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1
宋折香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愣,卻低着頭許久沒吭聲。許是前世的結局太過于慘烈,她不想再提及。
恰好,青枝端着早膳來敲門了“娘娘陛下,可要用早膳?”
宋折香回過神來,清了清喉嚨:“進來吧。”又想到什麽似的急急忙忙将周煦擱在一旁的枕頭一把扯過。等到青枝進來時還清咳了兩聲,只是耳尖通紅的,叫人見了發笑。
因着周煦在裏頭,因着近半年來的戰場厮殺更是顯得戾氣,青枝進了屋急急忙忙布了菜便趕忙出來了,等到見了外邊豔陽,才長舒了口氣,拍了拍自己胸脯便往後廚那兒走。
畢竟随着周煦來的,可是有好些個人呢,聽說其中來的還有戰功赫赫的大将軍。
而裏屋內,雖說二人已經許久未見了,可到底這兩世相處了好些年,夾菜都是順手的事。
宋折香咬着筷子,方才的氣已經消了大半,只是還有些摸不清頭腦:“陛下你哪時候回來的?”
周煦舀了舀手上的蝦仁粥,往嘴裏送了一口才說道:“比你早些,大概在選秀前三個月。”
宋折香半晌才“哦”了一聲,又想到什麽,眼睛都亮了:“那豈不是那日來給我看病的禦醫是陛下安排的?”
周煦手裏動作頓了頓,朝她點了頭話裏帶着珍重:“這一世,朕想讓嬌嬌名正言順的站在朕的身邊。”
宋折香舌尖滾過“名正言順”四個字,手裏的筷子不由捏緊了,埋着頭也沒說什麽。
周煦今日也只是繞圈過來想瞧瞧宋折香,沒成想竟不小心說漏嘴,把自己重生的事也吐露出來了。如今宋折香雖面上消了氣,可他也不曉得她心裏如何想的,若在這裏停留久了,則對前線戰役不利。
他思忖了許久,還是好好囑咐了蘇弦洗和青枝等人,叫她們務必将宋折香照顧好,若是出了什麽差池立馬着人同他說道。
宋折香睡過午覺後,聽蘇弦洗說周煦又走了時,半晌沒緩過神來,從床角拿過那個新做好的護身符抿了抿唇。
蘇弦洗見狀,思至今日早晨周煦陰晴不定的神色,一下就從宋折香手裏拿過。
“欸。”
“我去叫人給陛下送去。”蘇弦洗拿過便往外邊走。
宋折香聽了這話一驚,急忙下了床想攔住她:“還是別了,陛下都走遠了,莫要叫他惦記着才是。”
蘇弦洗戳了戳她腦袋:“你今日可是和陛下鬧別扭了?”
宋折香眼神飄忽不定,嘴裏也支支吾吾的:“你怎麽知道。”
蘇弦洗嘆了口氣,加快了手裏動作:“雖說你這月份大了,近日裏脾氣也不好…”
宋折香手上一頓,立刻打斷了她的話:“哪有。”
蘇弦洗瞥了她一眼,又移開目光繼續說道:“但是也沒見你哪日這麽愁眉苦臉的。”
宋折香轉念一想,好像确實如此,便也不拘着了推了推她:“要叫人去就快去,陛下一會走遠了追都追不上。”
蘇弦洗有些咬牙切齒:“這不是你要給陛下的?”
宋折香轉了轉眼珠子:“可這不是姐姐說要送過去的?我可沒說。”她朝蘇弦洗嘿嘿一笑,便往裏邊走,還三步一回頭,怕蘇弦洗趕上來掐她。
蘇弦洗長舒口氣,将體內濁氣連同火氣一道吐出來。自從懷孕後,宋折香的性子兩個月變一個樣。從嬌嬌軟軟宮中寵妃變成古板老套女夫子。而這個月呢,蘇弦洗掰了掰手指,算是同城外的野孩子一個樣。
“哎…”蘇弦洗嘆了口氣,轉過身去自己往外邊走,叫了車夫趕緊騎馬追上周煦等人,讓他将這護身符親自交到周煦手上。
周煦一行人并未走遠,聽京城內線的人說,這些兵器都是沛縣出來的。而沛縣,便是之前周煦與宋折香在去行宮途中待過的縣城。
之前周煦還摸不清楚這些鐵礦做的兵器背後有誰,這次則一下便摸得清楚楚了。
“喬相這個老賊,為了謀權篡位這是等了多久啊。”周煦旁邊一個将領說道。
“怕是先帝在時便…”另一個将軍話說到一半便被身邊人推了推,這才止住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色不好的周煦。
周煦抿着唇,腦子裏亂如麻。他雖知曉如今政事要緊,可宋折香那兒他着實放心不下。
“無論如何,朕要這天下歷經數代後依舊姓周。”
将軍們聽了周煦這話一個個雄心壯志的:“陛下雄武,不日定能奪得京城,班師回朝。”
周煦點了點頭,這才回過一些神來,想商讨這幾日在沛縣的部署。
這時,外邊有人來報,說是有人求見陛下,還是蘇弦洗派來的。
周煦微微蹙了眉,本想叫他先在外邊候着,轉念一想,若是與宋折香有關,那便一刻也不能耽擱:“叫他進來吧。”
馬夫衣着簡陋,一身粗布衣裳與這帳中人格格不入:“草民給陛下請安。”
周煦颔首:“起來吧,賢妃叫你來何事?”
馬夫從懷裏掏出細細保管的護身符呈上:“這是賢妃娘娘叫草民送來的,說是昭儀娘娘一針一線縫的,佑您平安歸來。”
周煦還未聽完他的話,只聽到“昭儀”二字便坐不住了,上前一步将護身符拿過,用指腹摩擦上邊的紋路:“朕收到了,你回去吧。”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跟昭儀說,讓她照看好自己,別整天孩子氣的。”
馬夫頓了許久,見好似沒有要說的,便起身欲往外走。
“等會,再跟昭儀說,讓她安安心心等朕來接她回去。”
馬夫一愣:“是,草民遵旨。”
雖說如今周煦已然勝券在握,可京城中許多權貴大臣被喬家挾持在手,若是處理不好,便會寒了大臣們的心。
這着實是個棘手的事。
只不過宋折香在小院裏卻只能挺着肚子四處溜達溜達,等待肚子裏這寶貝疙瘩呱呱落地。
這天,宋折香正用着午膳,肚子便開始陣陣的發疼了。
“哎呦。”
青枝一愣,看向了宋折香:“娘娘怎麽了?”
“要生了要生了,叫産婆過來。”宋折香發覺羊水已經破了些,急得聲調都比平常高。
青枝卻有些将信将疑,卻也不敢拿這事開玩笑,急急忙忙地将屋裏丫鬟都召齊來,喚了慣是跑腿的小侍去請産婆過來。
宋折香這幾日,日日都說肚子疼,産婆都來了三五趟了,卻也沒見她羊水破了,今日本以為還是生不了,産婆揉了揉眼睛還有些睡眼惺忪地。
可見了宋折香的狀态,一下便清醒了:“快快快,準備水和剪刀,把小娘子扶去床上。”産婆見青枝愣着,有些氣急,拍了她一下:“想什麽呢,你主子要生了!”
青枝還有些不可思議:“果真?”只不過話一問出口,宋折香又驚呼了一聲,吓得青枝也不敢多問了,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了床上。
蘇弦洗聽見了風聲,趕忙趕了過來,在外邊守着。
她是家中嫡長女,下邊有一個庶出的弟弟,家中姨娘整整生了兩天才生出來。
“不知道折香這一胎可會體恤體恤他母妃。”蘇弦洗無法,只能嘆了口氣。
裏邊熱熱鬧鬧的,宋折香壓抑着卻又滲出來的痛呼聲,産婆握緊她的手,一句接着一句的鼓勵,還有來來回回跑個不停的小侍女。
三個時辰後。
“小娘子快些用力!見着頭了!”
宋折香已經累的喊都喊不出了,喘着粗氣将手捏做拳狀再咬緊牙關。
“呼——”
“哇嗚哇嗚…..”
“生了生了!”
宋折香迷迷糊糊看了那一個紅色的團團一眼,便抵不住困意,一下子睡死過去了。
蘇弦洗在外邊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聽到産婆的這一句,恨不得立馬進去看個究竟。
“怎麽樣?男孩女孩?”
産婆笑嘻嘻地朝她報喜:“是個公子呢。”
蘇弦洗長舒了口氣,叫侍女準備禮錢,繼續問道:“那折香她沒事吧?”
産婆搖了搖頭,暗自掂量了下侍女遞過來的荷包,有些咋舌:“小娘子只是累極了,這一胎生的順,只要好好坐月子,便不會落下病根來。”
蘇弦洗這才點了點頭,自己往産房裏去。
産房裏不能通風,裏邊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極不好聞。蘇弦洗皺了皺眉頭,見着巴掌大的嬰兒被布裹着呼呼大睡,又松了眉頭。
她仔細瞧了瞧孩子,又看了看宋折香,見她二人着實無恙後才退了出去,叫人給周煦那兒報信。
而周煦那頭,也傳來京中權貴一道突破了喬家的看守,将京城大門打開,迎正統回京的消息。
周煦見小院的人趕來,便叫将軍莫要說話。
“怎麽了?可是昭儀出事了?”
小侍氣喘籲籲:“娘娘生了,生的是…”
還未等他說完,周煦便急忙站起來問道:“嬌嬌可有事?”
小侍一愣,搖了搖頭:“娘娘與小皇子,母子平安。”
周煦一聽,嘴角都快咧開了:“朕有皇子了。”他眸子裏帶着光,朝後邊的人說道:“班師回朝,朕要去接朕的皇後了。”
衆人一愣:“皇後?”
周煦也不管他們如何想的,自顧自地說道:“大魏皇後宋氏,以及太子周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