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迎面吹來,沈烈無所畏懼,他歪着腦袋道,“顧先生,您若執意要擋我道,就別怪晚輩不客氣。”
顧先生蹙着眉宇,他輕啓着唇瓣道,“你倒是愈發的不屑收斂?連說話都這般理直氣壯!”
沈烈彎着眉眼,咧着嘴笑說道,“人證物證具在,還容得我辯解?”語落,他稍稍擡起眉眼,目光已落向祁蓁,他勢在必得的說,“晚輩,現在只想得到《雲錦謠》。”
話語剛落,沈烈伸手欲奪書卷,傅珩澈正要阻攔時,源清及時的攔住他。
顧先生見情況不妙,正要護住祁蓁之時,明晃晃的匕首已出刀鞘,沈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祁蓁拽至跟前,冰冷的匕首落在她脖頸處。
“你們膽敢上前,我就讓她香消玉殒。”
這時,傅珩澈擺脫源清的牽制,他快步走上前說道,“沈将軍,你還要做無謂的掙紮?”語落,他沉着臉說道,“還不快放下匕首束手就擒。”
沈烈的笑聲回蕩在庭院中,他半眯着桃花眼說道,“我早已沒有回頭路,又為何要束手就擒?”說罷,他的手緊握着匕首,刀鋒貼着她的脖頸,有細微的鮮血滲出。
情急時刻,秋芷從堂內出來,她踉跄的走上前,輕啓着唇瓣說道,“阿烈,別做會讓你後悔的事兒來。”
沈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的寒意逐漸彌漫開,“難不成你也要阻攔我?”他抿着唇瓣說道,“我以為就算他們都不理解我,你卻還會站在我身後支持我。”
“可是……”
話語還未說完,秋芷越過衆人,站在他的面前,她的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說,“阿烈,我至始至終都是支持你,就算沒名正言順的關系,我也願意為你肝腦塗地。”語落,她咬着唇瓣說道,“這雲舒姑娘的大仇已報,望善和得到應有的懲罰。早已告慰她的在天之靈,她亦不忍看你堕入萬劫不複,我們就此收手好不好?”
熟悉的閨名再三傳入耳畔,沈烈的神情似乎有些動容,他張了張嘴說道,“雲舒定會諒解我的。”
見狀,傅珩澈趁沈烈放松警惕,他放慢步子想逐漸靠近,卻不料被其覺察到動靜,沈烈順勢将祁蓁推開道,“傅大人,咱們的新仇舊賬該有所了結。”
在刀光劍影之中,偉岸的身影甚為靈活,他們飒爽的英姿,在庭院中不相上下。
祁蓁顧不得脖頸處的傷痕,她甚為擔心的說,“你們別再打了,有什麽事兒是不能好好談的?”
曹東籬走到她身旁,他輕啓着唇瓣說道,“這是男人之間的較量,你還是随他們去吧。”
半柱香時辰後,庭院中回歸安靜。
此刻,傅珩澈的長劍落在沈烈的脖頸處,他面不改色的說道,“沈将軍,承讓!”語落,他将長劍放入劍鞘,就快步走到祁蓁身旁。
易德快步走上前,他做了請的手勢,恭敬的開口說道,“請沈将軍随小的前去衙門等候判決。”
沈烈丢掉手中的長劍,他背着手握着身後的長辮,邁着步子就要離開。
這時,秋芷眉心緊皺,她踉跄走上前,輕啓着唇瓣道,“阿烈!”
沈烈偏頭望向眼前人,他不卑不亢的說,“成王敗寇,已成定局。”語落,他壓低着聲音說道,“小秋兒,你定要照顧好自己。”說罷,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待庭院中的官兵退去後,傅珩澈的目光落向祁蓁,他緊皺着眉心道,“方才,你可知有多危險?”
祁蓁的手垂在身側,她颔首點着頭說道,“我知!”
傅珩澈擡手摩挲着她的下颌,望着她脖頸處的傷口道,“你知曉還不顧自己的性命?”語落,他擡手抄起她的腰,順勢将她攔腰抱起,他壓低着聲音說道,“下不為例!”
……
幾日後,知了停在枝頭鳴叫,悶熱的天氣毫不透風。
總督府的後院廂房中,祁蓁緩緩睜開雙眸,她剛要偏頭就“嘶”的一聲喊出來,舒窈連忙走來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來了。”語落,她脫口而出道,“奴婢,這就去請郎中先生。”
自從望府回來之後,她已昏睡三天三夜,郎中前來替她把脈,除了脖頸處的傷口,她的身子并無大礙,卻始終是昏迷不醒。
這郎中是想盡辦法,還每日來給她施針,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于醒來了。
“且慢!”祁蓁擡手捂着傷口,她輕啓着唇瓣說道,“瞧你擔心的模樣,這點小傷不礙事。”
舒窈雙手交握擱在身前,她面上的擔憂絲毫不減,“姑娘~”
話語剛落,傅珩澈推門而進,他快步向裏走去,望着床榻上的人,不緊不慢的說道,“怎會不礙事兒?若是落下病根,就會後悔莫及。”
“郎中,您還不快給夫人把脈?”
郎中先生背着藥箱,他垂着眸子快步走來,落坐在床榻的圓凳前,他将錦帕放在她的手腕,指腹輕輕落在她的脈搏,他單手捋着胡須說道,“看來已是無礙。”語落,他起身站起來說道,“請傅大人寬心,夫人已無大礙,再修養幾日後,必能生龍活虎。”
傅珩澈颔首點着頭,他嘴角含着笑意道,“有勞郎中先生。”說罷,他就送郎中出廂房,正當他關上房門時,祁蓁已從床榻起身,她小聲的步至他身後,她緩緩的開口說道,“郎中說我已無大礙,你也應當能放心了。”
聞言,傅珩澈轉過身來,他牽起她的手道,“脖頸處的傷口仍需小心。”
祁蓁順勢摟住他的胳膊,她擡起眉眼望向他說道,“我知曉的!”語落,她抿着唇瓣道,“烈哥你打算如何處置?”
傅珩澈牽着她,引她入座寬椅,他俯下身子道,“這事傳到聖上耳中,怕是由不得我處置。”
話語剛落,廂房外響起叩門聲,易德伫立在門外頭,舒窈借機上前開門,她倏地推門而出後,順勢關上身後的門扉,她壓低着聲音問道,“易德,你有何要事兒?非得這時候來禀告。”
易德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委屈巴巴道,“張副參領前來拜訪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