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蟒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他們這地方,蛇不少見,蟒蛇卻很罕見,更別提是這麽大個的蟒蛇了,聽說這玩意兒子彈都打不穿,要不是□□在肚子裏爆炸了,說不定還炸不死它!
不信去看看蕭梧家的皮卡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猛禽系列呢,直接就被撞的快報廢了!這得多大的勁頭啊!
白蟒的屍體被上面派人給帶走了,這玩意兒是怎麽長的這麽大的,是不是忽然變異,還有連子彈都難以穿透的皮囊都很有研究價值。
蕭梧和秦笙提供的線索也很重要,除了被蟒蛇吞掉的幾個倒黴蛋,相關部門撒了大量人手進山尋找,總算是找到了兩個還活着,但是基本上也被吓破了膽的老外,他們為什麽出現在華夏領域內,還帶着武器,這都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蕭梧秦笙遇上了這事兒,并且及時上報,算是立了大功了,嘉獎自然少不了,最引人矚目的就是那輛嶄新的皮卡了,跟蕭梧報廢的那一輛猛禽是個系列的,不過卻是最新款的,那個頭跟外形,粗犷霸氣,一送來就獲得了寨子裏男人們的喜愛。
“那有啥好看的?”老太太顯然很不理解男人的審美觀,不就是高了點兒車輪子大了點兒,那不還是輛皮卡?至于那麽多人圍着,跟觀賞新媳婦大姑娘似的!
“管它好不好看呢,好用不就行了?”秦笙也無法欣賞這粗犷霸氣之美,不過自家車子已經被禍害的差不多了,有輛新車做補償也挺好:“媽,那個鄭青青沒有再來吧?”
“沒有。”老太太撇撇嘴:“最近又跟陳寶樹家那二小子勾勾搭搭的,他們家那二小子不是還沒對象嗎?估計陳寶樹是打算把自家二小子跟那丫頭湊成堆。”
蕭家寨子裏絕大多數人都是姓蕭的,外姓人家就那麽幾戶,陳寶樹家就是其中之一,他們家大兒子陳衛國早幾年就結婚了,現在孩子都滿地跑了,二兒子陳愛國就有點高不成低不就的,自己條件不高偏偏眼光奇高,眼瞅着三十了還沒定下來。
“鄭青青可未必能看得上陳愛國。”秦笙皺起眉頭,那個鄭青青一看就是個心氣高的,打心眼裏看不起鄉下人,她能願意嫁給一個三十歲的鄉下男人?“只怕老陳家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陳愛國天天幫着鄭家打水不說,隔三差五還給他們送米送面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鏡,坐在炕上縫一床新被子:“吃人嘴短,他們家到時候要是真的翻臉不認帳,老陳家可不是好惹的。”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鄭青青要是真的對人家陳愛國沒那意思,就該早早說明白了,更不該坦然接受人家給的水和糧食,她要是打算這麽不上不下的吊着人家,等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只怕老陳家到時候不能輕饒了他們。
“自作自受吧!”秦笙懶得去關心這家子拎不清的,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照看一下地裏的玉米呢,他們花了大力氣造的小水庫沒白費功夫,河水斷流之後,可全虧了水庫裏的水,村子裏的莊稼才能安穩的生長,如今玉米都已經蹿穗了,估計用不了多久,這一茬秋糧就能收獲了。
越到這個時候,就越是不能松懈,尤其是山裏面村子裏出現了野豬禍害的事兒之後,蕭家寨子種地的人家白天黑夜都要去地裏轉悠兩圈看看情況,要不然就放不下心來睡不着覺。
好在最後這段時間還算風平浪靜,野豬沒上這邊來禍害,也沒有出現蝗災或者別的什麽災害,這一茬玉米棒子算是安安穩穩的收獲回來了。
張老坐在蕭梧家門口,也跟着他們扒棒子皮,扒了皮的棒子直接扔在水泥路面上曬着,大太陽下兩天就能曬的挺幹了:“今年這玉米長的都很小啊!”
可不是嘛,個頭都只有成人巴掌長短,頂上一小截還沒長玉米粒兒,要知道往年那玉米棒子可是能長到小臂長,從頭到尾全是金黃色的玉米粒的。
“今年這氣候影響挺嚴重的,又加上嚴重缺水。”蕭梧一邊剝皮一邊說:“就我們寨子這樣的,還算是好的呢!有些地方在早些時候下冰雹時就毀了苗兒了,有些地方冰雹是熬過去了,可沒熬住幹旱,也沒收成。好在大多數地方都補種了一茬土豆紅薯黃豆什麽的,多少算是有點收獲。”
“唉!”張老感慨的點點頭:“種地大不易啊!尤其是眼下,幾乎就是看天吃飯,真是太辛苦了!”辛苦還不算什麽,辛辛苦苦一場,收成全都毀在地裏了,那才真正叫做絕望!
鄭青青穿着合體的A字裙,腳上踩着一雙乳白色小高跟涼鞋,一身青春時尚的走過來:“蕭大哥,你們家的玉米長的不錯啊!聽說你們家早些時候就買了不少糧食的,家裏面糧食應該是足夠了,不如賣我們一些吧?放心,我們給錢的。”
蕭梧繼續剝玉米皮,跟聾了沒聽見似的,頭也沒擡一下。
鄭青青臉上甜美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蕭大哥?你不會那麽小氣吧?只是一點糧食而已,再說我們又不是不給錢,你這還舍不得嗎?”
“誰舍得你找誰買去!”張老眼睛一翻,剛好從一個玉米棒子上揪出一條胖乎乎的蟲子來,随手一扔,掉在了鄭青青腳面上:“你能在這村子裏買到一粒糧食,算我服了你!”
“啊!”鄭青青被掉在腳上的蟲子吓的尖叫連連,一個勁兒的踢腳:“蟲子!蟲子!救命啊!”
蕭梧家的大白鵝撲着翅膀就沖出來了,長長的脖子俯下跟身體呈一條直線,扁扁的嘴巴奔着鄭青青腳上的蟲子就去了。
“啊!”鄭青青的慘叫聲瞬間高了好幾個八度。
沒被鵝咛過的人可能不會了解大鵝的可怕,這玩意兒戰鬥力極其強悍,不客氣的說,比狗都厲害!而且它一口啄上去就不松口,腦袋左搖右晃用力的甩,還要用翅膀啪啪揍你,簡直是多重傷害一起來!
秦笙慌忙沖出來,一手抓住了自家大白鵝的脖子,拎起來往身後一扔,那家夥安安穩穩落了地,拍拍翅膀,若無其事的邁開步子去找螞蚱吃了。
鄭青青的腳已經流血了,這個樣子秦笙肯定不能放着不管,到底是被自己家的大白鵝給咛傷的:“你進來我幫你洗洗上藥吧!”
“不用你假好心!”鄭青青哭着推了她一把,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哭,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別管她!”蕭梧看到鄭青青推開秦笙的時候臉色就變了,冷飕飕的看了鄭青青一眼:“既然都不領情,你湊上去做什麽?還想叫人家沒臉沒皮的硬貼上來?”
鄭青青還沒走遠呢,這話當然也聽到了,頓時哭的更大聲了。
“他們家最近到處買糧食。”周大娘也坐在一邊剝玉米:“不過沒人願意賣,誰也不傻,這糧食問題只會越來越緊張的,城裏都不好買糧了,多少人盯着鄉下的産出呢!”
其實也是鄭家在寨子裏混的太臭,同樣來的三戶人家,張老他們不必說,上面短了誰也不會短了他們的口糧,不需要擔心,另外那一家三口,除了年幼的孩子,夫妻倆都是能吃苦的人,錢買不來糧食,但是幫着人家幹活,卻能得到一些做酬勞的,兩個人起早貪黑的,也攢了一些下來。
就只有鄭家,到這時候還試圖用紙幣去換糧食,能換來那就有鬼了。
“不是聽說有老陳家養着他們嗎?”秦笙把聽來的八卦跟周大娘分享:“怎麽?老陳家不願意繼續當冤大頭了?”
“鄭青青明擺着是在吊着陳家那後生呢,占了那麽多便宜好處了也沒給人家一個準話,我看老陳家大概也忍不了幾天了,鄭家要是不給人家一個滿意的答複,你看着吧,這事兒有的鬧騰!”周大娘搖搖頭,對鄭家的作為很看不上眼。
玉米棒子暴曬兩天後就幹的差不多了,不再害怕黴爛,糧食入倉的當天夜裏,秦笙熟睡之中被凍醒了。
“呼!好冷!”她哆哆嗦嗦的爬起來,打開櫥櫃翻出厚被子來:“你快去媽那屋裏看看去!別凍着她老人家了!這鬼天氣,怎麽忽然就這麽冷了!”
蕭梧趕緊披上衣服去了老太太那屋,給換上了厚棉被,就聽到隔壁屋子秦笙驚呼起來:“下雪了!”
蕭梧愣了一下,推開了窗戶,果然,外面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看窗臺上積雪的厚度,少說也有一厘米厚了,這雪應該下了有一陣子了。
“這才八月份呢,咋就開始下雪了呢?”老太太裹着被子坐在炕上,絮絮叨叨的說:“行了我這兒沒什麽事兒,你倆快點去睡覺吧,蓋的厚實點兒,別凍感冒了。”
秦笙卻已經穿上羽絨外套跑出去了,一會兒抱回一捆幹柴來:“這雪只怕要下不短的時間,先給媽把炕給燒上吧!”
于是倆人大半夜的又開始折騰着燒炕。
等炕頭燒熱乎了,半個多小時也過去了,老太太又攆他們回去睡:“你們那屋的炕還沒清過炕道,燒起來會冒煙,今晚上先用電熱毯吧,等天亮再把炕道掏了。”
“行,我們知道。”蕭梧給老太太掖了掖被角,這才跟秦笙一起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