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祁蓁偏頭望向守衛,她壓低着聲音說道,“你愣着作甚?還不将牢房門打開?”
守衛拿出鑰匙來,卻遲遲沒交出去,他支支吾吾的說,“傅夫人,這怕是有些不妥!沒有上頭的吩咐……”
誰知,曹昇快步走上前去,奪過守衛手中的鑰匙,他神情凝重的說道,“不會轉彎的榆木腦袋,要有何事我替你擔着。”
守衛看着鑰匙被奪走,他只好愣在原地說道,“曹昇,別忘了,你始終是曹府的人!做事得三思而後行。”曹昇利索的開啓牢門,将鑰匙抛到守衛眼前,“我自然不會給曹府添麻煩。”
祁蓁提着衣裙往裏走,見袖香蹲在牢房中央,看上去是極為痛苦的,祁蓁走到她身旁問道,“袖香,你知道他們是誰?”語落,祁蓁蹲下身子來,剛要去拍撫她道,“你快些告訴我!”
袖香猛地推開她,倏地跑向牆角處,雙手環繞着雙膝,垂着眼眸直哆嗦,“你別過來,別過來,我還想活下去。”
舒窈連忙扶住祁蓁,她噘着嘴埋怨的說,“姑娘,你可別靠近袖香,小心她會傷害你。”
祁蓁擡手落在她的手背,輕啓着唇瓣說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說罷,她邁着步子走向袖香。
這時,袖香緩緩擡起雙眸來,目光空洞的望着祁蓁,“你為何還不走?”說罷,她的情緒又波動起來。
祁蓁站在她跟前,緩緩的開口問道,“我在等你的答案,他們究竟是何人?”袖香望着祁蓁,她擡手握住其的手臂,輕啓着唇瓣說道,“他們是……是……”她張着嘴吐着音,可話語還未說完,她向後倒暈過去。
見狀,守衛只好前去請郎中,曹昇上前将她抱起來,平放在旁邊的木榻上。
郎中快步往這裏趕來,他伸手替袖香把脈後,起身站起來雙手作揖,“眼下她情緒波動較大,需安靜不能被人打攪。”
祁蓁颔首點頭,她緩緩的說,“我知曉了。”她稍稍擡起眉眼,望向守衛說道,“這裏就交給你,好生照顧袖香,萬不要苛待她。”
守衛垂着眼眸,他雙手抱拳道,“遵命,傅夫人。”
當他們走出大牢外,曹管家走上前來道,“傅夫人,不知情況如何?”祁蓁微蹙着雙眉,搖着頭說道,“怕是問不出話了。”
曹管家看她神情凝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老奴,送您出去。”說罷,就引着他們往游廊走去。
說來也巧,他們迎面撞見顧先生,祁蓁擡起雙眸,她欠身行禮道,“徒兒,給師父請安。”顧先生走到她跟前,輕啓着唇瓣問道,“你怎麽過來?可是發生何事?”
祁蓁垂下眸子,神情暗淡的說,“錦盛莊的繡娘,都無故失蹤了。”語落,她稍稍擡起眸子,“所以我前來尋袖香,想從她這裏套些話,誰能料想她……”
話語還未說完,顧先生擺着手道,“你先莫着急,總會有蛛絲馬跡。”說罷,祁蓁颔首點着頭。
舒窈站在祁蓁身側,她輕啓着唇瓣說道,“姑娘,舒窈的胡言亂語,我們豈還能當真?這接下來該如何!總不能坐以待斃。”
祁蓁單手托着下颌,她記得袖香的口型,能判斷出其說的人名,她斬釘截鐵的說道,“報官!”
……
江寧城中的衙門外,鳴冤鼓忽然響起來,引來不少百姓觀望。
聞聲,衙役快步走出來,他脫口而出的問,“不知何人在擊鼓鳴冤?”祁蓁後退半步,她雙手放在身前,輕啓着唇瓣說道,“民女夫家姓傅也,今日擊鼓鳴冤,是有要事禀告。”
衙役擡手揉着雙眸,似晴天霹靂般,傻愣在原地道,“您……您是……傅夫人?”語落,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小的,這就給您引路。”
在肅穆的公堂之上,衙役分列兩班站立,于大人落座後升堂,左右衙役高喊威武,雲板一響,驚堂木一拍,于大人開口問道,“堂下何人?”
祁蓁提起衣裙跪在地上,她垂着眼眸說道,“民女祁蓁,拜見大人。”
熟悉的閨名回響耳旁,于大人不由眉心緊皺,他甚是疑惑的開口問,“傅夫人?你怎前來擊鼓鳴冤!可是發生了何事?”
這時,祁蓁稍稍擡起眉眼,她輕啓着唇瓣說道,“近日,錦盛莊的繡娘們無故失蹤了,民女走投無路來尋大人做主。”
“還有這樣的事情?”于大人雙手擱在桌案,神情是愈發的凝重。
祁蓁颔首點着頭,她偏頭望向吳伯,壓低着聲音說道,“吳伯,還不将來龍去脈告知于大人!”
于大人知曉事情原由後,他輕拍着桌案說道,“豈有此理,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擄走那麽多繡娘,此事關系江寧城的名譽,本官定會秉公處理。”
……
少頃,衙役送祁蓁出衙門,眼看着她要上馬車,有人拉住她的手腕,“你來這裏作甚?”熟悉的聲音貫入耳畔,祁蓁順着聲音望去道,“自然是來官府報官!”
“報官?”傅珩澈擡眸望着她,他輕啓着唇瓣問道,“本官是總督大人,你為何不來尋我?”
祁蓁雙手環抱于胸前,不假思索的開口說道,“怕有人會說你徇私枉法!”傅珩澈嘴角含着笑意,他緩緩的說道,“你倒會為我考慮?”
他們僵持在衙門口,衆人的目光落向他們,祁蓁雙頰逐漸緋紅,她壓低着聲音道,“還請你能松手,我有要事要忙。”
誰知,傅珩澈摟住她的腰肢,稍用力将她送上馬車,他也順勢的躍上馬車,祁蓁眉心緊皺的問道,“你這是作甚?這可是我的馬車!”
傅珩澈未搭理她,而是望向車夫道,“駕車回總督府。”祁蓁從馬車內探出頭來,脫口而出的說,“車夫,回錦盛莊!”
聞言,車夫是左右為難,他拉着缰繩說道,“這究竟駕車去何處?傅大人、夫人,你們就別為難奴才。”傅珩澈掩着嘴輕咳兩聲道,“是回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