊上眨巴着眼睛等她和桃華說話的柱間打招呼，又看向繃着一張臉嚴肅極了的白發忍者，“扉間大人。”
無論私底下稱呼怎麽順口怎麽換着來，這種半公開的場合她叫的還是敬稱。
“回來就好。”千手扉間唇角的肌肉動了動，似乎是想露出笑來，但效果不怎麽好。
接着他又見大哥直接伸手在理奈腦袋上一通亂揉，毫不在意形象地邊笑邊歡迎理奈回來，于是怎麽看大哥那只手都不順眼。
誰知千手柱間這邊還頻頻回頭看着自家弟弟，頗有恨鐵不成鋼之勢：“扉間，多說幾句啊！”
之前這兩人在族裏時就有點鬧別扭，趁這個機會多說幾句和好啊！
然而柱間想得很好，得到的卻是扉間的死亡視線。
千手柱間恨不得抓着弟弟問他到底在想什麽！
理奈這邊和許久未見的族人敘舊，另一邊唯一一個不知道理奈姓千手的宇智波心裏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宇智波泉奈聽着那邊千手們的談話聲，一時之間完全無法分辨自己心頭是恍然大悟多一點，還是被欺瞞的惱怒多一些。
難怪雖然只是談判，也要把她帶上。
身旁的兄長注意到他的異常，轉頭問他怎麽了。
泉奈冷着臉，搖頭說了句沒事。
其他人毫不驚訝的态度已經讓他想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千手理奈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自己姓什麽，什麽羽衣……全是他自己想岔！
而其他人都知道，千手理奈又不告訴他她是千手的人的原因……他就沒掩飾過對千手的惡意，不用猜他也明白了。
“……”
明白是一回事，但泉奈還是氣悶，又想到了之前對千手扉間拟訂的條款百般挑剔時是讓她在邊上幫忙的，此刻情緒更是難言。
“泉奈？”宇智波斑見泉奈表情更為冷淡，知道自家兄弟對千手那對兄弟素來看不順眼，只以為是泉奈聽見了千手兩兄弟聲音的緣故，不過談判總歸是要見面的，便問道，“過去吧？”
泉奈刻意讓自己忽略理奈這件事，也知道兄長在擔心什麽：“嗯。”
千手們見對面宇智波有了動作，也都停了寒暄。理奈見到宇智波斑身側的宇智波泉奈就自覺心虛，當下往桃華身後湊了湊。
而千手的其他人，幾個月前都還在戰場上和對面的人以命相搏，如今雖然是要和談商議結盟事宜，但除了柱間外表情都不是很好。
但這種不善的表情背後，也微微有了種終于要結束了的解脫放松之感。
3.
商談合約的地點和兩家都沒什麽關系，在一座城鎮附近，借用了一座郊外的宅邸。
此刻雙方都抵達後，千手一族默契地沒提宇智波泉奈的眼睛怎麽了，打完招呼後柱間剛一開口提議雙方不如先修整一下再開始正式會談，宇智波泉奈便直接打斷說不用，要求立刻開始。
千手扉間的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了。
在這種事上，宇智波斑不愛和人來來回回争吵條款細節，他之前帶的幾個宇智波的人也很好對付。這一次他一見宇智波泉奈也在隊伍裏，又見他一開始便一副咄咄逼人之态，就知道這次的對手會比前幾次難纏不少。
宇智波泉奈這邊，雖說他情緒不太妙，但還記得這次的目的是什麽，眼下也追究不了千手理奈隐瞞出身之事——就算追究，他也不占理，畢竟一開始是他自己誤會了。
他之前身體好些後又和斑哥單獨商量過結盟事宜的條款細節，但他仍擔心千手理奈拿着他考慮過的版本先給千手兄弟透了底，因此不給對面一點能私下商議的空間。
幾人入了大廳，按位次落席。理奈本來以為沒有自己的事，誰知卻被桃華拉住了。
“你去做什麽？”千手桃華一把拉着準備離開的她進屋，把她按在了屋內的位置上坐下。
千手理奈一臉驚色，在扉間下首落座，好歹還記得這裏有外人，沒做出什麽出格舉動。
她這一次去宇智波一行，雖然也有給自己搏個地位的打算，但兩族和談的細節她其實并不太清楚，本以為此次是沒有機會參與到細節修訂的。
不過思及桃華正式的身份是柱間的副手，或許這也是柱間的安排，無論她有什麽提議，讓她坐在這裏也是一個對外的宣稱。
既然已經坐在這裏了，她也不再糾結，便聽着雙方你來我往的讨論。
現在若要她發言，她也沒什麽準備，不如先聽一聽，以後也會有準備。
只是如今這個場面，宇智波斑任由弟弟和扉間争執，柱間時不時打一下圓場，其他幾個想要開口的宇智波又不敢打斷宇智波泉奈的樣子，着實有些……
這還只是兩族。
理奈悄悄嘆氣。
這場談判最後勉強讓雙方達成來了共識，敲定了結盟日期，但是理奈卻因為談判的過程而不怎麽看好所謂的“集多族之力，依附一國建設忍村”的未來。
她忽視了無論是宇智波還是千手，都是當時數一數二的大族，這兩族結盟了，其餘忍族自然會基于危機感尋求新的發展。
4.
兩族結盟之後，獲得了火之國大名的首肯，便開始在選定的位置規劃建設忍村。
既然要件村生活在一起，就需要一個總領全局的領導者，第一任火影由誰來擔任就成了當下需要解決的問題。
此時已有不少忍族投來結盟的意願，另一個問題是火影的人選從兩族中選還是加上其他忍族一起。
理奈一想到這件事就頭痛，誰知道柱間竟然提前就對宇智波斑許諾了火影之位呢？
她因為先前出使了宇智波一事，如今便與宇智波那邊派來的人一起和有結盟意願的忍族聯系。如今理奈手上的工作剛告一段落，因為還記得千手與渦之國的漩渦一族有些關系，便來詢問要不要主動聯系漩渦一族，剛好就聽見了柱間和扉間在讨論這件事。
扉間還在一邊說其他忍族如何如何，讓宇智波拿了火影之位如何，就聽得理奈在一旁幽幽地說道：“柱間大人真的這麽說了的話，這火影還不如就給宇智波當了。”
扉間皺眉：“理奈！”
柱間大喜。
可惜柱間的笑容還沒保持一秒，就聽理奈繼續道：“畢竟如今形式，多族結盟避無可避，柱間大人行事還如在族中一般随意。火影之位已不是簡單的千手和宇智波的問題，各族都有過問的資格，柱間大人卻如此玩笑，說給就給出去了，如今看來，确實不适合。”
“好啊，今天給了宇智波，明天就有人問憑什麽不給他們族長。”理奈看着千手柱間慢慢地說道，“不如這樣，不止設個火影，我們按‘木火土金水’各自設個影，我們千手要個‘木影’，剛好和柱間大人的木遁相匹配。說來宇智波的火遁向來有名，拿‘火影’也實至名歸了。其他忍族問起來，就讓他們自己挑個‘影’的名字，要是不喜歡土影、金影、水影，就讓他們自己想個喜歡的名字，比如貓影、犬影、體影什麽的。這樣各族都滿意了，豈不美哉？”
實在不是她表現過激。只是一村首領這事在結盟書上都還沒敲定，說是建村後再議。她剛和其他來商議結盟的忍族聊完，人家問結盟後以千手為尊還是以宇智波為尊，她和對面說一村首領所擔的職責何其貴重，必然要好好遴選一番，忍村之內會盡量減少忍族原有的影響力。雖說不出意外火影一位要麽出自千手要麽就出自宇智波，但總要給出個态度和流程。
誰知道這邊剛信誓旦旦保證完，那邊就直接把火影口頭許諾了出去，她怎麽能不崩潰。
“其他忍族應當不會争，他們本就不是多大的忍族……”扉間見柱間被理奈罕有的态度給驚到了，頗有種要去角落種蘑菇的趨勢，連忙開口安撫理奈。
“是啊，畢竟誰想和千手或者宇智波為敵呢？”理奈一聽扉間說話，立刻調轉矛頭，慢條斯理地繼續陰陽怪氣，“忍族嘛，誰強以誰為主，諒也沒有人敢搶千手一族手裏的‘火影’之位，只有我們千手族長給別人的，哪有主動來向我們讨的。族長喜歡誰，這位子就給誰。宇智波當然也能拿，畢竟除了我們千手，至少如今也不會有忍族想找他們搶，對吧，扉哥？”
扉間：“……”
柱間：“……”
“或者是我們再敲定一下宇智波得到‘火影’之位的權威性，就如剛才扉哥你話裏其他忍族沒實力搶。要讓其他忍族認識到宇智波一族實至名歸也很簡單，讓宇智波族長與柱間大人比上一場……”
柱間眼神一亮：“也不是不行。”
扉間痛苦閉眼。
理奈繼續道：“柱間大人你直接輸給宇智波族長就好了呀，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
理奈把手上的文書放在千手柱間的辦公桌上，随意地靠在了靠窗的牆邊，看着千手族長兩兄弟一個無奈扶額，一個深受打擊，還猶不嫌夠，笑着慢條斯理地問：“我說的不對嗎？柱間大人您還有什麽好主意，現在一并告訴我，要是下次約見各族使者時我又說漏了什麽就不好了。”
就在理奈思索着是不是挖苦過頭該談談正事了的時候，她身邊的窗戶卻被敲了敲，吓得她一個激靈看向窗戶。
剛才這番挖苦之言私下裏說一說就算了，傳出去可就完了！
而房間裏的另外兩人反應更快。柱間直接到了窗邊推開了窗戶，而扉間明顯也知道了來人皺着眉看向那裏。
“柱間，我們談談。”窗戶外，宇智波一族的族長掃了眼房間內的三人，目光在一臉僵硬的理奈身上頓了頓，便看向了好友。
等到柱間和宇智波斑離去，理奈才戰戰兢兢地問扉間：“……剛才我們的話，被聽到了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