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侍郎單手背在身後,單手拿着荷包,他邁着步子走到祁蓁身旁,将荷包遞了過去,“吩咐是談不上,不知此物可是從姑娘的包袱中遺落的?”
望着眼前熟悉的荷包,祁蓁眉心緊皺,她垂眸颔首道,“正是……”
可話還未說完,兆侍郎就将荷包塞入她的手中,甚至不忘叮囑道,“往後姑娘可別這般大意了,此物可貴重的很呀,若這般不小心損失可就大了。”
祁蓁緊攥着荷包,颔首應允道,“真是有勞大人了。”
這時,兆侍郎的目光不偏不倚剛好落在她的身上,他好生打量着,“方才,聽聞姑娘想在此地用食?若是不嫌棄,就別去尋他處酒樓了。”
話語至此,祁蓁不由愣住了,溫言見她這般拘謹,連忙接過話道,“可是兆侍郎已經将此樓包下,小女子們自然不敢逾越。”
兆侍郎擺了擺手,嘴角含着笑意,他淡淡的開口說道,“方才,是底下的人不懂規矩,姑娘也別放在心上,這鴻豐樓甚大,可安排姑娘去二樓包間用食。”
溫言用餘光望了眼祁蓁,不緊不慢的推托道,“這怕是不妥,縱然小女子吃了熊心豹子膽,那也斷然不敢同大人搶地盤的。”
兆侍郎似乎并未聽見她的話語,而是擡手拍了拍,吩咐着店小二道,“小二哥,你且愣着作甚,還不快請三位姑娘上二樓包間用食。”
少頃,店小二這才反應過來,他彎着腰,格外巴結的走上前去,“三位姑娘,二樓包間有請。”
眼瞧着她們面面相觑都愣在了原地,可把店小二急的直冒細汗,他又開口催促道,“姑娘,樓上請。”
祁蓁抿着唇,見這遭是無論如何都躲不掉了,她索性一鼓作氣,引着她們就往樓上走去了。
看着她們上樓的背影,帶刀侍衛十分不解,他走到兆侍郎身後,小聲的問道,“大人,為何您須這般客氣?”
“你知道她們是何人嗎?”兆侍郎擡眸望着她們的背影,他輕啓着唇瓣說道,“那可是曹府裏的人,雖說曹府遠在江寧,那也算是德高望重的名門貴族,其子曹東籬如今又深得聖上信任,可是不容小觑啊。”
說起這曹府,自然都有耳聞,可帶刀侍衛偏頭望向她們的馬車,疑惑的問道,“大人,您怎知她們是曹府的人?馬車上并無半點族徽。”
兆侍郎瞥了他一眼,這才仔細說道,“方才那荷包裏的玉珏可有看到,那就是曹家的信物。”
“罷了,也不說這些旁的事兒,今日還有要事要辦。”
……
與此同時,皇城腳下的将軍府內,仆人們大清早就好生将府內打理了番,算是迎接祁蓁安然歸來。
此刻,沈烈落坐在太師椅上,手中端着茶盞,他望着門口的方向,不由的開口問道,“都何時辰了,怎還沒有動靜?”
秋芷站在他身側,嘴角含着笑意,“将軍,瞧你着急的模樣,如今時辰還早,估摸着怕是在路上耽擱了,我這就派人沿路就尋他們。”
沈烈颔首,不緊不慢的應允道,“也罷,是我太過心急了。”
正當秋芷邁着步子走出堂前時,源清灰溜溜的從将軍府外走了進來,倆人不約而同碰了個正着。
秋芷擺着手,示意他過來,“怎麽這時辰才回來,莫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何事?”
源清垂下眸子,不知該如何應答,索性搖了搖腦袋,閉口不談。
這時,秋芷沉着臉,雙手環抱于胸前,“你這二愣子咋問你話都不說了,難不成又出了何大事兒?”
源清抿着嘴,微擡起頭來,神色略顯凝重,他淡淡的開口說道,“此事,我得先回禀将軍。”
話語剛落,秋芷白了他一眼,若不是深知源清的脾性,怕是要被這二愣子氣吐血了也說不準。
于是,源清邁着步子從門外走入了堂前,他微欠着身雙手抱拳道,“回禀将軍,屬下回來了。”
見着源清回來,沈烈起身在他身後張望,不由蹙起眉頭,他輕啓着唇瓣問道,“阿玖呢?怎麽就你一人回來了。”
源清垂下眸子,張口結舌道,“姑娘……姑娘……她出宮後就上了別人的馬車!”說罷,他将腦袋垂的更低了些,他輕聲說道,“屬下不知姑娘去了何處。”
聞言,沈烈沉着臉,背着手握着長辮,邁着步子就走到了他的跟前,他嘴角含着笑,卻十分嚴厲的說道,“何事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了?”
源清二話不說就單腿跪地,他雙手抱拳,斂容屏氣道,“是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将軍責罰。”
“罷了,你也別怪他了。”見此情況,秋芷快步走到沈烈身側,好言相勸道,“阿玖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好不容易熬出了宮,總得撒歡盡興才肯回來。”
少頃,沈烈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面上卻還是正經的模樣,他輕啓着唇瓣說道,“就算阿玖的性子如此,可也不該這般任由她去。”
秋芷擡手撫着沈烈的胸前,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将軍,我知曉你是擔心阿玖的安全,現派人在京城裏尋她就是了,千萬別大動肝火。”
沈烈握住了她的手,領着她往桌邊走去,慢慢的松口道,“罷了,就按照你說的辦,務必将阿玖尋到。”又轉身對源清說道,“你也甭跪着了,此事就全交給你負責了。”
源清這才起身,畢恭畢敬的說道,“是将軍,屬下領命。”
此刻,沈烈看着陸陸續續上來的菜色,忍不住晃着腦袋嘆息道,“可惜了,這桌子的好菜。”
……
皓月獨挂夜空,萬家燈火華燈初上。
直至夜深,将軍府外守門的仆人着急忙慌的進來通傳,沈烈廂房的燭光再次點燃,秋芷在他身側伺候着他更衣。
大夢還未曾醒來,沈烈掩着嘴,打着哈欠,他瞌睡朦胧的問道,“這大半夜的到底發生了何事?竟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來。”
此刻,秋芷眉心緊皺,她邊幫其穿着衣裳,邊輕啓着唇瓣說道,“是阿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