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季即将到來的消息立刻被緊急傳達了下去, 家家戶戶不管信還是不信, 都開始努力的挖地窖, 家裏早就有地窖的就成了勤勞的小螞蟻,努力的把家裏用的上的東西往地下搬,聽說那個風季持續的時間特別長,風還特別大,東西留在上面, 指不定就跟着房子一起被吹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秦笙家裏是早就準備好了地窖的,只不過人要長期住在地窖裏畢竟對身體不好,陰暗潮濕容易生病, 短期住住還行,時間長了絕對要出問題的。
“也許我們可以到背風的山坡上挖山洞, 那裏每天還能曬到太陽。”秦笙望着巍峨的山峰, 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山上很危險, 可是風季變異動物大概也要想辦法先度過危機, 對我們的威脅相對會比較小一些。”
他們當然也可以躲進空間裏生活, 那樣更滋潤,可除非他們一輩子不出來了,要不然秦笙的空間不光能儲存東西,還能種地進去活人的事兒可就曝光了。
“時間太倉促了!”蕭梧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可惜他們都不是土系異能者, 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化身穿山甲, 在堅硬的山壁上開辟出居住的洞穴來:“暫時就住在地窖裏,你身子重, 不舒服就進空間。風季總不至于連續個一年半載不停歇,今年先将就一下,來年早一步開辟出山洞來。”
時間的确很倉促,從消息公布出去,到狂風真的到來,前後不過才幾天的功夫,好些人家的地窖甚至都還沒完工,正在忙碌着,忽然就聽到可怕的嘶吼聲由遠及近迅速的傳來,碗口粗的樹被直接連根拔起,遠處的屋舍瓦片亂飛,年久失修的直接就在狂風中化作了廢墟。
“快躲進地窖裏!”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很值錢很重要了,再重要能重的過命去?也不嫌棄地窖還沒建好陰暗狹小潮濕了,紛紛擠成一團藏進地窖,膽戰心驚的聽着狂風肆虐從他們頭頂掠過,稀裏嘩啦的聲音不斷,也不知道是風裏帶來了什麽東西,還是從這裏卷走了什麽東西。
因為不知道狂風什麽時候會告一段落,地窖裏的人也不敢随意點燈,一來消耗氧氣,二來蠟燭等物也需要節省着用,在一片難言的黑暗和沉默中,末世裏的第一個風季宣告了自己的到來。
白子涵是被莫舒硬拽着帶進地下的,這個男人沉迷于實驗改造之中不可自拔,盡管莫舒早就報備了風季到來的消息,他也沒放在心上,一門心思全都放在了那個叫做李平的實驗體身上。
對于莫舒可以說是冒犯的行為,白子涵卻沒有絲毫的怪罪,他是腦回路有問題三觀不正,又不是腦子有毛病,莫舒此舉是為了他好,他心裏清楚:“下面都打掃幹淨了?”
他們沒有挖地窖,白子涵很會打算,直接把之前陸樂年搬空了的地下倉庫作為了據點,那可是真正花了大價錢改造的,堅固性耐用性舒适性都不是随便挖出來的地窖可以比拟的,就是裏面落了太多的灰塵,白先生對此很是嫌棄。
“之前已經叫他們仔仔細細清理過很多遍了,之後又全部用抹布沾水擦洗過一遍。”莫舒走在後面,從裏面關上了沉重的鐵門,寬闊的地下倉庫裏面只點了一根蠟燭,非常昏暗,把人的影子長長的拖在牆壁上:“我提前給這裏打通了幾個小的通風口,确保不會出現缺氧現象。”
“小舒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白子涵無趣的轉了一圈,對接下來的日子必須在地下過着老鼠一樣的生活顯然很不高興:“無聊!無聊!這種日子簡直無聊死了!”
莫舒對他這種态度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一樣。
“這樣的日子不給自己找點樂子,我會悶死的!”白子涵煩躁的咬着手指甲,看了一眼角落裏被綁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平,昏暗的燭光下,李平臉上身上那些駭人的膿包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皮膚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看着像是漫畫電影裏面的僵屍一樣,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尤其駭人。
“這個實驗體眼下還不到再次實驗的時候。”白子涵嘀嘀咕咕的說着,煩躁的在空地上兜圈子,忽然将目光鎖定在安靜的莫舒身上,眼睛裏釋放出亮的驚人的光:“小舒,不如我們來研究一下你的新能力吧!你要更加強大一點,才不會被我厭倦了放棄啊!”
莫舒仍舊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似乎完全不在意白子涵所謂的研究其實是人體實驗,徑直在另一張板床上躺了下去,一動不動,仿佛一具屍體。
秦笙蕭梧家寬闊舒适的地窖裏,幾個人正圍着桌子吃涮鍋子,地下室的通風問題蕭梧一早就考慮過,不怕氧氣供應不足的問題,他甚至在下面備足了柴米油鹽,就算風季真的會持續很長時間,也足以維持一家人的日常消耗了。
“這風季一來,莊稼又遭殃了。”秦笙沒跟他們一個鍋裏撈吃的,自己坐在一邊吃一碗雞湯面:“今年的收成是別想了,玉米才抽杆呢,遇上這樣的大風,什麽都剩不下了。”
“還有張老的研究成果,基本上都被這一場風給毀的差不多了。”蕭梧把蘋果削了皮切成小塊,拿了牙簽來紮在上面,送到秦笙面前:“要不是我們幾個死活硬把人給扛下來了,他老人家就得死抱着那點研究成果跟狂風同歸于盡了。”
張老是那種老學術的脾氣,對研究看的比命都重要!眼看着新作物的曙光馬上就要出現了,一場狂風就把他的心血給毀于一旦,要不是蕭梧等人跟一直暗中保護照顧張老夫妻的警衛人員及時出現死活把人給弄了下來,這位老先生可能就真的壯烈了。
現在還躺在隔壁床上沒起來呢,據說是因為心血被毀了,心疼的暫時起不來了。
隔壁就是陸樂年家的地窖,當初跟蕭梧家的一塊建造的,彼此之間打通了,中間只隔了一道門,張老兩口子沒有那個力氣挖地窖,臨時挖的也不舒坦,他上了年紀了太容易有個不舒服了,反正陸樂年現在跟沈聆混在一塊兒暫時也不回來,就暫時把地方給張老住着了。
除此之外就是秦戰和他帶着的一幫弟兄,來的倉促剛劃分好給他們的地方,地窖自然也是來不及了,就全都跟着蕭梧和陸樂年兩家地窖裏面打地鋪,一群雇傭兵什麽惡劣情況沒經歷過,打個地鋪算得了什麽!
反正他們自備物資,足夠用了,只要能有個睡覺的地兒躲避一下狂風就夠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風居然漸漸的停了,秦笙起初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随後秦戰也開了口:“外面的動靜好像小了很多,是不是風停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是說風季會持續很長時間嗎?這麽快就停了?
按耐不住的衆人通過預留的通風口仔細觀察了一番,外面好像真的已經風平浪靜了,秦戰第一個從地下室裏出來了,發出一小股風把頭頂上堆積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掀開,看着夜空中一輪圓月靜悄悄的撒下銀輝,深吸一口氣:“風停了!”
這一聲就像是一個訊號一樣,不光是他們這個地下室,其他躲在地窖地下室裏的人也紛紛從地下冒頭了,感覺就像是一群大號的土撥鼠趁着夜色集體出來透風一樣,透着一股滑稽的味道。
“哎呦!我們家地窖的門怎麽都打不開了!”也有不少出現意外情況的,大風掀翻了好多房子,好多大樹都被連根拔了,不可避免的堆積了不少東西在上頭,打不開門真是太正常了:“來個人幫幫忙啊!”
先出來的只好又開始搜索那些被埋在下面出不來的,等忙碌告一段落之後,看着徹底大變樣的蕭家寨子,所有人的感覺都是欲哭無淚。
大風過後還能剩下的房子沒有幾座了,就算牆壁還頑強的健在,屋頂也早就飛了,各種樹木植被亂七八糟的堆了滿地,曾經大氣磅礴的圍牆也成了東一段西一段,被清冷的月光一照,透着一股悲涼的味道。
田地裏的作物就更不用想了,一點都沒有留存下來,他們今春辛辛苦苦種下去的作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它們成長,結果全都毀在了這場災難裏面。
已經有人忍不住的坐在地上哭起來了,這年頭,真是不給人留活路了!
“變異植物對比普通植物,面對天災的抵抗力也強了很多。”張老忍着滴血的內心,仔細地觀察着大風之後一片狼藉的現場:“你們看,它們雖然也遭受了很大的破壞,但是生命力并沒有完全消失!”
他蹲在自己的試驗田裏老淚縱橫,雖然大多數作物都被摧毀了,但是他重點研究的那些新型糧食物種,雖然被狂風折斷卷走了上半部分,卻頑強的利用縱橫發達的根系,橫向豎向連成一片牢牢的紮根在深土之中,保住了生機。
也留給了人類一絲希望的曙光。
“大家別忙着難過了,趕緊收拾一下,看有什麽東西還有用的,趕緊撿回去!”老寨主不知道打哪撿了個鐵皮臉盆,拿根棍子敲着,權當鑼來用了:“上面下達的通知,這風季可不是短時間就過去了的,指不定啥時候風又起來了,抓緊時間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