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發生只是一瞬間,象征污濁的暗紅色瘢痕從中原中也的身體深處向外浮現、蔓延開來,手腕,臉頰,四肢,直至遍布全身。
那雙钴藍色的眼眸失去了顏色,靜谧的大海變成了暴怒的汪洋,理智不複存在,只剩下宛如野獸的暴虐的戰鬥欲望。
“啊———呀———”
中原中也嘶吼着,明明大腦失去意思,還是記得跟太宰治無言的默契,那就是——
最快速度結束這場戰鬥!
他放開了全部的束縛,凝聚着污濁的重力因子,黑紅色的巨大能量球越來越大,中原中也的身體也瀕臨極限。
口鼻出血,喉嚨裏也湧上腥甜。
随着他氣勢的攀升,黑色的氣浪在他周身鋪展開來,宛如狂風席卷,遍地殘骸。
“咦—呀———-”
“!!!!”
魏爾倫一時之間也難以躲開中原中也這拼盡全力的一擊,只能正面迎上。
飽經風霜的造船所的大樓再次被摧毀,大地被吹飛,不僅如此,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污濁暴虐的力量摧毀殆盡。
濃濃的塵土散盡之後,太宰治握着中原中也的肩膀,看着那模模糊糊的人影,“真是可怕呢,這樣的攻擊下,居然也活了下來嗎?”
“咳咳……咳咳咳……”
魏爾倫蹒跚的走了出來,想要開口說什麽,但是只是不停的咳出一些淤血。
終于,在咳出幾塊內髒碎屑之後,他的咳聲才勉強止住。
他抹了一把臉,不顧自己沾染的滿手的血跡,對着站立不穩的中原中也笑了一下,“哈,哈哈哈……”
“中原中也,荒霸吐,我真是越來越中意你了,我的,弟弟。”
“你說什麽?”
中原中也瞪大眼睛。
他對中也的話充耳不聞,倒是轉過頭來,對着太宰治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太宰治,這次是我技差一籌,下次,荒霸吐……”
話沒說完,他就單腿向後一邁,仿佛海鷗一樣從窗戶飛了出去。
中原中也跟太宰治想要去追,但是顯然,一個一心想要逃跑的空間系異能者是很難被人追上的,他們跑到窗邊,只能看到暗藍色西裝劃過的一抹弧線。
“混蛋,把話說清楚啊!”
中原中也對着他的幾乎看不見的身影怒吼。
“算了吧,中也。”
太宰治一把背起身殘志堅的小矮子搭檔,柔聲勸着,“以後總能抓住他的。”
“嗯。”
中原中也把頭埋在太宰治背後,悶悶的哼了一聲。
太宰治失笑,背着沒有一點力氣的中原中也慢吞吞的往回走着,“這是……”
他突然看到地上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是蘭堂的帽子啊。
他扭頭,想要叫一下中也,卻發現這個沒心沒肺的小矮子居然在他背上舒服的睡着了!
心裏瞬間就有點不平衡的太宰治幼稚的撿起帽子,捂住了他的臉。
悶死你,哼。
這多災多難的一天現在終于要結束了。一抹殷紅似血的夕陽,還有圍繞着它的像是燃燒的火焰一樣的雲彩,也像小蛞蝓的污濁的顏色,虛幻的顏色就宛如輕紗般的美夢。
真是糟糕啊,還要背着死沉死沉的中也回港黑,好遠啊……
當傻乎乎的腦容量小小的小矮子真是好啊,什麽都不用想。
不過,關于他是怎麽在軍警的那個大倉烨子身上安了一個竊聽器,怎麽得知她的追查對象是傳說中的維克多·雨果的,怎麽利用各種情報判斷出他的所在的,又是怎麽聯系上他的,怎麽說服他防水,啊不是,洩洪的,甚至怎麽樣小小的跟大佬開了一個玩笑的,這本來就不是腦容量小的可憐的蛞蝓能明白的了。
睡着了也好,就不用給小傻瓜解釋了。
雖然有一點小小的玩脫,不過還好,結果是好的,不是嗎,chuuya~~~~
他眼睛亮晶晶的悄悄地瞟了一眼背上的中也,又好似發愁一般的嘆了一口氣,“好煩啊,還要給小矮子找個醫療異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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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不要說了,我這次過來遠東之地,只是為了完成那個孩子的遺願而已。”
“那……好吧……”
魏爾倫悄無聲息的離開。
雨果看了一會兒天邊如血的殘陽,然後展開了手裏攥着的一張紙條。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讓老夫感嘆現在終究是下一代的天下了……
真是可怕的年輕人呢……”
就是不知道老夫這次手下留情,以後的話兩個小家夥又會遇到什麽……
保羅那小子可不是會善罷甘休的人呢。
行了,也該離開了,軍警都被他忽悠過來了,再待下去,誰知道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小家夥還能幹出什麽事。
先禮後兵這一套玩的相當熟練嘛。
維克多·雨果對着漫無邊際的大海和藹一笑。
不過,我本來也只是想看到繼承了蘭波自由的意志的那個孩子的未來會是什麽樣子。
不要違背本心啊,中也。
(請小天使們看一下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