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燼很惱火。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惱什麽,只知道他很生氣。
甚至覺得有點可惜。
他一定是中了寄生蠱,分擔了那女人的心緒,才會有那麽多情緒波動。
驿館太高,小燈在屋頂吹了半宿冷風。
聽了屋裏女人罵了一夜男人。
天快亮了,她才好不容易爬了下來。
而這大爺太陽都中天了才慢悠悠回來,一直冷着臉。
小燈也存了一肚子氣。
二人在馬車上別別扭扭的,誰也不搭理誰。
小燈覺得很委屈,她不過是讓他正确認知自己的取向,結婚生子,開枝散葉。
這對于他來說也是人生所要經歷之事。
本來她就只有一年時間,這都耽誤一個月了,她上下左右的折騰,一點進展沒有,孩兒連影都看不到,她真是越想越憋氣。
最後還是公子燼先開口:“你去駕車。”
小燈別過頭,冷臉道:“不去。”
公子燼眯着眼看着她,心裏像塞了塊磚頭似的,一想起昨夜之事,心口的火就在上冒,他忽然召出情絲繞将她纏了過來,手再次掐着她的脖子上,盯着她的唇:“你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
小燈被他掐的喘不過氣,卻不肯服輸:“有本事你就掐死我。”
公子燼抿了抿唇,道:“如果不是寄生你早就死了。”
小燈知道他拿她沒辦法。
公子燼眼底一道戲谑的精光閃過,勾唇冷笑,将手從她衣襟下擺探進去,指尖從肌膚上擦過。
他感覺小燈身子明顯顫了顫。
“當初你沒有拒絕,現在也不能後悔了,是你先招惹我的,在柳家時候你不是很主動,一口一個我是你男人。”
公子燼故意說着惡毒的話。
小燈就覺得很屈辱。
不僅是身體的淩辱,還是精神的恥辱。
她從天上下來,就是為了完成實習任務才來的,為了入編,她小心翼翼的伺候這位大爺,忍了平時她不能忍得。
被他殺了一次,被他戲耍挨打,被他鎖喉,為他被雷劈,她都可以忍。
可她有尊嚴。
她也是個女孩子,也要臉面的,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被人摸,被人這般輕賤後,還能腆着笑臉求他原諒。
小燈眼裏存了一包淚,滿心的疼,卻強忍着沒有流下。
“你的眼淚我見的多了,你不必……”
“我放棄了。”
小燈咬緊嘴唇,忽然看着他道:“我不會纏着你了。”
公子燼怔了怔。
随後他倒是低低的笑了:“你離得開我麽,你下寄生與我,不就是為了這一年我離不開你,護着你?”
小燈擡手将眼睛屈辱的眼淚擦掉,說了最惡毒的話:“公子燼,我後悔與你寄生,我小燈若是再來找你,我就天天被雷劈,不得好死,死于葬身之地,我……”
“閉嘴!”
公子燼忽然手勁一收,目光陰狠道:“想咒我死,不如直說。”
“你放心,寄生蠱一年後就散了,我要死也一年後再死,我絕不連累你……唔。”
公子燼忽然俯身吻住她的嘴。
手仍舊掐在她的脖子上。
死?
他若是不準,她就死不了。
既然招惹了他,誰給她的膽子死?
小燈此刻那種屈辱感覺更甚。
她用力咬在他的嘴唇上,閉上嘴不讓他得逞。
公子燼掐着她的脖子手勁更緊。
小燈以往假哭的很得心應手,都是為了糊弄別人的,可現在她的眼淚是真的不受控制的流下來,順着眼角簌簌流下。
公子燼嘗到了苦澀,緩緩擡起頭,他喘着氣道:“哭什麽,你不是一直想這樣麽?”
小燈眼角的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滾落面頰,她咬牙道:“公子燼,你有本事就掐死我,要不就松手讓我走。”
公子燼陰沉的盯着她:“你想好了,走了可就別再回來。”
小燈目光灼灼,兩個字說的很清楚:“放手。”
公子燼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關節都泛出了青白,最後他冷哼一聲收了手。
“好,你走。”
他倚在車裏,忽然緩緩勾唇,搭着眼睑往小燈身上看,散漫的轉動手指,似乎篤定她離不開他。
小燈攏好自己的衣服,不再看他,起身就走。
走到馬車門口,她忽然停頓了一下。
公子燼翹起唇紋笑了,眼裏夾着輕蔑的笑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小燈卻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直接甩給他,說了一句:“散夥!”
掀開車簾,起身就走。
公子燼被她打了一個正着,他直起身子透過窗戶看着她一路小跑,走的頭也不回。
他盯着她的背影,見她真的走了,手握成拳頭,虎口上蝴蝶印記也變得猙獰,猛地使力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座椅皆碎。
“說走就走,真是好樣的!”
公子燼覺得胸腔都要燒着了。
而小燈丢過來的東西安靜的躺在他的腿旁。
公子燼的目光落在她丢過來的那東西上,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本書。
他甩手就想扔出去,可還是忍不住打開看了看。
只翻了兩頁他的臉就黑了,竟然是本春宮圖!
“死女人!”
他若是英年早逝,就是被她給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