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出了門就看到了沐木和越清妍，兩人穿戴整齊。
沐木：“經理給我打電話了。”
程楓點了點頭，“嗯，到醫院再說吧。”
去醫院的路上，四個人沉默。
越清妍注意路況，緊握着方向盤，卡着限速的邊界，好在昨天把家裏的車開過來了，出門比較方便。
程楓坐在後座，那深色的瞳孔透出的光讓人琢磨不透，他不說話靜靜地看着前面的椅背。
似乎是注意到沈瑜的視線，程楓偏頭看了眼沈瑜，眼瞳裏閃着點點的，碎碎的流光。
沈瑜趕緊低下頭，躲避他的眼神，她并不會安慰人，不知該說些什麽。
片刻後又擡起頭餘光看着程楓，他掩下的眼睑，睫毛輕顫，擔心倆字恨不得寫在臉上。
沈瑜伸手覆上了他的手，一陣涼意。
程楓面不改色的反手把她小手握在掌心裏，程楓的手很軟，不像是打了多年比賽的人。
程楓一直沒松手，沈瑜也由着他，直到下車的時候，沈瑜才順勢把手拿出來。
幾個人趕到門口只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經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着手術中三個字就格外的讓人心慌，生怕醫生推門出來說一句，我們盡力了。
沐木拍了拍程楓的肩膀，“沒事的。”
程楓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越清妍高度緊張的開車累壞了，她個子矮靠着沈瑜休息。
半個小時後，醫生出來了。
四五個人一起盯着醫生。
經理先開了口：“醫生怎麽樣？”
“病人桡骨骨折，肋骨骨折，多處擦傷，手術很成功，讓病人注意休息。”
醫生說完離開了，衆人心放回了肚子裏。
手術成功就好。
程楓沒說話，沐木沒忍住問了經理：“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昨天不是一起回的酒店麽？”
經理嘆了口氣，“這事也怪我，聚餐選的不是紅葉麽，TS也在那裏開慶功宴，你們兩個走的早，沒碰上他們，慕尤喝了些酒，出門碰上了TS的射手（ADC）金康，兩個人吵了幾句。”
沐木不屑，“那個金康比賽的時候浪的飛起，沒有山鬼帶着早就輸了，他有什麽可豪橫的。”
“那之後呢？”程楓打了一下沐木，讓他閉嘴。
“之後，我攔着他，他才沒動手，慕尤氣不過就走了，可能喝多了吧，就沒看紅綠燈。”
經理懊悔，“早知道我跟着他好了，可包廂裏還剩下幾個小孩兒，我不放心，想着慕尤總歸是我帶了一年的，誰知道…”
“老楊，你別太難過了，醫生不是說了麽，手術很成功。”程楓拍了拍楊經理的肩膀。
幾個人去了慕尤的病房。
麻藥勁兒沒過，人還沒醒，躺在病床上睡的挺安穩，臉上沒有受傷的地方，就顴骨處磨破了皮。
楊經理進了病房，就看到窗戶開着通風，過去把窗戶掩上了。
“你們別這麽多人堆在病房，影響病人休息，出去兩個。”
護士進來掃了一眼，開始趕人。
幾個人先後出了病房，程楓拖着等護士量完了血壓，他看到數字後才跟着出去了。
走廊上來來往往人還挺多的，沈瑜跟着沐木他們走到了個沒人的角落。
沈瑜才疑惑的問出口，“怎麽了？我看程楓的表情不太對。”
沐木沒精打采的，“沈瑜你應該對我們戰隊有所了解，可以說是十六支戰隊設備最差，人員最少，資金最緊缺，但卻比較自由的戰隊了。”
“當年老楊建這個戰隊的時候，戰隊報名的人數不勝數，程楓就是在青訓隊裏脫穎而出，直接在第一年就進了一隊，我那個時候僥幸跟着他一起進了一隊。”
沈瑜不解，“這和慕尤有什麽關系？”
沐木嘆了口氣，“經理沒想那麽多，什麽拉投資拉贊助，成員直播什麽的，他一心想我們能好好比賽，結果第一年得了亞軍，沒人會記得亞軍長什麽樣子，俱樂部的資金跟不上，轉會期很多成員都解約了。”
“慕尤當時喜歡程楓就沒走，慕尤今年才十九歲，是程楓一直帶着的，程楓特想帶他贏一次比賽，證明他當時選的人沒有錯。”
沐木搖了搖頭，“三年過去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們戰隊哪還有二隊了呀。”
沈瑜了解，程楓這個人很重感情，要不然也不會露出那種沒有絲毫嫉妒，滿是憧憬的眼神。
“在說什麽？”
程楓就慢了兩分鐘，出門人都不見了，繞了幾圈才找到。
“沒…沒說什麽。”沐木心虛的摸了下鼻子，程楓這個人什麽都藏在心裏，他可不願意別人聽到這些。
沈瑜低着頭拿手機搜索着QTZ，大致看了一下，沐木說的算好的，QTZ這戰隊還能堅持到下個賽季的季前賽麽？
搜索完了QTZ又去看了TS，那個什麽金康的，幹什麽那麽嚣張？
不過是中國區的比賽贏了幾場有什麽好嘚瑟的，沈瑜邊搜索邊生氣，姐就是沒進戰隊，不然有他什麽事。
“慕尤醒了，叫程楓過去呢。”老楊跟着護士過了喊了一聲。
程楓看着沈瑜正低頭義憤填膺的戳着屏幕，擡頭挑眉。
沐木心領神會，比了個ok。
程楓轉身去了病房。
慕尤臉色顯出一種病态的蒼白，手上打着石膏，倚在枕頭上。
程楓接了杯水地給了他。
慕尤喝了口水，才喃喃道：“楓哥，對不起。”
“沒事，不就一個比賽麽，楓哥之後再帶你打…”
“我不是說這個。”慕尤打斷了他，“比賽前，我妹妹和我搶手機，我撞到手了，是有些疼，我以為緩一天就好了，沒想到…”
“嗯，不怪你。”
慕尤當時不是因為別的，他們二隊的技術根本就打不了比賽，要是有個厲害的替補，他也不至于帶傷上場，程楓帶了他兩年，他也很希望能有個好的結局，尤其是程楓四年的的亞軍了，一個職業選手的生涯就那麽幾年，程楓還有幾個四年？
想到這些，慕尤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委屈巴巴的躺在床上像個林黛玉。
程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