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車停在總督府門外時,陳管家快步迎上前去說道,“少爺,您可算是回來。太夫人是甚是想念你的。”語落,陳管家的目光落向他身後,“少夫人,曹大人已在正堂內,還請你趕快進去。”
聞言,祁蓁提着衣裙下車,她颔首點着頭說道,“有勞陳管家,我這就前去。”說罷,她邁着步子往前走,舒窈連忙緊跟其後。
傅珩澈微皺着眉頭,他輕啓着唇瓣說道,“陳管家,您可知曹大人前來有何要事?”語落,他稍稍擡起眉眼道,“竟這般的勞師動衆!”
陳管家搖晃着腦袋,他壓低着聲音說道,“老奴也不知內情。”語落,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少爺,你也快些進去。”
少頃,他們沿着抄手游廊,穿過庭院後到正堂,祁蓁款步跨門而進,見長輩端坐太師椅,她欠身行禮的說道,“拜見曹大人。”語落,她擡起眉眼,望向穆子清,“給母親請安。”
穆子清起身站起來,她上前扶起祁蓁道,“都是自家人,無需多禮的。”語落,她連忙引祁蓁入座。
這時,曹爾玉端起桌案的茶盞,他垂着眼眸,輕抿口茶水,随後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始終沒有要開口的模樣。
傅珩澈邁着步子進屋,剛好瞧見眼前的這幕,他若有所思的開口道,“曹大人親自前來,不知有何事要商?”
曹爾玉将茶盞放在桌案,他起身站起來說道,“這次我冒昧登門,主要來尋傅夫人。”語落,他将目光落向祁蓁。
祁蓁如坐針毯,她忽然站起來,欠身行禮的說,“還望曹大人能見諒,這些時日風波不斷,織造進度經常耽擱。但是,我定會如期完成的,不給曹大人添麻煩。”
見狀,穆子清擡頭望向他,她幫腔的開口說道,“近日,祁府的家事鬧得沸沸揚揚,失蹤的繡娘好不容易尋回,還望曹大人能夠……”
話語還未說完,曹爾玉單手背在身後,他微仰着頭長籲短嘆,“今日,我前來并不是質問貢錦的事兒。”語落,他張口結舌的說,“主要……主要……”話在喉嚨處打轉兒,卻始終都難以啓齒。
在場的衆人已面面相觑,誰都沒見過曹大人這般,祁蓁壓低着聲音開口道,“不知主要是何事?還請曹大人明說。”
此刻,曹大人擡手撓着額頭,他輕啓着唇瓣說道,“我想與傅夫人單獨商議。”語落,他擡眸望向穆子清道,“還請太夫人能夠應允。”
穆子清颔首點着頭,她緩緩的開口說道,“這自然是可以的。”語落,她轉身就要往屋外走。
當穆子清剛走出幾步後,見傅珩澈還愣在原地道,“澈兒,你還愣着作甚?還不随母親出去!”說罷,她款步走上前,就拽着傅珩澈,掩着嘴小聲道,“你還怕曹大人能吃你夫人不成?”
傅珩澈沉着臉,只好往外走去,他偏過頭來道,“夫人,我就在外邊等你,有事你喊我就成。”說罷,他邁着步子往外走。
穆子清雙頰緋紅,她手足無措的說,“真是讓曹大人見笑。”說罷,她佯裝鎮定的走出正堂。
……
眼看正堂內恢複安靜,祁蓁稍稍擡起眉眼來,她壓低着聲音問道,“不知曹大人有何事要與我商議?”
聞言,曹爾玉落坐在太師椅上,他端起桌案的茶盞說道,“其實,是曹府的家務事。”語落,他輕抿了口茶水,長籲短嘆的說道,“希望傅夫人能夠出面,幫我好生勸不孝犬子。”
祁蓁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道,“曹公子深得聖上喜愛,為人處世又着實沉穩,豈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說罷,她擡手撓着頭,面色略露尴尬。
曹爾玉掩嘴輕咳兩聲,他雙手捧着茶盞說道,“傅夫人自然是明白事理的。”語落,他鄭重其事的說,“你與他之間的往事,我也是知曉些許的。”
這時,祁蓁神情凝重起來,她張口結舌的說道,“還請曹大人不要誤會,我與曹公子是……是……”語落,她擺着手說道,“我與曹公子不是您想得這般。”
曹爾玉搖晃着腦袋,他嘴角露着笑意道,“傅夫人,我前來不是來尋你麻煩的。”語落,他将茶盞放在桌案上,“老夫也少年郎過來的,他的心思我豈能不懂?再者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都是無可厚非的。”
“只是,我這犬子向來是一根筋,從來都不曉得要變通的,他對你得心意你也知曉,可你都是傅家的側夫人,豈容他能對你亂惦記的?況且,他為你總是溜回江寧城,這事兒若是被人傳出去,他如何在朝堂秉公辦事!”
話語至此,曹爾玉說得再明白不過,他擡眸望向祁蓁說道,“老夫也沒別的意思,就想讓你幫我勸他,別總是執着在過去,他的以後更為重要。”
祁蓁雙手交握擱在身前,她垂着眼眸不敢直視他,“曹大人良苦用心着實不易。”語落,她壓低着聲音說道,“可是,我不知該如何勸他?他的脾性您也知曉。”
曹爾玉颔首點着頭,他邁步走到她跟前,“畢竟,解鈴還須系鈴人。”語落,他單手背在身後,輕啓着唇瓣說道,“老夫相信你總是有法子的。”
祁蓁面露難色,她抿着唇瓣說,“我……”
話語還未說完,曹爾玉面露欣喜,他拍着手說道,“我就當傅夫人應允。”語落,他嘴角含着笑意道,“我在曹府等候你的好消息。”說罷,他連忙邁着步子走出屋外,生怕給她留下反悔的餘地。
眼看曹爾玉利索的推門而出,傅珩澈面無表情的站在屋外,曹爾玉當下就松了口氣說道,“傅大人今日有所打擾,老夫就先行回府中去。”
傅珩澈雙手作揖道,“曹大人,慢走不送!”說罷,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傅珩澈連忙走進正堂,“曹大人都與你說什麽?”
祁蓁愣在原地,她轉過身來道,“曹大人讓我去勸曹公子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