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至此,杜瓊月颔首點頭,她輕啓着唇瓣道,“既然如此,恕不遠送。”語落,她嘴角含着笑意說道,“這往後的日子還長着。”
陳夫人與杜氏相視笑道,“祁夫人,說得在理!妹妹先行告辭。”說罷,她轉身就往雅座外走去。
少頃,杜瓊月端起茶盞,她輕抿了口茶水,“李嬷,下樓再弄些糕點來,桌案上的都已食完。”
李嬷垂着眸子,恭敬的應允道,“是,夫人。”說罷,她快步就往外面走去。
沒過多久,李嬷端着糕點進來,她仔細放下珠簾子,将糕點放在桌案後,她壓低着聲音說道,“夫人,陳家的馬車已走遠,想來已經不礙事了。”
杜瓊月放下茶盞,她勾着唇說道,“你好生等候,我去去就回。”說罷,她起身站起來,利索的往外走。
……
在半柱香後,望善和走進邀月樓,掌櫃前來招呼道,“望老爺,您可算是來了,我引您上樓去。”
望善和擺着手,他面無喜怒道,“我都是常客,你不必殷勤,我自己上樓。”語落,他沿着樓梯順勢而上。
這時,望善和熟門熟路的走進雅座,熟悉的香味卻彌漫在周圍,他剛轉身準備落坐在寬椅上,熟悉的臉龐就映入在眼底。
“你怎麽尋到這裏來?被旁人看到還了得!”
聞言,杜瓊月端坐在寬椅上,她稍稍擡起眉眼來道,“這話虧你問得出口?若不是你整出事兒來,我能急不可待來尋你?”
望善和神情緊張,他壓低着聲音道,“我能整出何事?近日,我是半分動靜都沒有。”
杜瓊月緩緩靠向椅背,她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沒有動靜?诓誰呢,你若是沒将繡娘擄走,我自然不會到這尋你。”語落,她雙手環抱于胸前,忿忿不平的說道,“那小妮子都鬧到我院子裏去了。”
望善和走到她跟前,他垂眸望着她說道,“你怕她作甚?”語落,他順勢提起茶壺,添了盞茶水說道,“等到她交不出貢錦,自是有好果子等她。”
杜瓊月眼底含着冷意,她輕啓着唇瓣說道,“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說罷,她瞥着望善和道,“如今,她有總督府撐腰,氣焰甚為嚣張呀。”
望善和輕抿了口茶水,他看似漫不經心的說,“總督府替她撐腰又有何懼?”
聞言,杜瓊月怎還坐得住?她起身站起來,奪過他的茶盞,重放在桌案上,“你就會嘴上逞威風。”語落,她指向東面,已然愠怒道,“小妮子都已上告至衙門,你還不将繡娘給放出來?”
望善和甩着手中的茶水,他壓低着聲音開口說道,“你的腦子是給豬油蒙蔽?”他轉身落坐在寬椅上,沉着臉說道,“現在都已經是騎虎難下,你還讓我将籌碼給放了?祁府的家業你是不想要?”
這時,杜瓊月急得來回踱步,她緊攥着錦帕說道,“可是,這事都已鬧的人盡皆知,怕是對我們都很是不利。”
望善和望着她的身影,覺得腦仁生疼的厲害,他擡手揉着前額兩側,“只要你別給我露出馬腳,這事兒我們還是有勝算。”
誰知,杜瓊月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袖道,“這事兒太過冒險,我得好生思考番……”
話語還未說完,望善和偏頭望向她,他低聲斥喝的說道,“你這般畏首畏尾,如何成就大事兒?”語落,他甚是疑惑的問,“平日裏,你可不是這般怕事的人。”
杜瓊月泛着雙眸,輕啓着唇瓣說道,“我這心緒不寧,總覺得不踏實。”
望善和起身站起來,他略顯不耐煩的說,“依我看你就是被自個兒吓得。”他微微張開雙臂,他似勝券在握道,“偌大的江寧城,他們怎會知我将繡娘藏在何處?”
杜瓊月擡眸望着他,她語出頓塞,“……”
見狀,望善和深知她的心思,他捉住杜氏的手腕道,“難不成你想退縮?”語落,他半眯着雙眸,咬着後槽牙說道,“事到如今,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休要撇開我安生過日子。”
“你可別忘沈氏是如何身亡!”
話語至此,杜瓊月不由退後兩步,望善和松開了她的手,她擡手撐在桌沿邊,臉色亦是難看的很,“行了,你甭想再吓唬我,我怎能置身事外?”
望善和順勢摟住她的腰肢,他探過頭去在她耳畔說道,“你早這般想就好,我也不用提及陳年往事。”
杜瓊月擡手推開他,她雙手撐在桌案上,拿起茶盞抿了口茶水,“你別這般的軟硬兼施,我豈是不知輕重之人!”
望善和走到她身後,擡手落在她的肩頭道,“我自是知曉你的野心,不若怎與你惺惺相惜?”說罷,他順勢将杜氏摟在懷裏。
少頃,李嬷步至雅座外,她輕輕叩着門扉,壓低着聲音說道,“貴人,茶水已涼,可要添熱的?”
杜瓊月輕推開望善和,她擡手摩挲着青絲道,“你快去開門,外頭是李嬷。”說罷,望善和前去開門。
這時,李嬷快步進來,她垂着眼眸道,“夫人,你快随老奴回去,聽聞有官兵要到,可不能被其撞上。”
杜瓊月眉心緊皺,她甚是疑惑的問,“官兵怎會來茶樓?可是發生何大事兒!”
李嬷雙手擱在身前,她壓低着聲音說道,“似乎是全城尋找繡娘,大到客棧酒樓,小到茶館園子,這場面是浩浩蕩蕩。”
話語至此,杜瓊月恍然大悟,她念念有詞的說,“沒想到衙門動作倒是快。”語落,她偏頭看向望善和,輕啓着唇瓣說道,“得了,我不能在此耽擱太久,近日祁府外都有人盯梢,若沒有大事你別派人來。”
望善和知事情輕重,他步至到杜氏跟前,擡手撫着她的青絲,他礙于李嬷在場,緩緩的開口說道,“我自是知曉!”語落,他不由探過身子去,在杜氏的耳畔說道,“我們的好日子,就快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