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 - 第 407 章 第十六朵雪花(十三)

第407章 第十六朵雪花(十三)

被“吃”掉一次的人皮腦袋并沒有死去, 不知道是不是夏娃的錯覺,它們好像變得更加遲鈍了,眼神呆滞表情麻木, 唯有在面對公主時下意識的恐懼, 才證明它們仍然是擁有獨立思想的個體。

夏娃愈發不敢大喘氣, 甚至連呼吸都放得很緩很輕,她想等公主離開後再走, 但對方好像沒有立馬離開的意思,她站在龍床邊,彎腰, 黑紫色的長發像流水一般滑過她的肩頭, 夏娃注意到這并非普通的“頭發”,更像是紫氣凝聚而來後形成的虛假外觀。

公主單手捧起了洪帝的腦袋,那張肥膩的人皮就跟着垂吊半空, 軟趴趴的皮子,油光四溢的頭顱,公主微微偏頭, 目光與洪帝相對,畫面顯得既古怪又瘆人, 但身在其中的公主毫無所覺,她輕柔地對洪帝說:“又過去一天了,父皇。”

洪帝驚恐的眼珠子差點兒凸出眼眶, 他滿是哀求地看着公主:“饒了我吧, 你想要的都得到了……饒了我吧, 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的頭皮還沒有完全長好, 裏頭紅紅白白一片,當公主的指甲再度刺入天靈蓋時, 洪帝明顯喪失了語言能力,口鼻歪斜語無倫次,大腦機能嚴重損壞,直到公主抽出手指,他才又凄凄慘慘的哀求起來。

這兩人之間究竟有何恩怨?從稱呼上來看,公主似乎并非妖魔,而是純正的人類。既然是人類,又怎麽會變成這樣?昆古國如今的狀況與她有關系嗎?

夏娃的好奇心在此刻膨脹到最大,然而她還沒有傻到暴露自己,人皮腦袋們從遲鈍到複原還需要一段時間,因此也沒有人向公主透露夏娃的存在。

但公主始終不走,這讓夏娃頗為煩惱,由于過度沉浸在寝殿的秘密中,她忘記了要看隐形衣的失效時間,等到即将失效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夏娃才如夢初醒,得趕緊走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

她悄咪咪擡腿往門邊蹭,這會兒她要是沒有身體就好了。

挪動腳步時,鞋底與地面難免發出輕微響動,就是這點響動令公主忽地擡起頭——她無法确定入侵者究竟身在何處,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正想要離開!

紫氣像一張大網,從上到下将夏娃包裹其中,要是真被碰到,夏娃覺得自己一定會變成被搗碎的豆腐。

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夏娃向來能屈能伸,在隐身死去和賭一把活路之間,她果斷選擇後者,主動獻身并舉起雙手:“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沒有惡意!別殺我呀!”

要是沒了身體,這個世界的人便再也看不見她,那她還怎麽完成任務?

紫氣凝結的網,當時離夏娃的頭皮可能只有零點零一公分,她比較愛惜自己的身體,因此悄悄往下蹲了蹲,免得被誤傷。

公主也沒想到入侵者居然是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她那雙燃燒着火焰的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夏娃,換個膽子小點兒的,恐怕已經吓暈了,夏娃卻還敢跟公主讨價還價。

“雖然不知道你跟這些人有什麽恩怨,但我絕對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夏娃露出最真誠的眼神:“不過你不覺得這個寝宮有點太臭了嗎?而且這麽多人皮就這麽鋪着,你怎麽不把它們串起來呢?找幾十根鐵簽一張一張串,下次就不用踩在人皮上走路了。”

公主:“是嗎?那你幫我串一串吧。”

夏娃:“好嘞!”

說幹就幹,她操起旁邊的立式燭臺,燭臺很細,材質又堅硬,還真能把人皮串成串。

公主見過不少在她面前故作鎮定之人,也分得清對方是假怕還是真怕,事實上看到她這副不人不鬼模樣的人,幾乎都會尖叫着奪門而逃,然後就都變成了她孕育力量的溫床,等待着靈魂被吃空的那一天。

這個小孩……好像是真的不怕。

鐵簽刺透人皮帶來的痛楚讓腦袋們忍不住發出尖叫,夏娃直接一腳踩過去,她很喜歡這種血腥游戲,臉上的笑容也完全出自真心,簡直就是個怪胎。

一個讓公主不讨厭的怪胎。

串了幾張後,夏娃力量不濟,她懊惱道:“你是不是早就發現我的存在了?”

公主擡起手上洪帝的腦袋,讓夏娃看他的口部,夏娃恍然大悟,就是說呢,她之前用燭臺怼了洪帝好幾下,留下了痕跡,那痕跡一看就是外人幹的,因為人皮腦袋的手腳只剩下皮,根本拿不起燭臺。

可惡!

見公主沒有要嘎自己的意思,夏娃擡起頭,小心翼翼指了指頭頂的網:“這個,能收起來嗎?我保證我不會跑。”

公主從善如流的收了起來,倒不是相信了夏娃不會跑的鬼話,純粹是她有自信,夏娃就算跑,也跑不了掉。

夏娃同樣知道這一點,除非她願意花大價錢兌換道具,否則只能老老實實留下,花錢是不可能花錢的,已經窮困潦倒了,本來她還想去順皇帝的私庫呢,沒想到這勞什子皇帝只是張死人皮!

想到這裏便止不住惱火,遂忿忿瞪了洪帝一眼,沒用的東西!

與憤怒一起出現的還有濃濃的好奇心,夏娃問:“既然皇帝變成了這樣,那平時的皇帝又是誰扮演的?”

看洪帝這都包了漿的皮子,肯定不是第一天被釘在這兒了,但外面都知道今上是洪帝,難不成還有兩個洪帝?

公主不答反問:“我為何要告訴你?”

夏娃:“當然是因為我這裏也有你需要的情報啊!”

這下公主來了興趣:“仔細講講?”

雖然她一直表現的很溫柔,語氣啊眼神什麽的也都像一個慈愛的大姐姐,但夏娃可不會真把她當成能溝通的好人,“都城來了個奇怪又厲害的男人,我猜他的目标是皇宮,怎麽樣,要不要合作,搞他一把?”

公主不懂這小孩兒的自信打哪裏來,自己身為階下囚,居然好意思說“合作”?

她先将她殺了,再去收拾外來者,結果不都一樣?

夏娃從公主柔和的笑容中感覺到了殺意,立馬道:“其實昆古國還有很多法規比較薄弱,繼續這樣下去,說不準哪一天就會一夜退回二十年前,你不想聽聽我的建議嗎?對于治理國家,我可是很有心得的。”

誰知公主卻并不在乎,對她來說,全天下的人都死絕了才最好,昆古國也一樣。

見公主一臉不關心,夏娃立刻又給出第二個好處:“我看內宮一直都沒有亮燈,你是不是不能出現在白天,所以才讓洪帝繼續當皇帝?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只要你不殺我。”

這說到了公主的心坎兒上,她的确只能在黑夜中出現,因此每到夜晚,內宮不允許出現一丁點光,如果白天也能行動自如,她就不用再這樣費盡隐藏自己了。

緊接着,夏娃面前的地面上忽地出現一個小小漣漪,漣漪扭轉向上,托出一片雪白,看起來像是肉,但肉眼看不出是什麽肉。

公主:“吃了它,我就放了你。”

夏娃:……

公主的耐心是有限的,即便她表現的非常包容。好在夏娃及時給出了回應,她問公主:“你這個肉……做過消毒嗎?”

公主:“嗯?”

夏娃不是很想吃,這玩意兒看起來挺幹淨,但她就是不想吃,她現在對食品衛生很在意的!

但在公主的脅迫下,夏娃不吃也得吃。

她捏起漣漪上的肉片,捏在手裏的感覺有點像肥厚的杏鮑菇,略略帶有彈性,皮膚表面也沒看到毛孔,輕輕一咬,夏娃眼睛一亮,居然很好吃!

一點都沒有想象中的腥氣,清新柔嫩又汁水十足,于是她問:“還有嗎?我能再來一塊嗎?”

公主看着她,眉頭漸漸擰成一個結:“你是個什麽東西?”

夏娃舔了舔嘴巴:“什麽什麽東西,我不是東西。”

她知道公主在問什麽,那塊肉進入肚子裏後,夏娃感覺到有某種陌生的力量在試圖争奪自己的控制權,很微弱,很快便被代謝掉,但确實出現了。

公主眯起眼睛,紫氣在夏娃左右兩側形成兩把大刀,大有一股你不老實回答便要了你的命的意味。

夏娃也在回味剛才那種被争奪的感覺,有點像還是子系統時,病毒主系統對自己的掌控,但力量要遜色很多。

反倒更像自己身為怪種之母控制孩子們的時候。

這個世界不存在病毒系統,也不存在怪種,唯一能與這兩種情況相似的,只有一種生物。

明明之前還表現的很怕死,這會兒夏娃卻又毫無眼色地問:“你不是人類嗎?為什麽會成魔?而且還是如此驚人的力量……通過自身控制同族,這是魔主特有的能力。”

公主聞言,眼中火焰更甚,幾乎能将夏娃燒成灰燼,只一個眨眼,她已經掐住夏娃的脖子将她提離地面,夏娃蹬了蹬腳,一點也不怕,兩只手抓住公主的手腕,聲音略有扭曲,但仍然帶着小孩子特有的天真。

在這種時候,天真的聲音反倒比整座大殿內的人皮腦袋還要詭異了。

“嘻嘻。”夏娃先是笑了兩聲,然後才說,“原來都城真的有魔,怪不得那個劍修遲遲不走,她的目标就是你吧?你是怎麽藏在皇宮裏的?又為什麽能操控如此之多的紫氣?”

魔與紫氣,完全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存在,前者天生為後者所克,帝王百邪不侵,紫氣濃郁之處,別說是妖魔鬼怪,就是大羅神仙也不被允許存在,可公主身上既有紫氣又有魔氣,這就很奇怪了。

只有人類才有紫氣,說明她本質上是人,至少曾經是,然而這份操控她人的能力,卻又像極了魔。

夏娃能夠肯定的是,公主絕非魔主,因為她的能力比起魔主要弱許多,魔主生來能夠控制同族,公主卻需要別人吃掉肉片。

現在夏娃什麽都不奇怪了,如果公主有這種能力,那麽從二十年前起,從皇帝到大臣再到各個城主的轉變也就不需要再問為什麽——他們不是自願的,是被控的。

公主原本想要掐死夏娃,将她也變成人皮腦袋,但面對一個不受自己控制的特殊存在,尤其是,夏娃不怕她,甚至能夠認同和欣賞她,如果就這樣将夏娃殺死,公主會覺得很可惜。

夏娃跟那些該死的人不一樣,她更有價值,有價值的人和沒有價值的人用相同的方式死去,是一件很讓人嘆惋的事。

公主素有容人之能,否則整個皇宮早成了人間地獄,不會還有那麽多活人。

她手一松,夏娃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她揉了揉喉嚨,不滿地說:“你就不能輕點嗎?我還是個小孩耶。”

公主又露出溫柔和善的笑容,甚至在夏娃面前蹲下,雙手抱膝,同樣真誠地與她對視。

周圍環境忽變,寝宮消失,人皮腦袋們也盡數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領域,這裏除了公主與夏娃外空無一物。

“能看出我是人魔,那你呢?你又是什麽?”

從誕生意識至今,夏娃只被了了抓住過,但哪怕是跟了了,兩人也并非朋友,更像是還算熟悉的陌生人。

了了從不試圖了解夏娃,對夏娃的過去也毫無興趣,而人類的生命太過短暫,沒等到夏娃對她們産生不一樣的感覺,她們便已生老病死離開人世。縱觀夏娃存在至今,她從沒有過與某種生物“一見如故”的感覺。

“我?”夏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不是人,也不是魔,不是神仙也不是妖,你就當我是個怪物吧。”

巧了嗎這不是?嚴格意義上來講,公主也已經不是人鬼妖魔中的任何一種,她也是個怪物。

朝陽緩緩升起,日光降臨大地,新的一天已經來到,寝宮中的人皮腦袋們沐浴着陽光,哪怕這陽光像針像刀刺痛它們的身體,它們也依舊不受控制的站起,幹癟的皮肉重新被填滿,漸漸地又變成了活人模樣。

像這二十年來的每一天,承受着極致的痛苦,如同木偶被操控着度過屬于“人”的新一日。

而在外頭等了一夜都沒見夏娃出來的長空跟斬樓都急了,貓鬼同樣不能見到太陽,躲在了長空的衣服裏,斬樓說:“要不我去看看,不會出事了吧?”

長空拽住她:“別去。”

斬樓:“那怎麽辦?難道就這麽繼續等?”

長空道:“昨夜至今,宮裏沒什麽大動靜,如果夏娃被抓,不會如此風平浪靜。”

最終兩人決定繼續等,若是到了天黑還沒見夏娃出來,再想辦法進去一探究竟。

新的一天,都城府衙依舊如往常的每一日那般清閑,薛大人坐在書房之中,面前的公文攤開了好一會兒,卻自始至終沒有翻頁,她在想什麽,沒有任何人知道。

半晌,她伸手自懷中取出一枚小小的兔子吊墜,白玉所制的吊墜精巧無比,小兔子栩栩如生,紅寶石鑲嵌上的眼睛更像是會說話,盯着看久了,薛大人不免一陣恍惚,腦子裏開始浮現出早已被遺忘的幼時記憶……

薛大人今年二十有五,自二十年昆古國大變前,她已有五歲,童年時的記憶雖淡去模糊,但不知為何,這一年來,她夜間時常驚醒,似是做了什麽不愉快的夢,夢醒之後試圖回想,又發現自己把夢的內容忘得一幹二淨。

直到半年前,有人匿名送了她這枚兔子吊墜,自此,模糊的記憶出現的愈發頻繁,與母親的記憶也直接降至冰點。

兔子吊墜,兔子吊墜,兔子吊墜……

吊墜底部刻着一個“潔”字,這應該是她從前的名字,薛大人記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五歲左右曾發過一場高燒,醒來後便忘了很多事情。

薛家家譜自二十年前起,如今也只有薄薄一頁,二十年前的家譜早已消失無蹤,想查也無從查起。

母親後院中有不少豐人,大多是官場之人所贈,年紀比薛大人都要小,其中自然不會有她的“父”。

身為都城府尹,薛大人一直知道,有極少數的一群男人,在家中還算受寵,不至于被束之高閣,因此心比天高,覺着世事不公,其中不乏一些二十年前便已出生的老人,他們做夢都想回到過去,如此才不至于被蹉跎一生。

他們互相往來,互通書信,但這些小打小鬧,薛大人從未在意過。

她又不是傻子,做都城府尹,和像豐人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怕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

薛大人已經記不清自己和母親的關系為何如此冷淡了,她明明記得少年時期,母女之間還曾抵足而眠,她科考時,母親還親手為她熬過湯,後來……後來是怎麽回事呢?

怎麽想不起來?

反倒是這幾年,對“父”的思緒越來越重,同時對母親也愈發看不慣,看不慣她鏟除異己的手段,看不慣她結黨營私的弄權,于是每每見面,總是能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起來。

薛大人揉了揉太陽穴,勉強倒了杯熱茶灌下去,這才覺得頭疼稍微有些好轉。

“篤篤篤”,有人敲門。

“進來。”

進門的不是旁人,正是借住在薛家的劍修年爾,因此人言明都城內有妖魔,薛大人便邀她到自家暫住,一來,若是真有妖魔,也好助其一臂之力,二來,無論妖魔是否存在,似這等神通廣大的世外之人,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較安全,免得在外頭捅出什麽簍子。

“薛大人。”年爾先抱了下拳,“不知大人考慮的如何了?”

魔氣聚集在宮中,年爾很不能理解,同時也很擔心有妖魔禍害皇宮,萬一皇帝被控制,整個昆古國都要陷入大亂。她畢竟出身名門,不到萬不得已,做不來擅闖皇宮的行為,薛大人便成了她最佳的幫手。

但薛大人并不能在皇宮中來去自如,她的母親薛相倒是可以。

年爾道:“宮中魔氣滔天,只怕有什麽大事将要發生。”

薛大人思考片刻道:“此事我一人怕是無法做主,還需禀告母親,由她定奪。”

薛大人再看不慣薛相弄權,也不得不承認,薛相除了太過貪戀權勢乃至于過分心狠手辣外,是個為國為民的好丞相。或許陛下也是了解這一點,才對其弄權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年爾點頭,見薛大人臉色不佳,不免關懷地問:“薛大人,你沒事吧?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薛大人苦笑:“不是昨天晚上,這段時間……甚至是這幾年,都常常睡不好。”

年爾:“是太累了?”

薛大人:“若是太累,倒還罷了。”

都城府衙不要太清閑,她這個府尹做的,每天看完公文便無所事事,所以才這麽會胡思亂想。

年爾想了想,取出一瓶丹藥:“大人若不嫌棄,可以試着服用清心丹看看,此丹對人體無害,清心明目,應該能夠驅除夢魇。”

薛大人謝過她的好意,将丹藥收下。

今日又是風平浪靜的一天,兩人結伴回府,薛相尚未歸來,薛大人在家中書房打盹,恍惚間,眼前又浮現出一片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一個面容模糊的男子,正雙手舉着一個小女孩,兩人都發出愉悅的笑聲,天很藍,風很溫柔,鼻息間甚至蕩漾着青草與泥土的芬芳,蝴蝶圍繞着怒放的花朵,秋千蕩來晃去,笑聲不絕于耳……那種幸福的感覺,直到薛大人腦袋磕到桌面上,都未能忘卻。

雖然沒有看清楚男子的臉,然而小女孩是誰薛大人卻很清楚——那是她自己。

真是奇怪,類似這樣的生活片段總是會夢到,而且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清晰。薛大人有種感覺,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看清楚夢中男人的臉了。

五歲之前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呢?那時候母親還未曾入朝為官,但從二十年前開始,都城世家大換血,男人的存在被徹底抹去,“父親”這兩個字更是完全失去了意義。

Leave a Reply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

我在鄉村辦微縮文創街
冷靜大膽的微縮手藝人X脆弱膽小的烹饪系大學生微縮手藝人邢佩州意外穿越到另一世界極度貧困的鄉村,被賦予了微縮系統,然而來到的第一天她就滾了泥巴差點變成泥巴版藍精靈,圍觀了被雷劈成廢墟的家,還即将達成餓死鬼結局。邢佩州試圖躺平,感嘆:別人穿越都不會吃不飽穿不暖,她怎麽不但沒有這些buff,還塌房?說好的新手保護期呢?——即将畢業的許顧生在做飯時走神炸了廚房,順帶把自己也送走了。他穿越來的第一天被告知賦予了美食系統,而且原主是個被訛噶了的窮光蛋,他正準備回自己的老破小,卻在一片廢墟前撿到了一個快餓死的姐姐。見鬼,怎麽穿越第一天就救死扶傷,他自帶的不是美食系統嗎?怎麽不給個醫療系統再讓他救人啊?——許顧生把邢佩州帶回老破小,初見泥巴堆起來的牆壁,草鋪成的屋頂,他短暫地呼吸一窒。如此樸素的房屋皮膚真是好久沒見過了呢。他閑來無事索性就收拾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家。不得不說,這裏不愧是老破小中的老破小,許顧生在收拾廚房區域時趕出來了一窩蟑螂。許顧生拿着掃帚全副武裝,仰頭閉眼:今天不是它斷子絕孫,就是我把房子讓給它。【1v1,he甜文無虐】內容标簽:年下 美食 系統 基建搜索關鍵字:主角:邢佩州,許顧生┃配角:┃其它:
網游科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