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第一天,天高雲淡,陽光明媚。暑假結束了,暑氣卻并未褪去。
大清早,太陽就斜挂在天邊,毫不留情地投下它火辣辣的光芒,讓夜裏才好不容易擁有的些許涼意變得無跡可尋。
林楚楚從家裏出發的時候是六點五十分,十五分鐘後,在離學校只有一個十字路口的地方,她明顯感覺到了周圍的人潮湧動。
一群群穿着深藍色校服的學生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往學校走,她在車裏都仿佛能聽見他們叽叽喳喳的吵鬧聲。
明知道這吵鬧聲很快會從這裏轉移到教室裏,這群兩個月沒見面的孩子會成為她拉也拉不住的脫缰野馬,但此刻,她還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情仿佛也跟随着他們而輕快起來。
車開進校園,在空曠的地方停好。林楚楚換好高跟鞋往辦公樓走。她聽到校門口有值班老師催促着學生快一點,于是感覺到周圍的學生都加快了腳步。
很快,跑過一群男生,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林老師早!”
“早。”她笑着回答,示意他們快進教室,自己也往辦公室走去。
在辦公室裏坐了會兒,估摸着學生差不多都到了,林楚楚打算去班裏看一圈。因為開學典禮還沒開始,所以樓道裏很安靜。她穿過一條走廊,然後下了兩層樓,往高二九班走去。
上學期期末剛分了文理,林楚楚是新人,尖子班自然是輪不到她的。但高二九班也不差,班裏有幾個上學期期末考得很好的學霸,整體水平也在中上游。
剛開學是學習欲.望最強烈的時候,不管是學霸學渣,統統懷揣着“新學期新氣象”的美好願望,都想要努力一番。
林楚楚剛走進教室,除了交頭接耳的學生之外,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幾個學霸,此時已經在埋頭苦記英語單詞了。
見老師來了,中後排有人從抽屜裏拿出一本練習冊,舉手示意她。
這個人是林楚楚高一教過的學生,很踏實努力。她走過去,見他把練習冊攤開,問了一個這學期要學的內容。
林楚楚在心裏感嘆了一下這孩子都自學到這兒了,然後俯下身給他講題。
教室裏叽叽喳喳的,許久沒見面的同學們正興奮着,仿佛有說不完的話。林楚楚也沒打算制止他們,畢竟馬上就是開學典禮,這會兒讓他們說夠了,上課時也能少鬧騰一些。
只是突然間,兩聲清晰的敲門聲讓大家都安靜下來,林楚楚條件反射性地擡起頭,和其他人一樣不約而同地看向前門。
門口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偏胖,另一個人則是少年人獨有的清瘦。後者敲門的右手剛放下來,此時正慵慵懶懶地把手揣進兜裏。
初升的太陽把整個教室都映得亮堂堂的,灑下金黃一片。他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就那樣半倚在門邊,眼神散漫,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一時間,林楚楚感覺到班級的氣氛凝固了幾秒,随即爆發出激烈的讨論聲。林楚楚挺不解的,你說女孩子被長得好看的男孩子吸引,這還可以理解。可班裏這群男生激動什麽?
她放下手中的筆,走過去,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走到二人面前,林楚楚這才得以好好打量他們,她第一反應便是:開學典禮還不穿校服,真是一點都不怕被班主任罵。
“老師您好,我想找一下你們班的梁泓。”
梁泓?林楚楚挑了挑眉。
這兩個字對她來說不陌生的,盡管她昨天才第一次在最新的班級名單上看到過,但過去一年她早已從不同老師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
早就聽聞梁泓這個學生是出了名的難管。她本是沒太大感受,但看到了面前的這個人……一臉漫不經心的表情,眉宇間蜿蜒着幾分舉重若輕的氣質,盡管跟她說話時斂了幾分不羁,但看起來還是十分叛逆乖張。
她看着他,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人以群分”這個詞。所以他們是來幹什麽的?是好兄弟沆瀣一氣?還是死對頭前來約架?
林楚楚遲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剛分了文理,很多學生的名字和面容她根本對不上,她只能對着所有學生問梁泓來了沒。
無人應答。他們似乎還沉浸在對他的讨論中。
林楚楚重新走到門邊,稍擡頭看他,“他還――”
剛說了兩個字,廣播裏突然傳來教導主任非常有标志性的聲音,傳遍每個班級――“請各班同學迅速下樓,參加開學典禮,十分鐘後開學典禮正式開始。”
被迫中斷說話的林楚楚無聊地看着面前的人。她不算矮,一米六五的個子,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很有老師的氣勢。但這個人居然比她還要高許多,一米八往上沒跑了。
“他還沒來,馬上要開學典禮了,你們可以一會兒再來。或者,我可以幫你們轉達。”
“謝謝,那我們一會兒再來。”面前這個人很有禮貌地開口,林楚楚還有些不習慣。看來,似乎也不是什麽問題學生?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林楚楚擡腳往辦公室走,路過他身邊時,她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應該是洗衣粉的味道,清淡而怡人。
回到辦公室,林楚楚照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妝有沒有花,然後拿着稿子下了樓。
教導主任站在看臺中間,四十幾歲的中年女人很有威嚴的氣勢。她面不改色地注視着從教學樓下來的學生。直到看到林楚楚過來了,她才露出一個微笑,把話筒遞給她,“林老師,交給你了。”
“梁主任,您放心吧。”林楚楚笑道。
教導主任走遠去,到教學樓樓梯口去催促還未下樓的學生。
林楚楚把話筒拿在手上輕輕拍了拍,确認完好之後,暫時關掉了聲音。
她旁邊站着另一位女老師,很年輕。林楚楚覺得自己應該沒見過她。
她正想着要怎麽打招呼,那人先開口了。
“林老師,你是主持?”
林楚楚點頭。
“哦哦,那個,我是代表今年新入職的老師發言的。”
新老師啊,難怪她不認識。
學生集合總是磨磨蹭蹭的,在林楚楚跟這位新來的張老師聊了會兒、并且很有緣地發現她們都是物理組的老師之後,開學典禮終于開始了。
自從年初她主持了學校裏的元旦晚會後,大大小小的活動基本上都交給了她。沒別的原因,長得好看,聲音好聽,往那兒一站,就是這個學校的名片。
陸澤和孫泰沒找到他們要找的人,眼看馬上就是開學典禮裏,他們也不能在學校裏亂逛。陸澤看到教師的隊伍在最邊上,老師們站得不像學生那樣有序,于是兩人索性悄悄溜到隊伍後面。
周圍的學生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看起來這開學的興奮勁還沒過去。陸澤嫌無聊,剛要拿出手機來,孫泰突然拿手肘碰了碰他。
“怎麽了?”
“哎,我怎麽沒看到剛剛那個老師?”孫泰人沒那麽高,正踮着腳往前面的教師隊伍張望。
陸澤眼裏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你可以啊?想女朋友想瘋了?打主意打到這兒來了?”
孫泰擡起雙手表示無辜,“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別亂說啊,我就是單純覺得,這老師長得挺漂亮的。誰不喜歡美女啊,你說咱天天窩在基地裏,八百年沒見過女的了――哦,除了燒飯阿姨。”
陸澤見孫泰一臉埋怨樣兒,扯着嘴角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怎麽?這樣的都入不了你的眼?”孫泰瞪大眼看他,“陸澤啊陸澤,不是我說你,咱們這個年紀,你真的對異性一點想法都沒有?”
陸澤沒回答他的話,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剛剛的情景。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她很年輕,跟個大學生似的。後來注意到她的高跟鞋,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這裏的老師。
“哎,哎――”孫泰的話把他從回憶中拉出來,他聽到他的聲音有壓低了的興奮,“你快看。”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陸澤看向看臺中央。他看到林楚楚體态優雅地走上看臺。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下擺塞進裙子裏,勾勒出纖細的腰肢;純黑A字裙剛到膝蓋,搭配一雙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一站上去,剛才還在交頭接耳的學生全都安靜了下來。
然後僅幾秒,學生隊伍後排的高個子男生們便開始交頭接耳,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陸澤很明顯地感覺出是某種被驚豔到的語氣。
她修長的手拿着話筒,襯衫挽了一截,露出纖細潔白的手腕。太陽迎面照着,襯得她整個人的皮膚更加白,猶如雪一般。
她把話筒拿到嘴邊,略打了點口紅的嘴唇微啓,普通話說得自然又标準,好聽的聲音傳遍整個校園。
“尊敬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早上好!”
再普通不過的一句開場白,但話音剛落,全場便響起熱烈的掌聲。
陸澤感覺她應該是很滿意,因為他看到她露出了标準的八顆牙微笑,唇紅齒白,眼角微彎,一笑生花。
他突然覺得孫泰說得挺對的,沒有人不愛美好的人和事。
開學典禮在學生們不情不願的聲音中結束了。可能因為回教室後就要開始一段緊張忙碌的學習生活,一群學生走得很慢,還跟周圍的人打打鬧鬧,巴不得這段路長一些。
教導主任則照例在樓道口監督着,嚴厲的聲音一響起,連林楚楚都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開學典禮結束後,林楚楚去另外一個班上了一節課之後才回到辦公室。剛下課的樓道裏很吵鬧,還未走近,她看見門口站着三個人,似乎在跟裏面的老師說話。
她的高跟鞋聲似乎打斷了他們,她看見他扭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側身給她讓出進門的空間。
走過他身邊時,林楚楚又聞到了洗衣粉的清香。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見他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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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微博一經發出,兩人的關系更引得火熱讨論。經紀人和助理的電話被輪番轟炸,遲懿忍無可忍,毫不留情地發了微博――
“這輩子不可能複合的前男女朋友關系,謝謝大家關心。”
第一天拍戲結束後,梁方游溫柔謙遜地給工作人員道謝,轉頭就把遲懿逼到牆角,指腹輕輕摩挲她的唇,聲音低而啞:
“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麽叫這輩子不可能?”
*一個破鏡重圓&追妻火葬場的故事。
*無原型無原型無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