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第十一朵雪花(十九)
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了, 管家想。
先生怎麽還沒有吩咐他進去?
書房裏,男人像條瀕死的魚被李芽摁在地上,他已經學乖, 不再掙紮了, 因為不管怎麽掙紮吃虧的都是自己, 反倒乖乖聽話才不會吃苦頭。
“這樣不就對了?只要你聽話,我就會好好對你。不要惹我生氣啊。”
話是這麽說, 但李芽的表情跟手上動作,完全跟溫柔不沾邊,她的眼睛像深沉子夜, 氤氲着危險的黑色霧氣:“而且是你自己請我來的, 難道你想說,叫我來沒有這個意思?”
一個男人,主動邀請女人到自己家裏來, 莫非是想跟她做純潔的好朋友?這太荒謬了吧,反正李芽認為這是一種信號,她可以為所欲為的信號。
因為疼痛, 男人說出來的話有點口齒不清:“我只是想從你身上多了解一下戚家。”
李芽:“那你為什麽不去找戚如新跟戚如故,反倒來找我?我可不姓戚。”
她的手指在男人的眉眼出劃過, 男人不得不閉上眼睛,然後李芽的指腹狠狠按壓在他的眼球上,像是要将這兩顆脆弱的眼珠摳爆。
這豈止是跟資料裏寫的不一樣?被李芽盯着時, 男人總有種被兇惡野獸視為獵物的錯覺, 就像是孤身一人深處山林, 卻遇到正饑餓着狩獵的猛虎, 他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兩人不在一個等級,李芽是能對他造成生命威脅的。
這并不是錯覺, 服用過基因修複液的李芽在各方面都比現存人類更加高級,她這樣對待男人,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我知道錯了。”
男人忍着屈辱向李芽示弱,“請原諒我的無禮與傲慢,我願意與你坐下來慢慢說,請你放開我,好嗎?”
李芽不置可否,“萬一你跑了怎麽辦,想找到下一個跟你很像的人不容易,你是想浪費我的時間嗎?”
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相信男人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買來,回到兩個小時前他下達“将李芽帶來”這個命令的時候,狠狠阻止這個愚蠢的決定。
潮汐制藥的戚如故非常難纏,對方這兩年來沒少跟長澤實業作對,如果是一般企業,長澤根本不放在心上,偏偏潮汐制藥有個極為厲害的研發團隊,其名下出品的各項特效藥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長澤實業名下的長澤藥業。
這次前來上夏市,男人便是希望能與潮汐制藥達成合作,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對方在特效藥上的定價堪稱荒唐,更有效、更安全的藥物還更便宜,消費者會選擇誰還用多說嗎?
所以在查出李芽跟戚如故的關系後,男人便做了聯姻的決定。在他看來,他願意娶戚家的女兒為妻,這是前所未有的誠意,任何一個聰明人應該都不會拒絕。
本來他的目标是戚如故,然而在多方調查後,男人否決了這個提議,戚如故太難掌控,即便結婚也不一定能保證對方會願意為丈夫着想,而且以其手段,男人擔心養虎為患。
他在決意和戚家聯姻之前,并不知道十字路口的女人姓名,但以他這樣的身份地位,養一個情婦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令男人沒想到的是,十字路口的女人居然也是戚家的女兒,所以他今天派人去把李芽帶來,其實早已在心中視她為自己的物品。
做情婦跟做妻子,在男人這裏是兩套标準,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表明聯姻意願,就被“內斂文靜”的李芽揍趴在了地上。
現在他已經完全打消了聯姻的念頭,一雙相似的眼睛而已,只要他想,他能找到無數個。
李芽把男人從地上拎了起來,抓住他的肩膀,擡腿踢他腿彎,随着一聲悶響,男人跪在了辦公桌前的地毯上,而李芽輕松往後坐上辦公桌,坐着說話行,但只有她能坐。
連親生父親都沒有跪過的男人,此生從未受過這般奇恥大辱,李芽還要嘲諷他:“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你這樣有錢,想必不在乎這三瓜兩棗。”
強烈的自尊心令男人下意識想起身,剛有點動作,坐在辦公桌上的李芽一條腿,就壓在了他肩頭,頓時男人感覺像是背了千斤重擔。左邊肩膀無比沉重,整個人向下傾倒,剛剛離開地毯的膝蓋只自由了不到五秒鐘,便又重新跪了回去。
李芽說:“我很中意你,厲崇乾。”
男人愣了下,他什麽時候告訴過她自己的名字?
李芽那雙讓厲崇乾感到無比熟悉和懷念的眼睛,此時再也無法讓他心動,他在她身上沒看出摯愛的影子,反倒避之唯恐不及。
看樣子,一時半會李芽不會放他走,兩人力氣懸殊,厲崇乾便想着先敷衍過去,只要一得自由,他就立刻讓人把她趕出去!
李芽:“自己脫衣服,或者我幫你。”
厲崇乾吃了一驚,李芽便默認為他想要她幫忙,随手抽出筆筒裏的一把美工刀,說道:“我這人做事粗手粗腳不夠細心,要是在你身上剌出幾百道口子,你可別怪我。”
厲崇乾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當着李芽的面主動脫衣服,這太羞辱人了!
李芽卻想,原來他知道這是在羞辱人啊,原來他知道這等于是把一個人的尊嚴踩在腳下,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待苗小草呢?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李芽真的用美工刀給厲崇乾來了一下。
——“脫。”厲崇乾冷淡地說,“不要惹我生氣。”
——苗小草漲紅了臉,眼睛裏湧出窘迫的淚水,她死死咬着嘴唇,雙手放在衣扣上怎麽也解不下去。
——“需要我幫你麽?”黑眸中陡然射出利光,厲崇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苗小草步步接近。“你知道惹我生氣的下場。”
——衣服一件一件落地,苗小草雙手環胸,無論如何無法再繼續脫下去,但她的羞恥沒有得到憐憫,厲崇乾對她的淚水向來情有獨鐘。
——攝像機黑色的鏡頭像一只可怕的眼,黑漆漆盯視着羞憤欲死的苗小草。
現在李芽也是這麽對厲崇乾的,在手臂上多出一道長長的傷口後,厲崇乾不得不伸手解開領帶。
他容貌英俊,即便因為被揍顯得有些狼狽,但自幼養尊處優所累積起來的氣質,令他即便是在被人脅迫脫衣服,也依舊優雅無比。
和曾經的苗小草比,脫到只剩內褲的厲崇乾并沒有展現出應有的羞恥跟慌張,直到李芽掏出手機,并且要求他擺出一些不是那麽正經的姿勢。
不願意也沒有用,李芽會教會他怎麽願意。
書房外面的管家又一次看了下時間,三個小時過去了,怎麽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不擔心先生的安危,而是比較擔心先生會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事情。畢竟這裏不是他們的大本營,在這裏惹出麻煩,恐怕不大好脫身。
身為一名優秀的管家,他所能做的也就是為先生消去所有可能被追查的痕跡,所以不會有人知道那位小姐被帶到了這裏,如果先生願意,她甚至可以在這棟房子裏被關到老死。
李芽對自己拍到的照片視頻十分滿意,畢竟她不想和厲崇乾産生任何親密行為,更做不來像厲崇乾對苗小草那樣,用武力替代性,不過分吧?
“怎麽了,你不高興啊?”
李芽單膝蹲下,低頭去看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的厲崇乾,“這是我喜歡你的手段啊,有人喜歡給愛人送花,有人喜歡給愛人買禮物,我就喜歡這樣,打是親罵是愛,你不會不懂我的心吧?”
厲崇乾憤憤地盯着她,像是要将李芽吃了,李芽漠然威脅道:“再這樣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了。”
說完她又踹了厲崇乾一腳,走了兩步拉開書房的門,管家聽到動靜連忙扭頭,誰知道卻看見自家先生遍體鱗傷倒在地上,那個年輕女人卻毫發無損!
這是怎麽回事?
他正要沖進去關心厲崇乾,被李芽一把薅住頭發甩在了地上:“晚餐準備好了嗎?”
活似她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
管家吃驚于李芽的力氣,“先生——”
“晚餐,準備好了沒有?”
李芽給了他一拳,年過半百的管家先生慘叫一聲,如斷線風筝飛出去好幾米,他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見李芽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一邊走還一邊問他:“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強烈的求生欲令管家在惶恐中大聲回答:“馬上!馬上就好了!我馬上就去廚房催!”
李芽的拳頭在離他還有一厘米時停下,管家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起來,慌不擇路往樓下沖,心想他要報警!他要馬上報警!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頭?難道是在逃的連環殺手?
李芽猜得到管家會怎麽做,畢竟這位對厲崇乾忠心耿耿的管家從來不知道法律兩個字怎麽寫,對他來說先生的利益大過一切。哪怕苗小草哭着求他放她走,他也無動于衷,甚至在苗小草千辛萬苦逃出去後,第一個帶人将她抓回來,并且把幫助了苗小草的女仆開除。
厲崇乾做什麽都是對的,他無條件維護厲崇乾的一切。
李芽伸手揉了揉後頸,左右扭扭脖子再甩甩手,權當是熱身了。
幾分鐘後,別墅的保镖們從樓梯沖了上來,個個手裏都拿着武器,從衣服下的形狀來判斷,極有可能是槍。李芽粗略數了下,約莫有十來個,個個身材魁梧,看起來便很不好惹。
她站在書房門口,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管家原以為十幾個保镖一定能把李芽抓住,沒想到反倒是保镖們的慘叫不停傳來,只能說幸好書房是在二樓,一樓還鋪有地毯,被從二樓扔下來才不至于摔死,但這距離也足夠人受的了。
慘叫聲接連不絕,李芽除了一把美工刀沒別的武器,她打起架來有種不要命的氣勢,完全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哪怕是死也要咬下敵人一口肉,兇得像個瘋子。打不打得過另說,光是看着就心裏發怵。
這回管家是真的報警了,因為他覺得除了警察以外,可能沒有誰能收拾得了這個可怕的女人。
警察到場不到五分鐘,無名前後腳到達。
謝跳跟李明蘭也來了,原本兇神惡煞的李芽一看見她們,迅速恢複成平日模樣,看不出一點戾氣。李明蘭沖上來在她身上摸來摸去,邊摸邊問:“你沒事吧,啊?倆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衣服怎麽這麽亂?怎麽出這麽多汗?啊!還掉頭發了!是誰幹的?!”
管家在一旁只覺匪夷所思,看看這東倒西歪躺了一地的人,這位女士是怎麽好意思問出這種話的?是誰幹的,她看不出來?
李明蘭還真不知道是李芽幹的,而且就算她知道,也不可能賠禮道歉。
說來也巧,這次出警的正是上回抓皮翠芬的那幾名警察,她們對戚家的事情頗為熟悉,而且在這之前,李明蘭已經提供了“家裏司機撲空,李芽課後失蹤”的消息,所以接到報警電話時,她們也正好查到李芽被帶到了這裏。
眼見警察似乎與這群人相識,管家先發制人,指着李芽控訴:“這人私闖民宅,還打傷了我家先生!請你們快将這個危險人物抓起來!”
謝跳立刻回嘴:“你在胡說些什麽?什麽私闖民宅?明明是你們把人抓過來的,還敢倒打一耙!警察同志,錄像你們應該都已經看過了,到底是私闖民宅還是綁架,我相信你們一定比我清楚。”
管家氣道:“她把我們家的保镖打成這樣,你說我們是綁架?”
謝跳滿臉挑釁:“這種事情很難說吧,十幾個成年男人一窩蜂上都打不了一個女人,他們算哪門子的保镖啊,我看是一群軟腳蝦。”
見雙方唇槍舌劍起來,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好開罪,警察清清嗓子,試圖讓兩邊都冷靜下來。
“能做主的人呢?”無名冷聲問,“讓他出來說話。”
管家這才想起來他家先生還在書房裏頭待着,心想你們等着,等先生出來要你們好看!
“請稍等,我馬上去請。”
他拔腿往樓上奔,李芽望着管家的背影,臉上表情晦暗不明。
管家沖到書房門口便開始敲門,還試圖進去,但對講機裏傳出厲崇乾的聲音,聽起來頗為沙啞,似乎是在努力維持平靜:“不要進來,讓警察離開。”
“可是先生——”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管家自信滿滿上去,聳頭耷腦下樓,滿是屈辱的向警察表明這只是個誤會,李明蘭質問道:“你怎麽光向警察說對不起,我們的道歉呢?這事兒你們想算了,我們可不答應,要是綁架也能随随便便當作無事發生,那還要法律幹什麽?”
她這副不依不饒的架勢看得管家心裏那股火越燒越旺,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彎腰鞠躬九十度道歉,态度卑微至極:“非常對不起,但請相信我們沒有惡意……”
他腰完的都快貼到地面了,李明蘭還不肯善罷甘休,誰知李芽卻突然開口:“沒關系,都是誤會,其實就在剛剛,我已經答應厲先生的求愛了,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鬧得這麽大。”
管家聞言,險些吐血,他鞠躬道歉什麽都做了,她才說跟先生……等一下,她在說什麽?
“這不可能!”管家迅速直起腰,“先生不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孩。”
身為照顧厲崇乾長大的管家,他非常了解自家先生的喜好,先生喜歡純潔幹淨溫柔乖巧的女孩,李芽純不純潔幹淨管家不知道,但她絕對跟溫柔乖巧四個字不沾邊。而且先生派人接她來,頂多是想讓她做個情婦,她怎麽敢大言不慚說先生向她求愛?
“你不信哪?那你去問問厲崇乾,我說的有沒有錯。”
管家敢怒不敢言,總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李芽:“你不問,那我去幫你問好了。”
說完便輕車熟路直奔書房,約莫過了幾分鐘,書房的門打開,李芽盛情邀請:“都請進來吧。”
謝跳上去時,還“不小心”踢了管家一腳,并且很沒素質的不道歉,使得對方原就鐵青的臉色更加難看。
厲崇乾坐在辦公桌後面,管家一看到他臉上的傷就急了:“先生,您的臉是怎麽回事?是誰傷了您?”
嘴上問着,眼神就卻毫不猶豫投向李芽。
厲崇乾沒想到李芽帶進來這麽多人,短時間內表情管理做不到位,幸好李芽心善,幫他解圍,就是說出口的話完全不讨喜:“什麽叫是誰傷了他,你是在指桑罵槐嗎?不管怎麽說,以厲先生跟我的關系,我能對他動手嗎?這不過是情侶之間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把戲罷了,你說對吧,先生?”
認識厲崇乾的人都稱呼其為先生,可李芽這麽叫,這兩個字卻完全沒有尊重,反倒無比嘲諷,就好像她不是在尊稱厲崇乾,而是在叫什麽旺財大黃。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厲崇乾顏面掃地,他冷着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肯令李芽得意,對警察說:“我要控告這個女人對我實施毆打,并且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拍攝了我的一些照片,如果你們不将她抓起來,我的律師團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警察們目瞪口呆,李芽卻親昵地摟住他的肩膀,不容抗拒地将他按住:“這麽做的時候,你不是也樂在其中嗎?警察同志,你們應該是懂的,彼此相愛的兩個人,情意正濃,拍點照片視頻什麽的自己保存自己欣賞,不犯法吧?”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謝跳無腦站邊:“對啊對啊,沒有傳播,就自己留着看,這分明是人家小情侶的情趣啊!男人嘛就是口是心非,稍微吵個架就翻臉不認人,其實都是小事哈。”
李明蘭則說:“說什麽李芽毆打他,那要不咱們去醫院驗傷,要真是李芽做錯了,我們給你賠禮道歉,該賠多少醫藥費,我們家也不虧你的,你看怎麽樣?我這就通知記者跟律師,好有個見證。”
能在警察面前主動示弱并解開瘡疤已經是厲崇乾的極限了,他對面子看得絕對比命還重要,而且他也不覺得長澤不如戚家,等他重得自由,有的是法子收拾李芽!
但要是讓李明蘭将記者招來,那場面将一發不可收拾,思慮再三後,厲崇乾忍着怒意道:“……都是誤會。”
李芽笑靥如花:“是啊,都是誤會。”
警察們面面相觑,既然兩邊有意和解,那再好不過,反正都開罪不起。
警察們來得快去得也快,厲崇乾咬着牙,仔細聽來聲音甚至還有幾分顫抖:“你究竟想怎麽樣?”
“什麽想怎麽樣,剛才不是都說清楚了?”李芽反問,“還是說你把我請來,結果卻想輕易打發我?我在家裏可是很受重視的,你這樣對我,得問我的家人答不答應。”
請神容易送神難,李芽可不是他招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物。
“那當然是不答應啊。”謝跳為其撐腰,“誰敢折我倆倆翅膀,我必摧毀他整個天堂。”
這話太土,李明蘭不是很想附和。
“我決定了。”李芽對她們說,“從今天——不,是從現在開始,我就在厲先生這裏住下了,這樣的話方便我們培養感情,也能防止像剛才那種誤會再度發生。”
“先生不會拒絕吧?如果你想始亂終棄,那我可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了。”
李明蘭驚訝地看着李芽:“倆倆,你要留下來?”
這太危險了吧?
不知為何,李芽避開了李明蘭的視線,與無名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無名:“知道了。”
謝跳不像李明蘭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會從母親的視角感到擔憂,她純粹是相信李芽不會做讓自己吃虧的事,但是嘛……
她眼珠一轉,對厲崇乾說:“厲先生,說實在的,我對你這位管家感到很不滿,李芽也算是家裏的主人,可他剛剛竟然報警想抓她!這種人留在身邊無疑是個不定時炸彈,這樣吧,為了讓李芽在這裏也能過得舒服點,一會兒我把我家管家派過來,你家這個就先去我家工作怎麽樣?”
這位管家先生在故事裏可謂是男主角最忠誠的一條狗,連殺人都不帶猶豫的。把他帶走,李芽留下來的風險就會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