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燈渾身一僵,好像被雷劈。
她沒想到他速度這麽快。
怎麽就那麽寸!
這随口扯皮的話竟然還被他給聽去了。
春娘看見門口像血一樣的顏色,立刻吓得爬起來,站在一旁瑟瑟抖抖的不知該幹什麽。
公子燼緩緩走到小燈身後,微微俯下身,好看的眼逶迤起來,眯成一道弧線:“聽這位公子口氣倒是熟悉我,怎麽,我們認識麽?”
小燈連忙用手擋住臉,嘴唇動了動,沉着嗓音道:“我只是為了相思姑娘的歸處着想,畢竟,花魁也終究不是長路。”
“跟着我便是好歸處?”
公子燼走到對面的勾欄臺上一撩衣袍便坐了上去,如血的紅袍散下來,鮮亮的可怕,他斜倚着,一腿屈起,百無聊賴地玩腰間的赤金絲縧,滿身的閑散風流勁兒。
二人如此便正對面了,小燈沒有擡眼,也不想回答他,默默的退到一旁,站在春娘的旁邊。
嫁給他,的确不是什麽好歸處。
他這個人太邪性,沈相思是他的命定之人,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公子燼也沒為難她,似乎對一個矮小男人不屑多言,只是對不遠處坐在地上呆愣的九葉,道:“轉過身,擡起頭來。”
九葉被他冷的像冰一樣的聲音吓了一跳,根本沒有方才對小燈說話時露出的那一星半點的溫柔,她緊了緊手,緩緩轉身面對他,擡起了頭。
公子燼看清她的臉,眼神有一瞬的粘稠,像一團燃燒的火,目光凝在她的臉上。
小燈看着他的眼神,心裏應該雀躍的,二人畢竟是官配。
可是不知為何那種感覺,并沒有那麽強烈。
“近前來。”
公子燼又道。
九葉不敢忤逆,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她今日穿了一身淺粉束腰長裙,外穿淡色紗羅罩子,腰肢如楊柳兒,着實是一副美人胚子。
公子燼收回視線,低眉擺弄着手指,散漫開口:“你姓沈?”
九葉袖子裏的手又顫了顫,挺起脊背道:“是。”
沈家的人。
公子燼在臺上換了一個坐姿,屈起手指在臺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既是這裏的頭牌,你有何能耐?”
九葉不卑不亢:“一舞茍活。”
公子燼伸出舌舔了舔唇,歪了歪頭認真看着她的身段,束發的紅繩一直垂在肩側,似乎也想窺一窺美人的風采。
小燈作為局外人,都覺得二人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公子燼手指一轉,情絲繞化作紅光,像蛇一樣纏住她的外裳,一個收力竟然将外裳剝了去。
九葉光裸的手臂,身上只剩下抹胸的長裙。
公子燼手拿着她的外衣嗅了嗅,勾唇笑了,笑的像個浪蕩公子:“如此才能看出你的腰枝如柳,就這樣跳。”
九葉被人如此玩弄,窘迫和難堪就像一只無形大手,緊緊掐着她的脖子,她卻仍舊高傲的站着。
小燈恨的牙根癢癢!
這個公子燼,真是氣死她了,有這麽對待自己媳婦的麽!
大庭廣衆之下,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
真是不拿他們當外人!
還想不想要媳婦了!
忽然,小燈覺得腰身一緊。
低頭一看,是情絲繞捆住了她的腰。
小燈當下就知道公子燼的意圖,她急忙扯住一旁的春娘。
公子燼勾唇,手勁一收,直接把二人都拉了過來。
春娘只覺得自己和小燈這個小男人一起飛了。
公子燼長臂一伸,穩穩的接住小燈,橫抱在自己的腿上,而春娘還在繼續飛,直到撞壞了一個臺柱子。
公子燼抱緊小燈的腰,瞥了一眼九葉:“開始吧。”
樓內立刻響起了弦索聲音,悠悠揚揚彈了起來。
小燈拼命掙紮,公子燼卻在她耳畔邪氣道:“你說說看,我都哪兒威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