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燈猶豫了很久,還是覺得這活得幹!
既然公子燼的官配已經找到,孩兒都在投胎池旁趴着,她要是不一腳踢下去,那多虧啊。
可一想到她在公子燼跟前發了毒誓,再見他就不得好死,而且她也的确不想見他,這一時有些為難。
小燈暗搓搓的想,大不了她暗中撮合他們,不見公子燼,待此事完結後,她與他再無交集。
所以她立刻拉着重樓摸黑一路狂飙,終于在天明的時候,到了姑蘇城。
重樓已經跑的幾乎口吐白沫,他掐着自己人中,覺得豬圈裏拉磨的驢都沒有這麽幹的。
小燈走在一座灰白的石拱橋上,蘇州橋多水多,看着碧藍如洗的湖面,這心情也好多了。
果然,和小變态散夥,她才活的脊梁挺直。
拂面之風如手輕撫,在那東南邊上卻起了一陣靡靡之音,起初還是輕聲吟唱,一會便是百樂同奏,繁聲嚷嚷,秾豔妖柔。
小燈聞聲看去。
重樓指着東南對岸的一座紅樓,道:“他娘,對面就是清平樂,那可是蘇州城裏最大的樂坊,花魁頭牌沈相思就在那裏,曾經婀娜一舞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只是不知你一個女人為何那麽在意她?”
小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紅樓,搓了搓手:“當然是為了傳宗接代。”
重樓:“……”
這都什麽功能?
小燈和重樓做了僞裝混進了紅樓裏。
小燈在臉上貼了假面,束起頭發,穿上了素白衣袍,手拿扇子,看起來像個精神小夥。
而重樓卻穿了女裝,戴了耳環發簪,往小燈旁邊一杵,像個如花。
“這樣子能行麽?”
重樓心裏并不排斥女人的衣服,反倒是覺得花花綠綠的,倒是好看的很。
“行,你我如此才能吸引別人的眼球,興許,那頭牌就會被你我神顏為之傾倒。”
小燈晃了晃扇子,信誓旦旦。
二人走進紅樓裏,果然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但大多數都被重樓的狂野不羁步伐身段給吸引了。
清平樂裏很熱鬧,燈紅酒綠,裏面的妙齡少女,大都是二八年華,芙蓉如面柳如眉,着實讓人眼花缭亂。
而樓內正中搭了臺子,上面落有桌案,落着一個裝錢的箱子,箱子旁還有筆墨紅印,而旁邊則是落着一面鑼。
似乎在做買豬一樣買賣。
而這樓內的男人的眼睛和小燈一樣冒光。
二人挑了一個犄角旮旯處坐下, 稍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沈相思是清倌,已然到了待嫁之年,今夜要将自己初夜賣出去,價高者得。
小燈瞬間用手捂着胸口,這心裏咯噔咯噔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沈相思,丫的,她竟然要給公子燼戴綠帽子。
這萬一生孩子的活他都出不上力,公子燼活着還幹什麽!
小燈怼了怼一旁的重樓,悄聲問道:“你有多少錢?”
重樓聽聞後從兜裏摳摳搜搜的掏出幾百兩銀票,不舍道:“這都是香火錢,善男信女手裏好不容易騙,額湊的。”
小燈伸出小手指輕輕的摸了摸錢角,嘆息道:“我替孩兒謝謝他叔,只是你要是不舍得給……”
重樓一聽見孩兒他叔這四個字,精神明顯一振,立刻将錢推到她面前,用手打在臉上:“打我臉是不,給孩子的,別撕吧。”
“那就謝謝他叔。”
小燈勉為其難的收下。
沒一會兒,樂坊媽媽春娘便款款而來,她站在臺上掩唇一笑道:“今夜相思姑娘年滿十八,這初夜自然獻給有緣人,也不知今夜哪位公子會有這個福氣?”
此話一落,立刻有人競标。
“姑蘇陳文傑三十兩黃金。”
“錢塘白敬獻四十兩黃金。”
“……”
小燈看着紅樓裏的恩客已經開始出價錢,一個比一個要天價,她默默的握緊了手中的銀票。
沒想到清倌這個工作這麽燒錢。
眼看着一個什麽蘇州林家的精神小夥一百兩黃金奪得頭籌,春娘手拿紅捶打算一錘定初夜。
小燈連忙用手怼重樓,急聲道:“去,給我按住那個老妓女!”
重樓一聽立刻飛身而起,身上衣袂流蘇随之翻飛擺動,衆人正睜大雙眼正欣賞飛天玄女下凡塵時,卻見他落地時有了偏差,砰的一下,直接跪在春娘面前。
聲音還無比字正腔圓道:“老妓女,且慢!”
!!!
小燈真是替他尴尬死,虧的還是法華寺大弟子,怎麽那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