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祁蓁偏頭望向着他,恰好撞上他的目光,她的雙頰逐漸緋紅,“你莫不是飲多?都開始說胡話!”
傅珩澈嘴角含着笑,他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是酒後吐真言。”語落,祁蓁眨巴着雙眸,擡手落在他的前額,她神情凝重道,“這也沒有生病,怎麽竟亂胡謅?”
傅珩澈見她不信,就走到她的跟前,擡手落在她肩頭,輕啓着唇瓣說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在裏面看到什麽?”
祁蓁望着他的眸子,只是覺得深不見底,她搖晃着腦袋,顯然無從知曉。
傅珩澈彎着眉眼, 他脫口而出道,“我的眼裏早已住了人,而你就是我的心上人。”
話語至此,祁蓁愣在原地,她睜大着雙眸,似晴天霹靂般。時光仿佛靜止在此時,屋子裏是極其的安靜。
祁蓁回過神來時,就倏地背過身去,她雙手垂在身側,緊攥着衣角說道,“我聽不懂你的話。”
傅珩澈站在她身後,不由捉起她的手腕,指尖觸碰她的手心,酥麻的感覺湧上來,祁蓁轉過身去望他,他就擡起她的手來,貼在自己的胸膛上,“我的心意,你會明白!”說罷,他不由探過身去,就将她攬入懷中。
這時,穆子清沿着游廊步至廂房外,眼看着随從侍女等候在外頭,她輕啓着唇瓣問道,“白天為何門扉緊閉?你們不進去伺候,怎麽都杵在屋外!”
他們面面相觑後,易德打躬作揖道,“回禀太夫人,是二爺的意思,他在夫人廂房中……”
誰知,穆子清打斷他的話語,她甚是疑惑的問道,“這澈兒在廂房?真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語落,她彎着眉眼說道,“我就不打擾他們,還等着抱孫子呢。”說罷,她轉身就沿着游廊離開。
……
深夜十分,寒風凜冽,天空飄起小雪。
城外山腳的別莊中,燈火通明的廂房內,杜瓊月端坐在寬椅,她手中捧着小手爐,神情卻是格外凝重。
望善和起身站起來,他提起茶壺添了盞茶,“看你憂心忡忡的,可是又發生何事?”說罷,他将茶盞遞給杜瓊月。
杜瓊月接過茶盞,她輕抿了口茶水,輕啓着唇瓣說道,“近日,總督府內發生件大事兒,我費不少功夫打聽出來。”語落,她放下茶盞,摩挲着盞沿,“原來,當初是總督府的人,在阿蓁的酒裏下毒,真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聞言,望善和雙手擱在桌案,他緩緩的開口問道,“你為何還犯愁?”
杜瓊月半眯着雙眸,她神情凝重的說道,“阿蓁愈發能幹了,她能除去花月影,就會來擋我的路。”語落,她稍稍擡起眉眼,目光不由望向他,“說不定,她下一個目标就會是我。”
望善和嘴角微微上揚,眼裏藏着極淡的笑意,“畢竟,姜還是老的辣。”語落,他玩味的說道,“你覺得我會讓她輕易得逞?”
少頃,杜瓊月眉心緊皺,她狐疑的問道,“這件事情你是不是早已知曉!不若你怎會這般氣定神閑。”
望善和颔首點頭,他輕啓着唇瓣道,“确實,此事是我有瞞與你,怕你得知後會露出馬腳。”
杜瓊月沉着臉,半眯着雙眸道,“是你指使花月影,而讓她去害阿蓁……”
話語還沒說完,望善和接過話茬,他漫不經心道,“你只說對一半。”語落,他将目光落在杜瓊月身上,“我并沒有指使花月影,不過從中煽風點火罷了,她也從不聽命與我,我們不過是相互利用。”
“只可惜,她不是一顆好棋子!”
此刻,杜瓊月擡手落在桌案,她起身站起來說道,“嘿,望善和!你藏着什麽心思?”語落,她忿忿不平的說道,“你明知道我将她嫁入總督府是攀附權貴,你怎麽能慫恿旁人将她毒死,這不是明顯拆我的臺?”
望善和站起身來,他走到她的身旁,将手心覆在她手背,壓低着聲音說道,“就是知曉你會這般反應,才不将此事告訴你。”
杜瓊月不買賬,狠狠瞪着他道,“我看你是理不直氣還壯!”
這時,望善和擡手落在她肩頭,示意她坐落到寬椅上,他輕啓着唇瓣說道,“你且靜下心來,我仔細與你說!”語落,他站在杜瓊月身後,背着手開口說道,“你将祁蓁嫁入總督府,說到底不過是個妾室,妾室能做當家主母嗎?可若是她因故而逝,總督府始終有愧于祁府,到時候你提出何條件,他們必定能思考再三的。”
“況且,若真是趁機除去她,祁府的家業都是你的!”
話語至此,杜瓊月颔首點頭,緩緩的開口說道,“這話倒是說的在理,可現在也錯過了時機。”語落,她稍稍擡起眉眼,甚是惋惜的說道,“看來我們只能另尋法子!”
望善和步至她身旁,他背靠在桌沿邊,“你莫要着急,我們總會等到時機的。”說罷,屋外的風吹開窗扉,滿天飛雪飄落進來。
杜瓊月起身站起來,拿起寬椅上的鬥篷,她順勢就披在身上,她剛要開口時,望善和就問道,“你這是着急要走?難不成還在氣我瞞你!”
這時,杜瓊月擡眸望他,輕啓着唇瓣說道,“眼看天色不早,我若再不回去,怕是要被發現。”
望善和走到她跟前,牽起她的手說道,“你慌什麽?祁老爺豈會半夜尋你?你還不如留下來陪我。”
杜瓊月嘴角含着笑意,她緩緩的開口說道,“如今是關鍵時刻,萬不能掉以輕心。”語落,她神情逐漸凝重,鄭重其事的說道,“若是能熬過這段時日,還有大把時光等我們。”
……
祁府宅院中,祁承博撐着傘,沿着游廊走去,步至廂房門外,恰巧遇見李嬷出來,李嬷着急忙慌的行禮道,“老奴,給老爺請安。”語落,她稍稍擡起眉眼,壓低着聲音問道,“老爺是前來尋夫人?”
祁承博擡眸望向廂房,眼看着屋內燭光熄滅,他輕啓着唇瓣問道,“夫人可是已經歇息?”
聞言,李嬷垂下眼眸,不緊不慢的說,“是的,老爺。”說罷,祁承博單手背在身後,緩緩的開口說道,“那我明日再來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