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要有風聲露出,就會招來許多蛇蟲鼠蟻。
公子燼微微眯起眼睛,眸底的光芒危險而尖銳,手指搓了搓,小燈知道他這是動了殺意。
很快林子裏又走出許多人,身穿勁裝快靴,手戴護腕,腰間都別着家夥事。
“是朝廷的人。”
小燈湊近公子跟前道,她以前看過人間話本子,那錦衣衛的繡春刀基本上都是那個樣子。
公子燼目光自幾人身上掠過,眼神搖曳着不屑和放肆,玩味一笑,露出一線雪白的牙齒,就好像能撕扯獵物的兇獸,足以令所有人心頭瞬間一顫。
那幾個人看着公子燼,只覺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他們不由自主的将手緩緩握住腰間的刀。
公子燼眸底劃過輕蔑,他從頭上拉下梅染紅绫,從尾端撕下一段将自己墨發随意系着。
颀長的身子擋在小燈面前,手從她雙腋下穿過去,将梅染紅淩在胸前拉回來,溫柔的系好。
小燈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彎腰她有話說,可公子燼一副有話就說的樣子極不配合。
小燈無奈,微微踮起腳尖湊到他耳畔,小聲道:“他們都是沖着你來的。”
“怕了?”
公子燼倒是享受着耳畔香風。
小燈搖了搖頭:“他們應該怕你。”
公子燼滿意她的回答,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在我眼裏,都是酒囊飯袋。”
那幾個錦衣衛看着河裏的鱷魚,和岸邊被火燒死的魚屍,其中一人道:“頭兒,此路不通,須繞道行。”
為首之人叫程方,長的方臉寬眼,他看了一眼公子燼,才點頭道:“好,原地休息,你先去探路。”
那人應諾離去,一衆人便坐在地上歇息,只是這群人的眼神都落在小燈身上,滿眼淫邪,看的小燈只想徒手劈了他們。
“沒見過女人!”
程方呵斥了一聲,衆人才低下頭,程方轉頭看着公子燼,眼裏多了些審視,問道:“年輕人,這幾條鱷魚是你燒死的麽?”
公子燼側過臉,眼梢弧度眯了起來,目光不動聲色的從他臉上緩緩掃過,并沒有回答。
程方一怔,他明明是個少年模樣,那眼裏卻有弑天殺佛的戾氣。
程方看他一身紅衣,岸邊還有燒死的魚屍,忍不住将手握在腰間刀上,又問道:“你可是公子燼?”
公子燼只覺得聒噪,胸口殺意已然彌漫,他向來随性,從不收斂戾氣,令他生厭的,都得死。
他擡手就要解決掉他們,小燈卻握住他的手,低聲道:“他們都是為了你來的,切不可打草驚蛇,菩薩殿裏到底有什麽我們還不知,你不宜暴露身份。”
公子燼瞳孔染上血腥,他從來不會克制自己的情緒,想殺的人殺死就好了,想要馴服的女人,他便用着手段馴服,哪個管着他。
上天都管不着他,這個女人想管他?
他嗤笑一聲:“怎麽,你想勸我罷手,我想殺的人誰能攔得住我?”
小燈伸手拍了他一下:“傻啊你,都是為你來的,我先去刺探一番,看看菩薩殿到底有什麽?”
公子燼被她這如貓兒撓的一下,打的戾氣都散了。
小燈也不等公子燼回答,清了清喉嚨,面色立刻就變得膽小怯意,她朝着那幾個人走過去,先是手足無措的看了他們一眼,又低眉順眼的對程方道:“公子燼是誰我沒聽過,此人是我的弟弟,我們姐弟想要過河去菩薩殿,沒想到在這裏遇到食人鱷,阻擋了去路,我見幾人不像普通人,可否帶着我和弟弟一同前去。”
程方看着他二人這衣衫不整的樣子,又瞧見小燈一臉驚恐,握着刀柄的手松開,譏唇道:“瞧你們衣衫不整,方才怕不是正颠鸾倒鳳吧?”
說罷衆人随之哄然大笑。
小燈回頭看了一眼公子燼,見他正目光灼熱的看着她,好像穿透了她的衣服和肌膚,灼得她的肌膚都疼。
她轉過頭臉一紅:“既然大哥已經看出來,我也不好隐瞞,他的确是我情郎,我是得了病,他才想着去菩薩殿求藥,只是……”
小燈頓了頓,見程方聽的漫不經心,她轉了話鋒又道:“只是這一路,那靈藥的名字倒是沒聽過幾回,反倒是公子燼的名頭響亮,說是他的血更是能治百病,而大哥方才又說了那人名字,所以,小妹才忍不住好奇想要打聽一下,那菩薩殿裏,究竟有什麽?”