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出山回來的矢彌。
“我可以再練一遍給你看,不過,我們做個交易,這月的水全由你挑如何?”矢彌仍舊擺出招牌笑容,如同誘拐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并且,下個月若再有傻瓜被困在師傅的陣中,由你去引他們出山。”
……
“阿徹,你為何從來不笑?”十八歲的矢彌晃了晃手中的酒壇,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就像這樣,笑……笑一個。”
“為何要笑?”千空徹不解。
矢彌郁悶的垂下頭,忽然猛的一拍他腦袋,随即像是怕他報複一般舉着酒壇子一跳一尺遠。“笨蛋,這世上,很多事情不能單靠武藝高強,笑一笑,解決事情就會方便很多。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者,笑還能掩蓋掉很多心裏所想,瞧你,小小年紀便板着個臉,真不可愛。”
“彌兒。”他話未說完,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喚。
矢彌身子一頓,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去,嘿嘿笑道:“師傅~”
“為師的酒可好喝?”白乙撫着花白的胡須,微微眯着雙眼。“若是好喝,不如今夜你便去山下梅林裏頭采一百斤青梅,再到山頂宣溪裏頭挑幾擔水,為師……”
白乙話未說完,那邊矢彌已然一張苦瓜臉直哀嚎了,“師傅,這酒是小師弟偷的,若是要罰……”他心裏可清楚的很,師傅最袒護千空徹了,怎麽舍得罰他,只是當他将目光移向某個正被誣蔑的人時,卻是呆住了。
少年白衣似雪,面上淡淡帶笑。
笑容……怎這般無辜,怎這樣無害?
末了,禍首認命受罰,而學以致用者笑容不落的随在他身後由衷嘆:“師兄,師弟受教了。”
白乙讓他們下山的那一晚,有意無意的在桌上留了兩壇子青梅酒。
矢彌舉着一個酒壇子猛灌,唇邊少見的沒有挂着笑意。
“阿徹,若有一日,你報了仇,當了百慕國主,而我成了承安帝王,我們會不會因為利益而反目?”
“師兄你可會?”千空徹亦拿了一壇酒,這是他入山後第一次喝酒,莫名的辛辣。
矢彌一笑,目光看向遠處。“同門之情,永在。”
千空徹也跟着淡淡而笑,矢彌這句話,既未說會,也未說不會,卻比一個答案來的更堅定。
“若是有一天,你我之中誰有難……”
“必定傾盡所有相助。”
“哈哈哈哈。”矢彌猛灌了一口酒,目光沉靜安寧,語氣卻充滿狡黠。“但是,是要做交易的哦。”
“自然。”
……
千空徹收回思緒,目光終于從信箋中移開,笑容奪目。“自來最不肯吃虧的你,這次怎舍得撇開交易跑來助我。”言罷,他放下手裏的杯子。“來人。”
“王爺。”
“拿酒來。”
“是!”
章節目錄 第271節: 真相大白01
炎珂一覺醒來時,天已大亮。
困頓的将手往身邊一摸,驀然睜開雙眼。
沒人?
她坐起身子,朝門口處出聲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回小姐,現在是已時一刻了。”
“喔。”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她起身開門,門外立刻進來幾個丫鬟,将洗漱用品一致放好然後站在一邊候着。
她往嘴裏灌了一口漱口水,心裏有些疑惑,照沐辰彥那個爛性子,怎麽這麽難得今日沒有一大早來吵醒她?還有小脖子,平日可是不管多困都要将她拽起來去書房或者聽他們商讨那些個麻煩的‘國家大事’的。
今日怎這般反常,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身邊丫鬟遞來杯子,她順着吐掉嘴裏的水,微微彎腰從窗口往外看,她倒是很想看看,太陽是不是真的在西邊,以至于這群人今日怎麽這麽大發慈悲忽然就良心發現放她睡個安穩覺了。
這一看,她抽了抽嘴角。“下雨了呀……”
這句話她本是對自己說的,一旁端着杯子的丫鬟卻以為是對她所說,趕忙接口:“是的小姐,這雨寅時就開始下了,**停不久呢。”
炎珂看了她一眼,接過另一個丫鬟遞來的面巾往臉上擦了擦又坐到梳妝鏡前讓丫鬟束發,:“下雨好,涼快。”
“小姐今日想要梳什麽發式?”
“老樣子……哎,對了,你們家少爺呢?還有莫夕顏呢?”
……
等炎珂的發一梳完,她也将情況知道了大概。原來天不亮沐辰彥與軒轅便去了将軍府,而莫夕顏執意要留在沐王府裏頭,他們便也沒有叫醒自己。
“這怎麽行,光我們倆呆着多無聊啊。”說話間,炎珂已經拎起裙角朝正廳飛奔着而去了。
炎珂風風火火趕到時,莫夕顏正一勺一勺惬意的喝着薏米粥,見她一路跑來以為她餓了,趕忙笑着将手裏的碗朝她伸去:“來,嘗嘗看,我親自指點廚子做的哦。”
“嘗什麽嘗啊,走走走。”奪下她手裏的碗,炎珂拉起她便朝府門口而去,一邊走一邊對下人道:“快,準備兩頂轎子,我們要去将軍府。”
原本跟着走的莫夕顏停下步子,一把扣住炎珂的手臂。“菜兒,我們去做什麽。”
“當然是去看看芝夫人啊,人抓到好幾天了,一直都沒機會看看,正巧今日大木頭去将軍府,咱們不跟着看好戲多虧啊……”
莫夕顏還想說什麽,卻被炎珂拽出大門,推進了已經準備好的轎子中,也不管她情不情願,自己蹦進了另一頂,大聲招呼了一聲:“起轎,目标連府。”
莫夕顏輕笑着搖搖頭,這丫頭,真愛湊熱鬧,那芝又不是什麽猴子,這麽猴急的跑去看她做什麽……還不就是一張嘴兩只眼睛,再看能看出什麽花樣來嗎?
只是,想到她與連勳如今處境的尴尬,笑意又淡了下去,眉上漸漸染上一層無奈,她不願去将軍府,也是因為如此啊……
章節目錄 第272節: 真相大白02
炎珂一路被晃悠的直打瞌睡,連府與沐王府相隔兩條街,算了算時間,也該差不多到了吧。
挑起轎子一旁的轎簾,她想看看究竟到哪了,只挑起一個縫時,忽然感覺面上一疼,她驚叫一聲,人被直直撞到了角落裏。
轎子颠簸了一下,停了下來,睜開眼正要擡頭看怎麽回事時,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放大的俊顏,愣了一愣,她忽然瞪大了眼睛。
“矢彌”
一身淡紫色衣衫,面上挂着吊兒郎當的笑,矢彌擡手打招呼:“呦,好久不見。”
女子怔怔愣了片刻,忽然一腳朝面前男人踹了過去,一張小臉頓時憋了個通紅,她怒道:“你說,你進來時,先是腳還是頭!”
“啊?”
顯然這個由來處于嚴肅環境的一國皇帝根本不能理解跟前女子所問問題的意思,閃身避開後,面上露出一絲不解。
“你……你是頭撞我的,還是……還是腳!”
原來如此。
矢彌哈哈一笑,正要說話時轎子的門簾被一把掀開,入目是莫夕顏沉寂的嬌顏。
正在鵝黃色轎內忽然映入光亮的那一刻,矢彌臉色一變,霎時做出了反應。
莫夕顏沉沉看了他一眼,“是你。”
而矢彌此時看到外頭的人是個熟人,笑意又再次覆了上來,只是……掐着炎珂細白脖子的手卻未松開。
“你想做什麽?”想起那日連勳手上的密信,她頭上滲出一層密汗,縱然再不想,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切不是兒戲,她們如今所卷入的,是實實在在的政治戰争,而此刻,炎珂的命正在他們敵人的手上。
“我要見連将軍。”笑容依舊溫和散漫,可他的行為卻直接明了的告訴莫夕顏他不是在開玩笑。
于是,矢彌如願到了連府。
矢彌鉗制着炎珂出現在連府時,連勳三人早已接到了下人禀報,有刺客抓了炎姑娘要求見将軍,一行人都匆匆趕到了門口等着了,見到這個所謂的刺客時,皆是一愣。
而此時,連府周圍已經圍了大片的侍衛嚴正以待,以矢彌為中心形成了包圍圈。
“你……沒在邊境?”連勳眉頭一擰,揣測着他此行的目的。
“承安猛将如雲,率領大軍自然不用朕親自出馬。”矢彌得意一笑,忽然松開了扣住炎珂脖子的手,望了一眼四周百來個侍衛,邪邪一笑道:“将軍大人還給朕備了份禮呀。”
他話方畢,連勳已揮退了一衆侍衛。“不知雲熙帝見我所為何事?”
矢彌望了一眼後退的侍衛,笑意更深了。“你将軍府門口景色雖好,閑雜人等卻多,不過若是将軍想讓朕在此與你商議大事,朕倒是也不太介意。”
這句話他說的不輕不重,卻是明白的指出了他次來并無惡意。連勳沉默片刻,瞳色由淺轉濃,炎珂與莫夕顏此刻已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