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握緊,見她回首,不自然的別過頭去,過了一會,似不甘心一般,又再次道:“忘了以前的事,跟了我,可好?”
他始終是不得不承認,這個他一直想探究,一直是了解的女子,從他在戰場上見了她的第一面起,就深深刻在了他心上,無法抹去。
心裏,再也不能容下別人了。
如今,終于是說出了口。
“前塵事,我不是早就記不得了嗎?”她回頭,嘲諷的一笑。
連勳疾步上前,“我是說……”
“我知道……”不等他開口,莫夕顏打斷他,再次擡步,眼前就是蓮花池了,在池邊,總有些清風掃過,四月裏的天裏竟覺得分外涼爽。
連勳眼神一黯,伸手撫住胸口,掌心下陌生的跳動仿佛是第一次接觸。
他不想壓抑住自己的感覺,十六歲為相,十八歲戎馬生涯,到如今,七年過去了,外人看他一生榮華,卻不知他寂寞了多久,等待了多久,不願意在活在這種爾虞我詐,奉承迎合的官場裏卻不得不強撐下來,只希望能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閑下來時陪她賞花賞月,聽他偶爾抱怨官場上給予的壓力,如今,這個人已經出現了……
“我始終記挂着與我一起的那名女子,或許找到她,就找到了我的歸處。”她頓了頓,繼續道:“可是那種戰事,或許,她早已不在世上了……”
“對不起……”
連勳輕吐出一句,他何嘗沒有派人去找過那個女子。可是,機會渺茫,如她所說,存活的機會,幾乎沒有。
“你不必道歉,并不是你的錯。”莫夕顏的聲音輕的好像風從遠處帶來的一般,若不是見她嘴唇輕輕動了動,幾乎不像是她所發出來的。“恐怕,我真的是這輩子都記不起來了。”只要回憶起從前,腦海裏就一片的空白,越是着急,越的沒有頭緒,她抱着雙臂,纖弱的背影格外柔弱。
“那就不要記了。”連勳走上前。将風裏水藍的身影擁入懷裏。“不要再想了,做回你自己,就算記不起從前又當如何,你還是蘇沫。”
輕輕将頭埋入他懷中,鼻中沁入一股好聞的淡香,讓她一陣安心,她沉默了許久,終于輕輕吐了一口氣,似下了極大的決定一般,緩緩道:“那就不記了,抛棄以往,從此以後,我是重生的蘇沫。”
不管從現代到古代之後經歷了什麽,她再也回不去了她的時代便是事實,從新為人,何嘗不好?
那個記憶躲在記憶深處的人,或許也是如此希望的……
章節目錄 第86節: 狼狽為奸的魚刺
炎珂瞪着跟前這個吃魚吃的一臉享受的沐辰彥心中很是惱火。
從容優雅呢?冷靜自持呢?難道初見時那個翩翩公子真的是眼前這個乍一看就像弱智兒童一般的臭顯擺僞君子嗎?
縱然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那好歹她也是個弱女子好不好?下河抓魚這種事她怎麽會做的來?
“喂,炎珂。”河裏卷着褲腿又抓到一條魚的陸安朝她招呼了聲,扔上來一條大魚,“這條給你。”總算是看不過少爺的做法,陸安不由嘆了口氣。
上一刻還一副快要噴火的面容下一秒立刻滿眼含淚激動的抓過那一條還活蹦亂跳的魚,她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陸安啊,還是你有良心,要不然你好人做到底,幫我烤了吧。”
某人很直白的表示,抓魚不會,烤魚,她自然也不會啊。
陸安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拎着手裏剛抓的倆條魚上岸,這個女人,明明看起來那麽粗魯絕不可能是大家閨秀,倒更像的鄉野土匪的樣子,怎麽連烤魚都不會?這可真是大大出了他的意料。
“哼,死木頭,你不幫我自然陸安會幫我,吃吃吃,魚刺卡死你才好。”
炎珂一邊瞅着陸安熟練的刮掉魚鱗清洗着魚,一邊轉頭詛咒着某個吃魚吃的一臉優雅從容的小白臉。
“你……咳……”不知道是炎珂幾番詛咒真的靈驗了還是沐辰彥被罵的氣血攻心一個不留神,總之,魚刺真的發揮了作用,一張俊臉随即被憋的通紅,
“咦?你該不會……啊哈哈,真的卡住了呀?”誇張的撲到沐辰彥跟前,她笑的一臉燦爛,“我說吧我說吧,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哈哈哈哈。”
“……”沐辰彥狠狠瞪了她一眼,即刻運氣,将喉嚨裏那戳與炎珂狼狽為奸的魚刺壓下去。
這個女人,這大半個月裏咒他喝水嗆死,吃飯噎死,出恭掉進茅廁,從來嘴裏就沒一句好話。他是招誰惹誰了竟收了這麽個丫頭?一點忙沒有幫上不說,還處處給他惹麻煩,他真的是招了個丫鬟嗎?他怎麽覺得請了個大爺回來。
“哈哈哈,總算是被我說中了吧。”炎珂一臉的得意,毫不在乎沐辰彥黑了的臉,“怎麽呀,玩生氣啊,這麽多日子還沒玩夠嗎?”她才不會怕他。
啧啧,剛開始給她擺這黑羅剎的樣子還有些怕怕,現在?省省吧……
“你給我滾”終于受不了了,沐辰彥歇斯底裏。
“哎喲哎喲,你叫我滾我就滾呀,我可是你的丫鬟呢,我滾了誰照顧你呀。”這麽多日子以來,如果有人天天在你耳邊對你這麽吼,不聽覺疲勞了也學會熟視無睹了。
她倒是真的滾過了,只是沒隔一個時辰,他就救下了某個餓的偷了饅頭的厚臉皮,又重新塞進馬車繼續前行,如此事例一多,她也學會無視他了。
“有種你給我過來!”
“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那我豈非很沒面子?”
陸安自顧洗魚,頭都懶得擡一下,早已經習慣了兩人的吵吵鬧鬧,相比之下,他倒是比較擔心少爺這麽氣下去,身子會不會受不了。
章節目錄 第87節: 因情而癫01
“太陽當空照啊,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麽背着炸藥包。”
寧州街道上駛來一輛陌生的馬車,原本就地處偏遠,小城鎮裏難得來一個兩個陌生人,對于這個從來沒見過的馬車及車上的人,寧州的百姓多半是有些好奇的。
馬車上一個長相纖弱的藍衣小生輕揮着馬鞭熟練的駕着車,身旁坐着一個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鬓珠作襯,雙目如星,嘴裏唱着誰也聽不懂的歌謠,衆人紛紛猜測着他們是什麽關系,來這寧州城又是做什麽。
“少爺,沈府到了。”
藍衣小生跳下馬車,拂開簾子,等着車裏的人下來。首先印入衆人眼中的是一身耀眼的白,接着車內的公子眉眼含笑撩起一方下擺,姿勢及其優雅的翩然跳下。也不管門外站着的家丁,就自得從容的往府內走去。
青衣女子撇嘴一臉不屑,随後蹦下車,也跟了進去。
奇怪的是,沈府家丁見到來人,竟然笑臉相迎,恭恭敬敬的将三人請進了府內。
莫不是半個月前傳來消息的毒醫沐公子?
且聽說沐公子長相俊美,身邊常年帶着一個小厮。主仆二人行走大江南北為人治病,只是,這前幾樣都符合了,那随着他們一同的女子又是誰?
有人猜測,是沐公子的丫鬟,也有人猜測,此女子長相甚美,氣質奪目,斷不會是丫鬟這麽簡單,必然是沐公子的夫人。
一時間,寧州城裏熱鬧紛紛,衆人争相傳頌着如神話般的神醫來了寧州相關的流言。
繁華四月,春意盎然。
沐辰彥帶着炎珂陸安兩人于沈府府內院落站定,等着主人出來迎接。
只不出一小會,就看見管家帶着沈家老爺與府內大大小小的一行人出來盛迎了。
“沐公子您可算是來了。”首先出聲的是個中年美婦,見到他們的一刻,激動的上前就要抓沐辰彥的手。
沐辰彥往後退了一退,優雅淡然的表情不變,清淡的眼神卻是拒人千裏。炎珂趕忙上前招呼:“我家公子累了,今日不看診,麻煩沈老爺備好客房。”依着上一次的經驗,她倒也能學的上手。
對內無論怎麽吵怎麽鬧,在外人面前,她還是得給足了自家公子的面子,他目前可是她的固定飯票啊。
“這……”美婦滞了一滞,有些焦急,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們,“小女的病拖了甚久……”
“夫人此言差矣,我家公子長途跋涉來此為小姐看病,必然身心勞累,這要是一個看的不準當,豈不是害了小姐。”炎珂不依了,中午吃的烤魚,雖然香是香,卻沒什麽味道,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再不讓人休息吃飯,可要餓死她了。
美婦被炎珂說的話噎了半響,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一時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了,倒是身後的沈老爺,趕忙上前拱手,“小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