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沈清蘭笑,“所以你們路上還趕時間了?”
“是的,不僅路上趕,其實還提前出發了,比母親寫給你們的信還早了三天,老安人和母親的意思都是要趕在陸大人到任之前,免得有追着人家跑的嫌疑。”
沈清蘭恍然,又覺得無話可說,為了體面的提前到達,她們甚至在信中所說的出發日期前三天就動身了,這種行為……罷了,不置評價。
“你們贏了,陸大人還沒到呢。”沈清芝不好意思,“四妹妹,你別說出去是我告訴你的,母親會生氣。”
沈清蘭點頭,“放心,我何苦這麽做。”
她也确實沒有必要,雖然覺得老安人和邱氏的行為有些膈應,卻也無法讨厭,做為家長,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孩子找個最好的歸宿,而且,也并沒有傷害到、妨礙到別人。
沈清蘭又問,“大姐姐是怎麽回事?”
“我也是意外得知的,有一次我逛街時,看到大姐姐和陸公子在一起低聲說話,大姐姐哭了,陸公子還幫她擦眼淚來着,這種舉動,大姐姐也沒有把他怎麽樣,我就感覺吧……反正,我覺得大姐姐心裏肯定是有陸公子的。”
沈清蘭聽完大為震驚,邱氏最初就是想把沈清菀嫁給陸新明的,但是沒成功,也不知究竟是陸夫人看不上呢,還是陸新明看不上,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倆又扯上關系了。
“你何不提醒大伯母,就此促成呢?”
沈清芝苦着臉,“我是這麽想的啊,但我得先确認大姐姐的意思,誰知道我在試探的時候,大姐姐一口否認,語氣十分堅定、嚴肅,如今我也不知怎麽辦了,正好與你商議商議。”
沈清蘭沉吟,“既然還不确定,你也別輕舉妄動,先觀察觀察再說,你若自己真不願意這門親事,大伯母再提,你可先明确否定。”
“我都說好幾次了,母親不理我,在母親看來,陸公子極好,陸家也極好,這是我最好的歸宿了。”沈清芝唉聲嘆氣。
沈清蘭沒說,邱氏除了除了覺得陸新明是女兒最好的歸宿,更覺得陸家是最好的親家,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自己推出去。
沈清蘭好言安撫沈清芝,還想問問沈清夢的事,姜莺兒就跑進來了,有了外人在,話題只好打住,另找機會。
傍晚,趕在沈良回來之前,沈清蘭交代碧玉等丫頭好好陪着姜莺兒,自己去了林氏那邊。
林氏正在翻賬本,擡頭看她一眼,似乎早就猜到她會來,把賬本一合,推到旁邊,“坐吧。”這是準備好好談話了。
沈清蘭一下子緊張起來,“母親……在盤這個月的支出總賬?”
林氏突然笑了聲,“是啊,從下個月開始,這本賬你來管。”
“……”沈清蘭遲疑,“母親,我把庫房的賬理清楚就夠了。”
“那能有幾個數?算什麽管賬?這些東西你遲早要會,越早越好,馬上就要滿十六周歲了……”林氏突然提起歲數,說完自己也愣了下,嘆了口氣,“真快。”
沈清蘭鼻子一酸,就不反對了。
“說罷,想問什麽?”
林氏話鋒一轉,讓沈清蘭措手不及,讪讪一笑,不敢撒謊,“母親,我想問問莺兒是怎麽過來的?”
“呵?特意過來問我?”林氏冷笑,“難道你沒問莺兒自己?”
沈清蘭一開口就被噎住,她當然問了啊,可總有些話沒法開口,莺兒也回答不了。
林氏見她無言以對,倒也沒繼續嘲諷,輕輕嘆了口氣,反問,“孟小姐沒了,莺兒跟你說了?”
“說了。”沈清蘭不提自己早就聽說了,“莺兒說是急病。”
林氏看她。
沈清蘭又補上一句,“我覺得,不太像,可又不好多問。”
林氏又看她一眼,不知信了幾分,說,“我這幾天忙得竟沒顧上外頭這些消息,宜威将軍跟我說的時候,我是大吃一驚,眼下孟太太心情過于悲痛,無法照顧莺兒,因此宜威将軍作主帶了過來,罷了,當初我們路過鄧州,承了姜大人的人情,照看之事便不容推脫。”
“我知道,我會照顧好的。”沈清蘭答應着。
林氏點頭,接着就是一陣沉默,直到等得沈清蘭心慌又納悶,才突然緩緩開口,“你大伯母這次來會州的用意,你也知道了吧?”
“是為陸公子。”
“不錯,去年,咱們離開分寧後,你大伯母還是不死心,借着陸夫人逐漸變暖的态度又複燃希望,還是想着能把你二姐姐嫁過去,陸大人的調令,你大伯父知道得比我們早得多,所以,她們也是想借着這個機會,這也無可厚非,若是親事能成,對沈家、對你父親來說,也是大有益處。”
“我明白。”沈清蘭遲疑着怎麽也提醒提醒一下林氏,告訴她,沈清芝自己不樂意,這親事還是……
林氏卻誤會了她的猶豫,安慰道,“你放心,你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從分寧到會州,相信陸夫人也是個聰明人,不會再提起讓彼此尴尬,再說,如今他們過來,陸家也沒有個适齡的小姐,需要你露面的機會不多。”
“哦……”沈清蘭想了下,覺得時機不合适,到底沒有立即提沈清芝和沈清菀的想法。
林氏皺了皺眉,又道,“我看你大伯母的意思,她還想着宜威将軍……恐怕是想讓你大姐跟他……”
“母親!”沈清蘭突然打斷,接下來又在林氏的目光中吞吞吐吐,“他們倆不合适。”
林氏冷笑,“怎麽?他倆不合适,你就合适?”
沈清蘭吓一跳,倉促解釋,“我是說,大姐姐不樂意……”
“誰樂意?你樂意?”
“……”
沈清蘭不吭聲了,她覺得林氏今天有點異常,在提到衛長鈞的時候,像是心緒煩亂,說一句嗆一句。
林氏大概也發現自己不對勁,擺擺手,“算了,順其自然吧,咱們也做不了主。”
沈清蘭心裏澀澀的,突然失去再問下去的興致,起身要走,“母親要是吩咐完了,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