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蕭家寨子, 李平的心情尤其的複雜, 一路上都在默默的打着腹稿, 想着到底該怎樣才能說動蕭家寨子的人,願意出手幫他一把。
但是到了蕭家寨子,一看實際情況,他所有的腹稿就全都被斃掉了,一個都派不上用場:“這、這是怎麽回事?”
殘破的房屋, 滿地堆積的磚頭碎石還有斷裂的樹枝落葉,有些地方還有大片的血跡沒有清理幹淨,來來往往的人臉上不是帶着悲痛就是一臉麻木, 跟他上次來時見過的生機勃勃的場景天差地別。
沈聆早就已經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了,可是有些事情, 知道是一回事兒, 親眼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被這裏的慘像影響, 他也沒有回答李平的問題, 直接帶着人悶不吭聲的加入了清理善後工作當中。
李平看了看周圍,所有人都在忙着,他固然心急,卻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提出自己的問題來:“這裏的房子受損很嚴重, 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沈聆頓時如夢初醒, 對了, 李平是土系異能者,起個屋子是分分鐘的事情, 堅固程度上固然比不上磚石結構的房子,可是眼下這亂的,能夠個容身之地就不錯了。
“你跟我來!”沈聆直接帶着他去找了老寨主,也沒有瞞着李平的身份,得知這小子就是前陣子來襲擊蕭家寨子的人之一,老寨主果然瞬間拉下臉來。
“不過他有改過自新的念頭,不如給他一個機會試試看?”沈聆一看要糟,趕緊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他是土系異能者,不管是建牆還是起房子,都是一把好手,我看着,正适合蕭家寨子的重建工作啊!”
老寨主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妥協了:“那行吧!就先看看他的表現吧!”
李平知道要想讓蕭家寨子的人接受認可他,就得給他們看他的誠意,絲毫沒有偷奸耍滑的意思,拿出大力氣幹了起來,不管是起牆蓋房還是平整土地,全都任勞任怨。
秦笙自從王少出現後就很少出門了,蕭梧明白她是在有意的躲着王少,反正外面現在亂七八糟的也不适合出門,她要躲着就躲着了,自己倒是照常出門幫着寨子裏處理後續事宜,沒想到居然看到了李平。
他們既然把孫勝記在了黑名單上,就不可能不知道孫勝的小舅子李平,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李平!”蕭梧擋在了李平面前,冷眼盯着他:“你怎麽會在這裏?誰帶你來的?”話雖這麽問,他卻第一時間就看向了沈聆,除了這個人,大概也沒有別人了吧?
沈聆有點尴尬,李平跟蕭家寨子是有恩怨的,他這麽招呼不打一聲就把人給帶進來了,的确是不大好:“李平有事要求助于你們,加上他又是土系異能者,我想着他能幫上點忙,就擅作主張的把人給帶來了。”
蕭梧并不怎麽相信:“求助我們?我們何德何能!”
“我姐姐病了,就是那個傳染性很強的疫病。”李平沒有藏着掖着,一臉懇切的說:“我聽說你們這裏有人痊愈了,就找上沈隊長,求他幫忙帶我過來的!只要能救我姐姐,不管叫我做什麽我都答應!”
蕭梧冷笑一聲:“話不要說得太滿,如果我們叫你去殺了孫勝呢?”
李平臉上掠過一絲戾氣:“就算你們不提這個要求,我也不會放過他的!我就不信了,我姐姐好端端留在家裏都沒怎麽出過門,就能莫名其妙的染上了疫病,偏偏除了她之外別人什麽事兒都沒有!”
蕭梧忽然想起了秦笙說的八卦,那個打扮成服務生,跟趙玫瑰訴苦的小白花。
“我可以告訴你怎麽減輕乃至治愈,不過你今天就給我們寨子做一天的苦力吧!”蕭梧看到了李平的工作成果,果然不愧是土系異能者,力量就是實用!那整整齊齊的土牆和平平整整的土地可都是他的功勞,要是叫寨子裏的人自己來做的話,少說也得花費個好幾天的工夫。
李平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只是做一天的苦力就能得到重要的消息,這在他看來已經非常劃算了。
蕭梧找到了陸樂年,軍隊果然是個歷練人的好地方,這才沒幾天,陸樂年看上去就好像改變了不少,雖然比不上旁邊那些一臉堅毅令行禁止的兵哥們,好歹看上去成熟穩重了不少。
“稍等一下,我幫着把這裏弄完了!”陸樂年看到蕭梧過來了,擡起頭來說了一句,仍舊低頭幹活,直到把自己的任務完成了,才擦了把汗直起腰來:“找我有事兒?”
“你的臉是怎麽回事兒?”蕭梧看着盤踞在陸樂年左半邊臉上的一道傷口,皺眉:“這才幾天不見,怎麽就多了道疤?”
這處傷口明顯屬于撕裂傷,皮肉邊緣還有些翻卷,露出裏面粉紅色的嫩肉來。看樣子不是剛受的傷,應該有幾天了,如今還這個樣子,可見當初有多危險!
“你說這個?”陸樂年擡手要去摸自己臉上的傷,被蕭梧一巴掌把手給打了下來。
剛才還在幹活兒呢,手上髒兮兮的,怎麽能随便去摸傷口:“怎麽不包紮一下?”
“沒事兒,就一點皮肉傷!”陸樂年滿不在乎的說:“這都快好了,沒傷到眼睛算我命大,還得謝謝別人的冒死相救。”說着他眼圈兒就紅了起來:“這點傷算什麽,就為了救我,跟我搭檔那哥們兩條腿都沒了!他那年紀比我還小呢!就因為我自大!自以為是異能者就覺得了不起了,差點害死別人!”說到激動處,沒忍住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右半邊臉上就多了一個黑乎乎的巴掌印兒。
蕭梧頓時沉默了,讓陸樂年去歷練,的确是存着讓他成熟起來的心思,可變成熟的代價,實在是有點沉重了。
“你來的正好,我本來也是打算忙完了去找你們的。”陸樂年左右看了看,拉着蕭梧走到一邊去:“救我的那個兄弟沒了一雙腿,沒辦法繼續留在隊伍裏了,可他家裏老的老小的小,他就是唯一的頂梁柱,就算有隊裏的接濟,也不是長久之計,我那裏不是存着些物資嗎?我想分給他一些,多少算是一點心意。”
他當初在京城儲備的物資都被那群所謂的親人想方設法的搶走了,但是陸樂年也長了心眼兒,在蕭家寨子附近地帶狡兔三窟的安置了好幾個物資儲備點,這些東西不到關鍵時候他是不準備動的,可現在別人為了救他失去了一家人的生計,陸樂年覺得,這就是關鍵時候了。
大批的物資太過紮眼了,陸樂年可不敢大大咧咧的開車去拉,半路上一準遇到無數打劫的,思來想去,他就想到秦笙的空間了,東西藏在空間裏,安全不打眼,最好不過了。
“你想好了就好!”蕭梧沒有異議:“走吧,中午到家裏吃飯去,你離開這段時間,笙笙和我媽也經常念叨你。”
老太太看到陸樂年果然大為驚喜,拉着他絮絮叨叨了好一段時間,對他臉上那駭人的傷口更是心疼的直掉淚,甚至要讓陸樂年回來,別再跟着沈聆了,這才幾天啊就破了相了,以後可怎麽娶媳婦?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老太太,陸樂年對上秦笙異樣的眼神,不自在的擡手想去摸臉上的傷,看到自己黑乎乎的手,又停了下來,笑出滿口大白牙:“怎麽樣?多了這道傷是不是顯得爺們兒多了?不是說傷疤是男人的勳章嗎?以後看水還敢說哥是小白臉!”
“你快點把手臉洗幹淨,家裏有藥,給你清洗包紮一下。”秦笙看着那翻卷的皮肉就覺得不舒服:“外面那麽髒,你也敢把傷口暴露在外面,不要命了你!”
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陸樂年非但不生氣,心裏還暖洋洋的,這要不是真心關心他的,誰會這麽直白的表現出來啊!有人關心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中午老太太特意做了陸樂年愛吃的打鹵面,他一個人吃了三碗,最後腰帶都松了好幾次,癱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了。
“怎麽弄得像是好幾天沒吃飯一樣,你們那裏夥食不是不錯嗎?”秦笙跟蕭梧可去過那所謂的宴會,他們平日的夥食當然不可能跟宴會相比,但是不至于吃不上飯啊!
“這幾天大家夥都暴躁着呢!”陸樂年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不是有一群這兒有病的天天在基地裏催催催,要死要活的逼着我們上山給他們救人嗎?也不想想,我們就這麽點兒人,上山那不是去送肉去了?一群慫蛋自己又不敢出來!其實要我說,他們自己也明白被抓走的人活不了了,就是怕上頭那幾個怪罪下來他們吃不消,這不,作天作地的沖着我們發威,表示他們的着急擔憂呢!”
這其中就有幾個做戲做的不到位的,陸樂年都看出來了,明明對某人被抓走了心裏高興激動的很,還要假惺惺的裝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來,令人作嘔。
“你請假了沒有?”秦笙知道他這次來是為了取物資的,催促他:“沒請假就趕緊先去請假,順便出去走一圈消消食,回來我們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