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lupin酒吧。
昏暗的燈光暈染下的lupin酒吧,此刻有種脆弱易碎的安靜,隔絕了橫濱晚上的熱鬧喧嚣,營造了一種虛假的溫馨。
太宰治無聊的趴在吧臺前,手握玻璃酒杯,輕輕搖晃那冒着寒氣的冰酒。
酒裏起起伏伏的冰球在燈光下折射出耀目的色彩。
“抱歉,我來晚了……”
推門走進來一個磚紅色頭發的青年,不修邊幅的讓人根本猜不出他的年齡。
他走過來坐在太宰治的旁邊,揚聲對酒吧的老板說,“老板,一杯雞尾酒,謝謝。”
酒吧老板熟練的為這位常客調制了一杯雞尾酒。
然後把杯子退給他,“請品嘗,織田作先生。”
聽到這個熟悉的“外號”,織田作之助臉色一垮,頭疼的扶額,“老板,怎麽連你也這麽叫我?”
老板笑而不語。
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太宰治插嘴,“明明就是織田作嘛~~~”
“唉……”
織田作之助嘆氣,這就是誤交損友的後果吧,“好吧……”
“安吾今晚不來了嗎?”
“唔,安吾可是港黑的高級情報人員呢……”太宰治可愛的瞪大眼睛,“說是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現在還在港黑加班~~~”
“既然這樣,那就沒辦法了……”
織田作之助抿了一口低度數的酒精,随口感嘆。
太宰治點點頭。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安靜之中自有一種默契。
突然,織田作之助想起了什麽,“說起來,我今天過來的時候,看到中原先生了。”
“啊哈?”
太宰治來了精神,猛地坐起來,不滿的撇撇嘴,“什麽啊,居然碰到了黑漆漆的小蛞蝓,真是掃興!”
“蛞蝓,是中原先生嗎?”
織田作之助問。
“是啊,除了那個小矮子還能有誰?”
這個酒吧算是太宰治的領地,作為搭檔的中原中當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一直都沒有來的打算,現在忽然出現,太宰治有了一種被窺探到的不舒服的感覺。
“他來幹什麽?”
中也不是應該在公寓裏面抱着他那一寶貝櫃子的紅酒發酒瘋嗎,或者跟黑蜥蜴那群人一起聚會,怎麽會來lupin,還不是來喝酒的,那是……
而且白天還被自己哄誘着答應要女裝,現在還有心情出來瞎逛?
織田作之助努力回想,“也沒有幹什麽,只是問了一句你在裏面嗎?我點了點頭,然後他就開車走了。”
“我?”
太宰治指着自己的鼻子,詫異。
不可能吧,中也怎麽會來找他,以太宰治對他的了解,沒有任務的時候,他應該恨不得離自己越遠越好。
等等,這兩天小矮子确實有點不對勁。
“中原先生感覺很關心你啊,太宰。”
織田作之助一臉天然的囑咐太宰治,“要好好跟搭檔相處啊,太宰。”
太宰治怔愣。
關心?
難道中也他最近的怪異舉動是在關心我?
他晃晃杯子,聽着冰球跟杯壁碰撞的清脆的聲音,看似不經意的問,“織田作,如果有一個人一直偷看你,忍讓你,關心你……”說到這兩個字,他幾不可察的頓了一下,“還答應你各種無厘頭的要求,你覺得,這個人是在想什麽?”
織田作之助沉吟,“這個感覺有點像小說的情節啊。”
“是什麽呢?”
太宰治隐隐覺得這可能就是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的答案了。
然後,他就看見織田作之助開口,随着那個熟悉的淡漠嗓音,緩緩的說出了他的猜測:
“一般在小說中,出現這種情節,就是這個人将要對你告白的鋪墊。”
告白……
太宰治陰沉的眼睛一點點的亮了起來。
“原來如此啊……”
原來如此。
小小年紀已經是萬花叢中過的太宰治,對情情愛愛本來應該很是敏感的,作為心操師,洞察人心是最基礎的,但是對象一旦變成中原中也,他就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了。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往這上面想。
畢竟中原中也對他的讨厭是真的讨厭。
身為人的太宰治自覺喪失了作為人的資格,非人的中原中也卻在這泥濘的世間滿身污濁也要活着。
兩個人一生一死,勢不兩立,他看自己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雖然一直號稱着能夠掌握中原中也的一舉一動,但事實上,只要他自己知道,這個搭檔有多少次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明明只是區區一個“安全裝置”,卻比任何人都不迷茫。
那種殺都殺不死的求生欲,讓一直游離于這個世界的太宰治感覺十分複雜。
他不承認自己在羨慕甚至嫉妒,只不過是一個腦容量小的可憐的蛞蝓罷了。
而現在,中也有“疑似”要跟自己告白,非人之物也會産生愛嗎?
或者說,這是愛嗎?
只不過是拙劣的模仿罷了……
太宰治若無其事的舉起杯子,微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那一絲不屑:
“來,幹杯。”
“哦,幹杯。”織田作之助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透過這表面冷漠實則是呆滞的表情,熟悉他的人都可以看出他的迷惑。
“不過今晚為什麽要幹杯?”
“擺脫晦氣吧……”
太宰治鳶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透得發亮,“希望能夠去除晦氣。”
被中原中也喜歡,在他看來就是一件晦氣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就有哽在喉嚨,難以下咽的反胃感,好像一杯喝下一杯伏特加,胃在灼燒,刺痛,難受。
但是卻又不算什麽壞事,在他們兩個漫長的鬥争中,自己再次占據了上風。
真是可憐啊,太宰治有些居高臨下的想着:
真是可憐啊,小矮子,實在是太悲哀了!
這麽想着想着,他又高興起來。
中也喜歡的是自己,那麽之前他做出的關于中也這段時間變化為什麽這麽大的推測都可以推翻了。
沒有其他人碰了自己的私有物,這讓太宰治的占有欲得到了滿足。
喜怒無常的樣子比誰都像一個幼稚的孩子。
不過太宰的年紀本來也不大。
織田作看着他臉上難得可以讓人明眼看出來的真實的心情,默默的這樣想着。
太宰他這個樣子是因為中原先生嗎?
但是織田作之助不會問出來,能跟太宰成為朋友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懂得身為朋友什麽可以問,什麽不可以問。
他們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消磨着這個平靜的夜晚。
于此同時,港黑大樓。
瘋狂碼字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微微發紅的鼻子,“是誰在罵我?”
媽的,今天晚上回到辦公室開始,他就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
量了體溫,也沒有感冒發燒。
說不是有人在故意罵他他都不信。
“一定是臭青花魚!”
他盯着電腦屏幕,恨恨的咬牙。
“一定是他在罵我。”
随着手指的飛快敲打,文檔上一串串字符傾瀉而出。
中原中也看着自己剛剛碼的織太酒吧play,滿意的點點頭。
【“織田作,停下,啊哈~~~”太宰治眼角滲出了一點淚花……】
【他狠狠的咬在織田作之助的脖頸上,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吞’吃入腹……】
車速直上二百邁,肉香四溢,一點清水都不加,簡單粗暴到了極點,總結起來就是肉炖肉。
敢設計我,還罵我,辣雞太宰,我一定要讓你永遠翻不了身,乖乖被壓吧。
“嘿嘿嘿……”
中原中也挑眉,想了一下,把名字打上了——-[織太]飙車。
打完之後,他就有點後悔了,混’蛋太宰以後肯定還會有惹自己生氣的時候,所以,他猶豫了一秒鐘,又打上了兩個字——-合集。
連起來就是:[織太]飙車合集。
嗯,這下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