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大而明亮。
可偏偏他們在狹窄昏暗的過道處。
霍辭低着頭不看她, 肌肉緊繃,牙關緊咬,看上去就像一只餓到極致的兇獸。
冉绮亦是胸口劇烈起伏, 是被吓到的。
剛洗完澡, 她沒穿內衣, 微濕的睡裙布料勾勒出自然的弧度和輪廓。
她渾然未覺,動了動手腕。兩條控制着她的觸手像出現應激反應般收緊。
冉绮擔心地問道:“霍老板,你怎麽了?”
她看得出霍辭現在很不正常。
霍辭嗓音低啞得吓人, 帶着強勢的侵略性磨她的耳朵,“離我,遠點。”
短短四個字,有兩個字是牙縫裏擠出來的。
冉绮連連點頭答應:“你先放開我吧。”
霍辭的理智在讓他松手。
可是身體不肯。
透明的觸手像海中會發光的水母, 有層層光暈一遍一遍由根部渡向冉绮的手腕與纖腰。
不知不覺間,甚至有透明的黏液從端部細孔裏滲出,弄得她手腕間黏黏的。
腰間的睡裙也被弄濕, 完完全全貼在她皮膚上。
打濕的薄布就像是不存在,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觸手端部細孔的吸動。
這些細孔在正常情況下是封閉的,完全看不出來。
現在它們變得像章魚的吸盤, 一邊不斷滲出黏液,一邊用力地吸附着。
這感覺很奇妙, 就像很多沒長牙齒的嘴, 在吮吸她的皮膚。
冉绮掙紮了幾下, 掙脫不開, 再次道:“霍老板, 你清醒點, 放開我。”
她有點害怕他是把她當作了食物。
昏暗中, 他低着頭,她看到他手臂與背部肌肉在用力,看到他低垂的臉上,表情壓抑得吓人。
霍辭控制着自己,慢慢地做深呼吸。
“霍……”
“安靜!”
他沉聲低呵,冉绮立刻閉嘴,呼吸都刻意放輕。
她很能理解煩躁之時,聽到噪音只會更加煩躁。
她很想安撫一下他,可是對于野獸來說,食物的安撫會讓他更加胃口大開。
于是冉绮幹脆閉起眼睛,降低存在感,不斷催眠自己:我是透明人,別吃我。
她有保護自己的道具,也可以叫芳芳姐出來。
但她不想把使用次數用在對付霍辭上。
她相信霍老板一定能控制住他自己的!
她在心裏默默給霍辭加油鼓勁。
慢慢的,感覺到纏住她的觸手開始放松了。
加油呀,霍老板,你是最棒的!
冉绮心裏有點小激動,眼眸晶亮地看向霍辭。
霍辭已經逼着自己一眼都不要看她,卻還是能留意到她的目光。
她的視線突然變得很灼熱。在此刻的他看來,就像是對他發出交·配的訊號。
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她不可能有這個意思。
“別看我。”他咬牙吐字。
“哦。”
冉绮立刻轉過頭。
他的觸手怎麽又收緊了?
她苦惱地等待着。
又過了好一會兒,觸手再次緩緩放松,慢慢松開她。
纏住她手的觸手分泌出的黏液,早就順着手腕往下流淌,弄濕了她整條手臂。
而她腰間的觸手黏液,也浸透了她的睡裙。
冉绮放慢呼吸,就像玩多米諾骨牌,擺放到最後一塊似的懸着口氣。
心裏想着,待會兒又得重新洗個澡了。
終于,觸手開始撤離她的身體。
吸盤一樣的觸手端部從她皮膚上抽離時,發出細微的“啵”,拉出一縷縷銀絲。在她白皙腕間,留下一個個小小的被吸出來的紅圈。
從她腰間抽離時,拉扯着她的睡裙。
她小心翼翼地按住自己的睡裙,卻聽見“呲”一聲,睡裙被觸手扯壞了。
空氣陡然安靜。
正在遠離她的觸手忽然停了下來。
冉绮看向一動不動的霍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就見觸手再次向她襲來。
她連忙轉身,迅捷如兔蹿進浴室裏,将門“砰”得關上。
就聽門外傳來黏糊糊的聲音,是黏濕的觸手撞上了浴室門。
冉绮用手堵住門,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聽見觸手正在門上像蛇一樣蠕動。
彈幕:
【啊……這聲音,讓我想到了一點,不該想到的東西】
【讓我來賦濕一首,真是好濕,好濕啊】
【觸手,嘿嘿,觸手,嘿嘿,好會吸吸的觸手手,嘿嘿嘿……】
……
冉绮:救命,我都要被吃了你們還在這裏想什麽東西呀。
有功夫想這些,能不能想想怎麽讓霍老板恢複冷靜?
彈幕:
【霍大善人意志力強大,一定能撐住不吃绮寶的】
【霍大善人是想吃掉绮寶嗎?我還以為是想和绮寶嘿嘿嘿】
【是想吃吧,看着好可怕的樣子……代入绮寶的視角,我會被吓暈】
……
他們知道冉绮不會有事,悠閑聊天。
冉绮幽怨地對他們哼了聲,自己在手持裏尋找鎮定劑。
手持裏鎮定劑非常多,冉绮根據名稱不太能弄清,問彈幕。
彈幕終于發揮了作用:
【選那款最便宜的,888積分的那個就行,用完直接睡大覺。就是體內會殘留藥物,不過醒來之後多喝點水就行了】
冉绮選了這款。
這款便宜,但包裝難拆。
她坐在門邊研究怎麽拆,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靠近。
那聲音在門邊停住。
随後,她聽見近在咫尺的喘·息聲。
“幫我……”
他低喘着喚她。
她聽見金屬扣解開的聲音,聽見那些觸手仍在黏答答地爬行着,才不敢開門。
她猜金屬扣是霍辭的武器。
她一開門他要直接炸暈她,然後把她吃掉。
她安撫他道:“霍老板,你冷靜點,我在弄藥,你忍一忍,很快就好。”
他早就忍不了了。
霍辭面對着灰色的門,半跪在地上,皮帶與褲腰都已松散開。他眼底滲血一樣紅,聽見她嬌軟的聲音,緊咬了下後槽牙,手握緊。
觸手像海怪一樣張牙舞爪地堵住了門。
他呼吸急切,啞聲道:“那你和我說說話……”
門內,冉绮終于在彈幕的指導下打開了鎮定劑包裝,問道:“說什麽?你想聽什麽?”
問完,她小聲對彈幕吐槽:“這藥怎麽這麽難用。”
彈幕:
【因為難以保存,保護層弄得很複雜,包裝着重于保存藥劑,也設計得很不利于使用。所以我們世界淘汰這款藥劑啦】
冉绮了然地點頭,聽見門外傳來霍辭的聲音:“随便說什麽……和我說話……”
他好像抵在了門上,聲音近得像貼在她耳邊,喘·息聲也更加明顯。
冉绮弄好藥劑,準備開門,想了想,鼓勵他道:“霍老板,你是最厲害的,你超棒,你一定可以忍住的……我現在開門幫你,你不要攻擊我。”
她準備開門,卻打不開,意識到門是被霍辭堵住了,有些感動:
他都神志不清了,還知道把門幫她堵起來。
可是這樣她沒法兒幫他了呀。
冉绮:“霍老板,你不要堵門,我要開門了。”
“繼續。”
“什麽?”
“和我說話。”
他語調分外急促,氣息亂得不行。
冉绮感覺有點不對勁,他是想吃掉她嗎?
她控制住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猶猶豫豫地配合道:“霍老板,要不你教教我說什麽?”
“叫我……”
他的嗓音變得分外壓抑,仿佛風雨欲來之前至暗時刻。
冉绮想了想,輕聲喊他:“霍老板,霍辭……”
門外的世界仿佛驟然凝滞了幾秒,随後她聽見他低低的悶哼還有長長的吐息聲。
堵門的觸手開始抽離。
冉绮握緊藥劑,屏氣凝神,等了一會兒,猛地打開門将藥劑噴向霍辭。
鎮定劑果然很好用,她還沒看清霍辭的現狀,他就倒在地上,很疲憊的樣子。
不過他沒有睡過去,眼簾低垂着,眼瞳盯着她,收回了觸手。
他馬甲解開,襯衫下擺淩亂地從褲腰裏抽出,皮帶與褲腰都松垮着,但好在還是系着的。
冉绮着重看了眼他的褲腰,心想剛剛應該是自己多想了,他都沒有脫褲子。
門邊黏濕,都是觸手分泌出的黏液。
但霍辭身上還算幹淨。
她扶起霍辭道:“霍老板,我帶你回房間。你要是沒力氣,今天就忍忍,先別洗澡了。明天你清醒一點再洗吧。”
霍辭“嗯”了聲。
聲音很輕,看來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冉绮和他體型差距有點大,扶起他,她只能摟他腰,讓半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
拖着他回房,将他放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冉绮累得趴在床邊大喘氣。
他好重哦。
房內沒開燈,霍辭側着臉凝視她。
她額角有點用力與緊張過後的汗滴,紅唇微張着呼吸,能看見裏面一點雪白的齒,齒間是深邃的紅暗口腔。
他喉結滾動,剛平息一點的熱又躁動起來,閉上眼睛,吞咽了下,道:“出去。”
“好,你好好休息。”
冉绮應聲離開。
他睜開眼,望向她的背影。
她走到門口時,門外的光灑在她身上,将她的曲線勾勒出清晰的剪影。
他像被刺到一樣,慌忙閉上眼睛。
聽見門被關上,體內的燥熱依舊難以平息,卻松了口氣。
腰間已經從被子裏伸出去的觸手找不到目标,又默默收了回來。
她要是再走慢一點,就真的逃不掉了。
冉绮關上房門在門口站了會兒,尋思要不要回去給霍辭倒杯熱水。
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現在看上去非常不想讓人打擾。要是想喝熱水他會說的吧,明天她早起來看他的情況好了。
她走回浴室,踩到地上的黏濕,有點頭皮發麻。
她鞋在剛剛躲避霍老板的時候跑掉了,現在是赤腳的。
她皺着眉擡起腳,腳趾都滑膩膩的了。
門上也很滑膩的,開關門都不方便。
她思索片刻,先拿來抽紙胡亂擦了擦門,然後擦了擦地面。
擦的過程中,她看到那些透明裏還有一些白透,有點奇怪,湊近聞了聞,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奇異氣味。
這氣味被觸手黏液散發出的微醺木香所混合,很難分辨出是什麽。
她琢磨着霍辭受傷了,觸手才分泌出了不同的液體?
不了解,她兀自搖搖頭,擦幹淨。
拿上幹淨的新衣服,她重返浴室洗澡。認真沖洗腳腳的時候,她才發現腳趾上也沾染了一些白透黏液。
洗完澡,她想找間客房睡覺。
然而霍辭家這麽大,有三間書房,卻沒有一間客房。
無奈,冉绮睡回籠子裏去。
心想等霍辭醒來,得讓他給她重新安排個住處。
她今天這麽盡心盡力地幫他,他應該會滿足她這點小要求的吧。
冉绮笑嘻嘻的,滿懷期待地睡過去。
她累了,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醒時已經日上三竿,但霍辭竟然還沒從房間裏出來。
冉绮立刻清醒,跑去霍辭房間查看,看到霍辭還躺在床上。
她擔心地問霍辭:“你還好嗎?”
他已經醒了,睜着眼睛凝視天花板,面無表情。
聽到她的聲音,才緩緩轉動眼瞳看向她,眼眸比這昏暗的房間還要暗。
冉绮關心道:“你能起床了嗎?要不要喝點水?”
他還沒有回答,彈幕就道:【他不能,嘿嘿】
冉绮:?
彈幕:【鎮定劑的藥會積在他身體,需要排洩出去,他才能恢複行動,昨天沒有人提醒绮寶嗎?】
冉绮:???
你們只說多喝點水就行啊!
彈幕:【哎呀,是誰推薦的這個藥竟然不和绮寶說清楚,好壞啊】
【是我,我以為說多喝水,绮寶就能懂了,沒想到……對不起嘤嘤嘤】
【沒事沒事,下次一定提醒清楚,嘿嘿嘿】
冉绮:……
你們都好壞啊!
她複雜地對上他的目光,把藥要怎麽解告訴他,不好意思地建議道:“要不我給你拿水來,你在床上解決?”
他下颌線繃緊,眼中仿佛有狂風暴雨在醞釀,聲音有點沙啞:“不行,你扶我去衛生間。”
他聲線冷得仿佛永夜裏的寒冰。
冉绮怔了怔,“霍慈?”
他嘴角扯動,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你在叫誰?”
冉绮确定,他就是霍慈。
霍辭才不會做出這種表情。
她猜他是因為剛醒來就不能動而不悅,向他解釋了昨晚的事,道:“我那會兒也是情急想幫你嘛,”
想幫他?
所以她知道她昨晚配合霍辭喊他名字的時候,霍辭在發洩?那她知不知道那時的他感知着外面的世界,有多痛苦!
她拒絕了他的告白,明明也說過要和霍辭斷絕情人關系的。
卻……那樣幫霍辭!
霍慈閉上眼睛。
胸腔裏的情緒狂躁到,想要用觸手直接把她拖到他身上,讓她不斷叫他的名字,直到和他死在一起!
卻又聽冉绮道:“我要是知道這個藥是這樣的,我就換個沒副作用的給你了。尿床好像是有點那什麽……”
“要不,我把光屏拿來給你,你找你的秘書助理什麽的,讓他們來幫你?”
她真誠地建議。
霍慈猛然睜開眼,望向她:“你不知道?”
冉绮:“什麽?”
“你不知道昨晚霍辭在門外做了什麽?”
冉绮肯定地道,“知道呀,他堵門了。霍老板想吃了我,他堵門也是為了不傷害我,”
吃?
她說的吃,顯然是當食物的那種吃。
霍慈深吸口氣,突然笑出聲。
下一秒笑聲戛然而止,他咬牙切齒地罵道:“道貌岸然!卑鄙!”
冉绮:???
霍慈的情緒,總是跌宕起伏得讓她看不懂。
她戳戳他的手臂,詢問:“我去拿光屏?”
“不要。”霍慈眼中陰沉褪去,眼睛濕漉漉地看向她,像一只可憐小狗,“你扶我去。”
冉绮:“這不好吧。”
這有什麽不好?
不用人扶,他也可以靠觸手移動到衛生間解決。但是憑什麽霍辭可以在她的聲音中發洩,他就不能讓她幫他解藥?
不過是扶他去衛生間,又沒有要她親手幫他——霍慈想到那個畫面,呼吸一滞,耳根紅熱,道:“你扶我過去,不要看就行。”
冉绮想了想,道:“行吧。”
就當他是癱瘓病人好了。
她小時候也得別人抱她去解決呢。
只不過長大後,李嬸王姨給她買了盆袋什麽的,照顧她的自尊。
她說可以,霍慈反倒有點不自在,耳朵燒得臉都燙了。
她彎下腰來,讓他的手臂架在她肩頭,一手扶住他的腰背,一手拉着他,将他從床上帶下來。
下了床,由于他太高大,他和她的姿·勢就又變成了他大半個身體壓在她身上,她只能扶住他的腰。
冉绮吃力地将他帶到卧室裏的衛生間,讓他站好,手慢吞吞地伸向他腰間,仿佛比扶他過來時還要艱難。
霍慈克制着自己,腰腹肌肉緊得簡直要僵了。
她的手搭在皮帶的金屬扣上,拉扯着解開,而後去拉他的拉鏈。
胸前裏的情緒像是烈陽與暴雨交織。
烈陽屬于他,暴雨來自霍辭。
霍慈不禁嗤笑。
霍辭有什麽資格惱怒?
他根本沒正人君子到哪兒去!
只是——拉鏈往下拉了一點,霍慈喉頭一緊,“等等。”
冉绮不解地擡頭:“嗯?”
“你幫我解開,扶我坐下,然後出去。”
霍慈半垂眼簾,目光變得躲閃。
他是很想讓她幫他。
可他不能保證她觸碰到他的時候,他不會有任何反應。
她還沒有喜歡上他。
那樣,她會覺得他很惡心吧。
他不想,讓她對他有一絲反感。
實際上,冉绮已經做好了看到任何景象的準備了。
癱瘓的經歷讓她更清楚,人體的反應有時候是怪不了人的。
不過他說的是個好辦法唉!
冉绮笑起來,迅速地幫他拉下褲子,讓他坐下後立刻跑了出去。
她有意移開視線,什麽也沒有看。脫褲子的時候也是扯着他褲腰脫的,什麽也沒碰到。
跑出衛生間将門關上,她松了口氣,走出卧室。
待會兒他自己就可以出來,不用她幫忙啦。
冉绮躺到客廳沙發上去,打開光屏為自己點早餐。
而坐在衛生間裏的霍慈,緩了好長時間才平複下去。
身體慢慢恢複行動能力,他頭後仰着吐出口濁氣。
他的決定是對的。
還好沒有讓她真的幫他。
過了會兒,他起身,沒有出去,直接進了浴室洗澡。
他與霍辭都有潔癖,弄髒後卻沒有清洗,忍了一夜已是極限。
冉绮在外面選好自己想吃的早餐,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霍慈出來。
再等下去,就要吃午飯啦。
她探頭往房門緊閉的卧室看了眼,問彈幕:“确定藥物可以排洩出去?”
彈幕:【那藥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也不是很确定,要不你進去看看?】
冉绮:……你們這群人,壞得很!
不過出于擔心,她還是去敲了房門:“霍慈?”
門內沒有反應。
她推開房門,就見房間內窗簾已拉開,陽光從陽臺進入,透過落地窗照進屋內。
有道人影站在陽臺外,剛剛沐浴完。
他穿着黑色西裝褲,藏青襯衫,馬甲松散地套着,正單手打領帶,一手拿着光屏在點什麽。
潮濕的黑發随意地往後梳起,完全露出輪廓深邃鋒銳的臉與漂亮的耳廓。更顯得他眉眼鼻峰如刀刻,膚色白透如雪,唇紅如花瓣。
他表情凝肅,神情專注地處理光屏上的事務,好像在說什麽,打領帶的手漸漸停住。
陽光灑落,整個清晨的世界,都成了他的襯托。
彈幕:
【這是霍辭還是霍慈?】
【不管是誰,我全都要!好帥啊哥哥,绮寶你都不心動的嗎?】
【绮寶,我恨你像塊木頭!】
冉绮:我才不是木頭!
她也覺得他很帥。
不止是皮相好看,氣質也極度出衆拔群。
她走向霍慈。
霍慈察覺到她過來,原本冷峻的神情緩和,擡起手指抵在唇邊,溫和地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
冉绮點點頭,輕手輕腳走到他身邊,看到他在處理一堆她看不懂的文件。
她有點驚訝,還以為霍慈是屬于貪玩的那類,沒想到他也會處理公司事務。
他今天起遲了,有很多事情都還沒做,現在很忙。
她走近他,做口型問:“你要吃早飯嗎?”
昨晚她說和他一起吃飯,他沒來得及吃,就被霍辭搶走了身體控制權。
霍慈點頭,讓冉绮随便給他點什麽。
他不重口腹之欲,就是想和她一起吃。
冉绮點好餐,看他襯衫馬甲領帶都還淩亂着,做口型問他:“要我幫忙嗎?”
霍慈訝異地怔了一秒,嘴角忍不住淺淺上揚,點頭。
冉绮走到他面前,幫他拉平整襯衫。
他身材真的好好,穿上襯衫會顯得很斯文。
但是拉扯時襯衫貼住他的身體,就能看出分明的肌肉線條。
冉绮暗暗欣賞,整理馬甲和領帶的時候頓了下。
她是該先打領帶,還是先給他系馬甲扣子?
不懂,先系馬甲好了。
冉绮去拉他松散的馬甲。
馬甲是修身的,和身體之間沒有多餘的空隙。
她抓住馬甲往腹中拉扯時,曲起的手指,無意地從他腰側劃到腹部。
霍慈頓時身體一僵,看着光屏的視線閃了下。
突然,看不進去了。
她站在他身前,濕熱的呼吸盡數落在他身上,眼睛專注地盯着他的身體。
她是從最底下開始為他系馬甲的。那處剛好是皮帶附近。她手指在系扣,手掌自然地懸在皮帶下的位置。
雖沒碰到他,可他恍惚感覺到了她手掌散發的熱意。
也有可能,那是她溫熱氣息落在他身上後,隐隐往下流淌的熱意。
霍慈耳機裏還有報告的聲音。
得不到他的回複,報告的人連問了幾聲:“霍總?”
他只覺得吵,扯掉耳機,視線釘在了冉绮身上,挪不開。
她一顆一顆為他系好馬甲扣子,曲起的指節,不知無意地在他腹部輕輕頂了多少下,指背不知撫了他多少下。
終于系好馬甲扣,她像很滿意她的作品一樣,動作輕微地拍拍他,笑盈盈的。
而後,她看向他未系上的領口和挂在頸上的領帶。
她手向他頸間伸了伸,雪白纖細的手在陽光下泛出瑩粉。指甲圓潤,指腹像粉棉花糖,看着就很軟。
霍慈呼吸不由得重了些。
“彎下腰。”她手指勾了勾,夠不到他。
霍慈彎腰,臉向她靠近。
但她滿眼都是他的領口和領帶,沒有在意。
柔軟靈巧的手為他系上襯衫扣子,手指從他衣領下方,自頸後緊緊貼着他劃到鎖骨之間。
他不由得喉間吞咽,喉結滾動。
再次彎腰,離她更近了些。
冉绮只覺更好為他系領帶了,嘴巴小小地“哦”了一下,然後笑開,心想他可真貼心。
和霍老板一樣,本性都是好人呢。
就聽見有聲音突然落在她耳畔,帶着他的呼吸,“冉绮。”
“嗯?”她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專心系領帶。
“你為什麽不願意接受我?”他聲音很輕,風吹一吹就散了似的,帶着隐秘的不安。
她看上去明明不讨厭他。
冉绮沉吟,道:“因為霍辭不喜歡我。但我和你在一起,總是要面對他的,到時候會很尴尬。”
霍慈胸腔裏有情緒凝滞,那是霍辭的情緒
霍慈只覺愉悅如旭日東升,“所以,抛開霍辭,你是願意接受我的追求的,是嗎?”
他胸腔裏屬于霍辭的情緒更冷沉了,仿佛化作了冬日沼澤。
霍慈嘴角弧度越來越明顯。
冉绮糾結着如何回答,沉默了好半晌。
說實話,是可以試試的。
但她好像應該堅定地拒絕,斷了他的念想。
可他算是她半個老板,說話不能太絕,她還要指望他醫治傅含星他們呢……
好難回答啊,這個送命題。
冉绮越想越糾結。
她的沉默足以讓霍慈明白,她不是完全沒有動搖的。
他突然低頭,輕吻在她眼角處,一觸即離,“那你試試接受我,瞞着霍辭,好不好?”
冉绮愣住。
還可以這樣?
而霍慈胸腔裏冷沉的沼澤仿佛蔓延開來,沉寂,冰冷,有一種沒頂的窒息感。
是霍辭的情緒。
霍慈完全不在乎,也沒有預想中攻擊到霍慈的高興。
他滿心忐忑,不自覺裝出脆弱的模樣,乞求她的憐憫。
作者有話說:
慈慈多少是有點茶藝在身上的( :3 )
本章前十小紅包,抽六個小紅包,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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