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動,黑衣如夜,身姿挺立透着幾許殘酷的冷漠味道。他沒有回答,看着一地的屍體,眼眸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瞳仁附上一抹看不懂的神色。“我從小便無人可信,到處是想要取我性命之人,連教我一身武功的師父……”話至此,他沒有再說下去,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又轉頭看向炎珂,半命令半期盼道:“炎珂,你不可背叛我,只有你不可以,否則,我會殺了你。”
自小發現四周的人對他皆存敵意開始,他就不再與任何人打交道,對所有人都存着敬而遠之的心态,人若不犯,必不犯人。可怎麽會知道,有一天,會忽然莫名出現這麽一個女子,讓他放心,讓他安寧,讓他有了久違的有人可以信任的感覺。
炎珂縮了縮脖子,總歸覺得自己招惹上了一身的麻煩,但是回頭想想,自己确實沒有什麽理由害他背叛他,也沒有懷着任何目的有意圖的接近他,便又放下心來。“我當然不會背叛你,你也不可以懷疑我。”
不被人信任的感覺超級不爽。
“好。”
軒轅擡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應的極為認真。
“從今往後,若是再懷疑你,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她是該說他太能懷疑人,還是太容易相信人?
章節目錄 第157節: 視她如命,信她刻骨01
炎珂打着哈欠慢悠悠的在街市晃蕩,四處張望着有無那抹熟悉的身影,想起這兩天的情景,一雙淡眉輕輕挑了一挑,面上擠出一副讓人見了就想照上面來個三拳的欠揍樣。
不得不說,人真的是不可以貌相,誰會想到一臉冷冰冰的軒轅竟然會兩天不離身的伺候她洗臉吃飯喝水,連大半夜起床動了下床擺,面前就會立刻遞上一杯水來。望江樓這兩天一直大門緊閉,門外挂着一塊大大的停業整頓的字牌,而當初沒來得及跑出去的客人這會也只能頂着一個失蹤了的身份窩在酒樓裏亂跑不得,恐怕家裏人早就報官甚至是滿城貼了畫像在找了。
而官府的官兵在接二連三暈倒于客棧門口之後,也只敢離的老遠警告幾句,更是不敢再前來破門了。
終于在院子後面地窖裏的一堆屍體發臭前,炎珂的小傷風好了,在衆人滿眼放着奇異色彩的激動注視下踏出了門。“謝謝你們這幾日的招待哦。”女子出門時笑的春風拂面,一身淡青色紗裙印在陽光下,照的她好似谪仙一般。一衆七個人皆是同一個動作的扒在大堂櫃臺後頭,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和一雙手的幾根指頭,半分都不敢多挪,等大開的一扇門再次“嘭”的關上時,屋內爆發出一陣激動的驚呼。
炎珂好奇的低頭戳破一紙窗紙看時,卻看見裏頭掌櫃的和小二,小二與客人,身份各異的幾人緊緊擁在一起,更有人激動的甚至不停抹眼淚。
哀嘆了口氣,她擡步離開。
“,西街客棧還剩幾家沒有找了?”炎珂轉頭,有了軒轅帶路,果然是少走了許多的冤枉路,可這西街說大不大,說小,找完所有客棧也要大半天時間,她早就快累趴下了,若不是信着可以找到莫夕顏,恐怕是早就不願意挪動一步,更何況是連着從早上尋到現在,連午飯都沒吃。
“照你所說,那女子身着華麗定然會奔着大酒樓而去,可餘下的幾家客棧地處西街臨邊,只是幾家小酒樓而已,也要去尋嗎?”
“嗯。”炎珂點點頭,随即眼神瞥過幾處家宅,已經分開那麽久了,她會不會在這裏購了房并不住在客棧?除非他們是路徑此地,不然只找客棧并不理智。
忽然,她眼神一頓,視線被一處家宅外圍牆上的幾張畫像吸引了。
有幾分眼熟……
等走上前看清時,她驚的張大了嘴。
一行畫像齊齊貼在牆上,為首四個兩男兩女的畫像上還用朱砂畫了個狠狠的重字,畫像下面更是标上了賞金。最讓人奇怪的是這兩男兩女雖然中間隔開了間隙,卻出奇的相似,男人同樣都是蒙着臉,女人同樣都是絕色佳人,光看畫像就讓人驚嘆不已,何況本人焉……
“哈哈哈……”炎珂忽然捂住嘴笑了起來,笑的身子頹然下彎,笑的一雙單薄的肩顫抖個不停,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你看,哈哈哈,這個女人,這個……這個賞金比咱們高的女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啊……”
炎珂笑到極致,語調嗚咽,一雙眉眼雖帶着濃濃的笑意,眼中卻滿是氤氲。
軒轅疑惑的看着笑的不可抑止的女人,伸了伸手,半響,終于還是摟過她的腰以防止她笑的太過火就要滿地打滾,擡起頭打量其中一幅畫像上的女子,原來這個就是炎珂每進一家客棧都要描述一遍的那個長的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身邊還跟着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男人的姑娘。
“。”炎珂拍拍酸疼的臉,拍開他禁锢在自己腰上的手,一張堪比芙蓉的面孔滿是淚痕。“我要去自首。”
“……”
章節目錄 第158節: 視她如命,信她刻骨02
與此同時。
正要出西街的莫夕顏站在城門口,對着城牆上的幾張畫細細觀摩着,一張殷紅的唇勾起淡淡的笑,不遠處城門口十幾個小兵查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她心裏驚嘆,這古代的辦事效率究竟是有多神奇啊,只要有幾個目擊者就能把通緝畫像畫的這麽八分相似嗎?不過,他們有這種本事,真好呢。
“莫夕顏。”千空徹難得的喚了一次她的名字,将出城前路上買的白色絲巾縛在自己臉上後,又好心的遞過一塊給她,皺眉道:“這些個官差的速度倒是快,你若被抓了倒算了,本王堂堂一個王爺,若是被下了獄豈不是被天下人恥笑,趕緊帶上……”
“千空徹!”不等他說完,莫夕顏轉頭喚他,面容是這些日子以來最為溫暖的笑,聲音更是比武夷鎮潺潺流水更輕快。“我要去自首。”
“啊?”千空徹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湊近了又問:“你說什麽?”
“我說。”莫夕顏笑容愈加燦爛,拍開他仍伸着的手,“本姑娘長這麽大,還沒坐過牢呢,所以……”不等千空徹反應過來,女人随即沖城門口的幾個官兵招手大喊:“喂,我們在這裏,快來抓我們呀!”
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衙門裏,明鏡高懸四個大字下,縣太爺一邊喝着茶一邊拿眼神偷偷瞄堂下一白一碧兩人,若說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怎麽這重犯一個個都跑來自首了?一刻鐘前來了一對,這會兒怎麽又來了一對?
“傅師爺,這下面兩人可是畫像裏的要犯?”放下茶杯,縣太爺側過頭,瞥過一邊拿着畫像朝堂下兩人不斷打量的長須老者。
“回大人,正是。”師爺傅博也是奇怪,哪裏有人會犯了事自己跑來自首的,可偏偏下堂兩人,确實是那畫像裏畫的,除卻白衣少年面容上少了一塊白巾,這女子實實在在是那肇事的犯人。
“唔……”縣太爺閉上眼睛點點頭,複而又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後,睜眼道:“既是要犯,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千空徹挑眉向上方望去,細長的眼睛危險的眯了眯,原本就不太爽自己站在下面,而一個小小的縣令在他上方擺着十足的官架子,這會說的話更是讓他想一把捏死他。莫夕顏上前了一步擋住他,晶亮的眸子裏掩不住笑意,“我勸大人還是少生事端為好,小女子這次前來,其一,自然是想為大人平步青雲少費些力。這二來嘛,嘿嘿,還望大人如實相告,貴府衙內是否抓了另一名重犯女子?”
縣太爺一愣,傅師爺更是一驚,這一前一後來的兩對犯人,怎麽問的問題都是一樣?
“抓了如何?沒抓又如何?”縣太爺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方才來的兩人因為拒跪,将公堂大鬧了一場,最終因為聽聞還沒抓到人,這才乖乖入了牢房。眼前這一男一女,面容沉靜,絲毫沒有犯了案的驚慌,想來也不是等閑之輩,細細想來,兩**人所犯的案子并無聯系,一時之間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
“我既然來投案自首,定然是不抱安然出去的想法了,若是大人抓了人,還望大人将我與那女子關于一個牢房,若是沒抓,那就請大人将我關于一個清淨點的牢內,等抓到了人一并送進來。”莫夕顏聲音不卑不亢,沒有絲毫怯意不說,若是仔細看去,還能發現眼眸裏含了一絲期待。
千空徹背着手立在她身後,琉璃般的眸子裏隐着一絲鋒芒,他自然不會相信莫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