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的生辰如期而至,蘇傾身為他的軍師自然是一直跟随在他身後的。雖說有皇帝給她的特權,不過還是收斂些好。
“傾傾,我過了今日便是十五了,你……”秦睿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掃了個遍,看的最後蘇傾自己都覺得有些發憷。這小太子想幹什麽,要知道,她現在是一個男人!雖然,只是表面而已。
秦睿瞧着蘇傾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傾傾,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你不要做出那副防備的樣子,莫不是你對你自個兒的武藝不抱有信心麽?”
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蘇傾連忙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好歹你也是嘉元太子啊,在下不過是你身邊的一個小小的軍師罷了,又怎敢與殿下動手?”
秦睿皺了皺眉,坐在了下首的一個位置上,還不忘招手讓蘇傾坐在自己的身邊。待侍婢倒上了茶之後,秦睿小太子才說:“傾傾,我知你生性自由,不喜拘束。為什麽你能夠在皇叔面前那麽放松,在我面前就不行了?”
面對着這與生俱來的威嚴,蘇傾拿起了面前的那杯茶抿了一口,“興許是,立場不同吧。”
未等秦睿繼續答話,他身邊的小察子就已經跑過來了,“啓禀殿下,宴會已備好,大臣們也悉數到場,昌元國長公主也已快到了。皇上命奴才來向你帶話,宴會何時開始?”
秦睿習慣性的轉頭看了一眼蘇傾,又馬上轉了回去,對着小察子說道:“你傳孤的話下去,宴會即刻開始,孤……馬上就到。”
“是。”領了命的小察子連忙去做自己的事去了,他可不敢妄加揣測主子的心思,不然的話他在這皇宮裏可就沒法存活下去了。
小察子走後不久,秦睿也起駕往宴會所在地去了,末了不忘遞給身後的蘇傾一個眼神,讓他跟上自己。蘇傾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望着前面不遠處秦睿的身影。
小太子果然是長大了呢,都知道自己決定事情了。那麽她,是不是也可以向皇帝請辭離開了呢?
走在秦睿的身後,蘇傾一臉悠哉的樣子。當年會當太子陪讀,不過是為了還皇帝的一個恩情罷了。事到如今,她不禁開始懷疑,她真的可以離開麽?
依舊還記得三年前她自己偷偷地溜出皇宮,以為秦睿真的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卻被皇帝暗地裏找到并且還被召了回去。
在她離開了的這些日子裏,起初秦睿還在皇宮中到處瘋找,後來就直接把自己關在了蘇傾的院子裏,誰來喚他都不出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傾猶如五雷轟頂,什麽時候竟有一個小孩子這麽依賴自己了?最後,她只能垂頭喪氣的回去。到了自己院子裏的時候,一腳把關的死死的門給踹了開來,入眼便是秦睿一副失神的樣子坐在蘇傾常常喜歡坐的椅子上。
看見了蘇傾身影的秦睿直接一把将她抱住,然後就開始叽裏咕嚕的控訴蘇傾的罪行。
最後還總接結了一句:她自己偷偷溜出宮沒跟他彙報就算了,竟然還不帶他一起去!
正在走路的蘇傾正處于回憶中,不知不覺竟撞到了一個人,擡頭看見被撞的人不是小太子還能是誰?嘴角又忍不住開始上揚了起來,她仿佛又看見了三年前的那個他。
“你在想什麽?我都站在你前面那麽久了。”雖然很不滿蘇傾無視他,不過看見他對自己笑了,心中也算有些小小的慰藉?
蘇傾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對秦睿做出什麽以下犯上的事來,只得雙手負後,“在想三年前有一個人霸占我院子的事。”
這話一個不慎戳到了秦睿的心事,他也就是這樣才會被自己的父皇母後疑心自己是否是個正常的男子。小太子的臉上飄過兩朵可疑的紅暈,為避免尴尬,果斷轉身繼續往宴會的方向走。
而蘇傾則在後面幸災樂禍的笑,她好歹也是在小太子的身邊呆了近七年時間的人了,對于他的弱點早已了如指掌。
太子到達宴會所在地的時候,人數已經到的差不多了。見小太子一露面,衆大臣紛紛起身拜見,“參見太子,太子千歲。”
很顯然,小太子又開始裝面癱了,一副‘誰敢惹我’的樣子。象征性的揮了揮手,由着小察子将自己帶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坐了下來。蘇傾本是想找個自己這個職位應該坐的位置的,剛擡腳就被小太子喊住了。
“軍師,今日孤的生辰,你便坐在孤的身旁吧。”絲毫不顧忌周圍大臣投來的目光,秦睿的一雙眸子只定格在蘇傾的身上。
這下子,搞得蘇傾下不來臺了。蘇傾一陣懊惱,難不成小太子不知道此舉會讓那些大臣對他有更多的不滿嗎?還是說,小太子想要選妃了?
一邊秦烜還在火上澆油,“蘇軍師,下面可都沒你的座位了,本王也不介意與你同座一席。更何況,太子都發話了,你,确定不從?”縱然她平日裏可以跟別人在吵架中取得勝利,可是遇上他們這叔侄倆,蘇傾只能把氣往肚子裏咽,等到以後再找機會統統報複回來!
小太子雖然沒說話,可是那時不時飄來的眼神中夾雜着某些可憐的意味在其中。蘇傾最後敗倒在了秦睿的眼神下,老老實實地坐在了他的旁邊。雖然臉上沒表現出來,但是小太子內心的激動有幾人能知!咳咳,他的皇叔就是幾人中的其中一個了……
秦烜趁着皇上還沒過來,坐在了秦睿的另一邊,十分鄭重的跟他說道:“今日你一定要排除雜念,穩住心神,切不可被外界之事所幹擾!聽見了麽?”
小太子見他那副樣子,點了點頭,雖然還不沒領悟到他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但是聽自己皇叔的總不會錯了。
而蘇傾卻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麽,不經意間與秦烜的目光對視了幾秒鐘,瞬間便明白了要發生什麽事情。不知為何,她現在好想扇自己幾個耳刮子,真是多嘴……啊不對,多想!
旁邊的秦睿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轉頭望向了蘇傾,“你怎麽了?又有心事?”
這次換蘇傾慌亂了,連忙擺手,“怎、怎麽會有呢?小太子你想多了。”秦睿還是覺得不對勁,看着傾傾的那副樣子,明顯是知道了一些什麽東西的。
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已經傳來了他父皇母後到來的聲音。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這次是集體行了跪拜禮,而小太子則是上前扶着皇後。蘇傾則是接了皇上的聖旨,遇見何人都不用下跪,包括皇帝在內。
當時此聖旨一出,得到了衆多大臣的反對。他們認為蘇傾不過是一個比較有才華的人罷了,獲得如此殊榮,竟連見到皇上都不用下跪,這是有何等的身份!
皇上、皇後的位置本就離太子的位置近,這下皇上剛一坐下便找上了蘇傾。德公公則宣布宴會開始,藝妓開始表演歌舞。
“皇上,你可還記得我二人的約定?”蘇傾也不怕在秦睿的面前提起這個,畢竟這件事只有她跟皇帝以及幾個将軍知道,若真的要細細的解釋起來,怕是差不多要一個多時辰。
皇上愣了一愣,看了自己的兒子好幾眼,随即點了點頭,“朕自然是記得的,蘇傾,莫不是你就要準備了?”
蘇傾也不含糊,點了點頭,“我陪在了小太子身邊差不多有七年了,他也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小太子了,今日就是先提一提。主要的事還是殿下的生辰。”
這話題,轉的好像有點快。
舉起了自己的面前的酒杯站在了秦睿面前,“今日殿下生辰,在下祝願殿下能夠心想事成,還希望殿下能夠聽皇上的話,畢竟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說完,仰頭一口飲盡。
秦睿不大明白蘇傾的話語中是什麽意思,可也将自己的那杯酒喝盡。這算是他第一次喝酒吧,有些不怎麽喜歡那個味道,且喝的太急不慎被嗆到了。
坐在他旁邊的蘇傾馬上就緊張了起來,小太子千萬千萬不要有什麽事啊,不然她的罪過就大了。一直幫他拍着背,還不忘将茶杯遞到他的面前。
“可好些了?”
看着她眉眼間焦急的神色,秦睿倒破天荒的給了她一個笑容,“無礙。”蘇傾這才松了一口氣,小太子又開始,想歪了……
他以為蘇傾這是聽到自己沒事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這就說明了,他還是很關心自己的。就算他是一個男人,他堂堂嘉元太子……
皇帝坐在上面看見蘇傾那副樣子,暗暗地點了點頭,自己的眼光還是挺好的,就是蘇傾想要離開這事有點麻煩。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允了人家之事,違背總歸是不好的。
這時候昌元國長公主提出獻一支舞給小太子賀生辰,皇帝自然是允了的。
蘇傾漫不經心的欣賞着那一支舞,思緒忍不住又飛了起來。想到最後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有些事情埋的越深,不經意間挖出來的時候,原來是這麽的銘心刻骨。
小太子的眼神一直都留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自己一人喝悶酒的時候,再看看還在跳舞的鳳鳶,眼神不由得一黯。
“傾傾,你想到什麽了?臉色那麽不好,還喝酒。”秦睿礙着有這麽多人在場,只能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蘇傾搖晃着酒杯轉頭看了秦睿一眼,嘴角勾起邪邪的一笑,不答話。旁邊的秦烜的神色有些不好,秦睿興許不知道,但是他對蘇傾的酒量可謂是了如指掌,三杯倒的名聲可不是蓋的。
今天蘇傾倒還撐了一會,不過下一刻也就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秦睿不由得有些驚訝,傾傾的酒量原來這麽差啊,看來以後要知道什麽東西的話……咳咳。見着有奴才想要來将蘇傾扶下去,但被秦睿攔住了,這等難得的時候,他為什麽要舍棄?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忍不住改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