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會哭才有糖吃
穿着黑皮衣戴着墨鏡的男人坐在村口的樹墩上沉着臉盯着遠處的雪線，跟張啓靈約定的時間已經遲了半個小時。
以張啓靈的本事，要是天黑還沒回來自己就進去撈人！
遠處的異常閃光引起了他的注意，戴墨鏡的人猛地站起來，以他專業的目光來看——
那絕對是金子的閃光！
黑眼鏡欣喜若狂的朝閃光點走，他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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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目瞪口呆的看着張啓靈頭上那頂碩大的純金冠冕：“啞巴，你去喜馬拉雅山上把傳說中的雪山王陵墓挖了？這麽大的王冠，快讓我看看……”
“哼～～呼～～”巴達瑪深吸口氣随後将那口氣從鼻腔裏呼了出來，通過鼻腔共振發出像咕嚕一般的威脅音。
他将腦袋高高仰起膨脹頸部的皮褶死死盯着這個戴着墨鏡的家夥：“你不許摸！”
在三界間行走的那羅陀給他帶過各種人間的小玩意兒，他說墨鏡是幹壞事的人戴的，千萬不要跟他們接觸！
“卧槽！”黑眼鏡将粘在金冠上的目光轉移到盤在張啓靈脖子上的蛇身上：“啞巴你從哪兒捉的蛇！？這玩意兒居然還會說話！不過聲音這麽清秀……你不會跟白蛇傳裏的白娘娘那樣是來報恩的吧？”
即使不摘墨鏡也能看出黑眼鏡戲谑的目光，張啓靈眉頭動了動皺起了一毫米。
“嘶嘶～他可捉不到我是我主動跟着他的，不過你說的‘報恩’不是正經報恩吧？”巴達瑪吐着蛇信反駁。
張啓靈淡淡道：“走。”
巴達瑪腦袋仰的更高了：“嘶嘶～聽到沒有，張啓靈讓你走呢，別想打金冠的主意！”
“哈哈哈哈……”黑眼鏡捂着肚子笑了起來：“小蛇蛇，啞巴這是讓你走呢～”
“什麽！？”巴達瑪扭頭盯着張啓靈的側臉：“你個沒良心的，都收了我的冠冕了還趕我走？！”
滾圓的淚珠子從金色的蛇瞳裏滾落，一滴又一滴溫熱的眼淚砸在手背上，燙得張啓靈下意識的縮了下手。
黑瞎子看熱鬧不嫌事大：“喲喲喲～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一段故事啊，啞巴，人家哭的這麽傷心你快哄哄啊～”
張啓靈擡手握住蛇脖子将它腦袋扯到自己眼前：“我只帶你出雪山。”
巴達瑪在他眼底捕捉到了一咪咪的慌張立刻哭的更起勁了：“嗚嗚嗚嗚～你把我從雪山裏帶出來就要負責，那個黑墨鏡說的不正經報恩我也可以的！”
那羅延說有時候水做的眼淚也可以成為最強大的武器！
“哈哈哈哈……”黑眼鏡推了推差點滑落的墨鏡，捂着肚子笑得更歡了。
小蛇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就像是水做的。
張啓靈被蛇哭的有些無奈松開了握住蛇脖子的手：“你願意就跟着。”
聽張啓靈同意自己跟着了，巴達瑪啪嗒啪嗒的眼淚立刻就停了，那羅延說的果然沒錯！
黑眼鏡伸手去逗蛇：“小蛇蛇，你為什麽一定要跟着啞巴？”
巴達瑪将腦袋繞到另一邊：“因為他是我遇見的第一個人，張啓靈只是不喜歡說話而已，你幹嘛叫他啞巴呀？”
黑瞎子伸手試圖捉住嘶嘶的蛇信：“嗨唉～都是道上給的诨名而已，我還叫黑瞎子呢，這不是也還沒瞎嘛～”
巴達瑪又躲到張啓靈另一邊肩膀去：“原來是這樣啊～對了，我叫巴達瑪。”
黑瞎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你是天竺來的蛇吧？”
巴達瑪瞪圓了豆豆眼：“你怎麽知道？”
黑瞎子指着張啓靈頭上戴着的金冠道：“我剛才已經看過了，那是天竺王子戴的王冠樣式，而且你的名字是梵語，琪琪格～”
“不是不是，我是巴達瑪。”見黑瞎子說錯了自己的名字，巴達瑪趕緊糾正。
黑瞎子笑着解釋：“那‘琪琪格’是誇你的名字像花兒一樣，‘巴達瑪’在梵語裏可是蓮花的意思。”
“那是因為哥哥說我的眼睛像盛開的蓮花瓣一樣，所以給我取名叫巴達瑪。”巴達瑪說起自己的名字來歷時很是高興，但得到名字的那段記憶卻記不太清了。
黑瞎子湊近看小蛇那兩只标志性的豆豆眼：“是嘛，我怎麽覺得跟其它蛇的眼睛也沒什麽區別呢？”
“哈～！”黑瞎子實在湊的太近了，巴達瑪故意大聲哈氣吓唬他。
看似吊兒郎當實則随時警惕的黑瞎子憑借肌肉記憶迅速後退，明白小蛇只是在吓唬自己後将拔出半截的大白狗腿放了回去。
黑瞎子拍了拍被剛才的動作帶得皺起來的皮衣衣擺：“琪琪格，下次可不能這麽吓唬人，我差點把你腦袋削下來。”
巴達瑪得意的搖頭擺尾：“你離我太近了，而且張啓靈離我這麽近你才不敢動刀子。”
黑瞎子伸手擦了下鼻尖自誇道：“琪琪格，你就是跟啞巴脖子貼脖子我都能只砍你不砍他。”
小蛇圓溜溜的豆豆眼盯着他吐槽：“這麽厲害的嗎？”
有帕爾瓦蒂的賜福他才不怕黑瞎子呢，說不定關鍵時刻還能把他當盾牌使！
“比我差點兒的啞巴都能在你咬他之前扭斷你的脖子，我……”
“瞎。”張啓靈打斷想繼續吹牛的黑瞎子，用眼神示意他該回去了。
黑瞎子擺擺手示意不說自己曾經的豐功偉績了，跟牽着牦牛的張啓靈一同向村裏的落腳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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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大多是石頭壘砌的房子，村民們從山上将合适的石頭背下來，用泥土混合某種草莖當做粘合劑壘起來做外牆，內裏釘着木板住起來冬暖夏涼。
張啓靈跟黑瞎子的落腳點在村子盡頭的角落裏，屋後邊就是山，要是有陌生人引起村民注意鬧出動靜了他們翻窗就跑。
黑瞎子随意的将毛氈卸在院子裏，随後将牦牛往牛棚裏牽。
張啓靈進屋坐在桌前倒了碗水，正打算拿起來喝呢，巴達瑪順着他胳膊游下來将頭埋進碗裏就開始吸溜。
他就跟水管子似的三兩下抽幹了碗裏的水，張啓靈提起茶壺又往碗裏添了點水。
“嗬～”巴達瑪打了個嗝，吐着蛇信又順着張啓靈手臂盤到他脖子上。
張啓靈将金冠取下來放在桌子上，重新給自己倒了碗水等瞎子拴完牦牛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