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你怎麽會在我的床上?”正睡得迷糊的蘇傾揉了揉眼睛,睜眼便看見已經醒了的秦睿側身看着她。
秦睿坐了起來,“那我該睡哪裏?傾傾娘子,這裏只有一張床……”
睡在裏面的蘇傾憂傷的扶着額頭,“好吧,我忘了。記得……”
“我知道,不要說出去。我們倆睡在一起有傷風化,還會有辱我的名聲。嗯,還有麽?”秦睿挑了挑眉,看着她。
蘇傾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搖了搖頭。跨過他跳下了床,自顧自地開始穿起了衣服。
依舊坐在床上的秦睿左腿屈起,手搭在上面,眼睛不曾離開蘇傾一眼。被盯得久了,蘇傾想裝做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
“快點起來做早飯吧,餓了。”蘇傾已經穿戴整齊,偏頭留下一句話之後,就出去打洗臉水了。
還想賴會床的秦睿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只覺得有些無奈,果然會廚有時也是一件壞事。比如,不能夠睡懶覺了。
好不容易才從床上下來,衣服穿得也是松松垮垮的。到了外面之後,看見蘇傾直接拿冷水洗臉,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傾傾,為何不燒水?要用冷水洗?”秦睿三步并做一步走到她的身邊,看她已經洗好了,臉上還挂着一些水珠。
秦睿伸手幫她擦了個幹淨,“傾傾你在生氣麽?”
“沒有。”蘇傾将盆裏的水倒掉之後,再幫秦睿打了一盆水放在他的面前,就回到了房裏。而對于秦睿的模樣也直接無視了。
秦睿将手伸進了盆裏,發現是有些溫熱的,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果然啊,想要得到她的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簡單了做好了早飯之後,剛想要去叫蘇傾,結果倒是她自己出來了。
将桌凳擺放在了昨晚上的位置,兩人一人一碗面條加一個荷包蛋。秦睿自己也做不出滿漢全席出來,想着反正傾傾也吃不了多少,少做些又不會怎麽樣。
“傾傾,今日我們去城裏逛逛吧。”秦睿吃完了之後,擡頭向蘇傾提議。
見着她點頭之後,秦睿自覺地站起來收拾碗筷。蘇傾坐在一旁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東西。
兩人上街的時候依舊都穿着男裝,既然昨兒個那院子主人都跟他們說了,他們也就不再忌諱一些東西了。
剛出門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牽着自己孩子的婦人,準備去另一條街買東西。見着他二人之後打了個招呼,“兩位應該就是昨天買下趙家院子的人吧。”
蘇傾自動站出去打招呼,“是啊,就是我二人。這位嬸嬸是要去買東西麽?”
“叫我李嬸就是,豆丁,快叫人……”李嬸攬了攬自己的孩子,示意着他該說話。
抱着李嬸腿的小豆丁兩只眼睛一直在他二人的身上徘徊着,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兩位哥哥好,我是豆丁。”
蘇傾蹲下了身子,“豆丁好可愛,叫我姐姐,我不是哥哥。”
聽着蘇傾溫柔的聲音,本身就不怎麽怕生的豆丁松開了李嬸的腿,“那姐姐為什麽要穿哥哥的衣服呢?而且你們一點都不像我爹爹和娘親一樣。”
李嬸拍了拍豆丁的頭,“你二人初來乍到,怕是什麽都不清楚吧,要不要跟李嬸我去街上逛逛?趁着時間還早。”
蘇傾自然求之不得,“那就麻煩李嬸了,你在前面走着,我們在後面跟着就是。”
李嬸點了點頭,複又看了他們一眼,她也着實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姑娘時常穿着男裝。
“姑娘貴姓。”李嬸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本來拉着秦睿的蘇傾愣了一會,“我随夫姓,免貴姓蘇。李嬸,不知城裏可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我夫妻二人剛來,對此并不熟悉。”
李嬸牽着豆丁的手,“有事就找豆丁吧,豆丁将這城裏城外都走了個遍了,有些地方說不定我都沒他熟悉呢。”
聞言蘇傾不由得挑了挑眉,而跟在她身邊的秦睿一直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不發一語。
“怎麽了?握的那麽緊,莫非你還怕生?”蘇傾低聲跟他說着,眼神不時地就往他倆緊握住的手飄去。
秦睿湊到她的耳邊,“是啊,為夫好怕生呢,娘子多替為夫說說話呗。”
“不知羞的。”蘇傾瞪了他一眼。
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他們一眼的小豆丁,見他們這副樣子的時候,忍不住拍手叫好。李嬸捏了捏他的手心,讓他別去打擾人家小夫小妻之間的事情。
豆丁朝着李嬸扮了個鬼臉,看着街道就快要到了,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一些。李嬸也被豆丁給拉着跑了,前面的李嬸帶着些歉意的神色轉過頭看了他二人一眼。
蘇傾二人陪着李嬸買完菜之後,李嬸就将豆丁交給了他們,“豆丁,記得聽哥哥和姐姐的話,不要到處亂跑。”
“知道啦,娘親快回去吧。”豆丁推着李嬸的腰往回走,蘇傾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容,讓她放心。
“豆丁,這城裏有什麽好玩的?帶哥哥、姐姐去好不好啊?”蘇傾摸了摸他柔順的頭發,摸了一次就想摸第二次……
秦睿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這麽喜歡孩子的話,不如我們也生一個?”
而蘇傾直接無視了他,再順便用手肘将他給推走,拉着豆丁就往前面走去。後面跟着的秦睿不由得偷笑,幸好剛剛留了意,不然可就錯過了蘇傾耳根子紅了的模樣了。
豆丁一邊走還不忘一邊介紹着,“姐姐你看那處,每日傍晚的時候,都會有一個說書人在那說書。還有那裏那裏,每日早晨會有一個半仙在那擺攤算卦……還有不遠處那,聽我娘說,男人進去了都不是個好男人,叫我以後千萬不要學着那些人。”
蘇傾擡眼望去,扯出了一絲笑容,果然不管是哪個城裏,都是有一處怡紅閣的。後面的秦睿已經跟上,“猜猜怡紅閣是誰的産業。”
“莫非是你的?”說完還不忘掃了掃他全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秦睿捏了把她的臉頰,聲音壓得極低,“是昌元皇帝的。”
“哦?我竟不知你還有路子知道這些事情。”蘇傾也确實沒想到,怡紅閣那麽大的産業,居然會是自己表哥的。
“只能說明你孤陋寡聞了,豆丁,還有別的地方麽?還有一個時辰才吃午飯呢。”秦睿低頭看着那位一直在他們中間看來看去的豆丁。
豆丁如同小大人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啊,我想起來了,城北有一片湖,前兩年有人在那建了一處亭子供人賞湖的。”
“還不帶路?”秦睿再伸手捏了捏豆丁的臉,似乎在比較兩個人的臉誰捏的舒服一般。
明白了他心裏所想的蘇傾不由得給了他一個白眼,“真是沒事可做。”
“哪裏哪裏,我發現,還有娘子的臉好一些。豆丁的臉,有他爹爹娘親摸……”秦睿朝她挑了挑眉,蘇傾轉過頭直接無視他。
秦睿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跟在他二人的身後,悠哉的邁着步子。而嘉元京城裏的烜王府,似乎沒有這麽的閑适了。
“烜王爺,你究竟想要鬧怎樣?跟不跟本宮去昌元!”鳳鳶坐在下首,怒瞪着正端正坐在上面的烜王。更可恨的是,他還在那悠哉的品茶,絲毫沒将她放在眼裏。
秦烜的貼身侍衛烨霖上前一步,“長公主稍安勿躁,王爺稍後自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從本宮進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了,這便是你們嘉元的待客之道麽!”鳳鳶怒拍桌子,出了好幾條裂縫。
秦烜看了烨霖一眼,烨霖收到之後,“長公主,您剛剛将王爺的桌子拍出了裂縫,還望您三倍賠償。”
“要錢沒有,要人一個!”鳳鳶扭過頭不再去看他們主子二人,只覺得看了都覺得污了自己的雙眼似的。
秦烜單手撐着臉頰,“既然長公主這麽希望留在烜王府的話……來人,傳信給昌元皇帝,就說他們的長公主要在烜王府為奴為婢,以此來還債!”
“喂喂喂,烜王!你這麽做是不行的,本宮好歹是一國長公主,你竟然這麽虐待本宮!”鳳鳶不由得急了。
秦烜依舊一副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伸手拿起了一塊糕點塞進了自己嘴裏。沒有蘇傾和小太子在,他的日子簡直逍遙的不能再逍遙了。
“哼,翠袖,我們走!”見秦烜不說話,鳳鳶直接甩袖走人。
烨霖忙上前攔阻,“還請長公主寫下欠條再離開,否則在下不好向烜王交代。”
“不寫,他若是還想要銀子的話,還請他屈尊到昌元長公主府去拿吧!”鳳鳶直接繞過了他,走了。
烨霖自知自己攔不住,只能夠把目光放在秦烜的身上。
“關門。長公主,都快到午時了,不如在府中用過膳再走吧。”秦烜終于舍得從位置上走下來了。
鳳鳶停住了腳,看着門在自己的面前關上,她也依舊無動于衷,她就看看秦烜要做什麽。
“好啊,既然烜王都這麽說了,本宮若是不答應的話,豈不是駁了烜王的面子了。”鳳鳶的臉上帶着笑容,絲毫不懼怕烜王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而旁邊的翠袖則是一直偷偷地拉着她的袖子,“長公主您要三思啊,不要步入了烜王爺的陷阱。”
“烜王,本宮的婢女既然如此害怕,還請烜王派人将她送回行宮去。本宮一人在此便足夠了。”鳳鳶直接無視了翠袖的央求,眼神一直放在不遠處的秦烜的身上。
得到秦烜的點頭之後,烨霖揮了揮手,門便打開了,外面進來了的侍衛對着翠袖說道:“翠袖姑娘,請吧。”
“公主,我……”
“如果本宮晚上依舊未歸,明日你就回昌元。”鳳鳶依舊不看她一眼,聽着後面翠袖的聲音越來越小。
而眼神依舊倔強着放在秦烜的身上,“烜王,此時你該滿意了吧。”
“是挺滿意的,都退下吧,稍後擺膳。”
“是。”
不過頃刻間,前廳便只剩下了他二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