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宗原本就是為了皇室服務,你即是太子殿下的妻子,你有需要,本宗主自然要盡全力幫你,只是九天殿戒備森嚴,不管你要做什麽,都需萬分小心。”
“多謝雲宗主提醒。那本宮就不打擾宗主了,就此告辭。”拿到地形圖,紹以年的一顆心總算歸位。
“來人,送太子妃。”
望着紹以年離去的背影,雲水面紗下的薄唇緊緊抿起,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殿下,該用膳了。”
“都給我滾!”
“殿下……”
“不是讓你們滾嗎!都沒長耳朵嗎!滾!”
怒吼聲夾雜着一片碎裂聲,剛剛回到太子府的紹以年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情形。
下人全部跪在書房前,吓得渾身發抖。書房之中不時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隔着門窗,紹以年就能夠感受到裏面那冰冷令人壓抑的氣息。
“太子妃~”
看到紹以年,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的行禮,那模樣一看就是受了極大的驚吓。
目光在門扉之上流連一番,紹以年低頭輕嘆:“你們先下去吧,這裏交給我了。”
“是,奴才告退。”
聽到紹以年的話,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收拾東西一溜煙跑沒影了。
攥緊手中的絹帛,紹以年深深吸了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不是讓你們滾嗎!聽不懂人話啊!”
迎面而來的是一卷書卷,還好有了上次的教訓,紹以年偏頭躲過。
“殿下,是我啊。您這是怎麽了,就算有氣也不能拿無辜的東西出氣啊。”小心翼翼的跨過地上的一堆碎片,紹以年的神情很是無奈。
“你去哪兒了?怎麽一整天都不在府內?”看到她,蘇钰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可還是無比陰沉。
“殿下,我去見小妹了。”
“什麽?你去九天殿了?小眠她怎樣了?可還好?”聽到紹以眠的消息,蘇钰一個箭步沖到紹以年面前,緊張的看着她,表情焦急。
“殿下別急,小妹她很好,而且我已經問清楚了,小妹她并沒有離開殿下,她去九天殿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麽原因?”
“事情是這樣的……”
将事情的前因後果完完全全說了一遍,蘇钰從剛一開始的焦急到後來的欣慰,再到後來的惱火,都被紹以年看在眼裏。
“風連!他竟敢欺騙小眠,太放肆了!”
“殿下,您也清楚小妹的脾氣,若是不跟她解釋清楚,她是不會跟臣妾回來的。再加上風連,他也根本不會允許小妹離開九天殿。”
“哼!他不讓離開就不能離開嗎?本太子親自去要人,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敢以下犯上!”
“殿下稍候,”拉住他的衣袖,紹以年将絹帛放在他的手中,“殿下,這是九天殿的地形圖,有了它,您就能夠随意出入九天殿,這樣您就可以見到小妹了。”
“我若是想見她,直接把她帶回皇宮便是,何須如此麻煩?”
“殿下,”蘇钰的心急她很清楚,可對方畢竟是風連,是九天殿,九天殿跟丞相府關系密切,她作為丞相府的大小姐,也得為自己的家族考慮。
“殿下莫急,小妹現在聽信了風連的話,她不會跟你回來的,雖然她任性,但在這等大事上她還是分的清的。所以您不能強求,先去見見她,至于怎樣讓她離開九天殿,我們需從長計議。”
紹以年的話很有道理,蘇钰細細想了想:“好,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事不宜遲,我先走了,若是父皇問下來,就說我睡下了。”
“殿下放心。”
房門開了又關,一陣冷風吹起紹以年耳畔的鬓發,吹涼了她的臉頰。望着蘇钰離去的方向,她緩緩揚起一個舒心的笑容。
小妹,希望你能夠抓住自己的幸福,不要步姐姐的後塵啊!
邊關将營,正當君殇坐立不安之時,一名士兵快步跑進來。
“禀将軍,秦将軍一行人在山谷中遭遇了敵寇的伏擊,我軍死傷慘重。”
“什麽!”猛地站起來,君殇跟許一楹對視一眼,“軍師呢?軍師情況如何?可有受傷?”
“回禀将軍,軍師在指揮大軍撤退之時突然昏迷不醒,眼下正跟秦将軍一起,陷入了敵寇的包圍!”
“昏迷不醒?怎麽會這樣呢?”
“将軍,請将軍下令,末将願率軍支援!”
“不可,營地不可無人,若是敵寇偷襲,不能沒有抵擋的兵力,”堅決的阻止了許一楹的請命,君殇定定的看着那個士兵,“回去告訴秦峰,一定要保護好軍師,本帥這就親自率軍趕去支援,讓他們一定堅持住!”
“是,末将遵命!”
望着那個士兵跑開的方向,君殇不顧許一楹的反對,親自率軍奔向東南方。
“撤退撤退,保護好軍師!”一邊奮勇殺敵抵抗,一邊護着身後陷入昏迷的容卻,秦峰的身上臉上全是血跡。
“噗~”
一只只羽箭刺入那些士兵的身體,不多時,地下就已經倒着無數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大地,等到君殇率軍趕到的時候,五萬大軍已經死傷大半,損失慘重。
營帳之內,君殇望着臉色蒼白的容卻,面色擔憂:“如婆婆,他怎麽樣了?何時能醒來?”
如婆婆沒有看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公子的體質原本就不太好,再加上早年間遭毒藥反噬,身體早已千瘡百孔,眼下在撤退之際又強行動用內力,造成反噬之毒發作,好在及時用內力壓制,倒沒有性命之虞,只是接下來要好好休息,不能繼續上戰場了,需靜養才可。”
“好,那就讓他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最後看了他一眼,君殇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
五萬大軍損失慘重,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至于容卻這邊,有如婆婆的照顧,他也能放心。
如婆婆是容卻帶來的老婆婆,負責照顧他的日常起居,對于她,君殇也是極為信任的。眼下容卻反噬之毒發作,也就只有如婆婆能夠處理好了。
确定君殇真的離開後,如婆婆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打開蓋子,倒出一顆通體雪白的藥丸,喂容卻服下。
不消一盞茶的工夫,他便醒了過來。
看到如婆婆,容卻起身坐起:“如婆婆,這一次,真的要多謝你了。”
“公子不必客氣,老身這條命都是公子的,若不是公子,老身只怕早就死了。承蒙公子不嫌棄,将老身帶在身邊,老身感激公子都來不及,怎能值得公子說一個謝字呢。”
“如婆婆,我睡了多久。”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容卻轉頭看了一眼外面,放眼望去一片灰蒙蒙的,看不出具體的時辰。
“公子睡了有兩天,這兩天,将軍每天都會來看望公子,從他的眼神來看,老身能夠看得出,将軍他是真的很擔心公子的身體。”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如婆婆低垂着雙眼,坐在凳子上,布滿皺褶的臉上一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