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小燈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開始制定了一系列偷盜計劃。
下半夜了好不容易有點困意,隔壁法華寺的一只流浪雞啊喔鵝的詠春,吵的她睡不着。
小燈這幾天可憋了一肚子氣,蹭的一下從床上彈跳而起,抄起一把刀就從狗洞鑽出去。
人她殺不了,雞還殺不了麽!
她今天非得殺了那雞助助興,還得讓它給她劈個叉。
她趁着夜色,摸進了法華寺的後院。
法華寺的家禽就只有一只流浪雞,小燈惡狠狠的抓住那只雞,拿起刀對着它的脖子就砍下去。
只可惜,她刀還沒落,法華寺十八銅人從天而降,用棍子編個花籃把她鎖喉了。
丫的,沒法力,寸步難行。
小燈被拎進法華寺客堂時,一刀,一人,一雞,人證物證具在。
接待她的是法華寺大弟子重樓。
只不過,此刻二人還沒有狼狽為奸。
重樓這個人長得義正言辭,泥菩薩過江似的。
他一身白衣像個書生,只有小燈知道,他想要赤金血後人占為已用,想的都要變性了。
他一甩袖子,呵斥道:“小燈姑娘,你身為醫者,夜闖法華寺,對待一個弱雞刀斧加身,可還有半點良心!”
小燈壓根沒理會他叨逼叨,心裏暗自計較,何不趁着這個時候混進法華寺,趁機盜取情絲繞。
這麽想着,她歪了歪頭,伸了伸胳膊腿,開始她的表演。
衆人一臉問號臉的看着她。
小燈微微一笑,忽然,她一個餓虎撲食撲向重樓,噗通一下跪在他腳下,扯着她的衣角可勁搖,哭嚎的捶胸頓足:“大師,不是我要對一只弱雞刀斧加身,實在是我有難言之隐。”
重樓被她熱情吓了一跳,把自己的衣角拉下來,見她長得可愛讨喜,白淨的小臉兒哭的梨花帶雨的,口氣也軟了下去:“小燈姑娘,你就算有難言之隐,也不該在法華寺裏殺雞。”
小燈捂着胸口裝無辜弱小,手在小腹上摸了摸,咬着唇楚楚可憐:“公子燼那個人渣,他有……那種癖好,變着法的折騰我,還不給我飯吃,我小燈是個有骨氣的,就是餓死,死外面,也決不會吃他一口東西。”
“……癖好,什麽癖好?”重樓驚愕。
小燈料到他會撿重點聽。
她抹了一把傷心淚:“我實在是虛弱,才想着來寺院殺雞來補補身子,表面上是我一個人,可實際上是兩個人哪……”
重樓大嘴一張:“什麽,什麽意思?”
小燈捂着肚子,一手掩面:“我臉皮薄,不好意思說。”
重樓眼睛都紅了,蹭的一下跪在她面前,激動的抓住她的手。
小燈一把推開他,這是另外的價錢。
重樓再次抓住她,真誠道:“大家都是姐妹你但說無妨,你要是臉皮薄,我可以把你的臉蒙上。”
小燈聽見他口氣殷切,知道他上鈎,別過頭一臉羞澀道:“那日,他的手都噴火了,我和他……”
“公子燼的赤金血可焚火,更有甚者,衣袍皆是流火。”
重樓一聽,失望的甩開她的手。
小燈又道:“流不流火的我不知道,我那天去的時候他光腚呢……”
重樓又一把握住她的手,險些淚流滿面:“姐妹,你真是女中豪傑!”
“他還讓我摸摸來着,然後他就把火種放進我肚子裏……”
重樓一聽更興奮,手都抖了,狠狠握住她的手道:“姐妹,不用說了!我是男人,懂,我都懂,快和我去見師父!”
小燈眨了眨眼,她還沒開始扒瞎呢,他懂啥了。
小燈被請到無相居時,那只流浪雞還在張個嘴喔喔的打鳴,小燈一手摸肚子,一手捂耳朵,咬着唇眼淚汪汪,模樣甚是可憐。
重樓立刻識相的給了雞一嘴巴,把雞嘴也用繩子系上。
“不懂事的家夥,你還挺熱愛工作!”
二人來到無相居內,案臺上的蓮花香爐禪香袅袅,主持念空在竹榻上靜坐。
這老人盤腿閉目,面有佛氣,很有得道高僧的灑脫,留着一把山羊胡子,倒像畫上白發白須的老壽星。
重樓上前在他耳畔低語幾句,念空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面色略慌,似乎有關公子燼的事總能擾亂他的定力。
他仔細的看了小燈一眼,嗫嚅着唇好半天才道:“姑娘,你可是與公子燼有了夫妻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