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快去烜王府吧。小察子,去傾傾的院子裏拿一件厚的外袍來。”小太子對外喚道,小察子應了聲就小跑着走了。蘇傾以手扶額,不想說其他的話,他們兩人就表現的那麽明顯麽?連小察子和青筠都看出來了,居然還默認了…
青筠會默認是知道她是女子,但是小察子為啥會這麽盡力的撮合他們呢?這個真的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披上了小察子拿來的外袍,跟在了秦睿的身後上了太子府的馬車,車夫驅車前往烜王府。一直躲在他們後面的林夏柔的貼身婢女,在他們離開後馬上小跑着往她主子的院子裏跑去,途中不慎碰到了出來晃悠的青筠,十分緊張地低着頭繞過了她走了。
“傾傾,咱們被人發現了啊,怎麽辦呢?”将蘇傾抱在了自己的懷中,有一下沒一下的幫她順着頭發。蘇傾斜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睡覺。蘇傾對于感情這方面的事向來不感冒,若真的想要讓她燃起一些激情的話,還不如來點國家大事給她來做。
秦睿攬着她,發現傾傾居然變得嬌小了起來,六年前他還需要仰望着她,如今卻已經隐隐有超過她的樣子。說不定再過幾個月,他就要比傾傾高出半個頭了呢,到時候傾傾就欺負不了他了。秦睿如是想着,想到後面臉上忍不住揚起了一抹笑容,于是将蘇傾摟得更緊了些。
這輩子想要讓他放開蘇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有下輩子、下下輩子的話,他也一定要纏住她。不為其他,只為他自己心中有她;而傾傾的心底也有自己…這便足夠了不是?
而那邊慌慌張張地跑回林夏柔院子裏的小婢女,緊張地順了幾口氣之後,“小姐,奴婢剛剛看見了,與您猜測的不相上下。殿下與軍師的舉止十分的親密,剛剛還一起同坐馬車前往烜王府了。”林夏柔瞬間擡頭,她自己無法相信自己婢女說的話,手瞬間掐着她的脖子。
“你給本小姐說清楚,不然的話,當心你的小命!”林夏柔一掃之前的大家風範,此時完全就如同一個惡婦一般。那可憐的小婢女抓着林夏柔的那只手臂,使勁地掙紮着,“咳咳,小姐,奴婢剛剛、說的,都是親眼、親眼目睹的,絕、絕沒有,半句虛言。”說完了最後那句話時林夏柔才将她放開,小婢女狼狽的倒在了地上,揉着自己發青的脖子。
林夏柔坐在椅子上,拿起了旁邊的茶杯想要飲上一口,卻被煩躁的心緒擾着,将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地上。“派人傳話回去,我今晚便要實施那個計劃,叫他們準備一番,确保萬無一失。不然的話,仔細他們的小命!”小婢女唯唯諾諾的應下,便退了下去辦事去了。
心情依舊煩悶的林夏柔将桌上的茶壺、茶杯全部掃到了地上,原以為蘇傾真的看上了自己的六妹,沒想到他卻跟太子殿下有染。果然一步錯、步步錯,如今只要采取最危險的法子,要麽一步登天,要麽下無間地獄!
這邊林夏柔還在各種憤怒中,而另外一邊的烜王府裏,蘇傾正被自己的娘親各種調侃着。當然,烜王爺是不可能在場的。
“傾兒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如果不是你爹跟我說的話,我還真發現不了呢。”蘇夫人繞着蘇傾轉了一圈,忍不住啧啧稱嘆。蘇傾坐在椅子上,閉嘴不說話。知道自己娘親的性子,就是那種睜眼說瞎話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那些對手面前把他們說的啞口無言。
小太子坐在蘇修然的旁邊,看着他倆的舉動,這場面,簡直說不出的和諧。蘇夫人依舊在調戲着自己的女兒,“傾兒,來,跟娘親說說,你是怎麽勾搭上這嘉元的太子殿下的?”蘇傾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娘,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去勾搭他,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
蘇夫人一臉的不相信,“傾兒,這就我們四個人,你就說實話吧。你覺得娘親還不了解你麽?這麽一塊鮮肉放在你面前,你會置之不理?別逗我了…”蘇傾現在可謂百口莫辯,她在自己親娘的眼裏原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麽,她有表現出那麽饑…渴?
旁邊的小太子臉上的笑容不可抑制的增大,覺得蘇夫人的為人真是太好了,什麽都能看的這麽通透。連是傾傾追他都能看出來,眼神真是太好了!
蘇修然湊了個頭過來,“殿下,傾兒對于以前的事情還是放在心上的,你別興奮的過早。”一盆冷水潑了下來,秦睿的眼神有些憋屈的看着他。岳父大人沒有岳母大人可愛,這是秦睿心裏的唯一一個念頭,岳母大人才不會潑他冷水。
緊接着他又說了一句,“不過呢,看傾兒現在這樣子,應該是在放下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保不準她哪天見着那人的時候又反悔了。”小太子扶額嘆息,自己的傾傾有那麽糾結麽?沒等秦睿小破孩回話,另一邊的蘇傾就湊了過來,語氣十分的不滿,“爹,我在你心目中便是那樣的人麽,有那麽的糾結?”
蘇修然默默地點了點頭,“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在那時候躊躇不定,直到現在到了嘉元來。否則的話,你約莫已經嫁人了。”淺抿了一口茶,坦然的接受着那兩道目光。自己的妻子自己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這不,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來了。
可是有一道目光是搖擺不定的,一下放在蘇修然的身上,一下放在蘇傾的身上。此人,非秦睿小太子莫屬。聽了自己岳父大人的話之後,他不免有些慶幸傾傾的糾結了,不然他這輩子可能就錯過了呢。
蘇修然站了起來輕攬着蘇夫人的腰身,“我夫婦二人去準備一番明日回去的物什了,你二人明日不必相送。傾兒若是想念我們的話,便親自回昌元吧,蘇府依舊在原處沒有變,你知道的。”蘇傾愣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只見了幾日自己的父母便要走,怎麽想都不會高興得起來的。将他們送出了門,便被蘇修然攔下,不讓她跟上。兩人便只能站在房中看着他們夫妻二人漸行漸遠。
“傾傾,你父母一直都是對你這樣的麽?”小太子這次出乎意料的坐在了原處,一手執着茶盞,輕緩地飲下。蘇傾直到不再看見他們兩人的身影的時候,聳了聳肩,退了幾步将門關上。
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自從我爹在我三歲的時候發現了我超乎常人的聰明後,就覺得我是女子身份以後會走很多的彎路,便讓我從那時換上了男裝,并且還請了好幾個武功好的師傅來教我各種武功。可能是覺得我在家族上的事情不感興趣吧,就讓我和皇室的人接觸,也就是這個決定,讓我爹後悔至今…”蘇傾輕嘆了一口氣,顯然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小太子将茶杯放下,走到了她的旁邊,“不願意想就不要想了,那些都過去了,我不還在你身邊陪着你麽?”蘇傾搖了搖自己的頭,“可能是我的舉止太過搖擺不定,所以我爹的眼中我才會是那樣的人吧。走吧,你不是說要請我去茶樓還是酒樓的麽,填飽了肚子才有精神說故事啊…”
大概是想通了吧,至少,蘇傾自己願意和小破孩提起那段往事了。至少,她還能夠直面那段過往,不會繼續逃避,也能讓自己的父母放下心來。
“那個時候我換了男裝有了三四年了吧,我娘親便又生下了一個妹妹,名叫蘇憐。而我那時候也對家中之事不甚感興趣,爹爹便拿出前些年的朝中政事來給我看,然後呢就發現了我自己對國家政事感興趣。奈何那時候沒有由頭和宮中的人拉上關系,便等到我小妹大了一些,借着我小妹與昌元的皇子交好,也是那時候,只有二皇子願意與我說上幾句話。”蘇傾說到這裏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笑。
似乎又想起了自己那可笑的模樣,“然後啊,二皇子也發現了我身上的才能,就更加與我好了。在府上一個多嘴的婢女那裏知道了我是女子身份,便來與我求親…小破孩你吃什麽醋啊?要不要我說的了…”蘇傾眼中含着笑意看着他,似乎對于秦睿的模樣感到十分的好玩。秦睿瞪了她一眼,“接着說。”
拿着筷子在碗上敲了一敲,“那時候我約莫是八、九歲吧,他比我大了四歲,現在想想他那時候便有那麽沉的心機,到最後依舊是失敗,不得不說三皇子的心機更深啊。求親一事我拒絕了,只說還年幼,便說如果之後有什麽要幫他的地方,我盡力而為。一年之後,老皇帝病危,他真的找上了我,讓我幫他奪得皇位。也因此,我入了他那方陣營中…”
将筷子放好,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我幫他收複了大半的昌元城池,也許是他的那些手下容不得污點,我那時候一時失算,将一座十分重要的城池沒有算在內。他那時候也沒有過多的責怪于我,反倒還幫着我說只是失誤而已,還能再收複的。然後啊,我就發現我的心裏漸漸地對他改觀了,那時候想要将自己心中的心意說出來,卻沒過幾天就惹來了殺身之禍…”
拿起了一杯茶一口飲盡,眼神依舊放在窗外,“那些追殺我的人都是他最得意的将士,縱然我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毫發無損的離開。也是因為這樣,我信了是他派人來殺我,他們一直把我追到了昌元與嘉元的邊界。那時候我的身上早就一身是傷,得虧遇上了你微服出巡的父皇将我救下,不然哪有現在的我,呵…大抵就是這麽多了,當時你見着我的時候,我已經在嘉元待了一年,将傷養好了。”
蘇傾眨了眨自己幹澀的雙眼,她還是沒敢說出那時候因為二皇子的事情,她在逃亡的路上幾度想要跑回去跟他讨個說法。所以才受了那麽重的傷,養了一年才完全痊愈。
小破孩也當做沒看見她眼底的那抹沉思,只将她抱在懷中,“現在,他在找你了,你還要回到他的身邊,為他出謀劃策麽?”蘇傾勾了勾唇,從袖中的藥瓶裏拿出了一粒藥丸塞進了自己的嘴裏,“追殺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更何況,只要沒有人暴露出我的所在處,他根本不會知道我在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