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傅珩澈離開廂房後,祁蓁坐在美人榻上,她反複思慮那番話,他究竟是何意思?
這時,舒窈冒着寒冷推門而進,雖然身披着鬥篷,小臉還是冷得通紅,她利索将房門掩上後,擡起手哈着氣道,“姑娘,你吩咐的事兒都已辦妥,秋姑姑明日邀你去雅苑,說是有要事要與你相商。”
祁蓁雙手托着腮,滿臉的心不在焉,“我知曉了。”語落,她從榻上起來,呆坐在寬椅上。
屋裏的氣溫暖和,舒窈的冷意散去,她走上前去收拾美人榻,卻望着黑色的皮裘道,“姑娘,這皮裘我怎沒見過?”
祁蓁偏頭望來,漫不經心道,“傅大人留下的。”
話語至此,舒窈揀起皮裘,她憂心忡忡道,“如今外面天寒地凍的,他穿着單衣就出去了?”
祁蓁未曾留意,她脫口而出道,“應當是!”
舒窈捧着皮裘,走到她的身側,輕嘆着氣說道,“可千萬別凍出病來。”
祁蓁稍稍擡起眉眼,神情是愈發的凝重,她倏地起身站起來,“我這就給他送皮裘去。”說罷,她從舒窈手中接過皮裘,穿着薄衣着急就要出門。
見狀,舒雅快步上前将她攔下,“還請姑娘稍等。”說罷,她轉身走進裏屋,待她快步出來時,手中多件白色皮裘,她仔細為祁蓁披上道,“奴婢離開半晌功夫,姑娘怎就心不在焉?”
祁蓁身搖晃着腦袋,“我無礙的,去去就來。”說罷,她捧着黑色皮裘,着急就往屋外奔去。
沒多久,祁蓁喘着氣步至書房外,她擡手就要輕叩門扉,手還未敲響就落在身側,她思考着該如何開口!
她捧着皮裘在門外來回踱步,易德拎着食盒快步走上前去,他甚為詫異的問道,“夫人,你怎麽過來了?可是有何要事!”
聞言,祁蓁忙慌轉過身來,她擡手捋着青絲道,“我來尋傅大人!不知他可在書房內?”
易德面露難色,他支支吾吾道,“這可真是不湊巧,二爺有事剛出門。”語落,他輕推開書房門,做着請的手勢道,“夫人還是屋裏請。”
眼看着寒風迎面吹,祁蓁身上寒意四起,面頰緋紅的跨進門檻,她輕啓着唇瓣說道,“方才,他将皮裘給落下,我就是前來歸還。”
易德将食盒放在桌案上,他打躬作揖道,“夫人交給小的就好。”語落,他望着食盒道,“二爺,還沒那麽快回來,夫人先食些糕點?”
見狀,祁蓁雙手捂着肚子,她确感有些饑餓道,“行,我先食點再走。”說罷,她就走到桌案旁,伸手就打開食盒,“易德,你去忙你的,不必招呼我。”
易德拎起茶壺,給她添了盞茶,雙手遞上前道,“遵命,夫人。”語落,他就退到旁處,整理起古籍來。
祁蓁吃着糕點,環顧着四周,望着極簡的陳設,倒是生了興致,她端起茶盞,輕抿了口茶水,唇色即染在杯沿。
少頃,祁蓁吃飽喝足,她靠向椅背道,“易德,左右不等他來,我就先行回去。”說罷,她已起身站起來。
易德快步走上前來,他雙手擱在身前,稍稍擡起眉眼道,“夫人,可要話留給二爺?”
祁蓁搖晃着腦袋,她斬釘截鐵道,“不必了。”說罷,她邁着步子,就跨出門檻。
誰知,祁蓁剛離開書房後,傅珩澈就推門而進,他看易德收拾桌案,就邁着步子走過去,見打開用過的食盒,他下意識問道,“她方才來過?”
當聲音從背後響起時,易德倒是吓了個機靈,他轉過身去說道,“是的,見二爺沒在書房,待了片刻便走了。”
傅珩澈望着寬椅上的皮裘,他嘴角浮着極淡的笑意來,許是在外奔波也覺得口渴,他拿起桌上倒着水的茶盞,端在手中細細瞧着,還調轉着杯口的方向,專揀她紅唇抿過的那處地方。
這時,易德看着他的動作,面上掠過詫異的說,“這是夫人剛喝過的茶盞!小的還是給您新添盞茶?”
傅珩澈擺手,卻始終不語!
易德擡手撓着腦袋,似滿腹心事的問道,“二爺,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語落,他輕嘆了口氣說,“這阿玖姑娘就是側夫人,二爺倒是變得不冷不熱。”
傅珩澈放下茶盞,轉身往書桌走去,他神情逐漸凝重,“中毒的事情未水落石出,她在總督府是暗箭難防,興許遠離她才能護她周全!”
……
翌日,天色極好。
在溫暖的廂房內,祁蓁穿着白色鬥篷,她手裏捂着小手爐,舒窈推門引她而出。
易德像是瞅準時機,上前打躬作揖道,“小的,給夫人請安。”
聞言,祁蓁偏過頭去,她疑惑的問道,“你怎麽來了?可是有何事?”
易德稍稍擡起眉眼,他指向身後的侍女,“二爺,安排了些侍女,說是伺候夫人。”
祁蓁順勢望向他身後,四五位侍女排排站,她擺着手說道,“我趕着出門,人你就留下。”語落,她提着衣裙,下了臺階道,“待我回來再說。”
馬車早已在府外等候,祁蓁提着衣裙上馬車,車夫駕着馬車飛馳而去。
沒過多久,馬車停在雅苑外,舒窈攙着祁蓁下車,仆人守着門候她來,她們沿着游廊走去。
祁蓁步入正堂後,堂內擺放着炭盆,秋芷上前笑說道,“可算是把你盼來了,瞧你忙得人都消瘦。”說罷,秋芷就引她入座。
此刻,祁蓁剛落坐在寬椅,就拽着她的衣袖道,“不知姑姑邀我來是有何事?”
還不等秋芷開口,沈烈坐在太師椅上,他勾着唇說道,“托我調查的事情,你可是抛諸腦後?”
聞言,祁蓁拍着前額,她恍然大悟道,“烈哥,你莫不是收到何消息?”說罷,她的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沈烈靠着椅背,手中捧着茶盞,他漫不經心道,“這些日子,我确實調查出蛛絲馬跡。”語落,他稍稍擡起眉眼,半眯着桃花眼說,“她這人可不簡單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